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單宅后沒多久,衛圖便飛遁到了現在鄭國奉朝的慶都,即以前的慶豐府府城。
和在靖國常山郡做事一樣,他在慶都也尋找了一個,類似“錢宏”的筑基魔修。
這次筑基魔修名叫“柳復”,是魔修中的散修,非是魔道五宗門人,但其在慶都附近,卻有著不小的地位。
得知衛圖這個魔道前輩要尋他辦些小事,柳復當即心中一喜,臉上笑得跟花一樣,連連答應了下來。
“前輩放心,這件小事晚輩明天……不,待會就去打聲招呼。區區一個幼童,蒙道友他們不會多說什么的。”柳復拍著胸口道。
慶豐府人口百萬,少一個單家幼童,多一個單家幼童,對童子學背后的蒙家兄弟根本沒什么影響。
不費功夫,便能獲得不小的報酬,以及一位金丹前輩的人情,柳復也樂得去做這一個和事佬。
“只是不知前輩您道號為何名,晚輩得知后,亦好震懾蒙家兄弟,不讓他們心生妄念。”
柳復抬頭看了衛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能變現的金丹人情,就不算人情,要之無用。
只有知道衛圖姓名,他才能有機會,日后變現這個人情。
“老夫近日惹了麻煩,不好暴露身份,不然單以老夫的地位,還需找你這個中人?”
衛圖冷哼一聲,不滿道。
——他現在喬裝易容的是一個黑膚老者,所以自稱老夫。
“是,前輩。是晚輩考慮不周。”柳復聽到這句叱罵,并未動怒,仍是一臉的賠笑。
柳復稍稍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倘若衛圖沒惹麻煩,怎會去借他這一個小小筑基散修的權勢,幫自己解決困難?
正是其因為不便親自前往,這才給了他為此效勞的機會!
至于麻煩……
哪個魔修手上不沾殺戮,不惹麻煩?
不惹麻煩的魔修,少之又少。
現在衛圖還活得好好的,證明這位前輩沒有惹上大麻煩。既然沒有惹上大麻煩,那么他也沒有必要多加擔心。
再清算,也不至于清算他這個僅一面之緣的小魔修。
“前輩,晚輩這就去辦事,您就等晚輩的好消息。”
柳復點頭哈腰道。
語畢,在衛圖的示意下,柳復走出宅院,開始辦事。
待柳復離開后。
衛圖并未放心柳復,他一揮袖袍,再次易容一個紫臉壯漢,然后牢牢鎖定柳復的氣息,跟隨其進入了慶都一個偏僻的宅邸。
這個宅邸,似乎別有洞天。
柳復走到里屋的一面石壁面前,伸手對這石壁輕輕一按,只聽一陣機括之音響起,石壁內里顯露出了一個滿是符文的玉門。
“開!”柳復對這玉門打入一道法訣,玉門應聲而開,露出了一個通往下方的灰色石階。
隨后,柳復走入玉門。
片息后,玉門自動關閉。石壁再次恢復成了原樣。
“此地,莫非是慶都附近魔修的隱修之地?”衛圖皺起眉宇。
他并不認為,柳復敢冒險揭發他這個金丹前輩。
做這等事,于其一點好處也沒有,而且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更大的可能是,此地是蒙家兄弟,以及其他魔修的隱修之地。
這并非是他無端揣測。
游歷靖國之時,他便見過不少魔修在凡俗地域,興建隱修之地,從而維持日常修煉的例子。
——正道修士,并不對凡人這種魔修眼中的靈材感興趣,所以仙凡分隔嚴重,修士能不去凡俗,便不去凡俗。
但魔修不同。
凡人是他們眼中的靈材,每到一定時間,便要收割一批靈材,所以魔修便有在凡俗久居的需求。
久而久之,在凡俗地域的魔修便會聚群而居,建造“隱修之地”,不耽誤在凡俗的日常修煉。
高階的隱修之地,會如散修盟那般,囚禁靈脈。低階的隱修之地,就只有一套齊備的聚靈法陣了。
慶都靈氣稀薄,并不能滿足筑基魔修的日常所需,所以于此地,有一隱修之地,就再正常不過了。
盞茶時間過后。
衛圖易容的紫臉壯漢,也隨即走到石壁附近,按照柳復的模樣,打入一道法訣,走到了里面。
順著玉門處的灰色石階一直往下走,大概走了三四息時間,衛圖看到了一道敞開的石門。
石門處,站著幾個姿色姝麗、衣著暴露的練氣女修。
從石門往里面看,則是一道連排的店鋪,有丹藥坊、煉器坊、酒譜、賭檔等等,應有盡有。
“果然是隱修之地。”衛圖踏入石門,瞬間便感應到了其內不亞于二階靈地的充盈靈氣。
“這位前輩看著眼生,不知道是哪一門派的高人?”左邊的練氣女修走上前,一臉笑容的招呼衛圖。
隱修之地不同坊市,一般只有固定的顧客進來,鮮少會看到陌生魔修。
“一介散修。”衛圖語氣冷漠,一副不怎么好相處的樣子。
“那前輩是想購買丹藥、法器、符箓,還是租借洞府?”
