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我到現在都覺得難以置信，這些事你是提前就算好的嗎？”
成總一邊吃飯一邊和小趙打著電話。
該說不說，小趙長得太好看，以至于成總覺得自己的食欲都好了點。
“凡事預則立，很多所謂的成功者的幸運都是早已鋪墊許久的預期兌現，我們不能把自己的人生寄托于老天爺今天的心情怎么樣，看你爽不爽。”
成大器是真的喜歡吃揚州獅子頭，回國以來他最爽的點就是每天各種美食不重樣的吃。
吃了六七天，同一種菜到現在都沒吃第二茬。
吃不完，華國的美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賈會計真的好厲害，我以前總覺得他是個大忽悠，今天真正見到他，發現他給人的感覺很特殊，他像是一個走在殉道之路上的技術宅，哪怕生活的苦難壓垮了他的事業，但壓不垮他的脊梁。”
“噗！”
小趙一句話直接把成總干到噴飯。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視頻對面的趙虹錦，問道。
“姐，你是認真的嗎？”
趙虹錦不明所以的答道。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創業失敗很正常，他有雄心東山再起就很好，這種品質難道不值得我們欽佩嗎？”
“你的欽佩對象太不挑了，小趙，他就是個大騙子，但我沒想到你也能被他騙到。”
這誰能想到呢？
只能說，現實世界的荒謬是故事無法寫出來的，趙虹錦這么聰明的姑娘都能被賈總騙到。
成大器是真的從這件小事里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傲慢。
無論是艾國北還是賈會計，他們的手段都算不上高明，但他們自信的做好了基礎的動作，然后就真的有了效果。
“我覺得他說的很坦誠啊，法拉第未來也確實是在認真的鋪設工廠，今年還把樣車開出來了。”小趙挺認真的，她正處于一個和世界激烈碰撞的年齡。
她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認識，但她也很想聽聽成總的看法。
“賈會計卷了一百多億到美利堅，這些錢他沒有還給債權人，從論跡不論心的角度看，但就這一條，他已經事實上構成了商業欺詐。”成總解釋道。
“賈總還說，他的債權人已經和他達成了協議，會支持他二次創業還債.”
“他最大的債權人是他姐姐.”
小趙人都傻了，賈會計被采訪時說的那叫一個真誠，可她沒想到，背后的事這么逆天。
“大器，我是不是有點蠢？”
“蠢是蠢了點，但我不嫌棄哈哈哈，畢竟和你一樣被他騙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騙人，賈總是專業的，許皮帶不也被他宰了一刀嗎？”成大器笑著回答。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小趙有些意興闌珊。
“放煙花，讓華國網民看看我的煙花有多大。”
“嗯？所以，你說的是具體的放煙花嗎？”
成總的回答多少帶著點曲折，他其實指的是他會讓整個故事走向最高潮。
“不是，明天山海關會和東鑫正式簽約，上次還是伱幫我談的投資，明天你可以關注一下直播。”成大器回道。
網友們絕對想不到，一場看似正常的網紅撕逼，背后牽扯的故事有多曲折。
成總的鋪墊在各種維度上都拉滿了。
從踩著賈總飛，到山海關一千五百萬一輪融資簽約儀式，再到直接把艾國北送進去。
每一步都是極致的反轉。
艾國北說成總在撒謊？
賈會計親自辟謠，稱他看好成大器，想拉成大器進法拉第未來但成大器不同意！
山海關才實繳資金一百萬，只是一家小公司？
成總反手就安排一輪融資簽約儀式，融他一千五百萬——山海關估值五千萬！
艾國北咬了成總六七天，成總看起來縮頭烏龜？
sorry，成總其實是在等最合適的時機，現在時機到了，成總直接送艾國北進去踩縫紉機！
