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蛇和金雕都是一階上品靈獸,以他現在的狀態,一個時辰后,任一靈獸解封,對于他來說,都是一件危險之事。
——與耿文一戰后,他身上的符箓,去了八成,身上的法力和地磁元光,也所剩無幾了。
而一個時辰的時間,只夠他粗粗煉化一個靈獸的御獸牌。
因此,他必須做出取舍,殺掉一個靈獸,煉化另一個靈獸的御獸牌。
而這,對衛圖而言,也并不難選擇,畢竟青葉蛇于他有“殺兄之仇”。
——寇良便是因為青葉蛇而死。
此外,相較于金雕來說,青葉蛇不免要遜色不少。
飛禽類的靈獸,在修仙界內,價值算是排在前列的靈獸了。
一個時辰后。
衛圖成功煉化金雕,亦從金雕的御獸牌中,知道了這金雕的一些信息。
其名為“裂風雕”,為玄階血脈,由“靖國御獸宗”捕捉、馴化。
妖獸和人族類似,亦分修為等級,其按照人族的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分為黃階、玄階、地階、天階。
裂風雕的御獸牌上,所載其為玄階血脈,意思是——這只裂風雕有望在有生之年內,突破相當于人族筑基的玄階,成為玄階妖獸。
不過一般來說,修士之中,更習慣將妖獸與符箓、丹藥、法器的品階歸為一類,用一階、二階、三階這樣劃分。
“既然是御獸宗的御獸牌,那么在鄭國使用,沒必要擔心來歷問題了。”
衛圖稍松了一口氣。
在煉化裂風雕時,他還擔心這只裂風雕是血老魔這魔頭搶奪鄭國修士的靈寵。
現在,有御獸宗的標識,他便可對裂風雕的來歷問題,稍稍放心了。
他也不想因為一只靈獸,便莫名其妙與鄭國的大勢力結仇。
“潛藏在周邊的山脈,觀測周圍有無修士靠近,若有,立刻通知我……”
衛圖吩咐道。
他擔心,剛才的大戰會引起周邊修士的注意,從而好奇靠近。
這點,不可不防。
裂風雕得到吩咐,展開金色的羽翅,當空翱翔,很快就消失在了附近。
若非借助御獸牌還能感知到裂風雕的位置,衛圖不免會擔心,這只金雕已經脫離他的掌控,背主逃走了。
“接下來,是最難的事了。”
“該如何處理趙青蘿……”
衛圖收好御獸牌,目光看向山窟內部,大感頭疼。
倘若他是在趙青蘿還未中“催情散”的時候,救下了趙青蘿,這一切都好辦。
趙青蘿報答救命之恩,而他索要報酬,求得另一份筑基靈物,甚至是筑基丹……都可。
兩全其美!
