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韻衣袂飄飄,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雨淮安心跳得愈發快了。
真的是她嗎?
童年里的那個身世凄慘,卻總是樂觀活潑的小女孩
“小魚兒?”
雨淮安試探的輕喚了一聲。
也不知是否是聽見了他的呢喃。
藍韻亦是忽然呆立不動了,一雙原本清冷疏離的眸子,陡然變得熾熱起來。
兩人就這樣怔怔對視著。
仿佛時空凍結了一般,周圍的路人與場景,完全變成了背景。
“天吶!公子,你怎么又打扮成這樣子”
看著身披女裝,打扮得比自己還要明艷動人的公子,小蝶眼眶通紅,心頭隱隱作痛的同時,卻又有幾分羞恥之感!
這不僅是誓死追隨的公子,更是她小蝶的未婚夫婿啊!
如今他這不男不女的樣子讓她這個未婚妻,如何去面對?
一旁的陸妙似乎是習以為常,邁著大長腰走了過去,擋在兩人中間,笑盈盈的道:“吶,雨督主,跟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天驕榜一,藍韻藍公子,同時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好朋友。”
雨淮安不置可否“嗯”了一聲,目光卻仍是聚焦在女裝的藍韻身上:“藍公子,時可曾到過云州金陵?”
“我并沒有。”
出于某種隱秘的情緒,藍韻臉頰微紅低下頭,不再與少年對視:“雨督主,多謝你不計前嫌,將我家小蝶救下,藍某欠你一個人情。”
“無妨,本督出手,純是看在這位小陸大人的份上。”
雨淮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隨即,再次問道:“藍公子,當真沒去過金陵一個叫做“月落鎮”的地方?”
“本公子方才都說了沒有,雨督主為何揪著這奇怪的問題不放呢?”
藍韻低著頭說道,語氣卻是有些發顫。
雨淮安常年在女人堆里游走,最擅察言觀色。
一眼就看出,這藍韻很有可能便是童年記憶中的青梅竹馬,那個被他喚作“小魚兒”的女孩!
“不對,她與小魚兒五官輪廓雖相似,但不同之處,卻是更多。”
“首先,小魚兒的頭發與眼睛都是蔚藍色的,并非黑發,其次”
“小魚兒平日里愛穿的小裙子,從來都是長長的,將下半身裹得嚴嚴實實,而非像藍韻這般,裁剪極短,大大方方的露出一雙雪白長腰”
雨淮安凝視著這位榜一大姐,從玉足打量著粉頰,內心卻是更加拿不定了。
終于,他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拿出那人魚紋飾的香囊,沉聲問道:“藍公子,可見過此物?”
看著少年手中揚起的香囊。
藍韻美眸之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隨后淡淡道:“恐怕又要讓雨督主失望了,這東西,本公子亦是沒有見過。”
“好好好,希望藍公子是真沒見過。”
雨淮安不置可否一笑,自顧自的道:“藍公子你知道嗎,本督對這香囊十分熟悉,但具體在哪里見過的,卻是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哼,你當然想不起來”
藍韻眸光黯淡,表情頗為幽怨的嘟嚷了一句。
這話一出。
旁邊的小蝶、陸妙都是面露驚詫之色。
身為直覺靈敏的女孩子,她們此刻,都是隱隱感覺到一件事情
這兩人先前一定認識!
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藍韻站直身子,再次恢復了方才的清冷淡漠:“好了,雨督主,我嶺南藍家,有債必償,伱今日救了小蝶,待法會一過,我藍家必將十倍報還,屆時無論是銀兩,還是珍稀的天材地寶,任憑督主大人喜歡。”
“好啊,一言為定。”
雨淮安索也不再糾結,將香囊放入懷中,又問道:“藍公子此番參加法會,可是有什么想做之事?”
“雨督主這話倒是有趣。”
藍韻輕笑道:“此番法會,乃是當今陛下專為前朝秀皇后所設,意在為這位含冤而死的皇后娘娘超度平反。”
“而秀皇后她生前母儀天下,恩澤廣播四海,我藍家也受過其恩德,自然不能缺席。”
“好好好,藍兄說話真是滴不漏。”
“也罷。”
雨淮安冷笑一聲,目光冷厲道:“本督還是那句話,若是接下來,你我之間非得有一場見血死戰,本督真寧愿這一戰,是發生在一個有趣的地方。”
“督主大人言重了,草民何敢?”