這事最離譜的地方在于，成總本來只想打打艾國北的臉，但艾國北自己太狂，看不清成總的實力，親手把自己送到了成總的嘴邊。
當時成總經由麗莎的提醒，是真想差不多就收手的，他現在家大業大的，沒必要弄險。
可艾國北哭著喊著非要往成總的套里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成總真的是沒辦法，不得不含笑開啟第三回合。
“成總，出大事了，您快看這個！”小曹又雙叒叕的抱著平板跑進了成總的辦公室。
嗯，這次她終于帶來的是好消息了。
“賈會計發布會上說認識我，是嗎？”成大器靠著椅子，笑著問道。
“啊？成總，您知道了？”小曹還是有點震驚的，成總似乎過于從容。
這種事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嘛？
“當然，你安排山海關旗下的所有網紅準備一期視頻，明天簽約完成后就發，這次是命題作文。
讓他們講講他們眼里的我，記住哈，我是讓他們夸，夸的好的有獎勵，夸的太拙劣的內部點名批評！”
“成總，根據市場部門的研究，網民們對于MCN公司旗下的網紅有一種天然的偏見。
相比于素人網紅，有MCN背景的網紅漲粉效果差一些，網友的要求也嚴格一些。
我建議，嗯，只是建議，您是不是？”小曹說的很明顯了，成大器當然知道她的意思。
可他從艾國北和賈會計身上學到一種新的很細節的東西——戰術動作做到位，哪怕內容再扯淡，堅持做就能有收獲。
華國的傻子還是太多了。
無論是美妝類對應的傻韭菜，還是科普類對應的壯韭菜，都是好韭菜。
所謂的他人的觀感，網友的評價，其實都是很不重要的東西。
作為老板，成大器希望的是，山海關可以成為自己如指臂使的工具，未來成為他的重要籌碼。
當然，小曹所顧慮的情況其實也是客觀存在的，但成總不在意！
未來的全網萬家MCN時代里，大MCN的簽約網紅反而能獲得更大的關注度。
仍然點名無憂傳媒。
時代是會變的，成總看的更遠，這使得他可以大膽的操作！
“建議保留一下，這件事挺重要的，小曹，這段時間我看到了你的努力。
但努力和能力其實是兩碼事，每個人都可以很努力，但有能力的人能做出更好的成果。
從第一次把你招進來到現在，我對你的期待很高，你應該也能感覺到，這次也是對你的考驗，有信心嗎？”成總隨口PUA了一下牛馬小曹，并簡單的畫了個餅。
“成總，謝謝您的器重，我繼續努力，這件事兒一定給您辦好！”
牛馬小曹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去了，成總笑著搖了搖頭。
希望吧，做不好其實也沒啥，山海關的起步已經夠順利了。
前世他做健身房，那是在存量市場里絞肉，成總但凡做一個低門檻的營銷或創新，第二天就被競爭對手復刻。
麻了都。
而短視頻創業和健身房那種存量競爭不一樣，這是個巨大的增量市場，到處都是機會。
成總只要控制著山海關走在正確的路上，把打造網紅的流程搞好，未來就會是一片坦途。
哪怕路上走的慢點也不怕，畢竟他已經趕上了短視頻的早集。
作為有著五年信息優勢的重生者，成總有信心也有能力讓山海關一步步走到MCN機構的最頂層。
成總穩坐釣魚臺樂呵呵的安排、布局、收網，艾國北人在家中坐，雷從天上劈。
日子好好的，突然天上“啪”一下劈下來一道雷，把做了多年小丑的艾國北直接劈了個通透——人直接傻了。
不是老天爺開眼了，唯物主義的世界里沒有老天爺！
是成總發功了！
艾國北一直以為成總帶點縮頭烏龜，哪怕是律師函回應的時候都有點萎。
可實際是，成總像個巨人一樣時刻監控著大局里的細節，手里捏著好幾道雷，只是在考慮什么時候劈下去受益最大。
舉個例子：艾國北不拿錄音作死，成總就沒辦法收拾他了嗎？
抱歉，LAPD跨州執法或者厄里斯手下幫派親切敲門了解下，如果這倆不夠硬，成總還認識丹尼爾·華盛頓，那可是直接表示可以幫成總清人的猛人。
當時，丹尼爾·華盛頓說可以幫成總清人時的態度，成總至今記憶猶新——就跟讓成總點菜一樣自然！
