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金丹后期的精魄?”宮舒蘭收回目光,開始與衛圖談價。
“五個金丹后期的精魄,或者一個元嬰初期精魄。”
衛圖思忖片刻,說出了一個較高但合理的價位。
宮舒蘭和他一樣,都是從丹丘山底層打拼上來的狠人,并不是什么傻白甜,不會在交易上,讓他大占便宜。
所以,與其獅子大張口,讓其反復還價,還不如直接道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價位,順利完成交易。
“五個金丹后期精魄……”
宮舒蘭沉吟,面泛糾結之色。
兩三個金丹后期精魄,以她積蓄,倒也能輕易拿出來,但五個就有些太多了,除非她去找狐山借上一些。
只是今日的交易,她并不想讓狐山,或者自己的師父天蝎老祖知道,所以這一條路并不通。
元嬰初期精魄,她手上雖有,但此物是天蝎老祖賜給她的護道手段,并不能輕易拿出來使用。
“衛道友,妾身手上,只有三個金丹后期魂魄,并無多余的了。”
“你要是能信過妾身,等過段時間,妾身再約你交易如何?”
宮舒蘭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當然,妾身也可先給你一個金丹后期精魄,當做定金。”
她補充道。
“對宮小姐,衛某自是能信過的。只是,衛某近期還有急事要辦,并無時間與宮小姐繼續交易。”
聞言,衛圖委婉拒絕。
此次交易,是他主動牽頭,加之早有準備,所以危險性不大。
但第二次交易,就未必了。
不確定性因素太多了。
所以,能一次交易,最好一次交易成功。
自是信得過?
宮舒蘭柳眉微挑,以她聰慧,豈能聽不出衛圖話外之意。
“這樣,另外兩個金丹后期魂魄,妾身以等價靈物補充如何?”
宮舒蘭主動退讓一步。
名為等價靈物,但實際上,對她這拘靈派修士來說,是虧的。
魔道和拘靈派內,修士、妖獸的魂魄,遠沒有正道這邊稀缺、珍貴。
“等價靈物?”衛圖眼眸微閃,并未立刻答應,他頓了頓聲,試探問道:“不知宮姑娘能否拿出貴派的“拘靈符”和“化靈符”兩大符箓的制法交易?”
他手上的拘靈符,只是揣摩拘靈派的拘靈符,制出的簡易版。
其對金丹修士還有效,但對付元嬰修士,就不免有些捉襟見肘了。
倘若能得到拘靈派原版的“拘靈符”制法,那么他擒住元嬰修士,亦能如拘靈派一樣,將其徹底封禁,防止其元嬰自解了。
至于催使精魄之力的化靈符……
此物,以他的符道造詣,現今還沒有仿制出來,足可見此符的深奧了。
“這不可能!”宮舒蘭直接拒絕,一點商量的余地也沒給衛圖。
似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宮舒蘭說完后,又開口解釋道:
“這兩大符箓,是拘靈派的根本,我等弟子,即便想傳,也不敢傳。”
“不敢傳?”
衛圖聽準了這三個字眼。
他可不認為,宮舒蘭這等魔道妖人是能被區區門派的戒律就能嚇住的。
其既然不敢傳,那么絕對有不敢傳的原因。
而這一原因,有相當大的可能,會威脅到,宮舒蘭等拘靈派弟子的性命。
“難道是某種神魂禁制?”
衛圖想起,閭丘晉元分身在被他搜魂時,神魂瞬間自毀的那一幕。
這并非他胡思亂想。
而是在魔道門派,用特殊秘術控制底層門人,幾乎已成常例了。
拘靈派又是魔道邪派,此門派遠比普通魔門要邪性的多。
換言之,宮舒蘭等拘靈派門人,幾乎不可能逃過,被天蝎老祖種下神魂禁制的命運。
從此推論——
向外人泄露“拘靈符”、“化靈符”這兩種符箓的制法,應該就是宮舒蘭體內神魂禁制的觸發條件之一。
所以,宮舒蘭在聽到他提及這兩種符箓制法的時候,才會反應如此之大。
“難道此后果,以宮姑娘的鬼靈體也難以解決?”衛圖皺了皺眉,問道。
說出此話,倒不是他擔心宮舒蘭的安危,而是這兩種符箓制法,對他今后大有用處,他自不想失去這一來源渠道。
“鬼靈體一魂雙體,并不是有兩個神魂。”宮舒蘭搖了搖頭,語氣略顯無奈道。
“不過我師父的大限之日,也快要到了。再過三百年,妾身就無此患了。”
“屆時,衛道友亦可來找妾身,交易這兩種符箓制法。”
宮舒蘭面露微笑,星眸閃動,似是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但衛圖卻不看好。
他此前和赤龍老祖商討過天蝎老祖,知道此人手上有“吞魂木”,數次延壽成功,已經成了大蒼修仙界,化神境下的一個壽元奇跡了。
不過,他與宮舒蘭還沒好到告訴此等隱秘的程度,隨口扯了幾句話,便略過了這一話題。
“既然這兩種符箓制法不行,那么不知宮小姐的元嬰人傀,能否交易?”
