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開局誤認呂布為岳父  第三百五十四 趙云,趙云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張菇涼  書名:三國:開局誤認呂布為岳父  更新時間:2023-12-14
 
社旗溝是潁川與南陽的交界,這日天寒地凍,塵土飛揚,從上空俯瞰這塊土地,目之所及皆是人頭攢動。

一支三四十萬人的隊伍前后拉長足有幾十里地。

這是遷都的隊伍。

曹操收縮了各方軍隊匯聚許昌后得兵不下七萬,便是曹昂帶走了一萬余眾,隨同遷都的部曲依舊有六萬多人。

同時,這種大規模的遷都,只怕連曹操自己都明白再想重回中原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所以,隨行的隊伍里不僅有皇宮的內侍、宮女、御林軍和宗室百官,還有他們的家眷、軍隊的妻小,甚至摻雜了百姓在內。

混雜了如此多的老弱婦孺在內的隊伍,行軍速度可以想象是快不起來的。

如果可以,作為這次遷都負責人的曹洪當然是不愿意這般攜老扶幼,可這是遷都啊,百官的妻小你不能不管吧,將士的家眷你不能丟了吧,否則誰會為你賣命啊。

自然,隊伍的混亂也就可以想象了。

除了天子鑾儀周遭有重兵守護,其他的能不能跟上就全看伱自己的造化了。

此時,坐在六駕金鑾上的劉協身披玄色蟒袍,頭頂皇冠九珠因為顛簸不斷的搖晃,可是他的眼神卻從未有過的堅毅。

他的身邊是一位身穿緊身火紅鳳袍,紫色的束胸也無法壓制住顛簸狀態下的傲世風光,她肌膚若出水芙蓉一般吹彈可破,雖是碧玉年華卻透著國母端莊,讓人有種想要褻玩又會本能壓制這股邪火的自束感。

伏壽,劉協的正妻,當今的皇后。

她陪在劉協的身旁,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自小出生富貴人家,入宮后便再沒見過尋常百姓的國母被眼前的凄慘震撼了幼小的心靈。

入目可見,遠處有摔倒的孩子在凄厲痛哭、呼喚母親,因為體力不濟而倒在地上被踐踏吐血的宗室親貴,這些大漢中樞的人物尚且如此,遑論是尋常的百姓了。

看的多了,眸子也就濕潤了。

相反,她身旁的劉協那雙從來都是透著惶恐與懦弱的眸子此時此刻透著無比的興奮,因為激動,連身子都有些發顫。

“陛下,能不能讓大軍緩一些,讓御林軍緩一些吧,那不是廷尉陳大人的女兒,都摔倒了也沒人攙扶.”伏壽咬著下唇、扶著馬車沿,甚至想下去幫忙。

“你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卻也怨不得你會這般,可是朕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那時候比眼前還殘酷。”劉協澀聲苦笑。

確實,在十五年前,董卓從洛陽逼迫朝廷遷往長安的時候,一把大火將洛陽宮都給燒毀了,當時隨行的也是幾十萬人。

沿途被踩踏、餓死、渴死的,不計其數。

那時節,劉協登基還不滿一年,只是個九歲的孩子而已,就已經被董卓的淫威所裹挾,看見了人世間最慘淡的一幕。

去到長安,董卓把他當成玩具,穢亂后宮,李傕郭汜反攻長安后,他更是連頓飽飯都難吃上。

再往后,到了中原,在諸多亂臣賊子里,曹操算是對他最守規矩的,起碼供奉朝貢這些是照足了天子的禮儀,問題是坐在龍椅上的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做過一次主。

劉協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成人的,說是心已麻木不算過分,再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不為所動也算不得涼薄,畢竟,他是真正見識過人性最陰暗角落的帝王,尋常情緒實難左右的了這顆飽經風霜后千瘡百孔的心。

行進過程中,長水校尉種輯策馬從后方飛奔而來,掠過天子鑾儀也未有停下,只是側目與劉協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緩緩頷首示意自己明白。