練氣女修再次詢問。
“我聽說慶都不久就要舉辦拍賣會,還是交易會,這才過來逛逛。”衛圖隨口扯了個謊。
拍賣會、交易會,各大商會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舉辦一次。
于修士,是司空見慣之事。
和吃飯喝水差不多。
因此,他說自己是因為慶都將要舉辦拍賣會、交易會而來,沒人會在這一件事上挑刺。
即使沒有,也只會以為他聽錯了消息,來錯了地方。
“九云商會再過半個月,便會在慶都之外的丹丘山舉辦拍賣會了。這位前輩,許是聽錯了地方。”
練氣女修笑著說道。
“九云商會?”聽到這個熟悉的商會名字,衛圖訝然了一下。
他雖然知道,九云商會和魔修之間存在勾結,但他沒想到,鄭國淪陷后,九云商會竟然仍舊“堂而皇之”的在鄭國繼續商貿。
這讓衛圖想起了之前敢在靖國地界,開辦拍賣會的云煙商會。
九云商會,便是隸屬于云煙商會的一個商會。
“許是傍上了魔宗元嬰老祖。”衛圖暗暗忖道。
除了傍上魔宗元嬰老祖這一個可能外,他實在難以想象,九云商會和云煙商會有何實力,能在群魔環伺的鄭國、靖國,安然做生意。
與負責招待的練氣女修說完話后,衛圖隨即走進了這座慶都之下的魔修隱修之地。
有七彩幻蛾提供方位,衛圖沒費多大苦功,便找到了先他一步進來的柳復。
此時的柳復,走進了一家掛著“蒙”字匾額的洞府,在里面,正和兩個身穿血袍的魔修飲酒作樂。
洞府大廳內,是一群衣衫輕薄的漂亮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不過,這些漂亮舞女身上,就沒有一丁點修為了。
一看就知都是凡人。
柳復眼睛從舞女身上的嬌嫩處挪開,他笑了幾聲,說道:“蒙兄,柳某此次前來,是有一件要事想要拜托,希望蒙兄能夠答允。”
“要事?”坐在主座上的血袍男修眸露精光,他把玩了一下手上的酒盞,笑吟吟道:“不知柳兄所言的要事為何事?”
“要是能辦的話,我兩兄弟絕不推辭。”他頗為豪爽道。
聽到此話,柳復便把自己受衛圖拜托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三源鄉的單家,曾和柳某有一面之緣……此恩雖不重,但柳某也不想他這孩子,不幸夭折。”
說話間,柳復一翻掌心,取出了兩枚上品靈石,擺在了桌上。
“這是兩百靈石,就算柳某請兩位道友喝酒了。”
柳復對這件事很自信,他相信蒙家兄弟會賣他一個面子。
畢竟同為筑基修士,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鬧得生分,而且這次他也沒讓蒙家兄弟吃苦。
但坐在正座的蒙家老大,臉上隨即露出了為難之色。
他道:“不是蒙某不賣柳兄這個面子,而是這批嬰魄上面催得緊。我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選出了一批靈童,若差上一人,上面怪罪下來,我兄弟二人可吃罪不起。”
聞言,柳復的眼神頓時凌厲了一些。
他在衛圖面前畢恭畢敬,伏低做小,是因為衛圖是金丹前輩。
但蒙家兄弟又算什么東西,竟敢這樣欺辱他,故意推脫、誆騙于他?
