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骨虎」葉城,指名道姓要求擂臺比試。
全場數萬道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位,豐神如玉的少年公公身上。
雨淮安一臉平靜的道:“既然葉公公愿以宗師之身,提點小安子武藝,小安子豈有不奉陪之理?”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沸騰了!
“這小公公樣子不過二十歲上下,竟然敢挑戰宗師!”
“且不論輸贏,這般有我無敵的少年豪氣,只怕江湖中武道世家的天驕,也不過如此吧!”
“害!雨公公可是單騎救下公主,獲圣上賜予「天行令」的人,你以為?”
聽著廣場上圍觀群眾對競選對手的吹捧。
葉城的表情愈發陰沉了,冷喝道:“小安子!你不用口口聲聲強調咱家的宗師身份,咱家方才說得很清楚了,比試之時,將內力修為壓至與你同等境界,純以招式分輸贏!!”
“請今日在場諸君,諸位西廠同仁,以及督主大人,作個見證!”
他這話說得坦坦蕩蕩。
瞬間現場亦是響起了些許的贊譽之聲。
高臺之上。
廠公姜武年精神似乎好轉許多,略微咳嗽了幾聲,問向侍立在旁的白發老太監:
“周公公,根據今年上旬最新的《武籍》登記信息,小安子的品級是多少?”
“回廠公的話,截止今年三月最新一次錄入,雨公公的武道品級是九品中境!”
姜武年沉吟一秒后,面向眾人道:
“劉公公生前曾經跟咱家說過,小安子武學悟性很好,但經脈有缺,因而進境一直不佳。”
“如今是九月孟秋,按照他的資質,六個月的時間,修為不至于有太大的變化。”
“所以,葉公公你咳咳咳。”
老廠公再次咳嗽不停。
“廠公無慮,請好生歇息!咱家今日就用同等內力,與雨公公決勝!”
葉城趕緊拱手道。
雨淮安此刻卻是百感交集。
由于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獨特的“藏氣”法門。
這方武道世界,不同于前世網文里的玄幻世界,一碰面,就能直觀的比等級大小,然后大呼斗宗強者,恐怖如斯。
嚴格說來,即使兩個人處于交手之中,若其中一方沒有爆發全部真氣,另一方也只能根據掌力、拳勁、劍意、刀意等等的強度,來大致推測出對方的實力。
所以江湖上經常能出現,初出茅廬,桀驁不馴的世家少年,不經意間,便招惹了酒館里,不修邊幅,形若乞丐的老宗師之類的妙聞趣事。
言歸正傳。
若真按照《武籍》上的信息,他此番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畢竟,誰特么能想到。
三月份劉全福帶著他們一幫西廠小太監,去武學監測試品級的時候,還是弱雞八品。
短短幾個月,直接搖身一變,成了半步宗師!
「也罷,為人處事,但求問心無愧。」
「葉城若真老老實實將修為壓至九品,我也壓至九品便是,不占他便宜!」
「我有葵花寶典這等曠世神功,有何懼哉!」
雨淮安心中暗想著,對著臺下的葉城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既是如此,小安子便多謝葉公公關照了。”
“好說!”
葉城冷笑一聲,身形如孤雁般,沖天而起!
下一刻!
“砰”的一聲,宛如炮彈一般,落在了擂臺另一方。
看著雙臂展開出夸張起手勢,宛如武館師傅的鐵骨虎,雨淮安禁不住莞爾:“葉師傅,請!”
“不急。”
葉城雙眸凜然,“第一,咱家這一生不知與多少高手交過手,實戰經驗遠大過你,為避免別人說我勝之不武,我只用三招!”
“三招若拿不下你這后生,便算咱家輸了!”
“第二!為了對伱更友好一些,我不使用獨門橫練神功《天罡虎骨功》,咱們都只用廠公傳授的入門功夫《百煉獅爪功》決勝負!”
