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留下?你自己回去?”
傅桂音呆呆的看著艾執信,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認識艾執信已經大半年了,在她的印象中,艾執信一直是浪漫的、風趣的、幽默的,
而且因為艾執信家族里,一直還保留著前清皇族一系列“窮講究”的姿態習慣,落在傅桂音的眼里,就成了刻在他骨子里的優雅,比西方的“紳士風度”還要迷人。
可是現在傅桂音卻好似看到了深深的自私和陰暗。
她茫然的搖著頭,問道:“阿信,你是要我替你留下來嗎?讓我一個女人替你一個男人留下來充當人質嗎?”
“音,你也知道被人鄙視的滋味有多么痛苦,我們想要擺脫自己的命運,就要拿到屬于我們的一切,我如果現在不回去,別人會把屬于我們的利益侵吞掉的”
艾執信說著說著,滿臉都是苦澀的表情,竟然真的掉下了淚來。
因為他說的這番話,是心里話。
我的清白能保證嗎?我可是這些泥腿子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名媛。
作為前朝的貝勒爺,艾執信的父親有著非常頑固的老舊思想,他艾執信就是小妾生的孩子,哪里有資格分家產?
“音,我們只要有了錢,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人物了,到時候我也可以回歸家族,拿到家族的繼承權,
我回去之后會看著明先生的,港島是個講法律的地方,他如果敢亂來,我們傅家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以前的話,傅桂音可能會被艾執信的情話所迷惑,但這會兒的傅桂音,褲襠里都是濕的。
傅桂音:我問你媽呀!
自己如果不親眼瞅著,本來能分三千萬的事情,能扔給伱三五百萬就燒高香了。
傅桂音打定了主意,這次的生意她既然已經出了錢,就絕對不能再出命了。
只有關家大爺關慈惠笑了。
畢竟他有內地投資商的身份,這半年來艾執信可是太明白這個身份的好處了。
你也看到了,這些古董只是當初我們家族資產的一小部分,不信你問他們兩兄弟是不是”
我的生命能保證嗎?
而且人家現在要留的是你,也不是我好不啦?
“阿信,你不要怕,這些美鈔都是真的,你不會有危險,另外你也不要擔心我們的利益會被人侵吞,
艾執信當然知道這些美金是真的,因為RMB沒有大鈔,所以是他和傅桂音一起去銀行提的錢,就算留在這里給關家兄弟當一回人質,也大概率不會出事,
也不看看周圍是個什么情況?
這又是刀又是槍的,你竟然讓我一個女人留下??
傅桂音愣了,關家二爺愣了,不遠處的老孟也愣了。
至于明先生侵吞屬于自己的那份財產,傅桂茹其實也有考慮,她傅大小姐覺得自己可以應付,畢竟她的背后還有個傅氏公司呢!
但是艾執信看到傅桂音軟硬不吃,卻轉頭對著關慈惠道:“你們應該知道我阿瑪的為人,所以把我留在這里,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她不一樣,她家里有錢.”
別看當初那兩個哥哥打死都不來內地來冒險撈金,但只要這批古董回了港島,他們必然連夜飛過來幫忙處理生意,
到時候本來就是家族邊緣人的艾執信,能分幾個子兒?
貝勒爺這個人,艾執信太熟悉了,玩弄人心的手段爐火純青,既要打壓你,又要壓榨你,
但艾執信更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跟著回去,那么這批古董也跟自己毛的關系也沒有,
想當年他雖然年輕,但也是跟著貝勒爺干過不少事情的,土匪綁人要贖金叫綁票,他們抓人要贖金叫捉拿亂黨,都是一回兒事兒,最擅長壓榨有錢人。
所以關慈惠笑了笑,陰惻惻的道:“好,你們兩個都留下。”
“姓艾的,你混蛋,你混蛋你跟那個許梓良一樣,你竟敢騙我.我要跟你一刀兩斷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傅桂音突然發了瘋,抓住艾執信就開始撓,長長的指甲抓在他的脖子上、臉上,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哈哈哈哈哈”
岸上的幾個兇惡之徒都笑了,看著一對狗男女互相撕咬,感覺非常有趣。
而那些往船上搬古董的人,對于艾執信和傅桂音兩人視而不見,只顧著快速搬貨,馬上就可以開船離開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停留在海面上的那艘船,卻突然拉起了急促的汽笛,然后它的引擎就突然間轟鳴了起來。
“怎么回事?”
關家大爺等人有些奇怪,但是不遠處的老孟卻驚叫道:“不好,可能是海警來了。”
“什么?”
關家兄弟不明白什么意思,這海面上黑漆漆的,哪里有海警。
但是下一刻,海上卻突然亮起了七八束明亮的燈光,并且朝著蝦尾村這邊急速駛來。
看他們的距離,到關家兄弟這邊也不過兩三公里的距離。
原來他們一直熄著燈,靜悄悄的靠近,直到這時候才被停在海面上的那艘船發現。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岸上也亮起了燈光,響起了警笛。
兩艘還在裝貨的貨船反應最快,引擎本來就沒熄火,轟鳴著就朝海上沖去。
他們必須趁著海警還沒合圍之前沖出包圍圈才行,不過看海上亮光的數量,估計也是法網恢恢的下場居多。
“快走”
老孟大喊一聲,跳上自己的三輪車“突突突”的就跑。
這車看似不如汽車體面,但是通過能力強,什么小路都能走,熟門熟路跟耗子似的,最適合干這種高風險的買賣。
關家兄弟的反應也不慢,一個拎起錢箱,一個把毛驢從毛驢車上解下來,跳上驢背“嗒嗒嗒”的跑向黑夜。
艾執信反應慢了半拍,但好歹還是喊出了一句:“帶上我們,給你們十萬美元。”
“突突突突”
本來已經遠去的三輪車又騎了回來,艾執信拉著傅桂音就往上爬,一邊爬還一邊解釋。
“音,剛才幸虧我機智,如果我不跟你假裝吵架,關家兄弟肯定殺我們兩個滅口。”
傅桂音一言不發的爬上三輪車,解下自己的手表遞給了老孟。
“這是一塊寶璣手表,價值兩萬美元,你把這個人推下去,逃脫之后我再給你二十萬。”
艾執信震驚的看著傅桂音,就好似剛才傅桂音震驚的看著他一樣。
“音,不要這樣,我剛才真的是為了我們的未來,你不能.”
但是傅桂音根本就不再聽艾執信解釋,而是恨恨的對老孟說道:“他手上的表是我送的,三萬港幣,他就是個窮鬼,給不了你美金的,我才是有錢人。”
艾執信終于明白,戀愛腦的女人一旦清醒過來,是多么的狠辣無情。
“你別信這個女人,我父親是燈塔的大富豪,你快帶我走,別說二十萬,二百萬也”
艾執信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一根黑洞洞的鐵管子,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然后艾執信的手表就被老孟拿走了,再然后他就被老孟一腳踹下了三輪車。
“突突突突”
三輪車沒有開燈,朝著鄉間小路開了下去,就像只逃跑的兔子一般蹦跳快速。
聽著由遠而近的警笛聲,艾執信發出了凄厲的怒吼:“音,你不能這樣,我、愛、你、呀!”
坐在三輪車里的傅桂音鼻子一酸,吐出了一口唾沫。
“啐,我玩膩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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