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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沖到蘇曳的面前,江寧將軍托明阿直接抓住蘇曳的手就不放了。
“我的蘇曳阿哥啊,您真是把我們都驚住了啊。”
“這天兵天將你是怎么練出來的啊,這才八個月啊,就厲害成為這個樣子了啊。”
“之前傳言您什么文武雙曲星下凡,我是半點不信的,覺得這是在胡吹大氣呢,現在我信了,我徹底信了。以后誰敢不信,我大耳光抽他去。”
接著,他非常禮節克制地參觀蘇曳的這支軍隊。
因為他又要表示欣賞之情,又要向蘇曳表態,我沒有任何要搶你這支軍隊的意思啊,甚至干涉你指揮權的念頭都沒有。
好呀,好啊!
這軍服漂亮啊,我們這邊的軍服,那完全是臭狗屎啊。
這小伙子精神足啊,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王師啊。
這軍容好啊,簡直夢寐以求啊。
這位江寧將軍的夸獎源源不絕,只要能夸的點,他就拼命夸。
夸得太多了,實在找不到夸的點了,就開始硬夸。
所以有些時候,貪官和庸臣,也有他的可愛之處,否則人家憑什么爬的這么高?
來到王世清面前。
王世清行禮道:“卑職王世清,見過江寧將軍。”
他腦子里面很有尊卑概念,不管托明阿的為人如何,畢竟是一品大員。
但托明阿對王世清態度很冷淡。
因為這個王世清是新軍副帥,而且還曾經和蘇曳爭奪過武舉第一名,按照托明阿本能的政治思維,這個副帥是上面用來制衡主帥的,一二把手肯定不和。
所以,這王世清大概是蘇曳阿哥的政敵,所以托明阿選擇冷淡對方,就隨便打個哈哈。
蘇曳趕緊在他耳邊低聲道:“世清是我自己的兄弟,剛才仙女廟營寨一戰,他立下了頭功。”
頓時間,托明阿變得親熱起來。
“將軍好生威猛啊,咱江北大營,可沒有這樣的猛將。”托明阿拍了拍王世清的肩膀,道:“跟著伱們翼帥好好干,以后封侯拜帥,指日可待啊。”
頓時間,王世清尷尬了。
他還赤忱,適應不了這么現實的政治氣候。
還是跟著翼帥自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打實的。
接著,托明阿始終挽著蘇曳的手臂不放,堅決不讓雷以諴、德興阿、翁同書接觸蘇曳。
參觀完蘇曳的軍隊后,他立刻下令:“趕緊,趕緊,把最好的物資運過來,好酒好肉運過來,要好好犒勞皇上派來的王師,一定要讓弟兄們吃好喝好。”
王世清來到蘇曳面前,道:“翼帥,那我便率軍回仙女廟營寨了。”
蘇曳點頭道:“好。”
接下來肯定是有慶功宴的,他本來想要拉著王世清一起參加,但對方已經感覺到尷尬了,那就不強求。
王世清下面,就是白奇,王天揚,兆布了。
炮兵營的統帶,是一個洋人雇傭兵,不好帶。
“兆布,你來。”蘇曳道。
“是!”兆布興奮。
跟著翼帥果然沒有錯,接下來慶功宴,翼帥還是選擇帶我。
接下來邵伯鎮大營進行了盛大的慶功宴。
所有六品以上武將,全部參加,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整個江北大營,光三品以上,就有七八人。
蘇曳只是四品,就要按照品級落座。
但托明阿完全拽著他不放,大聲道:“你就坐最上面,最上面。”
蘇曳還要推脫,托明阿兩只手一起拽,道:“這樣,蘇曳阿哥你要是這樣,你坐哪里,我就陪著你坐哪里好了,咱做到門檻上吃都沒有問題。”
見到這一幕,翁同書和德興阿心中暗道一聲無恥。
你托明阿好歹也是一品大員,竟然這么巴結一個四品官。
蘇曳萬般推脫,結果被托明阿和雷以諴硬生生按在最尊貴的位置上。
“蘇曳阿哥,品級這東西,都是狗屁。”
“誰的本事大,誰就坐最高位。”
“你又是宗室,又是大家伙的救命恩人,這首位你不坐,誰坐?”
