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洛都國際機場外，成大器正在送人，送孫東鑫。
圣洛都和鷺島有直飛的航班，孫哥不用轉機，可以直接落地鷺島。
“成總，這件事實在太感謝你了，我的人跑了七八次都沒搞定，他們居然連錢都不收！
結果，剛和你說完沒兩天，你就把事情解決了！”
雙手握著成大器的手，孫東鑫是真的感謝成大器能出手幫忙。
那批被圣洛都海關扣起來的貨價值也就三百多萬刀，但他真正在意的是成大器的能量。
成總的人脈是真人脈，不是那種拉到一起拍照的虛假關系。
孫東鑫在美利堅辦事，被不少拿著照片吹牛的騙子騙過。
畢竟美利堅大統領的合影是一門生意，太多大統領卸任后會接這種兼職了。
“孫總，一路順風，我下周就回國。”
成總真誠的說道，不過他的下周回國還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擺了擺手，孫東鑫笑道。
“等你到鷺島，我再好好招待你！”
好好招待？吃飯吃到一半小姐姐開跳的那種招待嗎？
孫哥，這一招對我沒用啊。
“孫哥，我會回去的！”
成大器當然不會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他當然會回國！
送別投資人后，成總驅車回到mas。
他有些事情要和忒彌爾聊聊，或者說，求證？
黑發富婆是他能接觸到的最頂級的人脈，那晚，忒彌爾對老德古拉的諷刺成大器聽到了。
他想聽聽忒彌爾對沃爾夫可能想與象黨靠攏的行為有什么想法。
“天吶，沒想到忙碌的MAS董事長先生居然有時間找我，我想想，你是又惹什么麻煩了嗎？”
還是那個味道，忒彌爾的風格一如既往地獨特，她從來嘴上帶刀子。
“你說的麻煩是指三千萬刀不知道怎么花嗎？如果是的話，我愿意為你提供幫助。”
不咸不淡的把忒彌爾的話頂了回去，成大器自來熟的扯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她對面。
“不斗嘴，有事兒找伱。”
成總說的很認真，眼神里甚至帶著真誠——可憐天見，他好久不敢在忒彌爾面前玩真誠了。
黑發富婆曾經真正的戳到過他的痛處，他很記打。
“我想想，Chan，上次你找我有事兒的時候，是讓我幫你搞定格魯。
要知道，你當時還是個流浪漢，就想搞定格魯。
現在你又有事找我了，我能不聽嗎？”
忒彌爾關掉電腦屏幕上的漫畫，一本正經的端起了架子。
哼，狗男人，不是你對我愛答不理的時候了？
你有正事？sorry，姐這次不是太想幫你呢！
有事去找那個華國女的，別找我！
“哈哈哈，蜜兒，其實是個八卦，老德古拉的二兒子想和象黨靠近。
按我了解，德古拉家族不是一直和驢黨走得很近么，老德古拉昨晚還去找牛森了。”
你不聽我也要說，成大器希望自己的消息能讓忒彌爾感興趣，從而給他透露點真正的內幕。
所有人都愛聽八卦，可成大器的這個八卦太落后版本了，只得到了忒彌爾的嘲諷。
“德古拉已經和象黨站到一起了，只不過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說起來，還是上次的綁架案里，德古拉被所謂的自己人順勢阻擊了。
最有意思的是，這里面還有你的功勞，你在直播里點火，那些媒體扇風。
他們的扇風其實很詭異，先是不參與，然后又激烈的轉變態度，把老德古拉架在火上烤。
否則，單靠你自己，綁架案的熱度也不會那么大。”
黑發富婆對綁架案過程中那隱藏著的驢黨資本內斗看的很清楚。
事實上，她的分析全中！
美利堅的游戲規則是，投資人們選代理人（政治力量）投資，被投資者會給投資人回報。
而驢黨現在支付的回報無法讓所有投資人滿意，接著，投資人們為了有限的回報打了起來。
如果說，綁架案的激烈結束是由成大器點火的話，那么，羅伯特那群人才是真正把火引到德古拉屁股上的人！
而德古拉是真正站在規則頂層的棋手，面對洶涌的大火，他選擇出一千萬殺自己的兒子，把兩位高層警員逼上了死路！
