“季長老你竟然這么懂禮貌?”
任素瓊有些意外。
她雖然只和季長生認識了一天,但已經看出來季長生骨子里頗有圣教之風。
禮貌這個詞,大概是和季長生無緣的。
季長生告訴任素瓊,你對我有偏見。
“當然,任仙子,我一直都很有禮貌。我們交往了這一日,你不覺得我對伱禮遇有加嗎?”季長生問道。
任素瓊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什么都沒干,就被曹子銘扣了一記黑鍋。
依舊是什么都沒干,就大殺四方,迅速在盛京城闖出了自己的名號。
還是什么都沒干,她從杜家那兒拿到的靈石就被季長生給拿走了。
盡管如此,拋開她什么都沒干不談,季長生對她……確實還挺有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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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老說的也有道理。”
任素瓊還是決定給季長生一個面子。
“先禮后兵,畢竟這一次仙門調查組以玄都觀玉青青為首,或許還是向著你的。對了,和你說一聲,我離開半天。”
“什么事?”
任素瓊的面色有些古怪:“黃泉宗和刺客聯盟都派人聯系了我,合歡派雖然沒有聯系,但也有人來了,我要去見見他們。”
說到這里,任素瓊看了一眼季長生,搖頭道:“季長老,因為你,盛國現在已經成為各大門派年輕一代弟子的爭鋒之地。未來一段時間,盛國會群雄爭霸。”
季長生眨了眨眼。
十分有危機感。
嬴紅葉和曹子銘對視了一眼。
感覺群雄應該產生巨大的危機感。
哪有什么群雄爭霸。
長生一記幻術下去,群雄就拿著玲瓏仙子丈夫的骨灰喝茶泡酒。
然后就被玲瓏仙子一劍一個。
曹子銘有一件事情沒想明白,傳音給嬴紅葉:“紅葉,季師弟的幻術你看穿了嗎?”
嬴紅葉搖頭。
曹子銘:“……我也沒看穿,包括任素瓊也沒看穿。所以我不懂,玄都八脈,瑤光倒數第一,那其他七脈到底有多強?”
說到這里,曹子銘下意識看了嬴紅葉一眼,小心翼翼的補充道:“我記得紅葉你出自玄都觀煙霞一脈,煙霞一脈比瑤光一脈強很多嗎?”
嬴紅葉望天。
在玄都觀的時候,她確實感覺煙霞一脈比瑤光一脈強很多。
現在,她的認知已經完全被顛覆了。
在煙霞峰,她絕對沒見過比長生更秀的金丹境弟子。
杜家。
杜榮利看完杜宗升給他的留言,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笑著對杜家的客人開口:“諸位放心,調查組馬上就到。我兒已經和我傳話,他們動用了飛行法寶。今天落日之前,就有可能到達盛京城,甚至有可能更快,會打季長生一個措手不及。”
下方客人紛紛大喜。
現階段,還敢上杜家門的,自然都是站在季長生對立面的人。
基本都是各大福地商,各大福地商背后的后臺,以及和通天商會深度綁定的那群人。
季長生已經明確表態要拿他們祭旗,彼此之間是沒有緩和余地的,所以他們也不可能和季長生講和。
“聽到老杜這樣說,我的心總算放肚子里了。”
“季長生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終于盼來了仙門調查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甚至激動的哭了出來:“調查組來了,青天就有了,一定不能讓季長生再這樣倒行逆施下去。”
“老曹你放心,你的遭遇我一定如實告訴宗升。”杜榮利安慰道。
他真的心疼老曹。
因為太平福地老曹投了兩成的靈石。
丹青福地老曹投了三成的靈石。
季長生兩記大招下去,老曹家底空了一半。
老曹憤怒道:“季長生太不是個東西了,白花花的靈石,全便宜了那幫散修和老百姓。”
“是啊,他想干什么?嬴皇當年都沒干成的事情,我看季長生也是自取滅亡。”
“他是要功德,玄都觀修功德,季長生更是學習他師姐李嫦曦,一門心思用功德提升境界,根本不修戰力和道心。在他那兒,我們都是他刷功德的養料,所以我們和季長生毫無緩和余地。”
“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只能是季長生死,我們才罷休。據我所知,這一次仙門調查組除了組長玉青青之外,其他四人都不屬于玄都觀,這一次季長生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杜家主,令公子到了之后,還請杜家主幫我們引薦一下。”
杜榮利爽快答應:“這是自然,宗升到了之后,我請諸位再來我家一敘。”
他們都是自己人。
而且這群人的能量都不小,更不是白癡,很清楚他們自身和季長生的利益沖突所在。
如果可以靠花錢買平安,他們是不會吝嗇手中靈石的。
只要能交好玄都觀弟子,多花點靈石在他們看來值得,反正他們早晚也能從盛國其他地方賺回來。
但是季長生明擺著是要他們的全部家財。
這就沒得談了。
他們只能選擇季長生的對立陣營,然后徹底把季長生趕絕。
季長生的背景很硬,好在他們也不弱。甚至現在從表面看起來,他們是更加占據優勢的那一方。
當杜宗升和其他四人從天而降后,在場中人愈發信心十足。
杜榮利更是大喜過望。
“宗升,你們怎么來的這么快?”
