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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戰局,清廷一方,顯得比較順利。
勝保大軍,也已經殺入安徽,開始剿滅那里的捻軍。
另外在此戰崛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李鴻章。
此人這些年一直跟著安徽歷任巡撫辦團練,曾經立下大功,成為道員,上一次甚至有收復廬州大功,之后又攻克了巢縣,和州,被封了按察使銜。
但是好景不長,或許是個人升得太快遭人妒忌,很快就在官場遭人排擠。
連上司安徽巡撫福濟都出手對付他了,李鴻章父親過世之后,福濟迫不及待向朝廷為李鴻章報了丁憂,于是這個炙手可熱的新貴就回家守孝去了。
按照歷史的蹤跡,此人應該繼續倒霉下去的。
1858年廬州再一次陷落后,歷史上的李鴻章是去南昌投靠了兄長李翰章。但是在這個世界蘇曳拿下江西巡撫,李翰章沒能如同歷史那樣拿下南昌糧臺之職。所以李鴻章也沒能去投靠兄長李翰章。
處于困境的他,反而直接奮起,以前團練大臣的身份收攏潰兵,配合湘軍一起準備收復廬州之戰。(安徽省城,今天的合肥,安慶被太平軍占領后遷至此)
李續賓如同歷史上一樣勇猛,帶領著湘軍連克潛山、桐城、舒城,連戰連捷,收復失地無數。
一直打到距離廬州城南七十里的三河鎮。
按照歷史上,此時的李續賓就要戰死在這里了。
這個鎮原本沒有城墻,太平軍占領該鎮后,另外筑造了城墻,另外還造了九個堡壘群。
三河鎮防線是太平軍廬州最后的防線了。
而陳玉成和李秀成打下安徽之后,立刻火速調兵南下,如同歷史一樣,率軍離開安徽,折返江蘇要攻打揚州,再一次攻打江北大營,把廬州和三河鎮防線交給了吳定規。
不得不說,太平軍的情報工作也是一坨屎。
在歷史上,陳玉成和李秀成確實猛得一逼,火速打下安徽后,又用最快的速度攻下了揚州,再一次破了江北大營。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這一次皇帝發狠了,把勝保,桂良,榮祿三個大將都派來了。
太平軍一無所知,仍舊按照原來的計劃在那里打。
歷史上,李續賓連續攻克四城之后,已經傷亡不小,來到三河鎮的時候,出現了猶豫。
不知道該不該打?按說應該休整,等待援軍的。但是他見到三河鎮防線的太平軍主力不在,于是想要投機,趁著援軍趕到之前攻下三河鎮防線。拼命攻打了好幾天,損失了幾千人,才勉強攻下三座堡壘,還剩下六座。
而這個時候,陳玉成和李秀成已經攻破江北大營了,率軍殺回來,整整十萬,把李續賓包圍得水泄不通。
然后,李續賓全軍覆滅,慘死戰場。
湘軍遭遇到了幾乎最大的一場慘敗。李續賓一代名將,成為了陳玉成和李秀成聲名鵲起的踏腳石。
在這個世界,蘇曳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救李續賓。
一旦救了他,湘軍會繼續做大。
但不救他,安徽巡撫的位置會被別人拿走,而且大概率是被朝廷的人拿走,到那個時候,蘇曳想要把他拉入七省密約,就千難萬難了。
猶豫良久之后,蘇曳決定還是救。
所以專門寫信一封給李續賓,讓他來到三河鎮后,不要莽撞,休整完全后,再行攻打。
曾國藩警告,蘇曳又警告。
所以李續賓避免了歷史上的悲劇,來到三河鎮后就非常小心了,沒有急于進攻,而是等待湖北的援軍。
而這個時候,李鴻章已經收攏了三千多淮軍,支援了李續賓。
而陳玉成和李秀成大軍,也沒有如同歷史上那樣,輕而易舉攻破揚州城,攻破江北大營。
因為揚州城內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榮祿的天津新軍。
朝堂之上。
皇帝看著一份又一份彈劾慶瑞的奏章,氣得火冒三丈。
直接將這些彈劾奏章狠狠摔在地上。
他本來心情很好的,因為前線頻頻捷報。
首先,江蘇布政使王有齡收復了淮安,恢復了漕運。
榮祿的天津新軍,連戰連捷。
三千新軍,在三天之內分別擊敗六千捻軍,五千發逆,果然能打。
另外湘軍在安徽那邊,也打得很好。
李續賓的一萬大軍,李鴻章的三千大軍會師之后,正在有條不紊攻打三河鎮防線。
結果,福建這邊出了這么天大的亂子。
而且是皇帝最頭疼的,關系到了洋人。
不久之前洋人攻打廣州其中一個借口,就是法國傳教士馬賴被打死。
現在鬧得這么大,臺夏道署衙門都燒了。
慶瑞這個廢物,一開始處置不當,激起了民變,現在又逃之夭夭。
“無能,可恥!”
