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教會內部派系眾多,但無論什么派系,見到審判所的懲戒黑騎都要給面子。
沒辦法,人家是神權特許,先斬后奏。
盡管東門口兩撥人都已經劍拔弩張準備開干了,騎士長帶著黑騎衛隊往那里一站,兩幫人立即偃旗息鼓。
萊特帶著艾米麗走出了馬車車廂,打量著起沖突的兩伙人馬。
其中一群他太熟悉了,那是他的老家,圣騎士教團。時至今日,他在圣光教會之中的官方身份,還是圣騎士序列的。
另外一伙就比較陌生,這些人穿著白色的修士長袍,但款式跟白衣序列又不一樣。
而且這幫人的白袍之上,竟然敢用金色做花紋,至少看起來相當尊貴。
按照騎士長的說法,這是最近新出現的派系——圣光新教。
萊特一眼望去,發現這幫人身上的圣光波動竟都不低。
領頭的金發少女,實力比肩懲戒騎士長,至少是五階中等的實力。
也就是剛剛兩群人沒打起來,不然的話,必然是圣騎士這幫人比較吃虧。
萊特站在那里一言不發,這兩伙人也心里犯嘀咕。
懲戒黑騎衛隊向來都是負責押送重犯,可這人又是坐著豪華馬車,又有身材妙曼的美女相伴。
而且從騎士長到懲戒黑騎,每個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這種感覺并不是趨炎附勢能比,而是源自內心的敬重與仰慕。
如此扭曲的定位,讓兩伙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圣都之下!東正門前!聚眾斗毆!成何體統?簡直丟人現眼!讓圣光蒙羞!”
萊特面露怒容,聲如洪鐘,氣勢上瞬間壓制了所有人。
兩伙人中幾個膽小怕事的,當即臉色煞白,雙膝發軟,下意識的想要跪地告罪。
鎮住場面之后,萊特背著手朗聲喝道。
“你們誰是負責人,過來!”
新教中那個金發少女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神情十分的高傲。圣騎士那群人推推搡搡,最后一個年齡稍大的小伙臊眉搭眼的走了過來。
萊特見這圣騎士扭扭捏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立正!站好了,吊兒郎當像什么樣子!”
他特意湊近一些,指了指自己的臉:“認識我嗎?”
圣騎士尷尬的搖了搖頭。
“加入圣騎士教團多久了?”
“兩……兩年半。”
萊特瞥了一眼其他的圣騎士,估計這群人軍齡也就一年兩年,難怪不認識自己。
“你們兩伙人怎么回事?竟然當著這么多信徒在這里內斗!是不是想去紅衣圣堂領罪啊!”
金發少女頗為不服氣:“閣下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向我們問罪?”
事實上,金發少女的質疑是有根據的。畢竟萊特的裝束與氣質,更像是個圣騎士。
圣光教會圣殿之下分為紅衣圣堂、白衣圣堂以及黑衣圣堂。
其中紅衣主教們負責司管教廷政務,黑衣主教們主要司管教廷法務。而白衣主教,才是信徒們接觸最多的神職人員。
他們負責傳教、洗禮、主持祭司、研習經卷等日常宗教行為。
圣騎士則屬于圣光女神的軍團,他們雖然同屬于教會,但并不在教廷體系內。
如果萊特只是個圣騎士序列的高層,那確實沒資格替紅衣圣堂問責。
如果他隸屬于懲戒黑騎序列,那這些人打架斗毆,還不至于嚴重到黑衣圣堂介入。
可惜,萊特是見習圣子之一,一定程度上,能代行教皇神旨。
面對少女的質問,萊特還沒開口,騎士長率先大怒。
“混賬!放肆!誰給你的膽量,竟然敢頂撞殿下!?
你們新教的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是想跟我去審判所聊聊嗎?”
當眾人聽到騎士長稱呼萊特為殿下后,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畢竟能被懲戒黑騎稱為殿下,只有見習圣子。
可五位見習圣子中,有兩位一直留在圣都之中,兩位外出歷練至今未回,還有一位不知所蹤。
在場的神職者跟圣騎士也不清楚,眼前這一位到底是哪位見習圣子。
“就算是見習圣子殿下,也要講道理吧,我們明明沒有打起來,怎么能叫打架斗毆呢?”
萊特冷哼一聲“怎么,沒打起來,你還挺遺憾的?
告訴你!如果打起來,那就不是移交紅衣圣堂這么便宜了!
身為神職人員,在圣臨大典籌備期間公然聚眾鬧事打架斗毆!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
伱們一個兩個統統都得給我進審判所吃牢飯!
至于你們兩個領頭的!罪上加罪!
教皇跟圣殿議會全來了都救不了你們!這話我說的!”
金發少女似乎還不服氣,但看到一旁懲戒黑騎已經開始戒備,時刻準備出擊的樣子,頓時縮了縮腦袋,不敢再頂嘴。
同時,她內心也是駭然無比。
這些懲戒黑騎竟然對他如此言聽計從畢恭畢敬,甚至對他言語冒犯教皇與圣殿,都直接無視。
她也見過其他見習圣子跟見習圣女,在權勢跟氣質上,跟眼前之人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萊特看向金發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殿下,我叫芙蘭朵·波特曼。”
“你的話蠻多的。那就你來說說,為什么起沖突?”
芙蘭朵瞥了圣騎士那邊,冷哼一聲:“哼!我們不是起沖突,是要將這些貪得無厭的圣騎士驅逐!
他們占據著偉大的光明神賜予的神跡!卻中飽私囊唯利是圖,簡直是對圣光的褻瀆!
我們是在制止他們繼續積攢罪惡!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神跡!”
“神跡?什么神跡?”
芙蘭朵指著門前沒入大地半截的圣劍:“那!就是神跡!是光明神的恩賜!”
萊特表情怪異,因為這女孩口中稱頌圣光,但神名卻不是圣光女神。
他詫異的看向身邊的騎士長,后者連忙湊上前壓低聲音解釋道。
“他們新教是這兩三年才興起的教派,雖然同樣信仰圣光,但神諱卻一直用的光明神。”
“什么玩意?這么離經叛教的教派,你們審判庭也允許?圣殿議會死光了?”
騎士長面露難色:“當然不允許了,可他們竟然當眾召喚來了神之恩賜,還不止一次!
教廷沒辦法,只好捏著鼻子認可了他們的身份。”
就在兩人低聲私聊之際,圣騎士小隊長氣的跳了起來:“放屁!這把劍!是我們老大的大哥的圣器!
三年前,老大的大哥去追尋圣光的極致之道!才將圣劍暫存在這里!
那時候,你們這破教派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芙蘭朵冷笑一聲:“你在搞笑嗎?如此偉力,只有偉大的光明神才擁有!
區區一個被放逐的圣騎士,犯下瀆神之罪的罪犯!世人口中的濁光,不愿被提及的圣孽!
他的圣器,能做到一劍封門三年有余?
或者我該問,他這種人也能有圣器?你當圣器是大白菜嗎!
就算是你們想要編故事,麻煩也編一個可信點的好么?”
此時,騎士長凱爾特斯的臉色已經從憤怒的赤紅,轉變為了驚恐的煞白。
他看向芙蘭朵的目光,宛若注視著一具會說話的尸體。
就連艾米麗,都不忍心的捂住了眼睛。
作為當事人的萊特,反倒笑嘻嘻的看著這位金發美少女。
“有趣,芙蘭朵是吧,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