杜宗升和他說的是可能晚上會到。
現在直接提前了至少一個時辰。
杜宗升先對杜榮利行禮:“見過父親。”
然后對杜榮利引薦自己的同行者。
“父親,這是玄都觀玉青青玉仙子。”
“奕劍仙高徒陸杏珍陸仙子。”
“觀音殿當代行走盛佳妍,佳妍還是盛國的宗室。”
“這位,是萬妖國焦太子。”
杜榮利不敢怠慢,一一見禮。
其他人也連忙起身行禮。
這五個人,準確的說四人一妖,放在修行界的地位都堪稱舉足輕重。
但凡他們出了事,正道五大仙門都會發瘋的。
他們聯袂出現在盛國,自然是一件大事。
杜榮利心頭大喜。
原本他還擔心仙門調查組讓玉青青當組長,杜宗升會沒有話語權。
但是看到這五個人之后,尤其是看到觀音殿當代行走盛佳妍后,杜榮利的心徹底安穩下來。
“沒想到妍郡主也是這次調查組成員之一,有妍郡主在,杜某也就安心了。”杜榮利笑著道。
盛佳妍雙手合十,向杜榮利回禮:“原本玉組長欽定的是另外一個師弟代勞,不過看到是盛國出事,佳妍塵緣未斷,故此主動請纓。此次前來盛國,也是為了斬塵緣。”
修行中人有很多種。
如丹青閣和玄都觀,對于游戲紅塵就不甚在意,甚至他們的修行之道還和紅塵有關。
但也有很多修行中人,要想修行到更高的境界,就需要斬塵緣,斷因果。
盛佳妍出身盛國,盛國就是她的因果。
不止是杜榮利,當其他人看到仙門調查組的這五個核心成員后,也都放下心來。
杜宗升是丹青福地的幕后最大受益者,陸杏珍出自通天商會,還是會長的小女兒,這兩人肯定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無需多言。
盛佳妍則出身盛國宗室,屬于盛國皇族,很顯然也和他們一頭。
更不用說另外一件事。
杜榮利提醒道:“妍郡主節哀順變,令尊……死于季長生之手,郡王府也已經被抄家。若妍郡主不嫌棄,可在杜家暫住。”
盛佳妍面上的慈悲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彌漫至整個空間的悲傷。
“多謝杜伯父。”
“不必客氣,我與郡王相交多年,深知他為人,絕不是那等作奸犯科之徒。妍郡主,宗升,你們來了,我們也就安全了,不用整日再提心吊膽。”
說到這里,杜榮利眼眶開始泛紅,眼淚奪眶而出:“只是可憐了我那老妻,宗升,你母親應該已經落到了季長生手中。”
杜宗升看了面色平靜的玉青青一眼,也并沒有展現什么情緒波動。
哪怕出事的是他親媽。
“父親,不必擔心。若真是季長生所為,有玉組長在,一定能還我們杜家一個公道。”
“宗升你說的是,也多謝玉組長秉公執法。”
杜榮利借坡下驢。
但玉青青并沒有被他架住。
玄都觀弟子,還不至于被這種小手段為難。
玉青青平靜的陳述表面事實:“據我所知,杜老夫人并非被季長生抓走,而是被天魔教任素瓊救走了。”
杜榮利迅速道:“我們杜家和天魔教素無關系,宗升和任素瓊又為宿敵,又怎會和天魔教同流合污?我看此事定然是季長生栽贓嫁禍。”
“證據呢?”玉青青問道。
杜榮利:“……事情發生的太快,還在查。”
玉青青的語氣瞬間肅然:“無憑無據,就敢指責玄都觀弟子栽贓嫁禍。杜家主,你好大的威風。我竟不知,玄都觀弟子在盛國竟然可以被這樣無端指責。”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杜榮利立刻就有點頂不住。
當然了,他頂不住的不是玉青青的責問,是玉青青玄都觀弟子的身份。
在玲瓏仙子還沒有飛升的現在,玄都觀是壓在全天下人頭上的大山,不可撼動。
所有人都要避其鋒芒。
杜宗升也只能幫自己父親找補:“玉組長息怒,我父親是關心則亂。”
“關心則亂,也不允許無憑無據指責玄都觀弟子。”玉青青淡淡道:“玄都觀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玄都觀弟子。”
杜宗升微笑道:“玉組長說的是。”
“玉組長,想要季長生栽贓陷害的證據,問一下在場的人不就好了。”
陸杏珍下場,替杜宗升分擔了部分火力,重新將矛頭指向了季長生。
“來都來了,季長生在盛國倒行逆施草菅人命已經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若真有證據證明季長生觸犯仙門公約,玉組長也不能徇私枉法吧?”
