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中。
無形天魔開始休息。
與沈夜一樣,它也獲得了一次“拉齊”屬性的機會,然后法界實力提升了一重。
無形天魔的實力是沈夜的三分之一。
所以當它提升的時候,便帶動沈夜的屬性也開始朝上拉升。
——全屬性提升了10點。
這倒是個不錯的收獲!
“一個小時后要繼續挑戰嗎?還是暫時離開,下次再來?”
半身雕像問。
沈夜不由陷入沉吟。
“團寵”一天可以用三次。
對于無形天魔來說,今日份的“嚶嚶嚶”已經用完了。
不過——
其實說到底,戰斗還是自己親自操作的。
如果沒有“嚶嚶嚶”,自己難道就無法完成試煉了嗎?
那不能夠。
“唯一的問題是,為什么我沒有什么各種選項——”
“我記得試煉是有很多內容選項的。”
無形天魔打出一行發光小字道。
半身雕像見了,回應道:
“因為我完全無法感覺到你的存在,無法判斷你的一切,只能按照最基本的試煉來安排。”
“這也有個好處——”
“簡單!”
“你只用戰斗并且獲勝就可以了。”
沈夜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就讓無形天魔休息一會兒,然后繼續挑戰試煉吧!
這比慢慢打坐修煉快多了!
藏書閣里。
沈夜收回注意力,朝身邊望去。
一名修士朝他走來。
卻是道正義。
“師兄。”沈夜拱手。
“各個任務團隊都加了你的名字,目前各類任務完成了大半,你的積分已經達到了五點。”道正義說。
沈夜大喜,連忙問道:“一共多少靈石?師兄說個數。”
“帶我的勞務費一起,一共八千七百五十枚靈石。”道正義說。
“非常感謝師兄的鼎力相助,這里我湊了一個整數,請師兄務必笑納。”
沈夜遞過去一個儲物袋。
里面裝著九千枚靈石。
道正義接過儲物袋,神念一掃,冷漠的臉上浮現出淡淡微笑:
“師弟太客氣了。”
“哪里,是師兄太夠意思,我自然要有所回報。”沈夜道。
“師弟還有什么事需要人手嗎?”
道正義問。
沈夜略一思忖。
此刻。
自己的積分已經夠了。
現在只需要找到那本提純血脈的功法!
功法……
連藏書閣的執法修士都不知道那門功法在什么地方。
“師兄,確實有一件事。”
“哦?何事?”道正義問。
“我在找一枚功法玉簡,但這里玉簡太多了,執法修士也說沒見過那種功法。”沈夜道。
“我認識一些師兄,他們以前在藏書閣幫忙,興許他們能找到。”道正義說。
兩人說到這里,一旁的虛無之火中,忽然走出來兩個骸骨魔怪。
魔怪靜靜地站在他們身邊,聆聽著對話。
“是一門關于血脈的功法,”沈夜旁若無人地說,“據說那功法可以提純血脈。”
“提純血脈……好,我記住了,馬上安排人來尋找,至于這次的勞務費么……”
“師兄你盡管報個數。”
“那要看找尋的情況,如果很簡單就找到了,不會多收你的錢。”
“如此就勞煩師兄費心了。”
“好說,你等我的消息。”
道正義略一拱手,匆匆去安排這件事了。
沈夜放松下來。
既然有專門的人去做這件事,自己就不必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他舉步朝藏書閣外走去。
那兩頭魔怪悄然沒入虛無之火,消失不見。
——剛才的這一切都被太上縛命煉魂宮所監控,也就是說,掌門圣尊已經知曉了這里的事。
但是又如何呢?
我南宮萬圖本就是宇宙怪物,如今要找一門血脈提純的功法,這難道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索性就讓圣尊知道整件事的首尾!
沈夜飛回自己的洞府,將外衫一扒,伸了個懶腰就朝床上躺去。
——實在是累了這幾天,很想好好睡一覺。
無形天魔的試煉……
算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我都累了這么多天,快要猝死了,還帶小號升級?
睡覺!
