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十息以上即可,每日身體能吸收的量都是有限的,不必勉強自己。”
鄧為先的干爹見他遲遲沒有把手拿出來,不禁開口提醒一句。
“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總是想找機會表現自己。”
對于鄧為先這樣的行為,干爹反倒只是覺得可愛。
這至少證明鄧為先冷冰冰的外表下,仍舊隱藏著屬于少年的幼稚。
鄧為先并沒有立即把手拿出來,而是堅持到十六息之后,才感覺到體內不再有冰涼之意被吸收進來。
他將雙手從陶罐內取出,黏膩的凜虎精血正在盡數滴落,手掌已經不再有任何吸收的跡象了。
此時將凜虎精血取到陶罐外查看,鄧為先這才發覺凜虎精血的顏色似乎變淡了。
他昨晚最后雖然昏迷過去了,但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記得這東西本來是深藍色。
可現在這藍色變淺了,已經更加接近淺藍了。
“這是怎么回事?”
而且比起昨日,今天就像是把手泡進井水里一樣,不僅一點都不痛苦,甚至還很舒服。
干爹看到鄧為先的表情有些凝重,便以為他在強忍著疼痛。
但即使如此,鄧為先的表現仍舊優秀。
回想當年,他也是直到第五次的時候才堪堪忍住了慘叫。
“此子心性之堅韌,當真恐怖。”
干爹自詡不輸他人,卻對鄧為先感到有些佩服。
自己在他這般年紀時,可沒有如此可怕的承受能力。
他越想,便越覺得把鄧為先收入門下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看鄧為先那叫一個順眼。
鄧為先此時心中雖有疑惑,但性子就不是一個會主動多嘴的人,尤其是這事兒對他似乎還沒有壞處。
干爹不問,他也不說。
而且鄧為先看到干爹在一旁贊許的看著自己,還不時的點頭,就更感覺自己練得沒有問題了。
“一定是我多心了,或許這凜虎精血只有第一次吸收時才痛呢。”
“對了,干爹剛才也沒特意提醒,定然如此!”
鄧為先越想越有道理,漸漸放松了心情,開始按照干爹之前的教導,先練虎形十式消化剛剛吸收的凜虎精血。
隨著施展虎形十式,他感覺到體內剛剛吸收的冰涼之意開始迅速運轉起來,遍布自己全身。
涼爽的感覺讓他身體一輕,前所未有的舒適。
“練功竟然可以這么舒服!?”
鄧為先暗自吃驚,回想前幾天越練越虛的情形,不禁有些后怕。
一念生,一念死。
他只能是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接著便是戮血猛虎爪,鄧為先今日的招式格外有力,虎虎生風。
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出招間,體內的冰寒之息也在跟著被調動,帶起陣陣微涼的寒風。
他如今體內的冰寒之息過于弱小,但假以時日,必定會和干爹說的一樣威力不凡。
李玄在暗中偷看鄧為先練武,簡直心癢難耐。
若不是鄧為先的干爹在場,他高低也要一起修煉起來。
鄧為先這邊練武,干爹就在一旁做出指正,李玄也跟著學到不少。
時間過得飛快,轉瞬間鄧為先就開始緩緩收功,結束了今晚的修煉。
“不錯,如此進境,一個月之內踏入九品不成問題。”
干爹滿意的點點頭。
鄧為先得到如此評價,眼睛不禁明亮不少,顯然也很是開心。
“干爹教導有方。”
干爹不禁搖頭失笑,心里想道:“這孩子話不多,但都說得好聽。”
“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
干爹留下一句,便準備轉身離去。
鄧為先對著干爹的背影行禮,恭送對方。
可就在此時,干爹卻突然轉頭,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對了,延趣殿似乎有鬧鬼的傳聞,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今天印房公公還在殿內大動肝火,讓才人們不許亂嚼舌根,似乎也只是有人傳的謠言。”
鄧為先對這種事情沒有什么興趣,但還是老實的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干爹呵呵一笑,對鄧為先囑咐道:“記住,這宮里無風不起浪。哪怕是謠言,其背后也可能另有風波。”
“你幫我留意此事,若有消息在你窗前擺上一雙鞋子,我自會來尋你。”
這還是干爹第一次讓鄧為先辦事,他趕緊應承下來,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李玄在暗中也是眼睛一滴溜,當下了然。
以此人的身份,宮里只怕沒有什么消息能瞞過他。
哪怕延趣殿的印房公公有意封鎖消息,只怕也是如此。
其中估計只是早幾天,晚幾天的差別。
他特意讓鄧為先探查這個消息,只怕也有考驗之意。
“就是不知道鄧為先這小子有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以他的性子定然全力以赴的探查消息,倒也不用旁人提醒。”
……
院子里很快安靜了下來。
鄧為先回房休息,他的干爹也早就離去了。
李玄從院子里的一棵樹上爬了下來,并沒有立即離去。
他原本還打算趕緊回去練功,可隨著鄧為先的干爹留下了一個探聽消息的任務之后便改了主意。
算算時間,小桌子快要出來行動了。
這件事,應該只有李玄了解的最為清楚。
哪怕是延趣殿的印房公公今日也只是封死了梁楚楚的嘴,絲毫沒有繼續深究的打算。
至于梁楚楚則只是在深夜看到了一個影子。
也就是說,在李玄的幫助下,鄧為先或許用不了一天就能給出一個滿分的答卷。
鄧為先的表現越好,他的干爹便越重視他。
“小鄧子,最近沾了你不少光,今天便好好回饋你。”
李玄舔了舔貓爪,頓時便有了一個好主意。
“看我貓貓的報恩。”
李玄轉身躍入黑暗中,在延趣殿里搜索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身形便重新出現在鄧為先的房門前。
而且他的爪子上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條長長的尾巴,牢牢的纏在爪子上。
而尾巴的另一端,則是一只生無可戀的鼠鼠。
鼠鼠的一雙小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它知道,今晚可能是來不及回家吃飯了。
李玄哪管手上的鼠鼠在那里傷春悲秋,拎著它就貓貓祟祟的湊到了鄧為先的窗前,撐著兩條后腿站立,跟個小人一樣。
他聽了聽房間里面的動靜,發現只有一個平穩的呼吸聲。
而另一邊的房間里,已經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顯然小桌子也要出門了。
李玄不再拖延,扒起窗戶一角,拎著鼠鼠的爪子飛速轉動,帶起一陣咻咻的破空聲。
“走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