衛圖沉吟一聲,問道。
人傀雖然是正道禁忌,不如尋常傀儡那么好用,但此物的價值也是不低,最是適合探索險地。
一百六十年后的尊王宮秘境,他不會缺席,此時未雨綢繆,換得一兩件元嬰人傀,亦是一件好事。
“元嬰人傀,妾身手上倒是有幾具,就是不知衛道友敢不敢用了。”
宮舒蘭玉手一抬,身后就出現了六個丈高的黑木棺槨。
衛圖神識一掃,卻見這六具黑木棺槨上的棺蓋板上,分別刻著棺里人傀生前的姓名、境界、所屬勢力。
太玄門:徐新華、元嬰初期
御獸宗:呼延鵬、元嬰中期
蒼穹城:皇天劍主、元嬰中期
見此,衛圖暗吸一口冷氣,心道宮舒蘭到底挖了多少元嬰門派的墳塋,竟然搞到了這么多門派的元嬰老祖。
若是這些棺槨上的名諱,泄漏到外界,恐怕宮舒蘭會立刻遭致正道各派的聯合圍攻了。
“衛某既然敢問宮姑娘開口索要元嬰人傀交易,自是不懼此等威脅。”
衛圖面色淡然,一招手,取走了名為“皇天劍主”的棺槨。
見此一幕,宮舒蘭微點螓首,又分別取出了三個金丹后期的魔修精魄,與衛圖錢貨兩訖。
接下來。
衛圖隨即問起了,齊成楚的近況。
“此獠不除,衛某心中難安。”衛圖面露冷色,凝聲道。
當年,在石魔塔前,齊成楚雖懷仁心,欺詐狐山等人,趁機放走了車公偉、蘇冰兒。
但此仁心,并不足以消除其罪孽。
修仙界內,可無魔頭放下屠刀后,就既往不咎的事。
畢竟,若非此獠,他也不會被脅迫到太虛境,險些九死一生。
“齊成楚……”提起齊成楚,宮舒蘭靜默了一小會,畢竟她此前,也如齊成楚那般,坑害過衛圖一次。
若不是她,耿文等人,也不會懷疑宮家遺寶,可能就在當年的衛圖、傅志舟身上。
不過靜默過后,宮舒蘭還是把衛圖當做朋友,說出了齊成楚的相關情報。
“百年前,齊成楚和狐山師兄,在申屠上人的地宮出口,被九黎上人攔住……”
“當時,齊成楚為了自保,被迫提前引動天劫。但可惜的是,天劫落下,他渡劫失敗了,徹底失去了元嬰之機。”
“不過,我師念及他陣道天賦驚人,在他體內,移植了“五行嬰”,助他異道成嬰。”
“五行嬰,是我拘靈派的重寶。雖然齊成楚難以發揮此嬰實力,但移植此嬰后,他亦有不弱于元嬰中期的實力。”
“如果可能的話,妾身勸衛道友放下此段仇恨。畢竟,齊成楚不是正途成嬰修士,他的壽元,頂多只有兩百年。”
“兩百年后,他就會自己老死。”
宮舒蘭緩緩說道。
“兩百年……”
聽到此話,衛圖也不知道該怎么看待此事了,畢竟兩百年對他這等元嬰老祖來說,并不漫長。
而他對齊成楚的仇恨,似乎也沒有到,非報不可的程度。
“還望宮姑娘告知衛某,齊成楚的具體位置。”思索片刻后,衛圖還是拱手一禮,說出了這一番話。
他不是被仇恨蒙蔽心神之人。
不過,若有機會的話,他不會放過報此仇恨的可能。
仙道,雖不講究武道的殺伐,報仇快意,但若能求個念頭通達,對己身的修行,亦是大有好事之事。
“衛道友,難道連兩百年都等不了嗎?”宮舒蘭忍不住勸說了一句。
她并不認為,在這短短的兩百年內,以衛圖的資質,能境界突破到元嬰中期,報此前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