沈夜裹了被子,頭剛挨上枕頭就睡著了。
就算處于太上縛命煉魂宮的籠罩下,他也根本不在乎。
只有無形天魔被召了回來,靜靜守在一邊。
時間緩緩流逝。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時分。
沈夜睜眼醒來,愣了一陣才想起自己身處何地。
“這一覺睡的真舒服啊……”
他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地朝房間一望。
火焰無聲。
兩名魂魔站在虛無之火中,一左一右,守著門口。
它們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沈夜。
“……”沈夜。
這時有人敲門。
沈夜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出去,開了門。
楚曼殊站在外面,笑道:
“師弟怎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沈夜也笑著說:“忙著煉了幾天丹,今天剛好睡了一陣,就被師姐發現了。”
“上次伱給我天仙樓令牌的事,我想來想去,也得給你準備一件回禮。”楚曼殊道。
“師姐太客氣了,那件事本就該由我賠禮道歉,你不必掛懷。”
沈夜看著楚曼殊,余光落在她身后兩旁。
——她身后也跟著兩名魂魔。
不僅如此。
遠處林間道路上,幾名正在論道的弟子背后,一樣也站著魂魔。
掌門圣尊……
你這是嚴重的被害妄想癥啊!
“你找到合適的道侶了嗎?”楚曼殊問。
“沒呢。”
“——吶,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師弟不要推卻。”
楚曼殊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符箓,雙手捧著送到沈夜面前。
“師姐太客氣了,這是——”
“兩刻鐘后,在地門峰,年輕的才俊們齊聚一堂,與宗門有名的仙子們坐而論道,這是我給你弄的一張邀請函。”
沈夜怔住,看了一眼符箓。
符箓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小字:
“踏月尋梅論道小聚。”
相親大會?
不是——
師姐你給我這個干啥?
見他一臉懵逼模樣,楚曼殊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不是要找道侶么?這場小聚可是你展現風采的時刻,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了一個名額。”
沈夜回過神來,連忙道:“原來師姐還記掛我的事,我非常感動。”
“但是呢,這種聚會——”
“你若不收,我可生氣了。”楚曼殊一句話堵回去。
沈夜這時也回過味來。
也是。
自己口口聲聲要找道侶,卻連這么好的機會都放過。
人設會崩的呀。
“我求之不得,多謝師姐。”沈夜接了符箓。
“這還差不多,我先走了,今晚好好表現——爭取找一名合心意的道侶。”
“是,師姐慢走。”
楚曼殊揮揮手,轉身走了。
沈夜關了門,回到庭院中,順手就把符箓扔進儲物袋。
見鬼。
門口的兩個魂魔看了自己和楚曼殊交談的全過程。
所以今晚還非去不可了。
算了。
左右是混混時間。
去就去。
沈夜烤了幾串麻辣辟谷丹,就著山泉水吃飽了肚子,然后洗漱完畢,換了衣服。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他便出了洞府,飛向地門峰。
——那兩個魂魔竟然也跟了上來。
算了。
隨便你們吧。
沈夜落在地門峰的半山腰,一時不知如何去尋那地方,便摸出那張符箓,以靈力激活。
符箓上頓時響起一道柔和的女聲:
“沿當前道路前進三百米,然后靠左走,注意避開小路。”
沈夜聳聳肩,邁步朝前走去。
符箓散發出微光,懸浮半空,一路跟隨著他。
走了一程。
符箓上再次響起女聲:
“左轉,沿梅小徑前行兩百米。”
“看見亮著三個燈籠的洞府時,持符箓上前,即可進入。”
沈夜依言行事。
洞府的大門果然打開。
走進去,卻見庭院里站著三三兩兩的修士。
氣氛很輕松。
他走進來的時候,修士們掃了一眼,便有一名容貌出眾的女子走出來,笑著迎接道:
“這位想必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南宮道友了。”
“不敢當,”沈夜連忙擺手,“小弟一直糊里糊涂的過日子,卻不知大家對小弟有何看法,實在慚愧。”
“聞聽南宮道友已能煉制中品的寧神丹?”女子道。
原來是這件事。
“那個啊,也不算什么,我感覺只要關在丹房里不停地煉個七八日,誰都能到這一步。”沈夜老老實實地說。
美貌女子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后退一步,認真行禮道:
“澹臺明月見過南宮道友,今日不勝榮幸,能與道友坐而論道。”
一旁的眾人心中也有了數。
丹爐是九宮八卦爐。
材料不要錢一樣的朝丹爐里塞。
宗門的任務都被打回去,圣尊也不能派他去前線。
——這不是青年才俊(土豪),又是什么?