接著,托明阿摟著蘇曳道:“各位將官,你們看看清楚了,這位就是蘇曳阿哥,新軍主帥,咱們江北大營的救命恩人,天子近臣,以后前途大了去了,好好巴結,知道了嗎?”
頓時,在場五品以下將官,全部整整齊齊拜下道:“拜見蘇曳阿哥。”
三四品以上的,就矜持得多了,當著大家伙的面,怎么好巴結?
接下來,開始喝酒吃宴。
從頭到尾,兆布都站在蘇曳的身后,負責倒酒,夾菜,遞毛巾。
蘇曳讓他坐下吃席,畢竟他也是六品,而且妹妹還是皇上的寵嬪。
托明阿也讓人給兆布安排了位置。
但是對方堅決不坐,就是在蘇曳身后侍候,托明阿也由得他了,甚至暗中豎大拇指,表示這小子以后有前途。
對于宮里嬪妃,真正的一二品大員也不是那么在乎。
一是巴結沒有用。
二是清廷皇帝經常迎娶小門小戶的八旗女。
未來兩宮太后垂簾聽政,此時是萬萬沒有人想得到的。
接下來,眾人推杯交盞,好不痛快。
中途,一個中年文士上前,朝著蘇曳彎腰敬酒。
“這是我們的財神爺,白巖!”托明阿道。
蘇曳趕緊起身,舉起杯子,朝著對方彎腰道:“蘇曳,見過白老爺。”
托明阿道:“老白,莫非……你女兒嫁的,就是蘇曳阿哥家哥哥?”
這位中年文士,正式蘇曳的親家,大鹽商白巖。
白巖道:“白某有幸,能和蘇曳阿哥家結親。”
托明阿頓時責怪道:“你怎么不早說,怎么不早說。”
說罷,托明阿上前拽住白巖的胳膊道:“你不提也就罷了,還偷偷躲在后面的桌子上,這是想要躲酒嗎?”
“來人啊,在首席上加一個位置。”
大鹽商白巖趕緊推辭道:“萬萬不可,尊卑有別,今天晚上在這大廳里面,有白某區區一個商人的位置,已經是僭越了,萬萬不可。”
蘇曳道:“白老爺,一會兒我們說話。”
然后,白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酒席之后,還來不及找白巖說話,蘇曳又被托明阿拖入了書房。
蘇曳知道,接下來的交談,才是真正重要的。
托明阿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也給蘇曳倒了一杯。
“蘇曳阿哥,我剛剛收到了京城里的來信,知道了你和伯彥世子的事情。”托明阿手中拿著好幾封信。
“有皇上的信,還有僧王的密信。”托明阿舉著密信道:“僧王的來信說得很清楚,讓我照顧伯彥世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清楚,讓我對你進行打壓。”
“僧王是我的老上級了,當時打林鳳祥的時候,我就在僧王帳下。”
“但是,我在這里和你表個態。”托明阿道:“我堅決站在你這邊,咱連中立都不搞。”
“咱就是支持你。”托明阿道。
接著,他又喝了一杯茶道:“我的位置很危險,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今天這一戰,要不是蘇曳阿哥來援,江北大營主力,早就潰敗,被殲無數了。”
“翁同書和德興阿早就召集了一群人參我了,若僅僅只是丟了揚州,我或許還不會死,但如果整個江北大營主力被殲,那我就死定了。不怕你笑話,我連怎么自殺都想好了,就是下不了手。”
“所以,蘇曳阿哥對我是有救命之恩的,這一波咱一定站你這邊。”
“僧王高高在上,距離咱太遠了,夠不著。但是蘇曳阿哥,您是實實在在就在我身邊的。“
“翁同書找你聊,不就是想要讓你跟著他一起參我嗎?結果你讓他碰了一個釘子,而且今天仙女廟一戰你打贏了,完全可以向皇上交代了,根本沒有必要冒險來救援我,但你還是來了。”
“這樣的恩情,如果不報答,那還是人嗎?”