“好,我都可以。”
雨淮安笑道。
他心中早已有思路。
葵花寶典的殺招,太過凌厲詭邪,這種場合用肯定不好。
最多使用里面的身法拉扯,以虎嘯金鐘罩配合百煉獅爪功來尋找時機,克敵取勝
兩人各立一邊,相互對峙著。
一番運氣調息后。
“比試開始!”
隨著大會唱禮太監,一聲大喝。
兩人的身影,瞬間化作兩道熾烈的精光,撞擊在一起!
兩人皆是使出百煉獅爪功的奧義,手掌反握成爪,氣凝指節,火力全開的朝著對方轟去!
砰!砰!
隨著兩聲清脆的骨骼碰撞聲響起。
兩人竟已打完了兩個回合!
眾人愕然看去。
只見擂臺之上,兩人已然各自退后一步,并且俱是毫發無損!
“葉公公承讓。”
雨淮安一手負在身后,“那么,只剩最后一回合了吧?”
“你這小子,武學悟性的確驚人,第一招過后,竟能在最后一瞬,預判了我第二招的攻勢變更,將我阻截了下來。”
“劉公公倒是沒看錯人啊”
葉城面色慘淡,咬牙道。
“不不不,小安子運氣好而已。”
雨淮安謙虛道。
他總不能說,我有武帝神瞳加持,你玩小伎倆的時候,底褲都被爺看穿了吧?
“罷了!”
葉城咬牙道:“一個師傅教的破不了招!咱們用武者最基礎的摔角術,來比比如何?”
這話一出,臺下六虎頓時議論紛紛:
“哈哈哈,他急了!急了!”
“嘖嘖,葉公公最擅長的便是肉身搏殺的橫練功夫,這小安子如何打得過他?他是太想進步了啊!”
“誰說不是呢,葉公公方才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長者之風,現在又搞這套,不是砸自己的腳?”
另一邊。
盡管矮腳虎哈懷勒,不斷對自己使眼色。
雨淮安還是面不改色的迎戰道:“還是那句話,我都可以的。”
“葉公公——請吧!”
“好!小子有膽識!”
鐵骨虎葉城方才還是一副長者謙讓的樣子,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回合,他已然是不管不顧了!
一雙鐵掌并攏,宛如巨鉗般,朝著少年沖去!
“摔角哲學是吧!這個我熟!房中秘術全是這玩意兒!”
“看來葵花寶典都用不上了!”
雨淮安心中冷笑,當即不閃不避,扎起馬步,至陽至剛的真力灌注入周身筋肉之上!
剎那間,兩人身形重合,雙掌猛地探向對方罩門,試圖將對手先行控制住!
一番近身纏斗之后,兩人的雙腳,同時鎖住了對方的腰身,激烈之處,兩人都是不自覺的加大了內力的灌注!
“nnd,還想肘擊爺?”
“牢大是你嗎?”
看著葉城騰出一只手,試圖偷襲,雨淮安亦是毫不退讓,反手一掌鏟了過去!
兩人身形同時彈了起來!
事實上,比試到這一刻。
所有人都發現了。
兩人的眼中,第一次爆發出了淡淡的殺意!
臺下,坐的最近的小太監,激烈討論起來:
“快看啊!葉公公鎖住了雨公公!”
“不對!我看是雨公公鎖住了葉公公才對!”
“你們的關注點偏了吧!重點難道不是雨公公的內力,竟然如此之強嗎!這葉公公都發力了,他竟然毫不落下風!”
與此同時。
廣場西北角的巷弄里。
喬裝打扮的貴妃娘娘,看著擂臺上情郎的怪異摔角招式,朱唇微微上揚,“這小安子,竟然把我們私下里研究的東西,擺到這等大場合來,哎呀呀,真是羞死人啦(v<)”
她嘴上說著“羞死了”,一雙桃花美眸卻是泛起桃心,大氅覆蓋下,那雙美腿亦是不受控的摩挲著
廣場北面的一處屋檐上。
兩位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亦是看得有些瞠目結舌。
“這這未免太不雅觀了。”
蘇劍漓皺了皺眉,牽起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妹妹小手:“走吧,青青,已經結束了。”
“啊嘞?結束了?”
