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實力,還怕老婆造反?
夏遠躺在含月腿上,盤算自己這邊擁有和即將擁有的力量,覺得襲殺金蟬圣子這件事,大抵是穩了。
冷秋那邊,突破采霞問題不大,雖然只有采霞初期,但配合真意劍法,足以作為殺手锏。
荒人那邊,三個采霞初期,都能作為主力。
寧帝那邊,還會派來一個身份清白的幫手,不知道是誰。
此外,六小國里,說不定還能拉來一個幫手。
夏遠約了他們,今日深夜在王府會面。
現在已是黃昏,他剛用完晚膳,含月給他揉著腦袋。
忽然,含月的手指一頓。
她發現窗外有微弱的動靜,這動靜不屬于侍女、不屬于鳥雀,像是一個運轉輕功,躡手躡腳的刺客。
夏遠按住她的手掌,想用眼神告訴她無事,但巍峨的山脈截斷了他們的通訊,他只能伸另一只手掌,在含月腿上寫字。
這大腿白皙細膩,還帶著淡淡的香氣,便是大寧最出名的青竹紙,也比不過這含月紙。
只是,含月紙過于圓潤軟彈,不太適合書寫。
而且,明明色澤香氣,單拿出來都十分清雅,怎么聚在一起,就生出一股擾亂人心的魅力來?
這樣怎么安心寫字?夏遠凝住心神,勉強保持冷靜。
含月分辨腿上的筆跡,解讀殿下的訊息。
「無事,是阿茹娜」,這是第一句話。
「估計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對姐姐,所以藏起來了」,這里還很正常。
「若是姐姐早早奉上這雙紙,我的書法也不會平平無奇」,這里就變了味道,開始筆花花起來了。
再下面一句,含月更是一頭霧水。
「正正正正正……」,寫這么多正字是什么含義?練字嗎?
復習了正字的四種寫法,夏遠回歸正題。
「姐姐先離開,再悄悄回來」
他松開了含月的手掌。含月捧著他的腦袋,輕輕擱在枕頭上,走出屋子,從院門出去。
幾個呼吸后,一個人影從窗外翻進來。
是阿茹娜。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要開干呢!”阿茹娜拍拍胸口,舒了口氣。
比含月小一圈的波濤蕩漾著,夏遠一邊觀賞,一邊思考阿茹娜的話。
開干是他想的那種意思嗎?
以為要做那種事,你還不快走?躲在窗戶邊等著聽墻根呢?
夏遠嘆,荒人少女都這么奔放?為什么他的含月總是遮遮掩掩?
“怎么過來這么早?”他拿起床頭的碟子,遞向阿茹娜。
“這是什么?”阿茹娜捏起碟中竹簽,疑惑地瞧上面的赤紅圓球。
這紅球有著蘋果的外形,但表面硬邦邦的,帶著蜂蜜的甜味。
“蘋果糖。”夏遠回答。
蘋果糖是前世知名的西方小吃,在尋天大陸,還是第一次出現。
這是第三批樣品,是他準備送給小女皇的禮物。
女孩修行刻苦,夏遠想要送她一件禮物,但女孩只喜歡糕點,他又幾乎投喂完了所有種類的糕點。
他想著拿一個女孩絕沒有吃過的點心,在她修行結束那天送她。
夏遠不善烹飪,不知道蘋果糖的具體做法,于是做了惡劣的甲方,將任務派給了后廚。
后廚研究了十多日,送來三批蘋果糖,這第三批,味道雖然與前世還有些許不同,但已算不錯。
相信小女皇會很喜歡。
“好吃。你們中原人真會做吃的。”阿茹娜咬一大口,咔嚓咔嚓地嚼著,荒人的牙口一向很好。
草原水果稀缺,但對草原公主阿茹娜來說,蘋果并非什么稀罕物,糖也不是,她沒想到,這兩樣東西結合在一起,居然這么美味。
而且還很好看。
“那是,畢竟是我做……我主導做出來的。”夏遠滿意地點頭。
原先,他憂慮自己的口味與尋天大陸的常人不同,試糖的下人們又有意恭維他,不說實話,現在,得了荒人少女的肯定,可以放心了。
荒人實誠,阿茹娜沒能辨別出,夏遠是在給自己貼金,真以為這吃食真是少年做出來的。
喜歡甜食的草原小公主,頓時生出將夏遠綁到草原的想法。
可惜,對方是寧國的皇子。
“有興趣來草原和親嗎?”阿茹娜試圖換個方式達成目的,她最近聽了些皇子公主遠嫁和親的故事。
她沒意識到的是,和親是偏向貶義的詞,帶著羞辱。
夏遠知道少女并非諷刺,笑道:“和阿茹娜的話倒是可以。”
阿茹娜三兩口咬完剩下的蘋果糖,又將碟子里剩下一個抓在手里,皺眉沉思。
她看夏遠,心想,臉蛋漂亮、膽識驚人、廚藝高超,有這么一個丈夫倒也不錯。
不過,還是不行。
她搖搖頭,昂起白皙的頸項,目光驕傲:“阿茹娜的男人,要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阿茹娜才行。”
她這句話已經是荒人含蓄的巔峰,言外之意,是說夏遠的修為太弱。
夏遠啞然,沒想到少女真的考慮起來了。
少女愿意,他還不愿意呢!
草原上哪有中原舒服?草原姑娘哪里有中原姑娘漂亮?
更何況,草原最巍峨的山,已經移到了中原。夏遠轉過頭,瞧向屋門方向。
阿茹娜嚼完了第一根蘋果糖,正要吃下一根,順著夏遠的目光隨意一瞥,像看到黃瓜的貓,猛地一機靈。
她躲到了床后,慌張地用簾子遮自己。
含月回來了。
含月的修為比她高,幽北部落的身法比朔陽部落高明,無聲無息地回到了屋子。
再次見到朔陽部落的人,含月起初有些怒,見到阿茹娜手忙腳亂,神情僵硬,恨不得鉆到床底下的模樣,卻怎么也怨不起來了。
十年前的事情,與少女沒有關系。
她沒理會阿茹娜,走到夏遠身邊。
無視是一種體貼,阿茹娜輕松多了,她最怕的是,含月質問起當年的事,那時候,她只能哭著道歉了。
從床簾后走出來,她目光漂移,眼盯著窗外的天空,手舉著蘋果糖,伸到含月面前。
“給。”她說。
“你倒是不客氣,用我送你的送別人。”夏遠拿過蘋果糖,遞到含月唇邊。
含月咬一小口,夏遠在那一小口上,咬一大口。
見含月吃了自己的蘋果糖,阿茹娜又輕松了些,目光從窗外移到了含月身上,眼底還殘留著忐忑和歉疚。
“你哥哥他們呢?”夏遠將蘋果糖塞到含月手里,他對甜食沒有偏愛。
“他們等約定的時間再來,我先來瞧瞧。”阿茹娜的聲音低沉,像打翻了花盆,不敢高聲喵的貓。
“吃了嗎?”夏遠又問。
“沒有。”阿茹娜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之一,——試試皇子家的菜。
草原畢竟是草原,物資遠不如中原豐富,她這些天吃了酒樓里的菜,味道很不錯,聽說皇室吃的更美味,心癢得很。
“走,去大屋子吃飯。”夏遠站起身。
阿茹娜興奮地跟在他身后,覺得這個寧國少年一等一的好,不只幫她遞蘋果糖給含月,還主動請她吃晚餐。
可惜,修為太弱,保護不了她,不適合做她阿茹娜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