不等玉青青開口,觀音殿當代行走盛佳妍也開口:“玉組長,我同意陸妹妹的看法。”
玉青青面色恢復了平靜,沒有回盛佳妍和陸杏珍的話,只是看向萬妖國焦太子:“焦太子意下如何?”
焦太子雖為人形,但額頭有兩根犄角,明顯是妖族化為人形。
之前他一直沒有開口,獨立站在另一側,不與玉青青和其他三人距離太近。
直到被玉青青相詢,焦太子終于開口,語氣陰冷,但卻又好像帶著幾分笑意:“我只是被長輩派來參加這次調查組的,具體情況并不了解,自然由玉組長和諸位決定,我沒有意見。”
焦太子話音落下,仙門調查組五人核心成員的立場在場中人基本就心中有了數。
玉青青自然是季長生那邊的,玄都觀自己人。
而杜宗升、陸杏珍和盛佳妍都站在季長生對面,是要問責季長生的。
萬妖國焦太子作壁上觀,沒有明顯的傾向性,至少目前來看沒有,屬于中立陣營。
這倒是也正常。
盛國的事情目前看上去和萬妖國毫無關系,焦太子自然沒有必要現在選擇站位。
玉青青微微頷首,然后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凜:“諸位,不要忘了,仙門調查組來到盛國,調查的并不是季長生,而是季長生被通天商會買通刺客聯盟刺客遭遇刺殺一事。”
陸杏珍立刻道:“關于此事,通天商會另有陳情,晁云天師弟是被冤枉的。”
“冤枉與否,要被查了才知道,也要我這個組長說了算才有用。”
玉青青沒有給陸杏珍這個面子。
玄都觀弟子在外面行走江湖,一般來說都是別人需要給玄都觀弟子面子。
更何況玉青青還姓玉。
她當然不需要委屈自己。
“在盛國,查什么,怎么查,我說了算。陸杏珍,你如果有不同意見,現在可以回通天商會,我讓通天商會再派個人來。”
陸杏珍閉嘴不言。
她知道玉青青真有這個權力。
當然了,玉青青一般也不會用。
如果玉青青動用自己組長的權力換掉了陸杏珍,就等于玉青青承認自己鎮不住陸杏珍,對于她本人的威望也是巨大的損失。
平衡都是相對的。
杜宗升打了個圓場:“自然一切由組長說了算,那玉組長接下去準備如何查起?”
“既然事情都和季長生有關,自然要見一見季長生。”玉青青道:“杜師兄,應你的要求,我們提前先來了杜家,了解一些內情。現在杜家已經來了,內情也了解了,接下來也要聽聽季長生那邊的陳情了。”
玉青青話音落下,外面就有人前來請示:
“報,玄都觀長老季長生有名帖拜莊!”
很顯然,季長生已經收到了仙門調查組提前殺到的消息。
哪有什么微服私訪。
調查組組長都是自己人,季長生要是還不知道調查組的蹤跡,他就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對于季長生的反應,其他人也并不意外。
季長生雖然行事肆無忌憚,但很顯然并不缺乏智商。
玉青青接過拜帖,簡單看了看,便對其他人道:“是季長生的拜帖,還有太后娘娘的邀請。盛國之事,季長生和太后娘娘都有陳情,邀請我們入皇宮一敘,諸位意下如何?”