他來了,證明前方就到了該行動的地方。

雖說這次的遷都里,曹操的軍隊足有六萬多人,可畢竟隊伍拉的這么長,就連曹洪都要親自率軍殿后防止呂軍追殺,真正守在劉協身邊的人,其實并不算多。

除了三千御林軍外,也就是夏侯尚率領的五千拱衛營了。

反觀參與這次出逃計劃的力量,國舅董承、長水校尉種輯、破虜將軍吳子蘭、偏將軍王子服、御林軍隊率吳碩、少府耿繼等人。

這些人的手頭上或多或少都掌控了一定的兵力,哪怕是國舅董承也有八百府兵跟隨的。

這還只是中堅的突圍力量,還有潛藏在暗處的助力,譬如弘農楊氏的楊彪,自遷都許昌之后曾為三公之一的司空楊彪就因為不滿曹操把控朝政而被貶;再有便是接任楊彪司空職務的趙溫,也是在暗中極力的配合這次行動,當然,現在的他也是被貶了。

雖然他們二人都沒有官身,可畢竟曾經位高權重,在朝廷乃至整個天下,他們的影響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外圍拱衛營里,有兩名都尉、三名司馬都被二人說服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中來了。

也因為有了這般多的帝黨忠臣的支持,加之軍容如此混亂,劉協有十足的底氣可以借著這次機會一飛沖天。

沖出去后是不是就能成為真正大權在握的天子呢?

經歷過人世間最陰暗茍且生活的劉協還不至于這般天真,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就算真的逃出生天了,想要收拾這破碎山河,要走的路也還有很長很長。

可人就是這樣,當你身處在一個牢籠中的時候,第一想法永遠是逃出去,而不是考慮逃出去后是不是會進入第二個牢籠。

“待會一旦混亂起來,朕會騎上旁邊戰馬向東南方向突圍,你切記跟上。”劉協警惕的掃視著周圍,嘈雜的馬蹄聲、哀嚎聲下,他的聲音哪怕是就在方寸之間的伏壽都聽不太真切。

“臣妾.臣妾不善騎馬。”

迎上劉協凌冽的目光后,伏壽慌忙道:“不過沒事,只要陛下能逃出生天便可,臣妾會盡量追上陛下的。”

劉協提起一股氣想要發作,卻又壓了下去,最后冷聲道:“自己保重吧。”

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攔劉協追求自由的腳步。

自古皇家最是無情,更何況這本就是一樁政治婚姻,哪來這么多的你儂我儂,尋常百姓里最平凡的愛情在皇家里可是奢侈品。

這一點,劉協明白,伏壽也明白,所以,她只是緊緊攥著自己的手絹抿嘴不語,臉上的失落是不會有人注意的。

“保護陛下!”在前方開路的種輯忽然喊了這一聲聽起來是在護駕卻又是行動口令的吶喊后,御林軍里立刻就有人揮槍刺向了旁邊的曹軍將士。

沒等守衛天子鑾儀的夏侯尚弄清楚發生什么事情,王子服、吳子蘭、耿繼等人相繼動手,御林軍里有人開始自相殘殺,拱衛營里也有人對著身旁之人動手,再加上他們的隨行府兵,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廝殺聲、戰馬悲鳴聲和那一聲聲‘保護陛下’的口令交織在一起,沙塵滾滾、刀槍碰撞。

早已準備多時的劉協趁著這個契機爬到了馬車邊沿,在董承的攙扶下上了一匹馬,并且大聲吶喊:“快快快!”

眼看著劉協要逃,馬車另外一側的夏侯尚揮槍刺翻兩名攻來的御林軍后,撥馬欲追,卻遇耿繼、吳碩拼死擋路。

夏侯尚可是跟著曹操東征西討打過血戰的,浮空山那一仗里,如果不是他接應的及時,張郃都未必能突圍的出來,要論這實戰經驗,當然不是耿繼、吳碩他們這些常年駐防京畿的將領能比的。

只是架不住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夏侯尚甚至都不能夠召集來軍隊去追擊,因為他不確定朝著自己聚來的人到底是部下還是賊軍。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拼死的想要殺開二人,吆喝上親衛去追擊。

眼看著劉協是越跑越遠了,夏侯尚長槍猛刺,壓的耿繼和吳碩二人連連后退,不過這兩貨似乎就沒打算活著離開,幾次選擇以命換命的路數來招架,還真就擋住了夏侯尚。

周遭,百姓、宗室和家眷四處奔逃,戰馬亂沖,將士間相互拼殺不分敵我,正是這群帝黨忠臣想要看到的一幕,但夏侯尚很清楚,他們一定是有辦法區分敵我的,否則不會打的這么游刃有余。

不多時他就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旋即嘶聲怒吼:“賊人在喊保護陛下,誰喊便殺誰!”

同時,他長槍快若靈蛇蕩開耿繼后兇猛的刺向吳碩,槍頭貫穿了吳碩的肩頭,后者卻是死死的抱著長槍為耿繼爭取反殺的機會。

瘋子!