沈夜連忙回禮。
“原來是澹臺師姐,師弟有禮了。”
這時場中一名女修拍拍掌,高聲道:“人已到齊,請諸位隨我來,今日的論道即將開始。”
澹臺明月給了沈夜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
眾人沿著洞府中的幽徑朝一處山洞走去。
行不過數百米,前方豁然開朗。
只見這幽靜的山洞深處,卻有一簇簇桃盛開。
一座小亭便在那桃環繞的中心。
此山洞又是中空的,坐在小亭中舉頭望去,便可看到萬丈峭壁之上的藍黑色天穹。
男女修士們輕嗅著淡淡的香,登上小亭,分坐左右。
那領頭的女修站在亭中央,取出一疊桃,開口道:
“十五枚瓣,其中三片空白,十二片各有題目。”
“抽到空白瓣的道友可以休息。”
“抽到題目的道友,請站起來,結合自身感悟為大家講一講。”
“諸位可有異議?”
無人出聲。
“很好,我以亂風撫柳之術,令桃隨意散落,諸位只可接住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瓣。”
女修說完,抬手一揚。
桃漫天散開。
疾風襲來,瓣頓時亂舞不休,旋轉著朝眾人飛去。
沈夜定睛一瞧。
卻有一枚桃飛向自己,上面寫滿了小字。
他正要伸手去接,不料異變陡生——
一頭魂魔從地下冒出來,張口對著那桃一吹。
瓣被這么一吹,頓時轉了方向,飛向對面的一名男修士。
那男修根本看不見魂魔,伸手就接了瓣。
又有一頭魂魔跳出來,鼓著腮幫子,將另一瓣桃吹向沈夜。
沈夜故作不知,伸手接了瓣。
——這瓣是空白的。
也就是說,自己輪空了。
奇怪。
魂魔一般是不會干涉任何事的。
為什么要給自己一瓣空白的桃?
沈夜身邊的男修士忽而站起身,手持桃道:
“我這一題,乃是詢問兵器鍛造之法,恰好我在這方面有些心得,今日便與諸位分享一二,還望諸位不吝賜教。”男修士便大聲講了起來。
但是很快,一名嬌小秀氣的女修打斷了他,提出了一個較為困難的問題。
男修略一思忖便給出了解答。
那女修捂嘴笑了笑,伸手一彈,一張符箓便飛至男修面前。
“這是小女子的傳訊符,如若道兄不嫌棄,還望收下,以便日后聯系。”女修道。
“好的,好的。”男修漲紅了臉,將那傳訊符收了,繼續朝下講去。
沈夜看出點端倪來。
十五個人,其中十二人要論道。
等這十二人全部講完,就已經很晚了。
還有沒有第二輪也不好說。
自己得了空白瓣,就輪空了。
沒有什么表現機會。
自然也不容易被女修看上。
魂魔這樣做——
難道是不希望自己得到女修們的青睞?
沈夜有些啼笑皆非。
掌門圣尊難道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留在宗門里,繼續給宗門貢獻錢財?
賤不賤吶。
……算了,找道侶只是個幌子。
圣尊這樣做,反而正中自己的下懷。
沈夜就瞇著眼,坐在那里,靜靜聽著諸位修行者講道。
那些題目涵蓋了符箓、丹藥、煉器、陣法、近身戰斗、五行術法、詞條、法相等各個方面。
而大家的講解都頗有干貨。
聽著聽著,沈夜竟也有所收獲。
——畢竟能參與今晚論道的,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他正聽著一位女修講五行之術,忽見澹臺明月站起來,微笑道:
“今晚為大家準備了靈丹異果、仙飲佳釀,還請輪空的三位道友幫把手,與我一同去端過來。”
沈夜便與另外兩人起身,隨著她走出小亭。
幾人來到一處洞府。
澹臺明月動作嫻熟地打開一個個葫蘆,取出各種丹藥和靈果,裝了兩大盤,又裝了幾壺酒水,一起讓那兩人端回去。
這時只剩下她和沈夜。
——當然還有四名魂魔,虎視眈眈地圍繞在兩人左右。
澹臺明月終于開口道:
“南宮道友,我也不瞞你,我急需大批的上品寧神丹,不知你可否伸以援手?”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只能煉制中品的寧神丹。”沈夜道。
澹臺明月抬起手,手上卻出現了一枚玉簡。
她朗聲說道:
“這是上品寧神丹的煉制法門,珍貴無比,可惜我天生不是煉丹的料子,辜負了家里的期望。”
“如果你真的能煉制一爐中品寧神丹,我便把這法門贈送于你。”
沈夜怔怔地看著對方。
投入精力煉丹,不過是自己的權宜之計。
不過。
上品的寧神丹,就連宗門里也沒有存貨了。
這丹藥能同時治療神魂與身體所受的傷,驅邪鎮魂,本就是高階丹藥,也確實不好煉制。
學會煉制上品的寧神丹,不僅修士的地位大漲,收入也會變得非常可觀。
所以她拿出上品煉制秘法——
是想投資自己?跟自己合作?