但偏偏,在耿文和血老魔還未內訌血拼的時候,趙青蘿就已中了催情散,意態迷離。
他被迫看到了趙青蘿的“丑態”。
這一點,很致命。
如果趙青蘿是個懂知恩圖報的人,那么此事,無傷大雅。
但其要不是的話。
他被挖雙目,都是輕的。
更多的可能是——趙青蘿殺死他,來避免丑事外泄,然后恩惠他的后人。
后者,是修仙界的貴人們,處理這件事的常態做法。
衛圖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趙青蘿的“仁慈”上。
而且他自忖,自己可沒有比汪丹師高貴多少,趙青蘿對他的態度“好”,估計也只是看在他符道天賦不錯,想隨手結個善緣罷了。
“而殺掉趙青蘿用來避免后患,就更不可取了。”
衛圖搖了搖頭。
他不是壽元無多的耿文,只能拼這一把,所以行事無所顧慮。
趙青蘿是金丹家族的天驕。
其身上,極有可能留有棲月趙家的筑基真人,或者金丹老祖的神識印記。
一旦趙青蘿身死,這神識印記便會覺醒,轉移到他身上,并記下他這殺人者的樣貌,傳送給筑基真人、金丹老祖。
此外。
衛圖也不太想殺趙青蘿。
一者,趙青蘿和他也算熟人,有一定的交情。
他又不是什么狠毒嗜殺之輩。
二者,趙青蘿做出“惡事”,僅是他現在的假想推斷。
三者,單獻壽之事上,趙青蘿曾幫過他一次。
要是他想殺趙青蘿的話,他就會坐視耿文侵犯趙青蘿了。
畢竟那個時候,耿文是最松懈大意,最有可能中招,被他一擊斃命的時機了。
“多想無益,先看看耿文的儲物袋內,有無記載催情散藥效的典冊……”
“倘若催情散發作,神識混亂,五感不明,趙青蘿不知我來過,我也無須內心煎熬,猶豫不決了……”
衛圖從腰間取下了耿文的儲物袋,在里面的一大堆遺物中開始翻翻撿撿。
耿文臨死前,雖然毀掉了他自己的大半家當,但那些多是一些丹藥,記載信息的玉簡,因質地堅硬,摧毀的并不多。
很快,衛圖就從儲物袋內找出了七枚玉簡。
他將這七枚玉簡挨個貼在眉心,然后用神識探查里面的內容。
“找到了!”看到第四個玉簡的時候,衛圖終于在玉簡里查到了“催情散”的相關信息。
待看完“催情散”的相關內容后,他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催情散的作用和他所期盼的一樣,甚至還遠遠超出……
這催情散,乃是耿文此次專門為了應對趙青蘿身上的“神識印記”而創造。
催情,只是附帶效果。
其原理是——借子嗣身上的“情緒波動”,一寸寸損毀其留在識海內的神識印記,促使其崩散。
在玉簡內,耿文得意洋洋的寫道:“僅憑這一藥,吾超越吾師不難矣。”
“這耿文心機深沉啊。”
衛圖忍不住感慨。
他之前還在疑惑,為什么耿文會在青葉蛇的蛇毒中混了催情散這個慢性藥物。
其要是混合其他致命藥物的話,趙青蘿根本抗不了四天之久,恐怕被青葉蛇咬中后,要不了一時半刻就會一命嗚呼了。
單以耿文好色推敲,根本不合理——因為他們二人劫殺趙青蘿,多耽誤一刻功夫,都有致命危險,而這個過程中,可是足足耽誤了四天時間。
但現在有了對這催情散藥效的解釋,之前經不起細思的地方,頓時就合理了起來。
耿文和他一樣,都忌怕趙青蘿身上可能有的神識印記。
這才選擇了催情散這慢性藥物,而非是其他致命毒藥。
將玉簡收好。
衛圖起身,走進了山洞之內。
他念動靈訣,將藏在地下三丈的趙青蘿重新運回地面。
這時,他夾在指間的“遁地符”靈光黯淡,化作飛灰,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這一場戰斗,要不是另有收獲,我這二十年的積蓄,都要耗盡了。”
衛圖暗暗感慨。
他一甩袖袍,將自己之前包裹趙青蘿的靈力護罩驅散,然后彎了彎腰,查探此刻趙青蘿的狀態。
然而。
就在這時。
神態迷離的趙青蘿卻直接挺身朝衛圖摟抱而來,直接撲到了衛圖的懷里。
同時,趙青蘿玉臂環抱住了衛圖的肩膀,扳住他的上半身,往下壓了過去。
衛圖驚愕,想向另一側躲避,卻不料趙青蘿的力氣竟比他的還要大,他一時之間,竟然難以掙脫出趙青蘿的懷抱了。
畢竟趙青蘿到底是練氣九層的修士,比他高了三個小境界的修為。
在趙青蘿的一拉之下。
衛圖直接跌倒,撲到了趙青蘿的懷里,與其滾成了一團。
這種種動作之下,衛圖亦有些情動了,他踏入修仙界以后,一直以來,都潔身自好,沒有和胡瑤、姚道友這些女修廝混過……
因此,他身上陽火旺盛,稍稍一撩撥,就難以自抑了。