同為魔修,他又不是不知道抓捕幼童之事,只是蒙家兄弟的一言堂。
只是,礙于辦事,柳復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他強忍著怒火,說道:“柳某愿代蒙兄再擇一靈童,補全虧空。”
“不可!”蒙家老二立刻出聲阻止,“五宗已經下了嚴令,禁止我等肆意出手,魚肉百姓。采生之事,必須交予官府去辦……”
“柳兄你去抓捕幼童,這相當于違反了禁令。到時候我兄弟二人,受了牽連該怎么辦?”
這個理由搪塞,合情合理,哪怕是柳復這個人精,此時也不知該以何話回復了。
柳復也沒想到,蒙家兄弟在凡俗朝廷里面混久了,竟然也學會了打官腔。
“此子柳某必救,蒙道友如何才肯放人?”柳復沉默片刻,語氣微冷了一些。
“簡單!五百靈石。”
蒙家老二笑呵呵的出聲,用指頭對柳復比劃了一個“五”。
五百靈石?
柳復眉宇深皺,這個價格,都快逼近于衛圖給他的報酬了。
一個金丹前輩委托的事,五百靈石自然是值的,但蒙家兄弟又不知道衛圖,顯然這是把他當羊宰了,想著割他一筆。
“好,五百靈石。”柳復沒有多說,再次掏出三枚上品靈石。
“柳兄弟暢快!”
蒙家老大這時終于開口了,他一臉笑意的說道:“單家孩子的事包在蒙某身上,明日就發讓官府發令文,將他逐出童子學。”
“還是簽一個靈契,比較好。”
柳復面色冷峻,他取出一份靈契,朝蒙家老大遞了過去。
作為魔修,他可不相信蒙家兄弟的信譽。尤其是這兩位適才還以單家幼童為把柄,勒索了他五百靈石。
“這是自然。”
蒙家老大也沒推拒,在靈契上打入了自己的法力烙印。
正事辦完。
柳復也沒在蒙家兄弟洞府久留,他隨便尋了個理由,便告辭離去了。
不過,看到此景,在一旁用神識關注的衛圖,并未因此離開。
他適才聽到,蒙家兄弟二人的傳音,知道二人對柳復之事,心存一定的疑惑、好奇。
待柳復走后。
坐在次座的蒙家老二,大著嘴巴,咧咧道:“大哥,你說這姓柳的,怎么突然為一凡人求起了情?”
“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靈石?”
五百靈石,于無一技之長的筑基魔修而言,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筑基境增長法力的丹藥,一粒也才幾百靈石。
要說柳復是正道,因為與凡人有一面之緣,有些許恩情,這才愿意救其子一命……蒙家老二還能相信。
但柳復一個魔頭,哪來的道德感,會讓其愿意花費五百靈石,救一個淵源不大的凡人。
“柳復救單家幼子的原因,絕不僅他說的那么單純。他能出五百靈石……搞不好,他賺的更多。”
蒙家老大瞇了瞇眼睛。
“大哥,伱的意思是……”
蒙家老二聽出了蒙家老大的話外之音。
“單家或許與某一修士有淵源,此人求到了柳復頭上。”
蒙家老大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話至這里,剛剛因蒙家老大上句話而心生殺意的衛圖,翻掌收回了掌中的法力,暗松了一口氣。
他還誤以為,蒙家老大猜出了單家身后有他這個金丹修士。
不曾想,其只是簡單認為,單家和修士有瓜葛,這才求到了柳復身上。
這兩件事,看似同一結果,但引起的波動,卻天差地別。
前者,有可能會引起魔道五宗高層的警覺,甚至查到他“衛圖”的身份,但后者,只是筑基魔修圈子的小小談論罷了,引不起較大的風波。
“那咱們豈不是可以發一筆橫財了……”蒙家老二舔了舔嘴唇,欣喜不已道。
他想繞過柳復,榨干幫助單家的那個修士。
“靈契已簽,沒必要往死得罪柳復。柳復雖是散修,但兔子急了也咬人。這五百靈石,估計是那修士的大半身家了。”
蒙家老大擺了擺手。
他認為,幫助單家的修士,修為頂多是練氣境,不可能是筑基境。
若是筑基境,便不會委托柳復前來幫忙,而是自己來找了。
而一個練氣境修士的身家,頂多幾百靈石。
在此過程中,柳復再貪點,其身上根本沒有多少油水了。
沒必要多此一舉。
蒙家老大壓根沒想過,站在單家背后的修士,其修為不是練氣境,而是金丹境。
畢竟金丹魔修,一根指頭便能碾死他,豈會讓柳復做中人,當說客?