……也行吧。
“我確實能煉制中品的寧神丹,晚點我煉一爐給你看看。”
沈夜道。
“擇日不如撞日。”澹臺明月笑道。
她一拍儲物袋。
只見一個小型煉丹爐悄然落在房間里。
煉制寧神丹的各種材料落在桌上。
一切都準備好了。
沈夜倒也無所謂,說了聲“也罷”,便捏起術訣,點燃了丹爐里的煉火陣。
“我就煉制個三五枚,這樣快一些,如何?”他問。
“只要煉制成功過即可。”澹臺明月說。
“好。”
如果只是煉制少量的中品寧神丹,需要的材料并不多,時間也不長。
沈夜嫻熟地操控丹爐,放入材料,一步一步煉制起來。
一刻鐘后。
沈夜神情凝重,手訣再次一變。
丹爐里發出風火交纏的嘶吼聲——
——要成丹了!
恰在這時,那一直默默監視二人的四名魂魔動了。
它們突然走上前來,圍繞著丹爐觀察了一陣,然后便不動了。
沈夜心頭一跳。
魂魔從來都只是監視,從來沒主動做過什么,
——它們意欲何為?
不管怎樣,丹馬上就要成了。
先出丹再說。
“起!”
沈夜輕喝一聲,手訣再次變幻。
丹爐中的烈焰變得愈發熾烈。
然而同一時刻,四名魂魔也伸出手,捏訣施法。
霎時間。
丹爐的火突然熄滅。
沈夜臉色一變。
在這成丹的最關鍵時刻,它們把爐火滅了!
見鬼!
只聽“咣當”一聲響,丹爐一震,連續爆發出炸裂一般的響聲。
炸爐了!
幾枚烏漆嘛黑的丹藥飛出來,落在沈夜手中。
——這是廢丹!
最后一步被干擾,丹藥全部報廢!
沈夜心頭大怒,面上卻露出吃驚之色,失聲道:
“怎么可能!”
——這些魂魔不允許自己煉成中品的寧神丹!
為什么?
是怕自己跟澹臺明月關系加深,進而結成道侶?
還是怕自己學會煉制上品寧神丹的秘法?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你監視我也就算了。
阻攔我與別人結成道侶,也沒關系。
可是你竟然阻攔我學上品丹藥的煉制秘法!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夜眸子里閃過一縷殺意,忽地笑起來:
“澹臺師姐,實在抱歉,我剛才一不小心失誤了。”
澹臺明月淡淡地說:
“也許南宮道友今日狀態不佳,沒事,改日再試試。”
說完手一招,收了丹爐和材料,
——那煉制上品寧神丹的秘法玉簡,自然又被她收了起來。
她帶著沈夜又拿了些靈果佳釀,一起回到了小亭里。
沈夜坐回原位。
這時場中有一男修正在講陣法,沈夜便專心聽了起來。
——他似乎很快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
幾名魂魔依然跟在左右。
整個小亭都被魂魔們監視著。
沈夜摸了個靈果,一邊吃,一邊認真聽著場中的修士論道。
然而在他的法相之中——
正在打牌的四王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一起放下撲克牌,朝石碑后面走去。
地魔獸原本趴在一旁小憩,這時察覺到動靜,眼睛睜開一條縫,觀察著四王的動向。
下一秒。
它的眼睛突然睜圓。
但見四王從石碑后面再次出現,雙手高高舉起。
他們高舉一條小木船,踮著腳,喊著號子,走到了法相的邊緣。
“等一下。”
沈夜的聲音忽然響起。
四王站住,把木船放在法相之外的黑暗中,一起轉身,伸手拍拍胸口。
——意思是你放心,我們不會出岔子。
沈夜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是信不過兄弟們,而是這一次我想玩個大的。”
四王忽然朝一個方向望去。
虛空打開。
有什么無形的存在來了。
四王原本也無法察覺什么,可是沈夜施展了“會向瑤臺月下逢”,在法界中產生了輕微的動靜。
“你們在船上留一個位置,我也跟著一起去。”
沈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四王對視一眼,利索地跳上小木船,朝一邊擠了擠,真的空出來了一個位置。
虛空中忽然出現了一行發光小字:
“出發!”
