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兩只前爪微微用力,各自彈出一根鋒利的爪刃。
雖然他體內的氣血之力和冰寒之息都消耗一空,但被強化的身體底子還在。
對付幾個普通的宮女太監,還不至于讓李玄用上這些力量。
他伏低身子,在墻上狂奔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化作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黑影竄下墻頭,直撲人群,緊接著就是一聲聲慘嚎。
日射血珠將滴地,風翻火焰欲燒人。
李玄化作的黑影帶起了一道怪風,怪風中血光迸現,滴落地面,點綴出一朵朵火焰似的杜鵑。
“啊——”
所有人齊齊慘嚎著倒地,捂住了屁股就再也不肯松手。
他們的屁股上全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縱橫血痕,剛好如他們之前所言成了四瓣兒屁股。
被堵在墻角的玉兒的一驚,但隨即感受到再也沒有腳狠狠落在自己身上,偷偷從自己的胳膊縫隙之間往外看,剛好看到這嚇人的一幕。
不知怎得,巷道被染紅了。
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也全都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玉兒趕忙撐著身后的墻站了起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但隨即她馬上反應過來,用力的踹了幾下離她最近的幾個人之后,便匆匆跑出了巷道,往景陽宮的方向跑去。
樹上,李玄狠狠一甩兩根染血的爪刃,然后跟在玉兒的身后,護送著她。
直到目送玉兒的身影進入了景陽宮的大門之后,他才去而復返,回到了之前的巷道。
這些人還在地上趴著,不斷掙扎著喊救命,離路口近的就往外爬,想找人來救他們。
他們的傷口全都深可見骨,血不要錢似的汩汩往外冒。
在這樣的傷勢下,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站得起來。
而且拖延的久了,失血而死是必然的。
因此他們才如此恐慌,生怕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而更加令他們害怕的是,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只是感到屁股上傳來鉆心的疼痛,接著便是慘嚎連連,入眼處盡是血色一片。
他們都不禁開始慌了。
既害怕會死在這里,又害怕那傷害他們的未知存在。
總有人說宮里有不干不凈的東西,但誰都沒有親眼見過。
如今他們可算是相信了,可人也要跟著沒了。
暗中觀察的李玄也不禁感到頭疼。
他先前含怒出手,并沒有手下留情。
這些人倒是死不足惜,可攤上這么多人命就麻煩了。
尤其是玉兒還牽扯其中。
“嘖,有點麻煩呢。”
但不管這些人最后是死是活,李玄總是要想辦法去應對。
他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這些宮女太監們垂死掙扎的丑態。
跟他們先前欺負玉兒時的囂張相比,實在是太有反差了。
倚勢欺人,勢盡而為人欺;恃財侮人,財散而受人侮。
從他們選擇欺負別人起,便注定了會有這么一天。
因此李玄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憐憫,甚至只覺得活該,覺得他們此時的掙扎是如此聒噪。
他們選了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欺負玉兒。
而現在又因為這里偏僻無人,而得不到及時的救援,當真是令人發笑。
李玄看到幾個流血最多的人,已經掙扎的越來越弱了。
地上的一片片血跡都快要聚成一整片。
但正所謂禍害遺千年,這幫太監宮女也是命不該絕,巷道前竟有一隊巡邏的大內侍衛經過。
還有力氣的個個奮力叫喊起來,引起了大內侍衛的注意。
一開始,這些大內侍衛也并不是沒有看到巷道的盡頭有人趴著。
但在宮里干活,要有眼力見。
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見了也盡可能當看不見。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此乃萬古不變的摸魚真理。
隨便出頭,不僅沒法立功,反倒還會惹得殺身之禍。
這可是無數前輩們血淋淋的教訓。
這隊大內侍衛本以為這群宮女太監,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搞什么齷齪,只想當沒看見走過去。
可隨著他們瘋狂的喊救命,不得不停下來,進入巷道里查看。
結果大內侍衛們看到這滿地的血跡,瞬間響起一陣拔出兵刃的聲音。
李玄見到這一幕,心有不甘的同時,又升起一陣慶幸。
他心情復雜的跳下了墻頭,離開了此地。
不管這些宮女太監死和不死,麻煩都已經找上門了。
只不過現在他們被救下,這麻煩終歸是小了一些。
否則皇宮里無緣無故的死了這么多人,只怕不徹查到底是不會罷休。
到時候以宮中那些人的手段,查出玉兒輕而易舉。
而玉兒又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只怕到時候大概率會被牽連。
眼下這種局面,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這些宮女太監死里逃生,雖不明所以,但估摸著也一定會吐露出玉兒的名字。
李玄得趕緊回去,想一想這后面的事情該如何應對。
回到景陽宮,他第一時間去尋找玉兒的蹤跡。
玉兒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用傷藥擦拭著自己的傷口。
她的胳膊上青紫一片,額頭上也破了一角,看著令人心疼。
玉兒把原本滿是腳印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到了一旁的地上,身上只穿著貼身的里衣。
看著玉兒躲在房間里,齜牙咧嘴的給自己涂傷藥,李玄忍不住走了進來。
他無聲無息的爬到了桌上,給玉兒嚇了一跳。
“哎呀,是阿玄啊,可嚇死我了。”
玉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剛才的事情給她也嚇得夠嗆,到現在都還有些沒有緩過來。
但看到是李玄之后,她就安下心來,放松了警惕。
“阿玄,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可太倒霉了,丟了整整三十多個銅板,真是心疼死我了!”
玉兒說著,想要繼續給自己涂抹傷藥。
可是她的兩條胳膊都有傷,再加上她這房間里連一面鏡子也都沒有,涂臉上的傷口時,更是辛苦。
李玄伸出一只爪子,按住了玉兒的手,然后用自己的爪子沾了藥粉,替她涂抹。
因為安康公主自小體弱多病,時不時會有磕碰,因此傷藥是常備的。
李玄沾了些藥粉,然后輕輕的給玉兒的傷處涂抹著,小心翼翼。
“這丫頭,我就是一只貓而已,跟我還要撒謊……”
他的眼中滿是溫柔,看著玉兒身上的一片片青紫,剛剛才有些平息的憤怒,又再次被點燃。
“這幫狗東西,欺負我家玉兒,真是該死啊!”
而玉兒不知道李玄的所思所想,只是看著自家的貓還會給自己抹藥,眼中滿是驚奇。
“阿玄,你還會給我抹藥呢。”
“你真好!”
玉兒咧嘴嘻嘻一笑,看得李玄差點落淚。
“一個個的,都這么懂事做什么?”
“害得我總是眼睛發酸,掉小珍珠。”
“真是氣死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