接著,托明阿拿過來一個箱子打開,里面厚厚一大疊銀票。
托明阿數出來一疊,整整十五萬兩,直接放在蘇曳的面前。
“是兄弟,直接收下銀子,什么話都不要說。”托明阿道。
蘇曳堅決不收。
托明阿道:“你要是不收,那接下來的話,我就沒法講了。”
“你不收這銀子,就是不想和咱交朋友。”
無奈之下,蘇曳只好收下這疊銀票。
托明阿這才喜笑顏開,道:“這才對嗎?你不收銀子,我心中要不安了。千里做官只為財,這些年著實拿了不少,就給這么一點,還有些虧心呢。”
蘇曳道:“一般只有下屬給長官送銀子,哪有長官給下屬送銀子的。”
托明阿道:“咱不是有事要求你嗎?你收了銀子,我才好說事啊。”
蘇曳道:“大帥什么都不要說,我知道!你給不給銀子,我的奏章都只有一句話,江北大營主帥,不要換!”
頓時間,托明阿大喜道:“我就等著您這句話了,兄弟。”
跟著聰明人交流就是這么痛快,根本不必等你把求人的話說出來,人家直接就把你想要的說出口了。
這蘇曳阿哥,那里輕狂了,講義氣得很啊。
接著,托明阿道:“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寫奏章如何?”
蘇曳道:“好,您寫一份,我寫一份,然后咱們聯名再寫一份。”
托明阿道:“好,好!”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寫奏章了。
蘇曳的這份奏章內容只有一個,托明阿雖然在之前幾戰中,丟掉了揚州,江北大營被破,但是卻保住了主力不失,以空間換時間。并且說人比地重要,人存地亡,人地皆存人亡地存,人地皆亡。
而且關于接下來奪回揚州,重建江北大營,托明阿已經有明確計劃了,所以不宜換人。
寫完之后,蘇曳將奏章遞給托明阿看了。
托明阿看完之后,大豎拇指。
“寫得好,寫得好,真不愧是文曲星啊。”
接下來,蘇曳又在奏章后加了好幾句。
都是闡述托明阿的各種缺點,望皇上訓誡。
再給托明阿看,對方一愕,緊接著很快明白了。
這樣寫才顯得實在啊,畢竟這是要給皇帝的密奏,你使勁夸一個人,皇上會懷疑,你們是不是勾結了?
接下來,托明阿寫完了奏章,也遞給蘇曳看。
這里面完整闡述了今日一戰,蘇曳的戰果。但是后面卻也說,蘇曳自持功高,為人倨傲,他托明阿禮賢下士,蘇曳依舊傲慢無禮。
當然,翁同書和德興阿那邊肯定也會上密奏,說蘇曳和托明阿勾結之類。
總之,這一切都不重要,打贏了最重要。
接下來,兩人聯名的奏章,就非常公式化了。
表示雙方合作得非常愉快,并且對接下來的戰局有所展望之類。
三份奏章寫完之后。
立刻撞在匣子里面,然后蠟印封上。
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說是六百里加急,其實只會更快,因為是走運河路線的。
托明阿道:“說來也真是奇了,蘇曳阿哥你走的海路,伯彥世子走的是運河,而且沒有耽誤,按說也應該已經到了啊,為何還沒有見到他的軍隊身影呢?”
是啊,蘇曳也非常好奇這一點。
為何伯彥的軍隊,現在都沒有蹤影?
光三分奏章,還是不夠的。
接下來,托明阿又寫了一份捷報。
邵伯鎮大捷!
