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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清廷,到處戰火,但還是有世外桃源,杭州面前算是一個。
至今都沒有受到多少戰火波及,儼然是一副人間天堂的樣子。
當然,如果按照歷史軌跡的話,這種好日子也過不了多久了,大約三年之后,杭州也會被太平軍攻破。
當然蘇曳來了,這個結果能不能被改變,就要看時也,命也了。
杭州知府衙門之內,知府王有齡聽著小曲,吃著點心,但卻有些心煩意燥。
這幾年他可謂春風得意,傍上了兩江總督何桂清,官運亨通了。
如今他不但是杭州知府,而且還是鹽運使,浙江按察使。
不過前段時間,他被通判徐征彈劾了,甚至還牽連了恩主何桂清
關鍵他被彈劾的內容是屬實的,甚至更加嚴重一些。原本何桂清正舉薦他擔任江蘇布政使,眼看就要高升了,結果生生被卡住了。
官場就是這樣的,人家早不彈劾你,晚不彈劾你,就在關鍵時刻弄你。
“大人,有人前來拜會,這是拜帖,人就在門外了。”下人進入,遞上了拜帖。
王有齡不由得皺眉,因為到了他這等級別的人物,都是要非常講究的。
想要拜訪,需要提前一天送出拜帖,要給主人充分的時間準備,不管是見還是不見,都要有足夠的緩沖,哪有直接懟到門外的?
一看拜帖。
王有齡不由得一愕,竟然是他?
署理廣州知府蘇曳。
王有齡現在是按察使,所以品級比蘇曳還高一些,權力也更大一些。
但二者是完全不一樣的,蘇曳是天子寵臣。
頓時間,王有齡立刻戴上官帽,帶著整個知府衙門核心幕僚,親自千萬大門迎接。
“下官王有齡,見過蘇曳阿哥。”王有齡作勢便要行禮,他明明品級更高,卻自稱下官。
蘇曳趕緊扶起他,然后拱手道:“見過王大人。”
王有齡熱情無比的請蘇曳進入知府衙門之內。
接下來,兩個人一陣寒暄客套。
蘇曳道:“聽說王兄不日將晉升江蘇布政使,正式封疆,恭喜了。”
王有齡道:“這還是要托蘇曳阿哥的福,若不是您在江蘇打贏了,也沒有這樣的日子了。”
蘇曳道:“新任江南大營主帥和春大人和王兄很熟悉嗎?”
王有齡道:“倒是談不上熟悉,完全是因為何桂清大人的面子。”
接著,王有齡一聲嘆息道:“不瞞蘇曳阿哥,下官遇到麻煩了,非但晉升不了,可能還會連累舉主何桂清大人。”
蘇曳道:“哦?為何啊?”
王有齡道:“有人參我,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皇上留中了,何桂清大人正在請辭呢。”
蘇曳道:“都有誰在參伱?”
王有齡道:“先是通判徐征,然后京城中也有不少高官,還有都察院許多御史,也都在參我。”
蘇曳道:“哦,那我回京打聽一下,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在皇上面前說幾句話。”
這話一出,王有齡大喜。
立刻離座拜下,躬身道:“如此,下官謝阿哥之大恩。”
說實在的,王有齡大為驚喜的同時,卻有些弄不懂蘇曳了。
雖然他王有齡的品級更高,但是誰都知道,蘇曳是不一樣的。
他不僅是新軍主帥,天子寵臣,還是未來額駙。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賣王有齡的人情。別看王有齡級別高,一旦到了京城中,只怕還要乖乖遞上拜帖,去蘇曳的家門口排隊。
但蘇曳這個人的口碑,他是知道的。
他一旦說出口的東西,哪怕只有六分,也一定會做到九分的。
這和尋常人剛好相反。
王有齡當然聽說,這蘇曳在皇上面前極為受寵。很多對于王有齡來說,天大的難題,可能真的只需要一句話。
他當然知道,這次蘇曳去廣州辦的差事,是要和英國人談判。
這件事情千難萬難,尤其蘇曳說要讓英國人無條件退兵,這更加不可能了。
受何桂清的委托,王有齡是經常去上海和英國人打交道的,深深知道英國之強,也深知其中之難。
所以,蘇曳阿哥這趟差事只怕是辦不成的。
于是,王有齡半字不提。
而且他覺得,就算蘇曳這次差事沒有辦成,也并不影響他的前途。
“不知道蘇曳阿哥這次來杭州,下官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勞的?”王有齡主動道。
蘇曳道:“聽說胡雪巖是王兄的門人?”
