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著涼了可怎么辦?”
“殿下,我來為你們松綁吧。”
尚總管說著,三下五除二,利索地為他們解開了纏在一起的緞帶。
松了綁之后,三小只也沒有立即分開,李玄直接跳到了安康公主的肩頭上,然后削尖了腦袋往她衣領鉆。
李玄一身柔軟的皮毛,癢得安康公主直求饒,忘記了先前還沒有耍完的小脾氣。
玉兒則是把安康公主趕緊扶了起來,還不忘拍了一下李玄的屁股。
“阿玄,尚總管在呢,別鬧了!”
結果沒成想,李玄直接被一屁股拍了進去,安康公主的脖子倒是不癢了,就是衣服里面變得鼓鼓囊囊的。
李玄在里面一陣摸索,好不容易找好了方向,小腦袋從安康公主的衣領中鉆了出來。
安康公主也當即用手托住李玄,不讓他滑下去。
一旁的玉兒看著一人一貓如此滑稽的模樣,只是頭痛地扶額。
尚總管也是見怪不怪,只是哈哈一笑。
“公主殿下如今是越來越有活力了。”
看著越發活潑的安康公主,尚總管心中也十分欣慰。
“不是剛剛才在內務府見過喵?”
“怎么又來找我喵?”
李玄在安康公主的衣領中露出個小腦袋,對尚總管問道。
而且不一會兒的功夫,尚總管竟然還換了一身衣服。
今天這一身倒是比平日里的那身花衣亮堂一些。
“自然是有事面見公主殿下了。”
“剛才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來開,還以為出事了呢。”
說罷,尚總管身形一閃,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而下一刻,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尚總管還是很守規矩的,該走的流程肯定要走。
剛才他若不是急著進來查看情況,也不會隨意翻進景陽宮。
這一次,玉兒趕緊去給尚總管開了門。
開了門才發現,尚總管并不是一個人到來,身后還跟著不少花衣太監。
花衣太監們手上各自捧著一個木盒,也不知道都是一些什么東西。
被安康公主接見之后,尚總管這才帶著他們進入景陽宮,然后介紹道:
“殿下,兩天后新春晚宴時,各位殿下的禮服已經準備就緒。”
“今日老奴便是來送公主殿下的禮服的。”
尚總管說著,從身旁花衣太監的手中接過一個木盒打開,露出了里面大紅色的宮裙。
宮裙極為精美,上有雪花紋路裝飾,還有白藍相間的點綴,但主要還是以喜慶的大紅色為主。
宮裙靜靜的放置在木盒中,雖然沒有展開看過,但僅僅是這些細節,便足以看出這件衣服做工之精細。
而尚總管帶來的不僅有安康公主的禮服,還有李玄和玉兒的。
兩個丫頭看著那迷你的小衣服,不禁一個個捧腹大笑。
李玄則是滿頭黑線。
不知從何時起,大興也刮起了給小動物穿衣的風潮,對此李玄是嚴詞拒絕的。
他都有一身漆黑柔順的皮毛了,還穿什么衣服。
而且穿衣服哪有裸奔舒服?
李玄和玉兒的禮服也是紅色為主,只不過相比起安康公主的那件宮裙要樸素一些。
安康公主和玉兒要給李玄試穿,他的腦袋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直接把頭一縮,躲進了安康公主的衣服里不出來。
“哎呀,阿玄還害羞了!”
兩個丫頭更來勁兒的打趣道。
李玄不管她們怎么說,直接將身體團成一個球,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你還別說,現在安康公主的身體日益健康之后,體溫也不再像以前么冰涼,反倒暖和得很。
反正李玄鉆進來沒一會兒就開始泛起了困意。
“啊哈”
李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也不再多管兩個丫頭和尚總管之間的對話。
“只是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嗎?”