夏侯尚怡然不懼,雙臂發力下將吳碩整個人都抬了起來狠狠的砸向了一旁喊著‘保護陛下’的御林軍。

耿繼也被迎來的夏侯尚親衛沖的不知去向了。

有了夏侯尚的點撥,混亂的戰場開始顯得有序了許多,曹軍悶不作響,凡聽誰喊‘保護陛下’就殺過去。

“不要管這些人,跟我去追回陛下!”夏侯尚帶上一隊騎兵便是朝著方才劉協逃離的方向追去。

沿途或有阻攔,且不管他是尋常百姓、宗室親貴甚至是己方軍隊,都被他策馬踩踏而過。

這些人死便死了,要是劉協跑了,他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去跟曹操交代啊。

前方,劉協不要命的狂奔,他的身邊還是跟了不少人的,有御林軍,也有拱衛營的曹軍,有董承,有王子服等人,皆是騎馬,這個時候,跑步的就別來搗亂了。

原本應該跟在身邊的伏完重新折返了回去,他沒看到自己的女兒,必須要護著她離開,只是在逃命的時候,伏完的離開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甚至劉協都沒回頭看他一眼。

“陛下,趙云已經在泌陽等著接應我們了,此去泌陽還有二百余里地,請陛下務必保存好氣力!”看到劉協騎馬不要命的樣子,一旁的王子服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朕知道!”雖然是個傀儡皇帝,不過尋常世家子弟尚且要習君子六藝,劉協對于馬術還是比較嫻熟的。

唯一的弊端也是王子服擔心的,怕他的氣力未必能撐得住。

那可是二百多里地,得連著跑兩天才行。

這一路往東南疾馳,劉協跑,夏侯尚追,總是有人插翅難飛。

如果單純的以戰馬優劣來論,夏侯尚和他所帶的騎兵,其實并不比劉協他們的坐騎精良多少,這一點夏侯尚自己也明白。

所以,想要追上劉協必須要跟他玩耐力,你一個天子就不相信還能跑的過這些經年累月戎馬生涯的將士。

一路狂奔,在黃昏前便是終于追上了劉協他們。

“陛下快跑,微臣斷后!”王子服自己也已經喘著粗氣了,可深入骨髓的忠君思想讓他甘愿拋下家眷性命不管,也要為劉協爭取逃脫的時間。

他領著三百多騎撥馬回轉,迎著追上來的夏侯尚便是沖殺了過去。

整個過程里,劉協只是丟下一句:“愛卿保重。”速度可一點也沒有降下來的意思。

“擋我者死!”一馬當先的夏侯尚長槍狠厲突刺,挑翻一名騎兵后余勢不減沖入人群便是大砍大殺。

身后騎兵如長虹貫日般,每個人都喊著‘擋我者死’用以區分敵我,深怕誤傷了友軍。

夏侯尚這番追擊,可是領了兩千多騎兵的,相比之下,王子服就是把所有人都壓上也不過才三百多騎兵,數量上的懸殊不可謂不大。

所幸他們中有不少的御林軍,戰力還是不錯的,至少在以命相拼的情況下,夏侯尚一時半會也無法盡殲。

來回的六七輪沖刺,對方僅余的百騎依舊悍不畏死,夏侯尚無能只能下定決心把這群人都給肅清。

日薄西山,最后一名御林軍騎兵也倒下了。

他們用自己的命換來劉協最寶貴的逃生機會。

眼看著再次丟失劉協的蹤跡,夏侯尚兩輪廝殺,又一路狂奔,心知這樣下去怕是真的有可能讓劉協逃出生天,當即下令讓一半人下了馬,然后把令牌給他們,自行到就近縣城補給吧。

至于他,需要保證騎兵可以隨時換騎,才能日夜追殺。

夜幕下,終于疲累不堪、連戰馬都不愿繼續動彈了,劉協才從馬上摔了下來。

“陛下.陛下”僅隨的十幾人趕忙擁簇過來。

劉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疲倦卻透著異彩,“自由了,朕終于自由了,哈哈哈.”

“陛下,微臣去拾些柴火來。”

喘著粗氣的董承便欲起身卻被劉協一把拉住,“不行!不能點火,后頭夏侯尚還在追擊,荒郊野外的一點火星幾里開外都能看到!”