蘇青青搖了搖頭:“小安子還沒贏呢!”
“他已經贏了。”
蘇劍漓美眸深邃:“你沒發現么,第一輪摔角交鋒,看似是鐵骨虎占了上風,實則是雨淮安故意示弱,他在觀察對方的出招路數,而眼下兩人的情形看似膠著,實際上”
說的這,她忍不住回眸望了一眼,明麗的剪水雙瞳之中,依然難掩驚異:
“雨淮安早已把握住對方橫練功法的罩門所在,穩操勝券了,而之所以他還沒動手”
“我想大概是想拖點時間,讓葉城輸得體面些吧。”
“你的這個小安子”
“不簡單吶。”
“可是三姐”蘇青青還想說些什么。
廣場上傳來一道尖銳的公鴨嗓音:
“按照雙方約定好的規矩,三招決勝,此番對決,雨公公——勝出!”
此言一出。
整個演武廣場,前所未有的轟動!
擂臺之上。
“我輸了。”
聽著周遭此起彼伏的為對手歡呼的聲音,葉城卻是神色平靜,對著面前的后生少年拱手道:
“愿賭服輸!”
“你當西廠副督,我鐵骨虎葉城服你!”
“葉公公言重了。”
雨淮安趕緊將之扶起,“在場諸君心中都明白,這三招只不過是你用來限制自己,保護晚輩而已,算不了什么。”
“若有機會,晚輩希望能真正領教一次你的天罡鐵骨神功!”
“嗯!定有機會的!”
葉城擠出笑容,拍了拍少年肩膀。
而后,對著遠處同樣一臉欣慰的老廠公道:“督主!本輪比武競選,葉城認輸!”
他這話一出。
還不待姜武年開口。
周圍一眾西廠中層太監,已然簇擁到擂臺邊,高喊“雨督主”之名。
我靠,這就完成選項一,拿到《北冥吞天功了》?
此時此刻,雨淮安忽然有幾分恍惚。
他定下心神,對著周圍道:“如諸位所見,小安子承蒙諸位前輩關照抬愛,僥幸贏得本次”
這話還沒說完,一道尖銳暴戾的聲音傳來:
“呸!咱家還沒上呢!誰告訴你,你就贏了!?”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說話的正是先前一直當出頭鳥的,巨齒虎蔡根。
雨淮安笑道:“怎么?蔡公公也要上臺比試么?”
他倒并不是故意忽略這家伙。
而是眾所周知,七位大檔頭之中,就屬這位巨齒虎最為拉胯,不過七品中境修為,除了牙尖嘴利外,別無是處。
他當年能躋身八虎,完全靠著前朝天子近侍的身份。
“你先別管咱家上不上臺!”
“你方才說你已經贏了競選,莫不是沒把咱家當人?嗯!?”
“神經病。”雨淮安懶得理會此人。
“你說啊!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見少年不語,蔡根更是來勁,嗓門提高到刺痛耳膜的程度。
雨淮安冷冷挑眉:“那要不蔡公公您也上臺,晚輩向您”
這話還沒說完。
卻見蔡根已然磕頭叩首:“巨齒虎拜見西廠副督!”
“判定完成選擇一。”
“你獲得獎勵:《北冥吞天神功》x1。”
“好了,都肅靜。”
一道不怒自威的沙啞聲音傳來。
眾人回眸望去,只見高臺之上的老廠公,已然站起身來。
雙手拿著代表著西廠副督的銀色龍蟒披風與鳳翎帽,一步步的朝著少年走去。
“廠公!急報!急報!”
就在這時,一名喬裝打扮的西廠暗子沖入人群,來到了老廠公的身前。
兩人耳語交談了幾句后。
姜武年臉色大變,虎目生怒,碩大的拳頭緊攥,眼底仿佛有化作實質的怒火迸出!
頃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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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平復心情,提氣強悍內力,對著廣場眾人道:
“有勞諸君百忙之中,參與見證我西廠此番大會!姜武年在此拜謝!”