至于執法誰、敲門誰、清誰？
當然是愛國投機分子艾國北先生那些在美利堅安家置業的家人了，他們的父親是個反美斗士，他們在美利堅的存在是不是也有點可疑？
在這樣的理由下，無論是LAPD忠于國事，還是圣洛都黑幫里出現覺醒青年，亦或是黑人小哥選擇愛美利堅，都是很好的手段嘛。
成總最初真沒想做這么絕，實在是艾國北又是咬他的非法離境，又是咬他的人生是劇本，把成總咬的不勝其煩。
成總的手里從來都有雷霆，哪怕跳出來的不是艾國北，成總也能憑借自己雇水軍黑自己的證據狠狠地往其他人頭上扣屎盆子！
至于這件事道德不道德——成總自己黑自己的時候可沒給自己安任何黑料，但凡有人敢咬成總，那都是沒有證據的跟著水軍一起黑——為了流量攻擊他人的行為不值得同情。
而一旦有人為了流量黑成總，成總就會帶著水軍把他往賈會計身上引，然后狠狠地蹭皮帶哥和賈會計的熱度，然后山海關閃亮登場，成總先律師函再民事起訴，這才是成總這個大戲的最初劇本！
成總從踏上華國土地的每一天，都在高強度的推演和微操。
成總從重生后的每一天，都在拼命地往前跑，盡力做好能做的一切。
勝利的果實在其他人看來只是隨著時間出現的不同新聞，可為了這看似理所當然的一切，成總鋪墊了太久，準備了太多。
他久與這個世界博弈，他從未輕視勝利的結果有多難達到，此時此刻，也該是他收獲的時刻。
“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莫名的誤解，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我一路走來的艱難。
幸運的是，我稍稍有點天賦，還有一些堅持，以及一顆不懈的心。
我想謝謝艾國北先生，您讓我看到了世界的險惡，給我上了一堂此生難忘的課。
明天上午十點，山海關&東鑫產業融資簽約儀式，線上直播全平臺開啟。
歡迎各位來見證，見證我走在瓢潑冷雨里的人生！”
文案編輯好了，帶點浪漫帶點酷，成總對自己的文采很滿意，只是配圖有點難搞。
讓山海關或者mas給我剪個視頻合集？
成總想了又想，打開了忒彌爾的跳動賬號，扒下了她那個聲援成總的視頻里的配圖。
那張圖里，成總渾身濕透的站在黑暗里，光打在他那筆直的背上，很有情緒感。
蜜兒的配文很走心，成總又看了一遍，然后長嘆一聲。
友情和愛情都是很復雜的東西，他是個被困在肉體軀殼里的普通人類，有時候他也很無力，但他希望，自己還能認識蜜兒再久一點。
‘這姑娘缺點一大堆，但……總之，畢竟能幫我很多。’
跳動視頻、速手視頻、新浪圍脖、微信公眾號、每日頭條、百家號、貼吧、小紅薯，所有華國主流的內容平臺都有成總的個人號，成總不可能一一去發。
山海關幫成總的新視頻做了全渠道推流，還用山海關的官方號做了推流。
然后就是買流量、買營銷、雇水軍，大戲的高潮時刻，成總當然要加速猛攻，現在可不是摳搜省錢的時候。
得益于艾國北的助攻，成總這段時間的曝光量本已經是華國頂流，在連番反轉后，成總的山海關拿下一輪融資的事情直接引爆了簡中互聯網——當然，還是部分引爆。
但這已經夠了，簡中互聯網夠大，只引動一部分眼球，也是幾千萬級的曝光。
看著成大器鋪天蓋地的宣傳，艾國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真的慌了。
這個老登行走江湖多年，對危機的感觸是很敏銳的，前兩天他就想滑跪了，但他的媒體朋友推著他往前走。
那段錄音發出來后，成大器也確實陷入了千夫所指的小丑境地。
可那個該死的賈會計突然在記者面前撒謊，表示沒說過不認識成大器的話。
更過分的是，賈會計還直言，自己和成總認識，算是朋友。
他明明真的聯系到了賈會計，賈會計也在電話里親口說過不認識成大器。
可現在，事情怎么就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呢？
艾國北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