“德古拉家族和象黨走到一起了！？！”
成大器是真的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他意識到，自己和厄里斯其實都多慮了。
沃爾夫·德古拉是真的想合作，他們家已經換了條船！
“呵，不好說，老德古拉現在是圈子里的笑話，他可能覺得那個男人未來還有機會連任。
結果，等他靠過來后，哈哈哈哈，老蠢貨一個！”
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忒彌爾笑的很開心。
成大器在心中迅速的逐字分析忒彌爾的話。
他當然不會覺得忒彌爾是在忽悠自己，這位黑發富婆的親叔叔就坐在國會山里，坐在象黨參議員席位的前排！
‘圈子里的笑話’說明老德古拉犯了錯，還是很蠢的錯。
后一句是‘他可能覺得那個男人未來還有機會連任’，以忒彌爾的地位和身份，這樣的話真的飽含深意。
但利益的斗爭從來都是變化的、動態的，未來會如何走，和現在的發展趨勢其實沒太大關系，成大器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他只是冷靜地分析著。
‘等他靠過來后，哈哈’這一句是對上一句的延伸，說明，老德古拉犯的蠢在于他的預期錯位了或者落空了。
而‘老蠢貨’就很有意思了，黑發富婆的家族屬于象黨股東、地方門閥，她的態度可能代表著相當一批象黨人的態度。
明明多了一個同盟，為什么會笑這個同盟呢？
“老蠢貨？他不是挺聰明的么，后來那些收了他錢的警察都死了，這還是你和我說的。”
成大器故意抬杠，試圖從忒彌爾口中聽到更多的猛料。
“他那不是聰明，只能算是出于利益考慮的正常選擇，我說他蠢，是因為他們家太久沒換過船了。
他跳船之前，甚至沒想過我們需不需要他，你說他蠢不蠢？”
忒彌爾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繼續嘲笑起了那個愚蠢的顯眼包。
“德古拉集團不是很有錢么？”
成大器不解的問道。
他是真的不明白忒彌爾的話，德古拉集團的錢難道象黨也不稀罕嗎？
“錢？哈哈哈，Chan，這場游戲里，錢是最不重要的東西，聯儲想印多少就印多少！稍微動用一點手段，銀行里的錢就能變成股東的。
象黨也不缺錢，你覺得錢和權力有關系嗎？這些年哪一位大統領候選人缺競選資金了？”
忒彌爾的話如同一道霹靂打在成大器靈魂上！
這一刻，所有的信息在他的腦海里排列組合，他想通了！
象黨不缺錢，而除了錢以外，德古拉沒有其他夠硬的籌碼，否則他不會被人架在火上烤！
“等一下，蜜兒，德古拉跳船，你說他最近一直在犯蠢
他昨晚去見牛森，你說他.我明白了！”
放在椅子上的手突然用力握緊，忒彌爾被成大器的話嚇到了。
Chan，你要不要這么聰明？
難道你從這些散碎的信息里猜到真了相？
我明明沒說什么啊！
黑發富婆覺得有些悚然，她從未看輕過成大器，可成大器卻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認知。
Chan，你真的猜中了嗎？
“你明白什么了？”忒彌爾縮回了椅子里，用不太在意的語氣問道。
成大器心中思緒翻涌，對于美利堅的底層邏輯，他以往也在忒彌爾面前旁敲側擊的問過，但黑發富婆把他的試探擋了回去。
而今天，他似乎透過德古拉，看到了一部分美利堅的真相。
“德古拉集團被人盯上了，是嗎？”
成大器篤定的問道！
雖然德古拉是個龐然大物，雖然德古拉家族站在美利堅的最頂峰。
但山有多高，就有多險！
巨大的利益伴隨著恐怖的風險，德古拉的對手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老德古拉走了一步臭棋，被人盯上了！
資本從來不是鐵板一塊，資本自身有著擴張的本能，強大的資本會不擇手段的吞噬弱者！
當德古拉離開自己原有的資本集團后，他被人盯上了！