“如諸君所見,今日競選已塵埃落定,本督有廠內急事要處理,請恕不能一一相送!”
說完,他看向最前方的七位大檔頭:
“七虎立刻隨本督前往正殿議事!”
“小安子!不對,你現在是副督了!你也來!”
說罷,步履匆匆,朝著前方的西廠司衙走去。
“是!廠公!”七虎不敢怠慢,紛紛領命,跟隨上前。
雨淮安楞了一下,對著一旁的陸司瑤道:“陸大人,今日雖然平安順遂,但你這份護衛之情,在下銘記終身!”
“無妨,你現下已是西廠副督,既是高層緊急會議,你趕緊去吧。”
陸司瑤笑了笑,嘴角竟是露出淺淺梨渦:“我在門口等你。”
“這?”
雨淮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呢。”陸司瑤點了點頭,臉頰忽然有些微紅:“吶,你之前不是在我家師兄面前說,要帶我去西廠外的酒肆喝酒么?”
“哇,陸大人你記憶力真好。”
雨淮安驚了。
沒想到他隨口說的這些口嗨逼話,這位冷面御姐竟然全部記得!
“叫司瑤,陸大人可不好聽。”
陸司瑤笑道:“當然,你加個姐字,我也很樂意聽哦”
“噗。”
雨淮安心中莞爾。
京城第一冰山美人開起了玩笑,萬年鐵樹開花兒了啊!
“嗯,先不說了,司瑤姐。”
“弟弟要進去了。”
最后裝作不經意,拍了拍對方緊身衣下那挺翹渾圓的絕世美臀后,雨淮安飛身步入西廠大門。
真特么帶勁q彈!
在這一刻,他同時生出了兩個預感。
第一:今日的西廠怕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第二:今晚的酒肆二人行,怕不是能爭取把這位女神捕,變成小木床的第三位女主人!?桀桀桀桀桀桀!
西廠前院的議事大廳內。
姜武年龍盤虎踞,神色肅然的坐于上方。
雨淮安則是暫時坐在昔日劉全福的交椅上,與七虎并列而坐。
“來,小李子,把事情說給諸位大公公聽聽。”
姜武年看向一旁的暗子。
那名為小李子的暗子道:“回稟廠公,各位大檔頭,以及雨雨副督主,前幾日朝中幾位肱骨大臣,秘密面圣,彈劾大皇子殿下徇私,圣上前遂命咱們東西廠,徹查武學監。”
“廠公深知此事錯綜復雜,盤根錯節,再加之七位大檔頭當時不在京城,于是便找來了退隱的前任大檔頭,莫老公,帶著昔日劉公公的幾名小檔頭偵辦此案。”
“莫老公歷來以查案手段高明著稱,很快便通過一系列線索,追查到武學監正二品「圣武使」馮玉的頭上,卻沒想到”
說到這,小李子輕嘆一聲:“莫公公帶人捉拿馮玉的時候,東廠的人闖了進來,想要搶功,莫公公年事已高,一番打斗之下,自然不敵,此刻,他跟一干小檔頭,被東廠扣在了破廟里!”
“什么!?”
聽到這里,七虎臉色大變,同時站了起來。
“這狗日的東廠!欺人太甚!”
“當真欺我西廠無人了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李子!說!東廠帶頭的是誰!莫老公被扣押了多久了?”
七虎紛紛看向那瑟瑟發抖的小李子。
“從小的觀測到莫老公留下的求救暗標,到現在約莫一個時辰!”
小李子道:“根據暗標的內容,地點是在帝都郊外天宕山,而東廠此番帶頭的,正是四煞之一,玉羅煞范寧!”
“他奶奶的!咱家早看這范寧不爽了!咱家這就帶隊去弄了他!”