根本難以坐懷不亂。
此外,和耿文想法一樣,衛圖在看到趙青蘿這高貴女子在作踐自己的時候,心里亦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欲。
二人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
趙青蘿去撕扯衛圖的衣衫。
衛圖終于清醒了幾分,他咬破自己舌尖,利用這痛感迫使自己立刻冷靜,然后避如蛇蝎般,遠遠的離開了趙青蘿的身體。
“太危險了,差點就釀成了大錯。”衛圖從袖間取出“靜心符”,貼在身上,利用符力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女子元陰、男子元陽都對筑基有著影響,他一旦壞了趙青蘿身子,不僅會壞了其道途,也會在其身上殘留氣息。
這氣息難以消弭。
那時,即便催情散封閉了趙青蘿的神識、五感,他也難逃棲月趙家的追捕。
占便宜和壞身子,差距可就大了。
其外,衛圖也不認為,壞了趙青蘿的身子后,趙青蘿今后就會死心塌地跟他了。
“催情散?”
“她身體正在排毒?”
“難怪我剛才那么不堪。”
這時,衛圖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趙青蘿,他在看到趙青蘿身上蒸發出的白色氣霧后,頓時就對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了理解。
適才,不是他守不住本心,而是他和趙青蘿一樣,都被這催情散所影響了。
確定完趙青蘿身體狀況后——
衛圖思索片刻,走出洞窟,盤坐在洞口處,運使靈力,開始磨掉趙青蘿儲物袋的神識烙印。
他重情重義不假,但不是迂腐的傻子。
趙青蘿丑態已萌,他當然不會指望趙青蘿事后報答于他,然后贈給他筑基丹或者筑基靈物。
這樣太過危險。
將自己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是智者所為。
再者——
這次,趙青蘿的儲物袋,是他從耿文手上奪來。
并不算強搶趙青蘿。
更別說,他對趙青蘿有救命之恩。
幸運的是,許是血老魔先前已經磨了一部分趙青蘿留在儲物袋內的神識烙印,因此衛圖沒有費太多功夫,僅一炷香的功夫,就輕松打開了趙青蘿的儲物袋。
“這便是筑基丹了?”
衛圖在儲物袋內,看到了一個被特意放在角落的紫檀木盒。
他打開后,盒子里面僅有一顆蠶豆大小的丹藥。
這丹藥通體紫色,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看起來并不起眼。
然而,就在衛圖輕嗅了一下這丹藥后,他頓時就感覺自己丹田內的靈力隱隱有沸騰之感了。
“定是筑基丹!”
衛圖重新封好紫檀木盒,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除了筑基丹外,不可能有其他丹藥讓他體內的靈力如此興奮。
“除了筑基丹外,趙青蘿儲物袋里的其他東西……”
衛圖猶豫,不知是否將趙青蘿儲物袋里的其他東西,重新送還趙青蘿。
他略想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
衛圖取出了御獸牌,喚來裂風雕,帶趙青蘿前往了二十里之外的另一處山谷。
到了這處山谷后,衛圖在巖壁上留下一行字——“小輩,本座與你趙家有舊,路過此地,替你殺兩魔道,救你性命,作為報答,取伱一粒筑基丹。”
——筑基丹,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之物,并不僅局限于練氣境。
因此,他以前輩口吻寫下這一句話,應不至于惹人生疑。
至于名諱……
衛圖則沒有留。
沒有名諱,意味著難以揭穿。
“救你一命,取你一顆筑基丹……應該不過分吧。”
衛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趙青蘿,暗嘆一口氣。
接著,衛圖重新回返原來的山谷,借數張“震地符”的符力,將這處山谷他所留下的痕跡,徹底鏟平,并撒上了耿文特制的丹粉,消弭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