焦太子見杜宗升、陸杏珍和盛佳妍沒有開口,自己賣了玉青青一個面子:“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去的。”
杜宗升也緩緩點頭:“正要見一見季長生,問清我母親是否在他那里。”
杜宗升不是不關心母親,他是覺得季長生作為玄都觀弟子,就算杜老夫人落到季長生手中,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杜宗升同意,陸杏珍和盛佳妍也沒有意見。
她們都知道這是免不了的。
只是陸杏珍低聲冷笑道:“聽聞季長生在盛國囂張跋扈,我們剛來到盛國,他卻要帶著被刺殺的重病之軀在皇宮內大擺歡迎宴會,看來季長生的囂張跋扈也是因人而異啊。”
這番話被杜家其他客人聽在眼里,紛紛下意識的點頭。
仙門調查組來之前,可沒見季長生主動低過頭,肆無忌憚的殺人放火,抄家滅族,把他們嚇的寢食難安。
結果現在調查組一來,季長生還不是乖乖請客喝酒。
“還以為他有多大的硬骨頭。”
“識時務者為俊杰,季長生也識時務嘛。”
“諸位,我們被季長生迫害了這么多次,之前求助無門,現在總算可以伸冤了。季長生不是要宴請仙門調查組嗎?我們就把季長生這個宴請給砸了。”
“一會我們組織人,一起去狀告季長生。”
“好,老夫親自上。”
“算我一個,我忍季長生很久了。”
這群人一定壞,但絕對不蠢。
陸杏珍明顯是故意在落季長生的面子。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很明顯聽懂了陸杏珍的暗示,知道季長生現在陷入了漩渦當中,需要他們踩一腳。
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準備踩上這一腳。
仙門調查組都是他們的后臺,他們怕什么?
整個過程都是明擺著的,實力大到一定程度,根本無需暗中串聯,直接將事情擺到明面上,別人也沒有任何辦法。
玉青青冷眼旁觀,并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在山上的時候,她聽執法長老說過很多次,一定小心季長生,這個小子不是個東西,渾身上下都是壞水。
玉青青不知道季長生到底能壞到什么程度,但是她準備見識一下。
老師的判斷,她一直的相信的。
季長生也很快就用事實告訴他,你老師看人真準!
一炷香時間后。
盛國皇宮。
“面色蒼白”的季長生和嬴紅葉拖著“重傷之軀”,參加了歡迎仙門調查組的宴會。
并且和五個仙門調查組成員一一見禮。
見禮的同時,季長生耳畔傳來一個清冷的傳音:“陸杏珍是通天商會會長的小女兒,盛佳妍是盛國的宗室郡主,她父親被你在菜市口殺了。再加上杜宗升,這三票我們一定拿不到。”
季長生恍然,陸杏珍和杜宗升也就算了,難怪他總覺得這個觀音殿當代行走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原來也是個魔教妖女。
義母大人的手真是伸的太長了,竟然連觀音殿都安排了臥底,細思極恐。
季長生微微對玉青青頷首,傳音道:“多謝青青姐的指點,對了,青青姐,一會先別吃東西。”
玉青青一怔。
“萬妖國焦太子呢?”
“目前看是中立的。”
季長生了然,笑著和焦太子行禮。
焦太子看向季長生的眼神有些好奇。
最近季長生在全天下名聲鵲起,手段簡單粗暴,但功德異象漫天,已經成為了一個異數。
很多人都對季長生感興趣,他也不例外。
焦太子主動問道:“季長老,你……”
季長生直接打斷了焦太子的話:“太子,稱我季兄弟就好。”
焦太子:“……”
目前形勢不明,他并不是很想和季長生走的太近。
但季長生實在是太熱情了。
“我與焦兄一見如故,怎么,焦兄不給我面子嗎?”季長生故作不滿。
焦太子無言以對。
后悔開口了。
不該對這個家伙好奇的。
但他更不能無故得罪玄都觀弟子。
所以焦太子只能苦笑道:“季兄弟,你是人族,我乃妖族。你對我如此熱情,可能會引起很多人族前輩的不滿。”
季長生表示了解。
妖族和人族都有一批大能堅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和妖族走的太近,就會失去這些人的關照。
焦太子剛才想問季長生的也是這個問題。
“季兄弟對妖族沒有偏見嗎?”