鐵骨虎葉城第一個怒聲表態。
其余六虎亦是紛紛附和。
雨淮安沉思不語。
就在這時,姜武年頹然揮手,聲音沙啞的道:“人,咱們必須得救,若是莫老公平安無恙的話,報仇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那范寧是劉謹最寵愛的干兒子,你們若殺了此人東廠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劉謹最厲害的手段,這些年,你們是領教過的。”
“那便是——御前枕邊風。”
“咱們東西廠說到底,都是天子的家奴啊。”
聽了這話,七虎都是一臉哀嘆,默然無語。
的確,這些年西廠被東廠如此的打壓,大家心中都清楚,這其中少不了那位帝國主宰的暗中助力。
最開始他們或許還有一腔熱血,想要揚眉吐氣。
但久而久之
可能是跪習慣了吧。
七虎越想心中越是發堵。
那性格柔弱的胭脂虎李純甚至“嚶嚶嚶”的哭出聲來。
剎那間,大殿中,眾人神色頹喪,一片悲戚之聲。
昔日叱咤京城,虎嘯八方的西廠虎衛,此刻已是毫無斗志,身未老,心已倦。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冷厲的年輕聲音傳來:
“廠公!這一次,絕不能讓!”
“此事若就這么算了,東廠今后只會變本加厲!”
“請允許小安子帶領我西廠同袍沖一次吧!”
帝都北郊。
天宕山,一處破廟內。
“哈哈哈哈!西廠?就這本事?”
“就憑這幫廢物,也配跟我們東廠齊名!”
“我看啊,回頭跟劉督主說說,讓他勸勸陛下,將西廠撤掉,讓你們這群廢物都過來給咱們洗尿壺,咱們東廠,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一群身穿蟒袍的東廠宦官,正對著一群西廠太監,拳打腳踢,辱罵嘲諷。
“你們東廠別太過分了!”
其中一名西廠小檔頭仰天怒吼:
“這逃犯馮玉,本就是咱們先找到的,你們東廠尾隨搶功也就罷了!還暗中偷襲!”
“莫老公公已是百歲之齡,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你們竟敢對他動手!這事兒若是被我家廠公知道了,定然跟你們劉瑾魚死網破!”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那西廠檔頭的臉上!
那小檔頭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出手的大太監,身長足有九尺,奇瘦無比,宛如竹竿一般。
正是東廠四煞之一,玉羅煞,范寧!
范寧一腳踩在小檔頭身上,冷笑道:
“狗雜種,還敢用姜武年來壓咱家?”
“若是以前姜武年還牛叉的時候,咱家還能給你們西廠幾分面子,現在他慫得像狗一樣,而你們,豬狗不如!”
“來人!把這群西廠的廢物,都給我綁起來!扔下山去!”
范寧大手一揮,幾名東廠番子立馬走了上去。
“范公公,這這恐怕不合適吧?”
一名東廠檔頭上前勸道:“這些個西廠廢物,咱們打一頓也就算了,若是真把他們殺了,姜武年一怒之下,鬧到皇上那里去,恐怕咱們也討不了好啊。”
“你懂什么?”
范寧眸中泛起一絲陰狠的寒光:“咱們把他們扔下懸崖,尸骨無存,誰又能證明是咱們東廠干的呢?這荒郊野嶺的,誰看見了?嗯?”
“即使姜武年告到圣上那去,無憑無據的,圣上也只會覺得是咱們東西兩廠,暗中較勁而已。”
“再說了——”
說到這,他眼神愈發兇狠了,“咱家手下最出色的暗子王洵,正是在那西廠雨淮安宿舍附近離奇失蹤數日!多半早已被嘎了!這仇咱家難道不該加倍報還?”
“該!該!”
周圍東廠太監趕緊附和。
“嘖嘖,我看見了哦。”
“范公公若想此事無人知曉,怕是得殺了我才成。”
這時,一道悠然的聲音傳來。
范寧一愣,循聲看去,便是見到一名身穿玄黃華服,氣態雍容的中年男子。
男子渾身被繩索捆綁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的平靜。
甚至有幾分得意!
“馮大人,您身為武學監二把手,貪污朝廷十萬兩白銀,罪無可赦,咱家抓你回去后,在詔獄都能弄死你,您還笑得出來?心可真大啊!”