不過,也正是蒙家老大這般想法,在一旁偷聽的衛圖,沒有上前了結其性命,而是遮掩身形,悄悄的離開了。
蒙家兄弟到死時,恐怕都想不到,剛才的一瞬間,他們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黃泉了。
次日。
官府特派吏員,前往三源鄉單宅,宣布官府令文,逐單長信幼子“單聰”出童子學。
令文下發。
單長信夫婦喜極而泣。
不知實情的鄉民,只以為是單聰頑劣,這才被童子學除名,并不知所謂的童子學,實則是一魔窟。
“聰兒,從此之后,你就隨爹學這虎鶴雙形拳,取得一個武舉名頭,好光宗耀祖。”
單長信牽著單聰走進單宅的三進院子,將一把特制的小石鎖放在了單聰面前,笑著說道。
“是,爹!”
單聰乖乖應答。
他并不清楚,習文和習武之間的區別,也不知道自家從此,有了一本可以通往仙途的仙法。
“呸!呸!呸!可不敢再去胡說。咱們不考功名了。在家乖乖的就行。”
年輕婦人輕呸一聲,忙道。
“也好,不考武舉了。就學那位金刀俠史明,仗刀游于江湖,行俠仗義,做堂堂男兒。”
單長信摸了一下幼子的總角,想到了《練髓經》序言上所提的人物,嘴角露出笑容,說道。
聽到“史明”之名。
一旁隱匿身形的衛圖,眼中閃過幾縷復雜之色。
這金刀俠史明,正是單武舉師父,也是他的師祖。
而今,《練髓經》重還單家,有他對單聰暗中的洗髓伐骨——單家后人穩步漸進,一定可以繼承他師父單武舉遺志,突破先天境界,一窺仙途。
但單聰能否在仙途中有所作為,就要全靠其造化了。
這點,他也難以幫助。
畢竟單聰只是單武舉的第十四代孫,其與單武舉的親緣關系,已經很遠很遠了。
更別說與他了。
“贈你三道靈符,若遇危難之時,可開啟,斬殺敵人。”
離開時,衛圖踟躇了一下,他從袖中取出兩張三階攻擊符箓和一張三階防御符箓,用法力,放在了單家的祠堂之上。
同時,他以傳音之術,將這三張靈符的使用方法,告知了單長信。
語罷,衛圖不再久留,他一甩袖袍,飛遁離開了三源鄉。
自幼被賣身李家,他與親族關系不佳,唯有單武舉這個師父,對他來說,如師如父。
但可惜。
在他時任西門守備的時候,單武舉便因年老,與世長辭了。
單家與他聯系的那一根線,也從此斷了。
后來,他雖和單延功有過通信。但隨著時間流逝,雙方之間的通信便愈發少了。
時至今日。
單家除了這一舊宅,也再無他的熟悉之景、熟悉之人了。
離開三源鄉后,衛圖順道去了一趟青木縣的縣城。
“咦?這舊院還在?”到了青木縣后,衛圖來到自己之前與杏花購買的小院。
他看到這里一草一木,仍是昔日舊景,不由詫異難解。
這小院,雖和單宅一樣,也是青石磚構,但若不住人、不修繕,頂多撐個一百多年,便會倒塌了。
倘若有人住,有人修繕,住戶也不會維持的和以前一模一樣。
衛圖落步,他神識一掃,見小院門口住有門子,于是上前一步,前去打聽屋主是誰。
“這是岳家的宅子。”
門子見衛圖衣著非凡,一看就是貴人,于是語氣謙卑道。
岳家?