王有齡道:“朋友,朋友,談不上是我的門人。”
蘇曳道:“我想要見見這個胡雪巖。”
王有齡道:“當然,這是他莫大的福分,我立刻派人過去,讓他來給阿哥請安。”
胡雪巖雖然沒有幾年之后那么豪富,但現在已經發達了。
王有齡鹽運司衙門的銀子,甚至江南大營部分餉銀,還有浙江臬司衙門所有兵丁的餉銀,也都在他的阜康錢莊之內。
再去見蘇曳之前,他先請教自己的靠山兼好友王有齡。
胡雪巖確實不算是王有齡的門人,他對王是有恩情的。
“大人,這蘇曳阿哥要見我,究竟是什么路數,我有點摸不清。”胡雪巖稍有不安。
蘇曳雖然本人官職不高,權力不大,但作為皇帝寵臣,已經算是強龍了。
王有齡道:“大概就是籌餉,或者購買武器之類。”
胡雪巖有錢,所以不少官員都會來打秋風。當然以蘇曳的級別,不止于如此。
但籌餉是很有可能的,胡雪巖開錢莊的,而且和外國財團也有往來,后面許多高官都找他籌餉。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和外國財團的往來也只是剛剛開始。
“對了,他最近的差事,皇帝派他去廣州和洋人談判,他公開說要做張儀蘇秦,要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英國人無條件退兵,你怎么看?”王有齡問道。
胡雪巖道:“絕無這種可能,英國人采用的是務實外交,這次出兵聲勢浩大,沒有足夠的利益,是絕對不可能收兵。這蘇曳阿哥,雖然在文武科舉中獲得第一,但畢竟目光狹隘,沒有放眼看世界。”
王有齡道:“所以見面的時候,你不要談這件事情,也盡量不要得罪,他是天子寵臣,就算這件事情辦砸了,也頂多是在家里歇息幾個月而已,皇帝對他是非常器重的。”
胡雪巖道:“那我心中就有數了。”
王有齡道:“他如果是要銀子,數量只要別是太大,你也給他,我這邊再給你想辦法。”
胡雪巖躬身道:“多謝大人。”
接著,胡雪巖深深吸一口氣,就去拜見蘇曳。
他見蘇曳,完全是打算被狠狠割一大塊肉的。
在他們看來,蘇曳就是來要錢的,否則為何平白施恩王有齡?
“小人胡雪巖,給阿哥請安。”胡雪巖結結實實行了一禮。
蘇曳道:“起來吧,你最近生意做得不差。”
胡雪巖道:“全仰仗王大人提攜,也靠蘇曳阿哥在江蘇打了大勝仗。”
接著,他就等待蘇曳開口。
只要不超過二十萬兩,他都愿意拿出來。
意思很清楚,用二十萬兩,換取蘇曳在皇帝面前為王有齡說好話,幫他渡過難關,成功晉升江蘇布政使。
蘇曳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我平白無故給王有齡人情,愿意為他在皇上面前說好話,就是為了向你們要錢,而且你心中大概有一個數字,只要別超過十幾二十萬兩,都愿意拿出來。”
胡雪巖一驚,頓時道:“小人不敢揣測阿哥的心思。”
蘇曳道:“恰恰相反,我之所以出手幫王有齡,是因為你這個人。”
胡雪巖更加驚詫,道:“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夠為阿哥分憂,雪巖定竭盡全力。”
蘇曳道:“我知道,你講義氣,不可能背棄王有齡大人,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半年之后,我和你大概有一個商業合作,純粹平等的商業合作,你不用怕。”
胡雪巖怎么可能不怕。
這個年代,商人最怕官。
尤其是蘇曳這種天子寵臣。
當然了,如果蘇曳真的想要對胡雪巖動什么念頭,也是很難做到的,畢竟對方背后是王有齡和何桂清,真正的地頭蛇。
但,蘇曳確實沒有要動對方財產的念頭,僅僅只是看中其才而已。
蘇曳道:“光墉,你可有想過把分號開到京城去啊?”
當然想啊,做夢都想。
但是做不到啊,沒有靠山,誰敢把錢莊開在京城啊。
蘇曳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倒是愿意幫忙。”
胡雪巖更是害怕,蘇曳阿哥,您怎么總是說一些交淺言深的話啊。
但這是蘇曳的風格,或許一開始會讓人很不習慣,但成為了招牌之后,這種方式就尤其好用了。
胡雪巖一下時不知道什么回答。
回答沒有這個念頭,那是說瞎話,而且會給對方留下虛偽的印象。
說有的話,那對方直接說,你來開吧,我幫你,又該怎么辦?