范寧臉色陰冷。
“是嗎?”
“不過本官覺得公公不僅不會抓我,還會送我下山。”
馮玉嘴角泛起笑意。
“呵呵,區區狗官,哪來的自信!”
范寧冷哼一聲,正要一耳光呼去,卻聽馮玉慢悠悠的說道:
“蕭墻之外,禍取其中。”
“你你怎么知道這句話!?”
“是誰告訴你的!快說!”
范寧雙眸圓瞪,楞住了!
這句話乃是東廠的最高接頭暗語,除了廠公劉瑾之外,只有東廠最高層的人知道!
聞此密令,如見廠公本人!
“我當然知道。”
范寧冷笑道:“告訴本官這句話的人,正是本官的主上“大人”,而劉瑾欠這位“大人”好幾個人情,所以將密語告訴了這位大人!現在懂了么!”
馮玉氣勢陡升,冷喝道:“一群閹狗,還不快過來給本官松綁!”
最終,范寧還是咬了咬牙,道:“來人,給馮大人松松綁。”
“敢問馮大人,您說的那位“大人”的名號是”
范寧試探性的問道。
“當今圣上嫡長子,帝國未來的掌舵人,大皇子殿下!”
馮玉一臉嘚瑟的道。
雖說心中已早有推測。
但對方親口說出“大皇子”三個字。
范寧和一幫東廠太監,頓時渾身輕顫,呆若木雞!
“呵呵,這下懂了么?”
馮玉冷笑道:“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大皇子做事而已!劉瑾這些年,千方百計想投靠大皇子,你們做下屬的,不會不知道吧?”
說到這,馮玉表情桀驁,仰天狂笑:“本官有大殿下護持,試問滿朝之中,除非圣上親臨,誰敢動本官!誰敢!”
聲如洪鐘,氣勢滔天!
周圍的東廠番子,頓時噤若寒蟬,完全不敢多說一句!
范寧一臉恭敬的道:“既然馮大人背后有大皇子護持,今日,咱們便算從未見過!若是馮大人日后見到大皇子,勞煩幫咱們劉督主邀邀功啊!”
“來人,護送馮大人出境!”
“至于這些個西廠廢物,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他們更應該死了!全宰了,扔下山去!”
“是!”
一群東廠番子目露寒光,拔出長刀!
身為東廠太監,他們的內心早已扭曲,平生最喜愛之事,便是斬殺西廠之人!
一個個爭相恐后的撲了上去。
就在這時。
轟隆!
后方爆發出一陣悶響。
廟宇大門,竟然被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貫出了一個大洞!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霸氣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區區一個貪官,都能讓你們折腰,東廠就這點本事?”
“真是一群廢物。”
“也罷!”
“你們東廠不敢管的事情,我西廠來管!你們東廠不敢殺的,我西廠來殺!”
這個聲音夾雜著強大的內力,震懾心魄!
全場震撼,膽戰心驚!
紛紛循聲看去。
下一瞬——
無數寒芒,激射而來!
嗤嗤嗤!
前排的東廠番子,來不及發出慘呼,喉嚨便被穿出血洞,捂著脖頸,氣絕而亡!
頃刻間,便倒下了數十人!
“這這是什么暗器?”
“看不清!這玩意兒的形體若隱若現,完全看不清啊!”
剩下的東廠眾人,一臉驚惶,紛紛拔出兵刃,警戒的看著門外。
門外,巨大的雨幕中。
一名容貌陰柔俊美,身穿蟒袍,肩掛鳳紋披風的男子,領著一群西廠太監,走了進來。
而緊隨其后的。
還有著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絕美女子,以及幾名身穿銀衣飛魚袍服的人!
“媽耶!竟然還有神捕司的人!”
眾東廠番子徹底慌了!
為首的西廠男子,走了過來,神色冷漠,并未言語。
強大的氣勢,卻已鎮壓住了全場!
“你你到底是誰!?”
“西廠什么時候有了這般人物!”
“西廠副督,雨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