“真快呀。”
鄭王府。
“王爺,宮里送來了今年新春晚宴的請帖。”
紅玉將燙金的龍紋請帖送到了鄭王的手中,鄭王僅僅是瞥了一眼,便隨手放到了一旁。
紅玉沒有多嘴,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此時,鄭王還有正事需要處理。
“他們還沒有上報行程嗎?”鄭王冷冷地問道。
在下面跪著的吳成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已經被冷汗浸濕。
“王爺,小人已經派暗衛沿途搜尋,除了那一處戰斗痕跡以外,再也沒有找到任何其他的痕跡。”
“隨行火老的暗衛生死不明……。”
吳成還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了下來。
他有一些主觀的推測,但現在不是說的時候,之前他推測竹五峰已然叛變,就已經讓鄭王大發雷霆。
可這一次西域火魔前去確認現場留下的竹屬性真氣,結果連著暗衛全都不見了蹤影。
“初步判斷,現場有數位上三品強者交手,但并沒有留下任何的五行輪回跡象。”
“火老應該已經脫身,但暗衛們大概率難以幸存,所以火老并不知道定期傳訊一事倒是情有可原。”
“可火老并沒有返回京城,也沒有前往任何據點求援,此處想來著實蹊蹺……”
吳成戰戰兢兢地稟報著,最近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犯太歲,竟是一些天大的麻煩事。
鄭王府的兩個供奉接連下落不明,他們暗衛還什么也查不到,就連吳成自己都無顏前來稟報。
“吳成!”
鄭王突然怒喝一聲,拍碎了一旁的桌子。
“暗衛不是來跟我說此事蹊蹺,而是要給我查清蹊蹺之事的!”
“安逸了這么多年,是不是都忘記你是做什么的了?”
一旁的紅玉都忍不住顫了一下,他還從未見過鄭王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吳成連連叩頭,一個勁兒的請罪。
“滾下去!”
“三日內找不到火老蹤跡,你給我提頭來見!!!”
吳成膽戰心驚地跪著出了房間。
到了門外之后,他立即起身飛奔。
吳成知道王爺絕無戲言,他若是三天后找不到什么線索,他這顆腦袋可就真的要搬家了。
“廢物,一群廢物!”
鄭王將能夠到的東西全都狠狠扔出了屋外,發泄著心中的怒氣。走丟了一個竹五峰也就罷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伊格尼斯。
鄭王府的供奉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不見,可他這個當事人卻什么都不知道,這種不安感讓鄭王著實寢食難安。
伊格尼斯可是二品實力,乃是當世頂尖強者之一。
這樣的人都能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那到底是誰在針對他?
他能猜到這背后肯定有著永元帝的身影,畢竟他倒霉了,這天下間沒有比永元帝更高興的人。
可宮里的那幾個老東西是絕對不敢動的,他們的動向鄭王也一清二楚。
只要他們敢露出破綻,鄭王就敢變了這大興的天。
“是誰?到底是誰?”
鄭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從今年起,這事情就越發的不順遂,原本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事情開始不受控制,眼前也漸漸起了霧氣,讓他慢慢看不清晰。
“從年初梁昭被逐出京城起,這朝堂和宮里就越發不受掌控……”
“不能再等了!”
回想起這一年發生的事情,鄭王感到了十足的危機感。
他也不知為何大好的形勢突然就開始有崩潰的跡象,但他明白不能再這么被動的等下去了。
大勢出現了變化,而這變化是鄭王所不愿意看到的。
武寧宮。
武皇后慵懶地依靠在榻上,認真地讀著一封書信。
書信上的字跡娟秀,寫得一板一眼,就像是印出來的一樣。
武皇后慢悠悠地看到最后的落款,這才幽幽嘆息一聲:
“唉,琞曌要回來了。”
武皇后的身旁,有一位年老的嬤嬤侍立在旁,默默地接過武皇后剛看完的書信,然后好好整理起來。
“只是看路程應該是趕不上新春晚宴了,但也能在初一趕到。”
“她這一回來,也不知又要鬧得多少人雞飛狗跳。”