“這陛下,天寒地凍的,沒有柴火取暖.”董承有些語塞。

狂奔了大半天啊,連將士們的里衣都濕透了,就別說天子和這幾個大臣的了,這還不讓生火取暖,漫漫長夜還不被凍死過去,陛下可真是個狠人吶。

“朕寧肯冷死也絕不回那牢籠!”連九珠皇冠歪了也不屑去扶正的劉協怒聲道。

“遵命.”

劉協看著面前十幾人老老實實的坐下,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朕生氣了,哈哈哈,多少年了,朕終于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氣了。

相比于囚籠十余年、一朝得自由,些許的疲累算什么,這刺骨的寒風又算得了什么。

這一夜,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中度過的,可劉協滿心享受著寶貴的自由,竟是不覺得冷。

天也沒亮,劉協就催促著眾人起身繼續趕路了,他現在的勁頭很足,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這渾身的力氣是哪里來的,大概,這就是人的潛能被激發時候的忘我吧。

“陛下,快看吶,這是泌陽的界碑!”疾馳了半天,吳子蘭指著前方荒草里突處的一塊長滿青苔的青石板興奮道。

劉協瞧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興奮,便聽嗖一聲,一枚離間穿透了吳子蘭的身軀。

扭頭回望,夏侯尚不知何時竟然追了上來。

“跑!”劉協非常干脆的勒馬狂奔。

一行人猛夾馬肚,恨不得戰馬插上翅膀飛起來。

身后,一聲聲的嗖嗖箭響,或有人中箭落馬,或聞長箭耳旁掠過,劉協心下大駭。

終于,一枚箭矢射在了劉協戰馬的屁股上,驚的戰馬猛然揚起身子,沒能穩住身形的劉協應聲落馬。

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只剩下董承一人了。

“陛下還挺能跑的啊,繼續啊。”

夏侯尚歪著腦袋戲謔的看著滿目不甘的劉協,隨后眸子一冷,“你以為你跑的了?”

揮手間,兩名將士便下馬去抓拿劉協。

踢踏、踢踏.

前方坡地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銀色的纓盔,銀色的戰甲,白色的披風,如雪的戰馬。

來人剛剛沖上坡地見的這番情景便是策馬狂沖下來。

奇怪,這是呂軍的戰甲,這里怎么會有呂布的人,是斥候嗎?

夏侯尚還在懵逼狀態的時候,對方如閃電般沖了過來,戰馬一躍竟是落入了千騎隊伍之中,長槍向右橫掃,瞬間放倒五名曹軍騎兵。

左側的騎兵揮槍拍來,那銀甲將軍左手抽出佩劍再一掃,三桿長槍盡數折斷。

隨后右手斜握長槍,左手橫擺寶劍,冷聲問道:“認識這把劍嗎?”

夏侯尚本欲上前廝殺,卻見那劍在淡泊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映照青光,“青釭劍”

“你你是趙云!”

這個名字哪怕不是由他本人喊出也足夠讓圍在周遭的曹軍下意識的退讓了幾分。

“趙云,趙將軍,朕就是天子,救我!”劉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覺得趙云可真的是太親了。

“陛下往前繼續走,微臣帶來的騎兵馬上就能趕到了。”趙云背對著劉協說道。

“趙云!你休要虛張聲勢,你不過單槍匹馬一人,我們有千騎,還怕你不成!”夏侯尚喘著粗氣說道。

說是這么說,可他自己都不敢上。

眼前之人可是趙云啊,蕭關城下,來去自如,就是四名曹軍悍將聯手都沒能拿下他的趙子龍,萬軍叢中取蹋頓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趙云。

這個名字,對于曹軍而言,威壓甚至都快趕上呂布了。

夏侯尚心知,莫說是追了一天一夜的自己,咱就說狀態全盛能從他手中逃脫就不容易了吧。

剛才那話,更多的是激勵軍心罷了。

畢竟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就把天子給救走了吧。

踏踏踏.

坡地上,一個個身影浮現,真的有騎兵,而且數量不少啊。

“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趙云其實也無意廝殺,天知道這背后還有多少曹軍在追擊,便是冷聲問向夏侯尚。

“撤撤撤!快撤!”夏侯尚還是很上道的,連忙調轉馬頭不要命的狂奔起來。

一個趙云,便是他們所有人一起上也沒有信心拿下。

更何況還帶來了這么多的騎兵。

天子當然也很重要,可終歸不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以卵擊石啊。

難怪這昏君敢逃,原來早就聯合了呂布的人馬!

不過這樣也好,回去終歸能交差啊。

被趙云救走的,這話怎么說都不丟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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