“擬旨,罷免閩浙總督一切職務,押解進京!”
僅僅一句話,一個封疆大吏下臺了。
放在之前的蘇曳也并不覺得,但是應該特別深有感觸。
這就是封建集權的巔峰,一個官僚奮斗一生的終點,皇帝輕輕一句話,就直接打到塵埃。
接著,皇帝道:“諸位臣工,現在這個閩浙總督出現空缺了,派誰填補?”
下面的人,鴉雀無聲。
這是一個肥缺,但現在誰也不敢上。
因為那也是一個火藥桶,上去可能就是死。
事關洋人的事情,肯定沒有好結果。你軟弱了,那邊民變會愈演愈烈,同僚會彈劾,讓你身敗名裂。
你對洋人強硬了,很快洋人的炮艦就懟到家門口了,你照樣會倒霉。
所以,這個肥缺無人敢上。
皇帝皺眉道:“諸位臣工,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愿意為朝廷分憂嗎?”
“遇到肥缺就沖,遇到危險就躲?”
“就是這樣忠于朕,忠于社稷的嗎?”
全場一片安靜,現在被罵兩句不要緊,等到真做了這個閩浙總督,說不定連性命都丟了。
這種麻煩,無人能解。
而這個時候,大理寺卿田雨公上前道:“皇上,臣愿意去。”
頓時,全場寂靜。
所有人朝著田雨公望去。
你這么猛嗎?
我們知道你很難過,因為被蘇曳牽連,可能大理寺卿這個位置都保不住了。
但是也用不著這么饑不擇食啊。
你現在請辭,頂多就是丟官,過個一年半載,皇上記起來你的好了,說不定還能起復。
而伱去做了閩浙總督,就是頂雷。
皇帝微微驚愕道:“田雨公,你確定?”
田雨公道:“臣愿意去。”
皇帝內心有些不想讓田雨公去,但是現在整個朝堂,無人愿意接這個雷。
皇帝道:“那你去福建,打算如何平息這件事情?”
田雨公道:“安撫亂民,安撫洋人,模糊行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真的,這不是田雨公的想法。
這個天大的麻煩,很多時候很難模糊。
但是這個回答,卻最符合皇帝的期待。
皇帝覺得這樣做能行。
讓桂良在天津和洋人談判就是這樣的,這些條約可以先簽了再說啊。
先把洋人軍隊糊弄走,這些條約究竟要不要遵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實際上,這樣做是不行的。
幸好,蘇曳那邊已經為田雨公做了穩妥的安排。
讓他能夠作為封疆大吏破天荒地妥善解決洋教沖突事件,立一大功。
沉思了一會兒,皇帝道:“擬旨,封田雨公為福建巡撫,兼閩浙總督,即刻離京,處理福建亂局。”
田雨公叩首道:“臣,領旨謝恩。”
接著,鄭親王端華出列道:“皇上,發逆石達開大軍此時正在圍攻蘇州,一旦蘇州被攻破,那上海和浙江就危了。”
皇帝皺眉,因為蘇州戰場,就會提到蘇曳。
他現在對這個名字,是不想聽,也不想提。
端華道:“宴端書為人板正端方,但不擅長兵事,只怕不適合做浙江巡撫。因為接下來,浙江也可能遭遇發逆兵鋒。”
皇帝也覺得有理,宴端書此人,純正讀書人出身,確實沒有打過仗,無法應對接下來的戰局。
“那誰做這個浙江巡撫,比較妥當?”皇帝道。
吏部尚書花沙那道:“奴才舉薦江蘇布政使王有齡,此人知兵,不久之前剛剛以七千臨時招募之軍收復了淮安,擊敗一萬多捻匪,恢復了漕運,立下了大功,朝廷正好要封賞。”
杜翰道:“臣也覺得合適。”
在杜翰看來,王有齡是何桂清黨羽,所以也是蘇曳的政敵,最適合做浙江巡撫。
按照他和皇帝的想法,就是蘇曳身邊的人,盡量都是政敵,把他包圍起來。
端華道:“臣附議。”
在所有人看來,王有齡作浙江巡撫,再合適不過了。
皇帝道:“擬旨,冊封王有齡為浙江巡撫,領兵部右侍郎銜。”
至此!