藍韻輕搖折扇,貌似謙遜的微微欠身,一身紅妝的她,竟恢復了往日男裝時的颯英氣。
“你敢,你當然敢。”
雨淮安似笑非笑道:“為了幫地宮里那位前朝皇后娘娘,實現一些逆天的計劃,你們這些江湖義士,自然什么都敢。”
聽了這話,藍韻臉上的瀟灑姿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
竟是眼可見的惶恐!
眼見兩人目光再次對上,且氣氛越來越緊張。
陸妙趕緊再次上前,將兩人分開道:“好啦,我的督主大人,你當妙妙是好朋友,而藍公子又是我的朋友,所以大家都是好朋友哩!”
“給妙妙我個面子,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好么?”
說著,她用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這位名義上的姐夫大人。
“可。”
雨淮安終究是抵不過這張神似陸司瑤的嬌俏臉蛋。
“那個藍公子,當真沒去過金陵?”
末了的時候,雨淮安顧不得陸妙的拖拽,回頭又問了一句。
“雨督主便是問上一萬遍,本公子這里,也只有四個字——”
“絕無此事。”
藍韻美眸閃爍,看著少年,一字一句的道。
她話雖如此,內心那驚天的波瀾,再也控制不住了!
待少年的背影,完全隱沒在寺廟的紅墻之后。
她那雙晶瑩柔媚的美眸之中,淚珠泉涌而出!
“傻狍子哥哥,竟然真的是你”
“十三年前金陵渡口一別,小魚兒心里一直盼著,早日與你相見,卻沒想到”
“再次見面,竟然是這般光景。”
“善良又聰明的鄰家哥哥啊,你怎么就做了”
“太監呢?”
藍韻心中喃喃悲語著,終究禁不住啜泣出聲。
然而,此刻,耳邊卻是傳來了更崩潰的少女哭泣聲。
藍韻心中一驚,卻見最親密的婢女小蝶,已然雙膝跪地,哭得梨花帶雨!
“公子!您答應過小蝶的,在外邊再也不穿女裝了,卻為何在這等隆重場合,又違諾了呢?”
多年的委屈轟然發,小蝶大哭著緊緊抱著自家‘公子’的大腰,凄聲道:
“小蝶就算呆呆笨笨的比不得外邊煙花柳巷的那些小姐姐會伺候人,可畢竟也是與您定下過婚約,您未過門的妻子啊!”
“您這副打扮,在外人眼里,與小蝶宛如姐妹一般,哪有絲毫像一對戀人的?”
“這小蝶,你先起來,我自然是有難言之隱的。”
藍韻也是蹲了下來,壓低聲音道:“我今日去地宮探測地形時,被駐守在那里的護法銅人給發現了,一番交戰之下,我得以無傷脫困,但衣袍上,卻是沾染了些許血漬,只能換回女裝,掩人耳目。”
“原來如此!”
小蝶破涕為笑:“小蝶就知道!公子自來一言九鼎,對小蝶從來不會有半分欺瞞的!”
聽了這話,藍韻心中忽感內疚,糾結了一陣后,咬牙道:“小蝶,勞你多年相伴,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索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好吖!是什么事啊?”
小蝶此刻正躬著身子,為公子整理著衣襟,不由露出了溫柔甜蜜的笑臉。
“其實我是”
藍韻一臉尷尬的將少女那與纖細腰身完全不符的飽滿脯隔開,退后了一步,俏臉漲紅的道:
“公子我啊喜歡男人,而且是特別的男人,就譬如”
說到這,雄踞天驕榜一的英氣大美人,神色愈發羞赧了:
“方才那位雨督主那樣子的。”
“啊!!!!!!”
仿佛聽到了宇宙崩塌的消息,小蝶檀口洞開,美眸圓睜,足足愣了半晌,而后,雙眸翻白,香舌吐出,竟是暈了過去!
臨近晌午。
熾烈的金烏漸漸斜下。
梵音繚繞的寺廟上空,一個巨大的金玉葫蘆,穿梭在藍天白云之間。
“說實話,在遇到你之前,本督想過很多種方法,盡快趕到太皇太后身邊,卻唯獨沒想過用這種新穎的交通工具”
“話說你這葫蘆當真可以隨便飛?”