衛圖暗中搖頭,想不起他和哪一個姓岳的有舊。
他詢問是哪一戶岳家。
“貴人竟不知青木岳家?”門子一臉驚訝,他壓低聲音道:“是那個四世三侯的岳家!這住處,正是岳家祖先的舊宅。”
聞言,衛圖又有些詫異不解了。
這舊宅,不是他和杏花的舊宅嗎?怎么成了岳家祖先的舊宅?
而且這岳家,還是奉朝的四世三侯,天潢貴胄?
衛圖帶著疑惑,來到了附近的書肆,翻看奉朝的《氏族志》。
一會功夫,他便在《氏族志》的“王侯篇”,看到了對“青木岳家”的記載。
這青木岳家源自鄭國,其祖“岳景”曾是廂軍衙門小吏,后來因天下大亂,從了奉朝太祖,被封為了四品將軍。
而后,岳家家教有方。岳景之后,岳家又有能人出,不斷延續子孫富貴,封妻蔭子。
時至今日,岳家四世中,有三人因戰功封侯。
自此,青木岳家名傳千里,在十一年前,被收錄在了奉朝《氏族志》之中。
提到岳景。
衛圖總算有了記憶。
當年,就是他做主,將彩霞許配給了岳景,當了其妻室。
彩霞許婚時,本來有兩個人選,一個叫全順,身家清白,做茶湯生意,另一個便是岳景了。
他本來不看好岳景,因為此人為衙門跑腿,性格伶俐,擔心彩霞嫁過去后鎮不住,會吃大虧。
不曾想,岳景竟然趁著天下大亂,趁勢而起,成了奉朝的四品將軍。
而其所留下的岳家,延續到了今日,成為鄭國名門之一了。
“想不到,昔日衙門跑腿和一介丫鬟的后代,也有可能,成為高高在上的權貴。”
衛圖暗暗忖道。
他身上,亦有此變化。從一馬奴,到今日的金丹真君。
但到了彩霞和岳景身上,相距遠了,他才清晰感受到這一震撼,這一時間偉力。
看完《氏族志》后,衛圖再返舊宅,回憶昔日和杏花的點點滴滴。
不過,他剛到不久,一個白衣公子便輕裝簡車的到了門口,走進了這舊宅之內。
“王叔,你說的那不似凡塵中人的青衫男子在哪里?”白衣公子頗為急切的四處張望。
作為鄭國名門之一,岳子光已經知道世間有修士的存在。
這些年,岳家一直準備拔高門第,從凡俗豪族一躍成為修仙世家。
現今,好不容易撞見一個疑似修仙者的修士,岳子光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四公子,剛剛就在這里,可能是突然離開了。”
門子連忙回道。
“可惜了。”岳子光嘆息搖頭,準備原路折返。
但這時,門外又走進了一身穿蟒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子。
“爹。”岳子光躬身一禮。
此人正是青木岳家的掌門人——樂善侯岳昌忠。
“子光,既然到了祖宅,就去里面,拜祭一下祖宗。不要忘記我們岳家,是怎么發家的。”
岳昌忠掃了一眼舊宅,龍行虎步的走進了正屋的內堂。
“是,爹。”岳子光應了一聲,跟隨岳昌忠走了進去。
正屋的內堂里,赫然掛著三幅畫像。居中的是一青年武者的畫像,左右兩邊的畫像,則分別是兩個年輕婦人。
“爹,這里怎么祭祀的是一姓衛的畫像,不姓岳?”岳子光抬頭看了一眼三幅畫像,待看到中間的武者畫像留名為“衛圖”后,不由詫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