季長生奇怪道:“為什么要有偏見?”
“那季兄對我們妖族是什么看法?”
季長生實話實說:“和我交好的就是好妖,和我為敵的就是壞妖。”
玉青青聽不下去了,用力的咳嗽了一聲。
季長生趕緊解釋道:“開玩笑的,人有好人和壞人,妖當然也有好妖和壞妖。比如這三個家伙,我一眼就看出他們不是好人。焦太子不一樣,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好妖。”
焦太子果斷閉嘴。
聞名不如見面。
他看出來了,這個季長生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不,比傳聞中更加囂張跋扈。
而且季長生做人真的太真實了。
焦太子絕對相信季長生剛才說的是實話:
“和我交好的就是好妖,和我為敵的就是壞妖。”
對這種人,除非能徹底釘死,否則焦太子決定不輕易得罪。
“季長生,你有能耐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陸杏珍第一次遇到當著她的面就敢說她不是好人的。
一時間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場面話都不講了嗎?
季長生迅速道:“失言,失言,我自罰一杯。”
說完季長生果斷自罰了一杯美酒。
“實在是抱歉,我和焦兄一見如故,所以說話有些不過腦子,諸位不要往心里去。”
季長生主動放低姿態,讓陸杏珍的心氣平順了下來。
這才符合她日常接觸的階層那群人的行事風格。
不過這個季長生居然就這么服軟了,看來骨頭也沒那么硬。
杜宗升和盛佳妍也有些意外。
沒想到季長生竟然可以把姿態放的這么低。
如此看來,季長生也沒有傳聞中的那么難對付。
杜宗升主動開口:“季長老,你與杜家屢次發生沖突,可有何說法?”
季長生正色道:“這一切當然都要怪杜家。”
杜宗升:“……杜家何錯?難道你要說是因為丹青福地?”
季長生知道丹青福地在明面上還真符合修行界的一切規定。
所以他切入了一個讓杜宗升完全沒想到的角度:“我是因為杜家對玲瓏仙子不敬,才和杜家發生的沖突。”
所有人都有點懵。
杜宗升也懵了:“杜家何時有過對玲瓏仙子不敬?”
季長生直接彈出一記水鏡術。
在視頻錄像中,杜宗絳正在對白適之挫骨揚灰。
季長生道:“諸位請看,人死為大,杜宗絳卻對白適之的尸骨如此侮辱,難道不是有意對玲瓏仙子不敬嗎?”
大家都看向杜宗升。
杜宗升頭皮發麻:“這肯定有誤會。”
他沒看出來這是幻術……
所以杜宗升真的開始慌了。
季長生似乎很好說話:“既然杜師兄說是誤會,那我就假裝相信這是誤會。諸位,且入席,我們邊吃邊談。”
等眾人落座后,季長生主動舉杯:“我敬大家一杯。”
杜宗升看了眼面前的酒杯。
沒有看出貓膩。
但出于謹慎,杜宗升還是自己拿出了一罐靈茶。
“季長老,抱歉,我從不喝酒,只喝靈茶。”
陸杏珍和盛佳妍同樣沒有看出酒中的貓膩。
她們以為是杜宗升故意不給季長生面子。
既然如此,她們自然是要支持杜宗升的。
所以兩人都選擇了喝杜宗升的靈茶,而不是季長生給他們準備的美酒。
季長生很生氣。
等三人將一杯靈茶吞入腹中后,季長生摔杯為號,拍案而起:“來人,將這三個魔教妖人拿下!”
玉青青差點栽倒。
“季長生,發生了什么事?”
突然發難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的嗎?
我應該怎么配合?
季長生憤怒的指著三人,對玉青青道:“青青姐,杜宗絳前腳玲瓏仙子相公的尸體挫骨揚灰在先,杜宗升后腳將玲瓏仙子相公的骨灰拿來泡茶在后。如此行為,人神共憤。我等身為玄都觀弟子,豈能坐視不理?”
季長生話音落下,杜宗升面前的一罐靈茶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白適之的骨灰盒。
焦太子目瞪口呆。
杜宗升、陸杏珍和盛佳妍頭皮發麻。
季長生則出離憤怒:“簡直豈有此理,魔教妖人太囂張了。將這三個魔教妖人抓起來,若有抵抗,以玲瓏仙子的名義,格殺勿論!”
仙門調查組降臨第一天,成了季老魔的調查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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