雨淮安坐在巨大化的金玉葫蘆上,俯瞰著下方巴掌大小的金曇寺,感慨連連。
“嘿嘿!那是當然!”
坐在前面的陸妙,一雙與姐姐司瑤不分上下的青春活力大長腰,大喇喇的分開,甩在葫蘆兩邊:“當初父親,帶著我跟姐姐來到京城,報考朝廷武職,妙妙我啊,毅然決然的便加入了鎮異司,除了差事清閑之外,為的便是這可以隨意使用身法、寶具的特權!”
“死啦!”
陸妙咧嘴歡笑著,眉眼彎成月牙,一頭銀發在金色,熠熠發光,美得仿佛天界的神女。
「她跟司瑤還真是不同韻味的美少女啊,陸家那老丈人真會生啊,倒是不比綠毛龜皇帝差了。」
雨淮安呆呆的看了幾秒,一雙手忍不住從后邊,靠近了陸妙線條緊致的纖腰。
不過,就在掌心輕觸到陸妙材質柔軟的道袍時,他內心的理智小人,再次站了出來!
「雨淮安,人不能!至少暫時不應該!」
「你跟人家小姨子,才特么見第幾面啊!」
自我譴責了一番,雨淮安正要縮回雙手,卻沒想到,掌心傳來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
竟是面前的小姨子,主動將手伸到后邊,握住了他!
“小陸大人,你這”
這一刻,雨淮安內心悸動!
伴隨著車輪秘術的啟動,一萬個逆天的念頭,也是隨之而出!
下一瞬。
少女那香軟長直的銀發拂過臉頰。
她轉過頭,凝視著他,笑顏如花。
這一刻,兩人剛好游走在一團夢幻的云層間,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臉頰上,美得不可方物。
雨淮安的心徹底亂了。
“略略略略想抱就抱唄,大色狼姐夫”
陸妙臉頰微紅的吐了吐舌頭,隨即將少年的手掌,毫無顧忌的放在自己的腰結合處:“反正你跟姐姐私下做的事情,可比抱抱刺激多了呢,我可清楚得很”
末了,她“哼唧”一聲,神態竟有幾分嬌憨的醋意。
“不對,你咋知道我跟司瑤”
雨淮安正要問些什么,忽然想起,這小姨子跟老婆司瑤乃是經典的“異體同感”設定,心中既覺釋然,卻又感到幾分
刺激?
“咳咳。”
眼見思緒越飄越遠,雨淮安趕緊清了清嗓子,接著之前的話題道:
“哦,原來當初是老丈人不對,是陸家主,帶著你們兩姐妹來的京城啊,話說當初諸葛明心為司瑤與聶錚立下婚約,你們陸家長輩知道么?”
“廢話。”
陸妙聳了聳肩,毫無顧忌的微微解開緊束的道袍對襟,將上身倒入少年懷中:“當初那諸葛老頭將此事告知我父親后,我父親開心得不了了,恨不得兩人立馬成婚。”
“那時候,我便看出,姐姐根本就不喜歡聶錚,想著他們婚后只怕也不會幸福。”
“不過還好,雨大督主您出現啦,拯救了姐姐。”
陸妙一邊說著,此刻完全后仰入少年懷中的她,忍不住抬起頭,仰視著少年,毫無瑕疵,俊美無暇的俊臉:“你有多喜歡姐姐呢?”
“我”
小姨子問出這種問題,雨淮安自然也不想敷衍,認真想了想,坦然道:“那一日在聶錚的靈堂外,若是司瑤有半分閃失,別說太皇太后的懿旨了,神仙都救不了那諸葛老登。”
“這個回答,你相信么?”
雨淮安看向懷中的小姨子。
此刻,天邊的微風吹過,吹起了小姨子的衣襟,那獨屬于青春少女,飽滿堅挺的似乎呼之欲出。
「是了,司瑤是淡粉,而她則是」
只剎那,雨淮安好不容易定下的心緒,再次浪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他打算象征的履行君子職責,閉上雙眼,將陸妙的衣襟合上的時候——
卻再一次被對方的玉手,給制止拽住了!
與此同時,一道仿似不屬于眼前少女的軟媚御姐聲傳來:
“姐夫大人,其實妙妙一直想問,那一晚你跟姐姐”
“到底做了幾次呢?”
雨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