這份東西才是最最重要的。
這份大捷報中,絲毫沒有淹沒蘇曳的功勞。
甚至是大書特書。
而且寫得精彩紛呈,從蘇曳來匯報,發逆大軍驟然來襲,蘇曳新軍奔波幾千里,根本來不及喘息,立刻就強行軍跋涉,不到一個時辰行軍十六里,提前半刻鐘搶占仙女廟營寨,而后迎戰四千發逆偏師。
激戰一個多時辰,消滅發逆一千余人,自身傷亡二百余。
而后,蘇曳新軍毫不停歇,立刻北上奔襲十里,支援邵伯鎮大營主力,在大河南岸,激戰一個多時辰,面對發逆炮火,陣型不亂,臨危不懼,激戰幾個時辰,消滅發逆近兩千人。
總之,把蘇曳新軍寫得又忠誠,又強大,簡直是天將雄師。
當然,這近兩千人就說不清楚了,根本無法結算。
最終,此戰大獲全勝。
邵伯鎮大戰,總共消滅發逆六千人,徹底斷送了發逆的戰略企圖。
而這一份捷報,就需要很多人簽字蓋印的。
主帥托明阿,副帥雷以諴,欽差翁同書,副都統德興阿,新軍蘇曳。
托明阿道:“諸位,如果看著沒有問題,這份捷報,就用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了。”
在場主將,都表示沒有異議。
因為,這份捷報,基本上也是事實的。
不管怎么說,這一戰是實打實的勝仗。
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氣了。
皇帝看到了,也能松一口氣,至少江北大營這邊的局面不會崩了,算是穩住了。
按說,打到這里,差不多夠意思了。
也足夠向皇帝交代了。
托明阿道:“蘇曳阿哥,你說皇上收到咱們的捷報后,會有多么驚喜啊?這樣的大勝仗,以前都不敢想。”
現在唯一的懸念,伯彥的驍騎營在哪里?
蘇曳和親家公白巖正在密談。
“白老爺,這次揚州淪陷,您的損失大嗎?”蘇曳問道。
“還好。”白巖道:“我的家業,一部分在揚州,一部分在蘇州,現在鹽業沒有之前賺錢了,我早些年就開始布局其他了。”
蘇曳當然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走私,海運,還有棉紗生意。
“白老爺,按照您的判斷,這一戰我們可有奪回揚州城的希望?”
白巖道:“非常渺茫。”
接著,白巖道:“我已經將家族前途全部托付給阿哥了,我們就是徹底的一家人,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實話實話了。”
蘇曳道:“本該如此。”
白巖道:“奪回揚州城,絕無可能。”
“此時發逆在揚州城,至少有兩三萬守軍,江北大營的主力您也看到了,防守戰都打成這個樣子,攻城戰只會更加不堪。阿哥的新軍雖然厲害,但人數太少了,若有一萬,還能試一試。但只有一千多人,那試都不要試。”
白巖這話,說的全部是實情。
新軍這兩戰,贏得非常輝煌。
第一戰贏了,但是非常兇險,有那么一瞬間,差一點都被翻盤。
第二戰,確實贏得酣暢淋漓,幾乎打出了完美的戰損比,但這種情形下,天時地利,不可復制。
如果蘇曳真的飄了,拿著新軍去攻城。
那后果不堪設想。
白巖道:“阿哥,您贏了這兩戰,已經足夠向皇上交代了,至于您說收復揚州,皇上大概也只會當成一句戲言。”
所有人都把蘇曳收復揚州當成戲言。
按照歷史慣性,秦日剛在江北劫掠一番后,就會全部撤軍南下,重點去攻打江南大營。
屆時,揚州就空出來了,輕而易舉就可以收復了。
但是現在局面變了,石達開回師了足夠的軍隊,所以秦日剛不急著南下了,準備徹底殲滅江北大營了。
所以,此時揚州城非常不空虛,反而有兩三萬守軍。
如此一來,想要奪下揚州就千難萬難了。
就如同白巖和托明阿所說,眼下蘇曳立的戰功,已經足夠向皇上交代了。
但是,這里面有一個變數。
那就是伯彥。
首先,蘇曳說過要奪回揚州,結果沒有做到,如此一來,他以后說話就分量不夠了。
其次,蘇曳的對手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伯彥訥謨祜。
一直到現在,伯彥訥謨祜的驍騎營都沒有出現。
這就很不對勁了。
蘇曳道:“我光立功沒用,還要贏過伯彥訥謨祜。我們之間誰贏了,就能迎娶壽禧公主,誰贏了,接下來就會獲得更大的政治資源。”
白巖道:“按照阿哥所說,伯彥世子只有不到兩千騎兵,他無法立下和阿哥您相提并論的戰功了吧。”
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的。
但整個江北戰場太亂了。
蘇曳拿過戰場地圖,開始把自己代入伯彥訥謨祜的角度。
如何破局?