胡雪巖道:“正在籌劃之中,屆時肯定厚顏去拜阿哥這尊菩薩。”
蘇曳笑了笑,便沒有再說話。
他清楚,自己此時在胡雪巖眼中,分量還是不夠的。
雖然是天子寵臣,但本身手中的權力不夠大,比不上王有齡,更比不上何桂清這種封疆大吏。
但是今天專門來這么一趟,也就是互相認識一下。
畢竟這是一個人才,而且是經過歷史驗證過的人才。
王有齡作為他的靠山不夠,左宗棠也是不夠。
左宗棠死了之后,李鴻章和盛宣懷聯手外國洋商,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讓胡雪巖破產了。
蘇曳道:“那就再見了,半年之后,我可能會再約你一見。”
胡雪巖道:“是,屆時雪巖就算相隔千里,也一定趕到。”
離開杭州,乘船沿著錢塘江出海,繼續北上。
而這個時候,黑弓等人沒有跟著上船,而是前往太平天國的天京,再一次執行潛伏任務。
天京事變至今都沒有爆發。
反而楊秀清在權斗中越戰越猛,這就有些不妙了。
蘇曳必須想辦法,讓歷史重回正軌,而且最好是卡著他的時間節點。
這一路沿海北上,海面上非常蕭條。
往常忙碌的貿易船只,此時也少得可憐,因為整個東部海面上,都是戰云彌補。
而商業最厭惡風險,尤其是戰爭風險。
本來蘇曳應該再一次前往上海,拜訪威妥瑪和亨利爵士,邀請他們加入自己的九江經濟試驗區計劃。
但是現在不行了,這屬于包令公使負責的范圍,他不會染指。
這個經濟試驗區太重要了,不但是蘇曳基業的開啟,更是整個中國工業化的開啟。
萬萬不能有任何差錯。
就這樣,蘇曳直接到了天津的海面上。
“轟轟轟轟……”
隔著很遠,就聽到了轟隆隆的爆炸聲。
這是艦炮開火的聲音。
就近一看,發現更加不得了。
離開一個月時間,這支艦隊的規模竟然增加了,不僅僅有英國艦隊,還加入了法國艦隊,以及美國艦隊。
而且,他們不僅僅是朝著海面上開火了,而是對著天津的海岸線開火了。
甚至……有些炮彈,已經落在天津的地面了。
蘇曳的船只剛剛靠近,立刻就被軍艦包圍了,并且英國士兵上船檢查。
但是,很快就放行了。
因為蘇曳身上不但有包令爵士的信函,還有海軍少將的信函。
只不過,他沒有說退兵之事,這個命令由包令下。
因為包令不僅僅是英國駐中國公使,而且還是英駐中國的最高指揮官。
蘇曳下船,先去了新軍兵營。
為了躲避英國艦隊的炮火,新軍早就去了新兵營,放棄了原來的水師營地。
原本計劃第二批新軍是三千五百人,但結果只有一千五百人。
目前已經訓練了三個多月。
蘇曳不在,王世清在前線,所以新軍目前最高官員是榮祿和兆布。
作為新軍主帥,蘇曳觀察了幾個小時的會操。
不由得皺眉。
募兵人數減半的原因很簡單,沒錢了。
因為整個八旗勛貴,還有兵部,戶部都對新軍敵視。
所以哪怕皇帝重壓之下,也只撥款了不到一百萬兩。
當然某種程度上,戶部也真的是沒錢了。
而皇帝又不愿意自掏腰包。
這一千五百新兵,在會操和精氣神上面,都不如第一批新軍。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這第一批新軍是蘇曳親自練的,短短幾個月,就經歷精神和血火洗禮,而且還自發組織了兵變,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帥,下官無能,請大帥責罰。”兆布等人,整整齊齊跪在蘇曳的面前。
蘇曳道:“兆布,去年的新軍很多機遇,可遇不可求,所以不會再有了。眼下這支新軍,唯有一條路,從嚴,從狠,至于其他,以后再說。”
兆布叩首道:“遵命!”
蘇曳也想要親自來練這支新軍啊,但是他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這第二支新軍現在確實讓他很不滿意,但是接下來拉上戰場,被老兵一帶,還是會發生蛻變的。
盡管現在這支新軍里面,已經有很多老兵了,而且軍官幾乎都是老兵那邊派出來擔任的。
但還是不夠。
只帶了兩個多時辰,蘇曳便離開新軍兵營。
繼續馳騁進京。
經過天津的時候,發現早就亂成一團了,里面的富人豪商,已經逃得干干凈凈了。
而且民眾也逃了十之六七。
天津綠營在守城,如臨大敵,面如土色。
蘇曳那邊雖然是談完了,但是在天津這邊,完全是戰火一觸即發。
沒有想到,此時局面竟然危急到這個地步。
他更加不能耽誤,繼續加速朝著京城飛奔而去。
而此時!