黑發富婆笑了，她藍色的眼睛里全是欣賞。
“Chan，我第一次覺得，嗯，你很有意思。”
謙虛的笑了笑，成大器趁熱打鐵的繼續問道。
“這是一個平衡游戲，每到天平向往某一方傾斜的時候，另一方就會往屬于自己的天平上放籌碼。
而這個籌碼，不是錢，德古拉似乎忘記了游戲的規則，把自己放進了危險的曠野。
這么理解，算對嗎？”
忒彌爾想了一會兒，帶著些不確定的語氣答道。
“正確，但沒那么正確，規則和環境一直在變化，籌碼也會在某一刻加不動，甚至失效。
不過德古拉已經支持了驢黨快一百年了，而且還總和五角大樓攪合在一起，他們從來沒有真正踏入過游戲的核心。
所以他走錯了，可能是被新自由主義的幌子忽悠傻了吧，哈哈哈哈。”
新自由主義，強調自由競爭，在忒彌爾的語境下，可以簡單理解為：德古拉以為錢是萬能的，結果他在危險的懸崖邊跳了下去。（關于新自由主義的辯經我認輸，但我這里的化用應該沒問題）
成大器聽懂了忒彌爾的意思，德古拉家族算是‘老錢’，但對于他的體量來說，他這個‘老錢’沒有進入真正的老錢的游戲，德古拉沒有坐在餐桌邊！
這也是為什么羅伯特那伙人會擠兌德古拉的原因——德古拉不配！
而老德古拉以為自己是吃飯的人，在以往，誤會就誤會了，無傷大雅。
但現在，美利堅的全球利益開始萎縮，假裝吃飯的人漸漸被真正的就餐者一個又一個的送上了餐桌！
“只是，我很好奇，蓋茨和扎總那些人屬于什么？”成大器問道。
黑發富婆的神情變得凝滯起來，她低聲說道。
“沒有美利堅，那些所謂的偉大的公司還能產生么？你說他們是什么？”
忒彌爾終究沒有回答成大器的問題，或者她不愿意回答，或許她不喜歡那個答案，成大器不清楚。
辦公室里沉默了下來，成大器在思索忒彌爾的話。
按忒彌爾的意思，她把自己看做美利堅的主人，而那些所謂超級公司，在她眼里則是靠美利堅才發展起來的。
所以，她其實不喜歡那些公司。
所以，那些公司和象黨沒關系。（信息差，我寫的主角不一定知道或確認）
是了，從全球化獲益的互聯網公司天然的更傾向于激進的全球化政策。
這樣來看，驢黨的資源分配不均確實客觀存在，老德古拉則是這種不均下的犧牲品！
“德古拉被什么人盯上了，那些把他架在火上烤的人嗎？”
成大器打破了沉默，問道。
“不是，不可能是他們，我估計這個答案沒人能回答。”
說道這里，黑發富婆聽了聽，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
“或者說，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德古拉。”
沒想到自己重生以來遇到最大危險的制造者，老德古拉，這位真正差點把自己逼死的人，也成為了一個獵物。
成大器覺得美利堅有些魔幻。
“他見牛森干什么，是想回到溫暖的老家嗎？”
成總換了一個幽默的問法，試圖讓忒彌爾感到一種舒服的聊天氛圍，從而讓她說出更多東西。
喝了口咖啡，黑發富婆放下杯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她嫌棄的看了成大器一眼，這個男人每次找她，她都要受累，今天她已經說的口干舌燥了。
“我猜測，我猜他可能想左右橫跳——這個老蠢貨還沒意識到，驢黨有人對他落井下石是因為他的實力得不到尊重！”
黑發富婆分析道。
“沒人提醒他么？”成大器不解，在他看來，老德古拉的智能團應該能發揮點作用吧？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黑發富婆側頭看著成大器，笑道。
“要不你去提醒他一下，他可能會給你一大筆感謝費。
其實是時間太短了，他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他被人盯上了。
牛森不見他，可能就是因為知道這些，這位加州牧想等塵埃落定再表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