如何贏蘇曳?
如何立下更大的功勞?
剛開始,蘇曳對整個江北占據不太了解,現在算是比較清晰了。
他在地圖上一寸寸地尋找,如果自己是伯彥,應該怎么做?
然后,他目光落在了一個地方!
頓時,呼吸一屏!
不會吧!
因為,他真的發現了一個地方,可以立下大功。
天京北邊,揚州西邊的重鎮,六合城!
太平軍在江北,需要駐守兩個重要據點,瓜洲,揚州。
今日,秦日剛率領大軍來攻打邵伯鎮大營,至少出動了兩萬多人。
而且還要留下軍隊鎮守揚州和瓜洲。
所以……六合是空虛的。
但是,六合卻又很重要,這是太平軍天京北部咽喉。
所以,只要伯彥訥謨祜足夠大膽,足夠快。
完全可以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戰機,直接突襲六合,占領六合。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聲音。
“蘇曳阿哥,大帥請您立刻去見,有重要軍情。”
蘇曳立刻向白巖告別。
“稍等!”白巖拿出來一個箱子,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整整有二十萬兩,遞給了蘇曳。
蘇曳還要推拒。
白巖道:“我們舉家都把前途押在阿哥身上了,所以不必客氣,我接下來有一筆大生意,所以手中銀錢還不是特別趁手,等這筆生意結束后,能拿出更多銀子。”
“亂世之中,商人命賤,我給您錢,也是為了自己家族的榮華富貴。”
這話沒錯,蘇曳也不客氣,直接把銀子收了下來。
蘇曳回到邵伯鎮大營內。
托明阿臉色很不快。
“蘇曳阿哥,你看看,你看看……”
“我們這位科爾沁王世子,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蘇曳一看,這是一份捷報。
是伯彥派人送來的。
上面寫著,伯彥率軍,激戰幾個時辰,擊敗六合發逆守軍,為朝廷奪回六合城。
旁邊的翁同書和德興阿,大聲道:“大功啊,奇功啊!”
“果然是皇上派出來的,果然是皇上親自調教出來的人啊,蘇曳阿哥立下了大功,那邊伯彥世子當仁不讓,也立下奇功了。”
德興阿道:“不過,不知道是誰的功勞比較大呢?”
頓時,在場眾人皆不言了。
托明阿道:“蘇曳阿哥,我們進來說話。”
進入書房后,只有兩個人,托明阿不在隱藏情緒,直接破口大罵。
“蘇曳阿哥,這伯彥訥謨祜算什么?他算什么?”
“他應該來向我報道的,他的驍騎營應該加入我江北大營的。”
“我們戰況如此危急,他應該立刻率軍來援的,結果他沒有,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打,他的騎兵反而趁機繞到發逆的背后去了,去奪取了六合。”
“發逆主力,都在我們這邊,都在打我們。六合城當然空虛了,他趁機奪城,立下了大功。”
“他這是在利用我們,我們在打生打死,幾乎覆滅,卻讓他占了大便宜。”
“在捷報中,他說什么激戰幾個時辰,消滅發逆三千人,奪占了六合。”
“狗屁,要臉不要臉啊?發逆在江北主力總共才多少,一半在揚州,一半來打我們,六合城要是有三千兵,我活生生吃掉,這兩座幾乎算是空城。”
蘇曳道:“那他是不是聯系了江南大營?”