接著,端華道:“原浙江巡撫宴端書,正好接任田雨公,擔任大理寺卿。”
肅順道:“臣也舉薦宴端書,此人嚴肅方正,適合大理寺卿。”
宴端書聽了蘇曳的話后,真的是半天都沒有耽擱,立刻派家人進京,賄賂了整整二十六萬兩銀子。
甚至,連懿貴妃家都有一份。
比別人提前好幾步,謀求大理寺卿這個缺。
皇帝道:“此事,朕再斟酌一番。”
話雖這樣說,但肅順了解皇帝,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一下子封三個大員,太過了。
而且下面軍機大臣一推薦,皇帝就答應,就顯得太順從了。
所以,他要拿一拿。
其實,宴端書這個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算是穩了。
至此,蘇曳的計劃成功了大半。
真是太不容易了。
用一場廈門教案引爆,撬動了三個大臣的職位。
也為自己拿到了兩個封疆大吏。
這番布局,因勢利導,確實堪稱神來之筆。
但某種程度上,也是按照歷史的脈絡進行的。
只不過是宴端書和王有齡比歷史上更早拿到了大理寺卿和浙江巡撫。
三希堂!
王承貴飛奔而入,道:“皇上,榮祿密奏。”
“拿過來,拿過來!”皇帝充滿了期待。
現在的榮祿,已經寄托了皇帝的很多理想,年輕,能干,忠臣。
成為新的寵臣。
榮祿的密奏,寫得非常簡潔,少有抒情之詞。
總共描述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奉旨率軍前往九江,被蘇曳的艦隊阻止,并且遭到了炮擊。他榮祿沒有還擊,立刻撤退,天津新軍對蘇曳很失望,表示憤慨。
第二件,他發現蘇曳的巡邏艦隊,大部分都是洋人,而且是西洋戰艦。
第三件,發逆陳玉成李秀成攻下廬州之后,已經率領大軍返回,要攻打江北大營,榮祿率領天津新軍幫忙托明阿鎮守揚州。
看完之后,皇帝面孔微微一抽。
這里面兩個信息,深深刺激了他。
蘇曳的長江艦隊,竟敢炮擊朝廷艦隊?!
膽大包天。
另外,蘇曳的長江艦隊,竟然是洋人。
這是不是證明,蘇曳和洋人有勾結?
皇帝寒聲道:“蘇曳開出了一系列條件,折辱朝廷,終于愿意出兵去救蘇州了,開打了嗎?打得怎么樣了?”
杜翰忽然一聲嘆息道:“皇上,咱們還是急了,被當時的局面驚住了,其實可能都不需要去求蘇曳的。”
端華道:“誰說不是呢,淮安那邊王有齡打下來了。安徽那邊,勝保、李續賓、李鴻章三支大軍,怎可能也能全部收復。最關鍵是榮祿新軍,如此能打,連戰連勝。”
載垣道:“蘇州現在都沒有打起來,所以當時讓榮祿新軍去救蘇州,是來得及的。那樣的話,也免得看蘇曳的嘴臉,讓朝廷受他的羞辱。他把自己搞得大救星似的,其實沒有他,我們一樣能贏。”
杜翰道:“皇上,上一場和洋人的大沽口之戰,是主帥譚廷襄太無能了,否則那一戰未必贏不了。”
這話,說到皇帝痛處了,事后復盤發現,大沽口之戰的戰敗,譚廷襄要負七成責任。
榮祿新軍打得多好啊。
是譚廷襄那個廢物,洋人剛剛登陸,他這個主帥就帶著中軍跑了,引發了發崩潰。
杜翰道:“皇上,如果再來一場大沽口之戰,我們全力以赴,未必不能贏!”
皇帝頗為意動,但是能不打,還是不要打,他還是怕洋人。
杜翰目光閃爍道:“不過皇上,這一局也不算吃虧。現在發逆七八萬大軍包圍蘇州城,蘇曳和徐有壬加起來三萬人多人,發逆石達開攻破江南大營之后,一直勢如破竹,確實很能打。”
“此戰,蘇曳若是戰敗,那自然政治名譽破產,屆時朝廷只要一個太監,兩個侍衛,就可以將他捉拿進京。”
“此戰,蘇曳若勝,那他的近萬軍隊也剩不了多少了,傷筋動骨。”
“他手中若沒有了軍隊,我們又徹底平息了安徽和江蘇發逆之亂,重新把發逆困死在南京城。”
“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對蘇曳動手,就十拿九穩了,不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了。”
“光他雇傭洋人的艦隊,炮擊朝廷艦隊,就是重罪,就可以拿下他。”
皇帝目光瞇起,緩緩道:“等蘇州之戰過后再說。”
“若是這一戰輸了,他還有面目對天下人,朕直接就派人拿了他。”
如果贏了?