整個京城,已經流言紛紛。
蘇曳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這不僅僅是談判失敗了。
蘇曳說不定已經被抓起來了。
更有甚者,蘇曳的強硬態度,徹底激怒了洋人,所以才導致局面更加岌岌可危。
蘇曳,或許已經死在英國人手中了。
等等云云。
朝堂之上,更是烏云密布。
對于皇帝來說,這又是無比痛苦的一個月。
蘇曳前去談判一個多月,杳無音信。
但是廣州那邊的戰報,卻接二連三地傳來。
每一次都是大敗。
廣州周圍的團練,綠營不斷去救援廣州,想要奪回廣州。
先后派去了兩三萬人。
但全部戰敗。
聽說英國軍隊在廣州,僅僅只有四千多人而已。
幾萬人,打不過四千人。
這英國軍隊的戰斗力,竟然如此之強。
而且聽說,英國還在不斷地招兵買馬。
立刻要擴大戰事規模,要占領整個廣東。
廣東可是朝廷除了江浙之外的另外一個財源,如果丟了,那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更加可怕的是天津這邊的局面。
所有人肉眼可見,英國艦隊正在不斷增加。
對比之前,艦隊規模幾乎翻倍了。
而且,他們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激進了。
前天,炮彈甚至已經落在天津城郊了,已經出現傷亡了。
天津城就在艦炮的范圍之內,一旦開火,后果不堪設想。
眼看就是天崩地裂之局。
蘇曳啊,你那邊究竟談得怎么樣了?
怎么也要來一個消息啊?
而且壞消息不僅僅是洋人,南方戰局也是讓人糟心。
破了江南大營之后,發逆雖然沒有乘勝追擊,但是發逆偽王石達開西征軍已經殺入江西,連戰連捷,目前已經攻占了江西大半州府。
眼看整個江西,都要淪陷了。
皇帝的心情,完全糟糕到了極點。
“皇上,不能再等了,蘇曳那邊的談判肯定失敗了,必須著手新的準備了。”
“皇上,蘇曳年輕氣盛,定是激怒了英國人,所以才使得英國人如此猛烈報復,不斷增兵。”
“當務之急,就是重新派遣老練大臣作為欽差,前去和英國人重新談判。”
“奴才舉薦兩江總督何桂清。”
“奴才舉薦耆英和伊里布,這二人畢竟和英國人談過,有經驗。”
“臣請召回蘇曳,免得他進一步激化事態。”
“臣請皇上下旨申斥蘇曳,先給英國人一個交代,安撫他們,使得局面不要進一步惡化!”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太監飛奔來報:“皇上,蘇曳回京復命,在宮外求見!”
所有人一愕,這就忽然回來了?
沒有被英國人扣押嗎?
皇帝道:“快,快傳!”
片刻后,風塵仆仆的蘇曳進入皇宮之內。
頓時間,所有目光都盯在蘇曳的身上。
皇帝直接站起來,急迫問道:“蘇曳,談得如何?談得如何?”
對于皇帝而言,甚至對于朝臣而言。
只要賠款少于八百萬,就算是成功。
先讓英國人退兵更重要。
蘇曳道:“皇上,幸不辱命,談成了,英國人愿意退兵。”
皇帝問道:“什么條件?英國人什么條件?”
全場臣子,更是豎起耳朵。
只要少于八百萬賠款,他們現在也不會說什么,只要能讓英國人退兵,八百萬也是值得的。
就算要清算,那也是事后的事情了。
蘇曳道:“英國人答應無條件退兵,這是英國公使包令遞交的國書,這是我和對方簽訂的條約,請皇上御覽!”
皇帝驚愕,滿朝文武驚愕。
無條件退兵?
這如何可能?
眼前這個架勢,如何可能無條件退兵?
皇帝接過雙方簽訂的條約,英文他當然看不懂,只看中文的那一部分。
這上面確實寫得清清楚楚,英國人愿意無條件退兵。
此時,下面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
“皇上,蘇曳是不是被英國人哄騙了啊,他們正在不斷增兵,如何可能退兵?這是不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啊?”
如果這邊蘇曳說英國人愿意無條件退兵,那邊天津海面上的英國艦隊直接對天津開火,那就好玩了。
那這個蘇曳,大概要一擼到底吧。
這完全就是欺君之罪了。
然而,注定不過讓有些人如愿了。
天津海面之上,聯合艦隊正在繼續威逼天津城,炮火落點越來越近。
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之時。
忽然,南邊的海面天際線上,出現了一艘英國艦船。
船上的正是英國駐中國艦隊司令,海軍少將西馬糜各厘。
他的戰艦直接進入聯合艦隊內部。
下達命令。
艦隊撤退!
然后,戰艦之上揮動旗語。
全軍撤退!
然后,聯合艦隊調轉方向,朝著天津城的反方向,朝著東邊行駛而去。
短短半個多時辰,聯合艦隊撤退得干干凈凈。
注:第二更送上,最后兩個小時,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