托明阿一愕,道:“蘇曳阿哥,還真是神機妙算。”
這才是托明阿最生氣的地方。
我曾經是僧王帳下的,你伯彥來到南方戰場,不來找我,反而去找江南大營?
反而去找向榮?
托明阿道:“伯彥攻占了六合城后,向榮派遣大軍渡江北上,進入六合城,發逆震驚,所以秦日剛才會臨時退軍。”
對于太平軍來說,六合城非常重要,直接就在天京的北邊。
六合城若被占,秦日剛大軍想要回師天京的路都被堵住了。
歷史上,差不多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最后秦日剛依舊還是通過瓜洲,重新渡江南下的。
托明阿道:“本來我應該高興的,因為這樣一來,我江北大營壓力驟減,但是我卻很惱怒。”
“一是為蘇曳阿哥不值。”
“二是為自己不值。”
“蘇曳阿哥,聽說你和伯彥正在比誰的功勞大,誰贏了,誰就能娶壽禧公主?”托明阿問道。
蘇曳道:“是的!”
托明阿道:“現在伯彥的捷報,也肯定已經發出去了,而且肯定有江南大營的人為他背書。我們客觀來講,皇上看到這兩份奏報,他會覺得伯彥功勞更大。”
“在我托明阿看來,肯定是蘇曳阿哥功勞更大,你這一戰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挽救了我整個江北大營主力,但是本朝就是這樣。我們這一戰贏了,那也是防守戰,擊退了敵軍。而伯彥是奪城戰,二者不一樣的。”
“蘇曳阿哥,我會立刻上奏章為你爭功,但是……我們也要另做打算。”
當然要另做打算了。
蘇曳道:“大帥,如果我是伯彥訥謨祜,我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會僅僅只占一個六合城的,因為還有一個城也很空虛。”
托明阿顫抖道:“新城?不會吧!”
新城,也是江北重鎮,也正好是卡在天京的東北方。
頓時間,托明阿道:“伯彥不會如此犀利吧?這需要天大的膽子的。”
確實需要的是膽子,還有速度。
難度,真的不大。
這兩座城,都算是空虛的。
托明阿道:“蘇曳阿哥,如果伯彥世子真的連奪兩城,那這一場功勞比拼,他……他肯定是超過你的。”
所以,擺在蘇曳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奪回揚州城!
揚州城是整個江北的很核心。
只有奪回揚州城,才能真正徹底壓過伯彥訥謨祜。
但是,揚州城守軍好幾萬,想要奪回揚州城,千難萬難,幾乎完全不可能。
托明阿道:“蘇曳阿哥,憑著我們的力量,想要奪回揚州城,是完全不可能的。”
蘇曳陷入了沉思,腦子快速的運轉。
對,現在秦日剛沒有南撤的意思,重兵把守揚州,所以想要正常奪回揚州,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但是……
伯彥訥謨祜的出現,又讓戰局發生了改變。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伯彥訥謨祜為了勝過蘇曳,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兵行險著,趁敵人空虛連奪兩城,立下奇功!
但其實,某種程度上這也為蘇曳帶來了巨大的機會,也為伯彥日后埋下了巨大隱患。
接下來,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某種意義上是好事?
能不能想一個法子,將局面印象最有利于蘇曳的方向發展?
上好的結果,奪回揚州城。
最好的結果,不但奪回揚州城,而且……
蘇曳仔細一想,伯彥此舉,反而幫助他激活了棋局?
甚至,伯彥反而最后還會徹底賠了夫人又折兵?
與此同時!
運河上,超過十艘快船,不斷北上。
這些快船,用盡全速,要把南方戰場這些捷報和奏章,用最快速度送到京城,送到皇帝面前。
注:第二更送上,今天依舊更新一萬五。
恩公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