那也秋后算賬。
大清,還容不下這等逆臣。
揚州戰場!
志得意滿的陳玉成,率領幾萬大軍,三面包圍了揚州。
他打安徽,勢如破竹,短短不到一個月,就橫掃半省。
如今,帶著大勝之勢折返,攻打江北大營。
他們之所以急匆匆把大軍從安徽帶回來打江北大營,兩個原因。
一,石達開那邊贏得太狠了,風頭太勁,陳玉成和李秀成要想辦法壓過石達開。
二,這兩人要壓過林啟榮和曾天養。
少年人,就是這樣意氣奮發。
打下廬州和揚州之后,天國內就沒有人功勞比得過他們這兩個年輕人了。
林啟榮和曾天養這樣的老人,可以靠到一邊去了。
不過,又聽說李續賓、李鴻章那邊合兵,正在攻打三河鎮,而北邊清妖頭子勝保,也率軍南下,三方合打廬州城。
所以,李秀成又率領五萬大軍重新殺回了安徽。
陳玉成率領五萬大軍,攻打江北大營。
雖然只有五萬,但依舊勢如破竹。
幾個時辰,就攻破了六合城。
次日,又攻了新城。
又半日,攻破了幾十里長的土城,攻破清軍營寨十幾座。
如今,把揚州城團團包圍。
此時,城內有兩萬左右的清軍。
榮祿新軍近兩千七百人,托明阿的一萬七千人。
江北大營主帥托明阿,在陳玉成看來,如同冢中枯骨。
而榮祿?從未聽過。
陳玉成瞇起眼睛,看了一眼揚州城。
直接一聲令下,大吼道:“攻城!”
“踏平揚州!”
頓時,揚州大戰爆發!
蘇州戰場!
石達開七萬多大軍,圍三闕一。
城內,徐有壬不到兩萬多大軍,其中一部分是江南大營潰兵。
蘇曳一萬大軍,在蘇州北部,構建營寨。
當時石達開大軍還在攻打無錫的時候,蘇曳的軍隊就已經在這里了。
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修建了堅固的營寨。
周長超過四里的土墻。
防線縱橫溝壑,甚至第一次在戰場上,用上了鐵絲網。
當然,不是真正的鐵絲網。
這個時代,鐵絲價值太高了,而且也沒有倒刺鐵絲。
這些鐵絲網,是一種非常堅固的藤條,而且一時間還燒不掉,上面纏著各種鐵刺。
以此達到類似鐵絲網的效果。
在一戰戰場,要說軍隊最大的噩夢是什么?
那鐵絲網肯定算一個。
在坦克沒有發明之前,步兵面對鐵絲網,幾乎是無解的。
等到蘇曳的鋼材建起來,大規模生產之后,他就能用上真正的步兵噩夢鐵絲網陣了。
此時,蘇曳大軍和徐有壬蘇州城守軍,形成犄角之勢。
而石達開七八萬大軍,就夾在中間。
蘇曳呼出了一口焦灼之氣,不吸煙的他,此時也忍不住抽煙提神。
拿出懷表,看一下時間。
早晨五點半。
天蒙蒙亮了。
距離大戰,還有半個多小時左右。
蘇曳之前幾戰,都有投機取巧之嫌疑,沒有真正經歷惡戰。
而這一次,就是真正的惡戰。
輸了,一切皆休!
什么七省密約,全部泡湯。
蘇曳的政治聲望,也幾乎破產。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厲狂奔而來:“大帥,沈葆楨大人來了。”
蘇曳一愕,幼丹先生?
這個時候來?肯定有事,出什么大事了?