四王連忙拿出木槳,整齊而迅速地劃水。
小木船飄飄蕩蕩,很快遠離了法相,消失在黑暗中。
地魔獸看呆了。
——還能這樣玩?
不是。
他們去哪兒了?
這可是法相啊,他們離開法相,是去干什么了?
小木船劃呀劃。
它輕巧地越過一個個法相,朝著那虛無之火映照的龐大所在劃去。
不一會兒。
木船停住了。
四王齊齊抬頭,眺望遠方。
只見一座龐大宮殿懸浮在法界之中。
在那宮殿四周,有無數猩紅色的虛無之火來回飛舞,周游巡查。
又有一隊一隊的魂魔手持兵刃,從宮殿里飛出來,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一聲接一聲的沉悶低吼從宮殿深處傳來。
沒錯了。
這是圣尊的太上縛命煉魂宮!
四王見了這般嚴密的陣仗,一時猶豫起來。
沈夜的聲音忽然在它們耳邊響起:
“不要再靠近了,你們朝回退一點,然后藏起來,千萬不要被發現。”
四王便劃動木槳,讓小船離得更遠了一點,然后跳入法界之海中,身形藏在水面之下,只露出個頭。
沈夜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這里等我。”
小船上,原始無形天魔身形一振,飛上高空,迅速朝著那太上縛命煉魂宮靠攏。
沈夜操控著無形天魔,小心躲避那游走的烈焰。
又與一隊神情呆滯的魂魔擦肩而過。
終于——
無形天魔輕輕地落在了宮墻上。
放眼望去。
宮殿里密布著無數的靈魂,統統被秘法符文纏繞、束縛、禁錮。
眾生靈魂的力量被匯聚起來,憑空具現成形,化作宏偉壯觀的重重宮殿與高墻。
一切虛無之火由此生。
無形天魔靜靜地觀察著整個縛命煉魂宮。
……感覺很熟悉。
這法相乃是通過修習太上忘情羽化飛升經而成就的。
圣尊在這道經上深耕了不知多少年。
此刻近距離觀察法相,沈夜對太上忘情羽化飛升經的認知又更上了一層樓。
然而——
小亭中。
他低下頭去,默默感受著自己法相的波動。
仙國法相之中,一股淡淡的意志悄然浮現,主動與沈夜產生了溝通。
無需任何語言。
他已經明白了這股意志所要表達的是什么。
——憤怒。
通天術在這一刻,產生了憤怒的情緒。
雖然早就知道三術是有靈的,然而這一刻,沈夜還是感到了無比的震撼。
一個術。
是活的、有意志的、有思想的。
簡直不可思議!
一道清晰的明悟浮現在沈夜心頭:
“以眾生靈魂為本源,驅動太上神法化為魔宮,是愚昧邪路,不可通天。”
念頭產生的同時,那股意志悄然消隱不見。
緊接著。
無窮的道法知識在沈夜腦海中炸開,令他洞悉太上縛命煉魂宮的一切繆誤與薄弱之環節。
通天術!
它降臨法界,親自傳授了太上忘情羽化飛升道經的正確修煉秘法,并批駁了縛命煉魂宮!
沈夜心頭震撼無比。
這個無比神秘的術太久沒有出世,以至于人們都認為通天術已經不太可能修成。
可是!
可是它還存在著!
——它一直流傳至今,從未消散!
法界。
無形天魔身形一振,飛入宮殿之中。
他時走時停,偶爾繞一繞路,有時飛起來,有時趴在地上,等待一道道猩紅之芒從頭頂掠過。
那虛無的烈焰、巡游的魂魔、隱藏的魔怪和各種沖刷整個宮殿的力量——
全都沒能發現他。
它不斷前進,仿佛知曉整個縛命煉魂宮的一切奧秘,根本無法被阻擋。
須臾。
無形天魔已經站在了縛命煉魂宮的內殿之中。
它環顧四周,忽而有所感應,迅速轉身走到一堵宮墻前。
只見宮墻上有著一副壁畫。
一名傾城絕色的女子站在血河之畔的巖石上。
她雙手雙腳戴著鐐銬,滿面愁容,俯瞰著血河中無盡的哀嚎靈魂。
——蓬萊山主!
沈夜一眼就認出了她!
沒想到她竟然被囚禁于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