老嬤嬤慈祥一笑,說道:“娘娘,公主殿下在外學藝多年未歸,哪有您這么說人家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您不想念公主殿下呢。”
武皇后哼了一聲,隨口道:“哼,我那寶貝公主可多得是想念她的人,只怕也不差我這一個啊。”
接著,武皇后長嘆一聲:“也好,回來也好啊。”
兩天的時間眨眼而過。
李玄這兩天沒有再出去,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景陽宮,陪著安康公主。
他偶爾再分出一些時間,指點玉兒的修煉,然后再去內務府看看莎朗的情況。
莎朗的恢復情況比李玄預想中的還要順利的多。
她的生命力只要吸取了李玄儲存的火之元力就會得到明顯的恢復。
如今,莎朗甚至已經可以自主修煉,增長體內的真氣。
只是生命力這方面,還需要有李玄的陰陽真氣相助才能恢復。
畢竟莎朗之前幾乎是油盡燈枯的狀態,如今還能枯木逢春已然是奇跡了。
今晚就是新春晚宴,宮里各處都已經張燈結彩,做好了過年的準備。
宮里的新春晚宴是臘月三十晚上到新年清晨,持續整整一個晚上。
一整晚除了宴席以外,還有各種歌舞表演和守歲活動,乃是大興最為盛大的一個節日。
比起先前重陽宴會的排場只大不小,初一清晨還會有永元帝的新年賀言,以及皇家子嗣和文武百官的新春參拜。
從今晚到明天早上,陸陸續續有不少流程要走,可是要好好忙上一陣。
這些事情也都是由內務府負責,也虧得趙奉這段時間能忙得過來。
三小只白天早早的就開始準備,換上了尚總管之前送來的禮服。
李玄在兩個丫頭的央求下,也勉為其難的穿上了自己的小禮服。
“阿玄好可愛”
兩個丫頭看到穿了一身喜慶紅禮服的李玄,對著他蹭來蹭去,摸個沒完。
李玄享受著兩個丫頭的摸摸,心中對穿衣服的不耐也是減弱了些許。
他們正玩鬧間,景陽宮外傳來了敲門聲。
玉兒前去應門,發現是八皇子他們也到了。
“安康,你準備好沒?”
八皇子熟門熟路的進來,后面還跟著五皇子和七皇女。
李玄今天沒有看到元安公主也跟在他們后面,倒是有些意外。
安康公主也發現了這一點,對他們問道:
“元安呢?還沒起嗎?”
五皇子擺擺手道:“她今天不能跟我們一起了,至少得入完場之后再來找我們。”
“皇后娘娘可不會讓她在這種場合和我們走得太近。”
安康公主恍然,當即也不再多問。
平日里元安公主總是跟他們混在一起,差點都忘了她也是武皇后的嫡女,有著武家的烙印。
五皇子和七皇女鮮少提及他們的母妃,李玄也沒有打聽過,但想來是沒有八皇子那么顯赫。
八皇子的母妃乃是勛貴一方舉足輕重的秦家。
八皇子愿意跟安康公主玩,是他的事情。
但元安公主若是也湊到一起,那就容易引起外界的誤會。
雖說元安公主遠沒有她那個姐姐那么引人注目,但怎么說也是武皇后的嫡女,一定程度代表武家的態度。
新春晚宴這種場合下,可就由不得元安公主自己胡來了。
這種事情對于他們這種皇家子嗣來說習以為常。
他們個人的意愿,從來要屈服于背后更大的利益。
一舉一動都需要小心謹慎,在心中多方考量。
否則任意妄為,闖了太多禍,可是有被放棄的風險的。
沒了依靠的皇子皇女,若是還能得母妃寵愛還好說,頂多就是在外不受待見了。
但若是連母妃的庇佑都失去,那可就要慘了。
“安康,你這身宮裙倒是精致啊!”
八皇子岔開了話題,對安康公主稱贊道。
他們幾人的禮服都是紅色為主,只是這顏色和款式上也略有不同,似乎分出了一些級別。
八皇子的禮服和安康公主的顏色最為相近,但多了更多黑色和墨綠的點綴。
五皇子和七皇女的禮服則顏色更淺,更近似于紅粉,用其他顏色點綴的區域還要更大。
而安康公主的禮服乃是正統的大紅,點綴也極為有限,但又在精細的裁剪下,不讓宮裙看起來過于粗俗,反倒將她襯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一般。
若是以往,安康公主肯定是撐不起這種顏色的,但她身強體健,氣色極佳,面色紅潤,反倒掩映生姿。
安康公主被小伙伴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紅了紅,低頭說道:
“哥哥姐姐們凈捉弄安康。”
“不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參加宴會吧!”
感謝各位書友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