他一直在九江主持大局的,這個時候跑來戰場,肯定是有十萬火急之事。
沈葆楨飛快進入營帳,道:“大人,兩件事情。”
“第一件,榮祿新軍曾經帶著船隊,要強闖九江,被我們巡邏艦隊攔下,他表現得非常強硬,我們巡邏艦隊開火,他又立刻撤退了。”
蘇曳道:“沒事,他是要讓天津新軍和我做切割,借我炮擊,收服天津新軍。”
果然,兩個人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沈葆楨道:“榮祿看到了,我們的巡邏艦隊都是洋人,而且都是英國戰艦。”
蘇曳微微皺眉道:“早晚都會知道的,在朝廷那邊,我的罪名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條。”
沈葆楨道:“第二件事,大英帝國遠東最高統帥額爾金伯爵,正式向我們九江發來照會,說我們非法雇傭英國的艦隊,讓我們立刻解除合約,退回艦隊。否則他將率領大英帝國海軍,前來九江對我們的巡邏艦隊進行武裝繳械。”
果然是出大事了。
難怪沈葆楨連夜跑了過來。
沈葆楨聰明絕頂,但是面對這種局面,他還是無解的,需要蘇曳拿主意。
額爾金把蘇曳視為政敵,一門心思想要毀掉九江經濟實驗區。
一旦真的讓英國海軍殺入長江,那蘇曳這支巡邏艦隊是無法抵擋。
接下來局面混亂,蘇曳一定要掌握長江航道的主導權,這支艦隊,必不可少。
甚至將來運輸貨物,運輸原材料,都需要有這支艦隊護航。
沒有長江航道控制權,蘇曳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而且額爾金伯爵一旦武裝繳械這支艦隊后,肯定會得寸進尺,進一步瓦解九江經濟實驗區。
所以,蘇曳在這支雇傭艦隊上的事情,就堅決不能有任何讓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天越來越亮。
“大帥,太平軍那邊,已經吃完飯了!”
“大概,快要開戰了。”
這邊蘇曳大軍的第一場惡戰,命運之戰,馬上要開始了。
另外一邊,一場政治危機,需要蘇曳立刻給出方案解決。
蘇曳雙眼通紅,一根煙沒有抽完,又接著點燃了另外一根,深深吸一口。
閉上眼睛,大概三分鐘,陷入飛快的思考。
然后,就有了方案。
睜開眼睛,蘇曳道:“兩件事。”
沈葆楨道:“是。”
蘇曳道:“第一件事,命令福建那邊,把廈門教案鬧大,鬧得更大,洋人傳教士,可以多弄死幾個,轉移矛盾。這樣額爾金的注意力就會被轉移到福建那邊,我們這邊也有了緩沖。”
“第二件事,讓巴廈禮或者包令爵士其中一個人用最快速度返回倫敦,邀請阿爾伯特親王派遣特使來華,爵位一定要超過額爾金伯爵,侯爵甚至是公爵。我們邀請王室特使訪問九江,見證我們七省封疆大吏簽訂密約的過程,也邀請大英帝國的王室特使共同簽約,既是見證者,也是參與者。”
“把這個密約擴大化,讓它變得更加權威,把英方也一起拉進來。”
“這樣一來,能夠讓阿爾伯特親王看到我們的強大政治聲勢,看到我們和朝廷分庭抗禮,能夠給他巨大的聲援,讓他繼續推動我們的和平合作路線,讓他繼續推動1860年的世界博覽會。”
“二來,這個王室特使可以鎮住額爾金伯爵,可以讓我們合理合法地使用這支英國雇傭艦隊。”
“三來,可以進一步拔高我的政治地位,尤其在七省封疆大吏的面前。讓這場七省密約,讓這個南方經濟合作體,更加國際化!”
剎那間,沈葆楨幾乎精神恍惚了一下。
心中震驚,無以言表。
他已經算聰明絕頂了,面對額爾金伯爵的軍事威脅,也是手足無措。
但是蘇曳僅僅用了幾分鐘,就給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解決辦法。
不但能解決這次的政治危機,而且還能因禍得福,一舉三得。
剎那間,沈葆楨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
這樣的人,難道將來僅僅只是朝廷執政宰相嗎?
沈葆楨強忍著無比激蕩的情緒,快速重復蘇曳的話。
復述完了之后,沈葆楨道:“那我立刻去辦事!”
而就在這個,不遠處的幾萬太平軍,發出了陣陣高呼。
聲音震天。
顯然,翼王石達開,正在做最后的戰前動言了。
太平軍在這方面很厲害的,畢竟也是有信仰加持的軍隊。
蘇曳道:“派人護送幼丹先生離開戰場,一定要確保他安全離開。”
“是!”旁邊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洪人離,她全身都籠罩在鎧甲之內。
這件事情太重要了,所以盡管她和沈葆楨不對付,但還是親自護送過來,因為這里是戰場。
洪人離目露柔情,想要沖過來,至少吻上一陣。
蘇曳搖了搖頭。
洪人離帶著一支精銳小隊,護送著沈葆楨離開。
而此時!
外面高臺之上,石達開已經動員完畢。
慷慨激昂。
幾萬太平軍,熱血沸騰。
“開戰!”
“踏平蘇州!”
“殺清妖蘇曳!”
“消滅蘇曳全軍!”
隨著一聲令下,戰鼓驚天。
七八萬的太平軍,潮水一般狂涌。
無數的火炮,瘋狂轟擊。
這一場決定蘇曳命運,決定七省密約的關鍵決戰,正式爆發。
注:這場大戰最多半章寫完,甚至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