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還以為衛圖與她實力差不多。
所以,在看到曹宓召喚出“陰陽魔尸”的時候,雖然重視,但心底并不以為,自己難以從衛圖和曹宓的圍殺中,逃出生天。
但現在……她心底,只有絕望了!
深深的絕望了!
元嬰中期的法體雙修之士,實力已經堪比元嬰后期了,再弱亦能碾壓她這個同階的平庸之人。
有衛圖的出手,她焉能在此劫中逃生?
“衛道友?妾身什么時候……得罪過你?”
地蛛老母故作不知,衛圖和曹宓二人有可能是殺她兒子法光圣子的真兇,在“萬蛛操法”的蛛人傀儡被衛圖摧毀一空后,她連忙出聲質問,企圖為自己爭取遁逃的機會。
同時,她撕毀了自己偽裝丑婦的“繭衣”,露出了充滿少婦感的絕美容顏。
“這是地蛛老母?”
衛圖微訝,打量了一眼此女。
地蛛老母在紅藻海域內,盡管聲名不俗,但此女一向注重隱藏自己的情報,所以外界修士,知道其真容的修士并不多。
此刻,其面泛驚恐之色,在訴說之時,美眸晶瑩,染上了一層薄淚,再加上嘴角的一粒美人痣,竟頗有種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憫的感覺。
仿佛此女不是元嬰中期的強者,僅是一個被人欺凌的弱女子。
讓人心生保護欲。
“比元瑩強多了。”
衛圖心生贊許。
他猶記得,他追殺應鼎部大公主元瑩的時候,元瑩當時也曾向他求饒過,但其比地蛛老母蠢多了,沒解開易容術法,一臉的雀斑。
當然——
此刻,以他的心性,也不至于因為地蛛老母顯露了美貌,就放其一馬。
他不著急動手的原因在于:他真正的目標人物是閭丘晉元,此戰斬殺地蛛老母并不是他的目的。
換言之,此戰他欲生擒地蛛老母,而非將其就地斬殺,糟蹋了此女的價值。
而此刻,地蛛老母見衛圖沒有繼續攻擊,她美眸微亮,暗道了一句“機會”,便立刻狠下了決心,元嬰出竅,向外遁逃了。
遁逃的時候,地蛛老母還在想,衛圖和曹宓二人還是年輕,經驗不足,等她逃出生天后,就定然把今日之事稟告給閭丘晉元,讓其幫她報仇。
但半息過后。
地蛛老母就為之后悔了。
原來,衛圖竟不知何時,在幽藍火域之外,另布置了一張由灰色霞光編織的巨網。
這灰色霞光,專克修士元嬰。。
她以元嬰遁逃,不亞于自投羅網了。
“元重神光?”被灰色霞光禁錮、認為自己自作聰明,心生悔恨的地蛛老母,面色難看的同時,亦認出了衛圖的這一手段。
畢竟,此神光在修仙界內,絕對算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禁錮神通了。
不過這時,衛圖倒也沒有廢棄地蛛老母的“肉身”,他禁錮住地蛛老母的元嬰后,朝內打入了十幾道法決后,便將其以特殊手段,重新塞了回去。
繼而,再用繩索法器,捆住了地蛛老母的嬌軀。
“雙重保險。”
衛圖面露滿意之色。
以“役靈惡法”控制地蛛老母,進而誆騙閭丘晉元“落網”,是他在生擒地蛛老母之前,想出的刺殺策略之一。
而此刺殺策略成功的前提,便是地蛛老母的肉身,沒有明顯的損毀。不然此法,是難以騙過閭丘晉元的。
“妾身愿服侍衛道友……”
“還請衛道友饒命。”
這時,衛圖的耳邊,傳來地蛛老母的求饒之聲。
“嗯?”衛圖微詫,低頭看了一眼,被繩索法器束縛,勒出優美曲線、正在云端上,向他哀求的地蛛老母。
向他求饒的敵人多了。
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元嬰中期女修的求饒。
畢竟,此女幾乎等同于另一個“金夫人”了!
貴女的求饒,可是和普通凡女大不相同。
更何況,他還和此女有殺子之仇。
此女能忍下這仇恨,轉而討好他,其心性不可謂不堅。
“妾身精修各種雙修之術,只要衛道友愿意……不,只要主人愿意……妾身這就服侍主人……”地蛛老母用粉臉蹭了一下衛圖的大腿,輕輕喘息了幾聲,說道。
然而——
此話音未盡。
一抹冰霜,便赫然出現在了地蛛老母的額頭之上。
轉眼間,其渾身上下,便被玄冰包裹,凝成了一朵素凈的冰色蓮花。
“第三重保險。”
曹宓微然一笑,從衛圖身后走了出來。
不過,其似是因為與地蛛老母酣戰過久,在施展此“火蓮之術”后,在衛圖身旁,亦不禁細細喘息了幾聲。
生擒地蛛老母后。
衛圖沒有耽擱絲毫時間,即刻返回五老山洞府,對其搜魂奪魄,尋找其腦海中,關于閭丘晉元的情報。
但搜魂沒多久后,衛圖臉上便露出了詫異之色。
“如意樓長老?”
衛圖難以置信。
他萬沒想到,看似和如意樓絲毫不沾的地蛛老母,在暗地里,竟是如意樓這暗勢力的長老。
如意樓,是他從火焚門老祖那里所知。
當時,知道此暗勢力經營的行當后,他便心生猜測,認為此暗勢力,極有可能曾經擄掠了曹宓師伯——羅老祖。
只不過,因為此勢力太過龐大,他當年實力未到……再加上“羅老祖”與他關系并不怎么密切,所以這件事,就被他暫時擱置了,未曾當作要切之事,進行處理。
“也是!紅藻海域的元嬰強者,數來數去,也就這一百多號的人物。如意樓經營的范圍不小……地蛛老母與其存在勾連,完全是一件正常之事。”
略作思索后,衛圖心中逐漸釋然。
強者的圈子都很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都很正常。
如他,不僅是應鼎部的四大神師之一,而且還加入了“飛仙盟”……百年前,又拉攏了曹宓等人,組建了“新義社”,如今又在五老山內,擔任“六山主”。
像地蛛老母這等元嬰強者,已經到了,僅靠自身修行難以突破的程度了,不向外擴寬交際圈,尋找機緣,是很難有希望,繼續突破到元嬰后期境界的。
很快,衛圖下一步的搜魂結果,便印證了他此刻的猜想。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那般。
地蛛老母并不是一開始就加入到了如意樓,其是眼見突破無望后,向外擴寬交際圈的時候,偶然經人介紹,便加入到了如意樓,并成為了此暗勢力的長老。
“羅老祖的事情不急,先看地蛛老母腦海中,關于閭丘晉元的情報……”
看到此處,衛圖搖了搖頭,加大了對地蛛老母搜魂的精準度。
如意樓,與地蛛老母有關不假。
但此樓,卻并非是地蛛老母與閭丘晉元的相識之地,也非二人的利益交換之所。
二人的接觸,只是閭丘晉元作為東華妖國的儲備國主,正常的勢力招攬。
過了片刻,地蛛老母關于閭丘晉元的記憶,盡數被衛圖所接納。
接納完這些記憶后,讓衛圖頗為可惜的是:地蛛老母并未掌握除去元君島外,聯絡閭丘晉元的手段,向來都是閭丘晉元不規律的“闖入”蛛心教,主動和地蛛老母聯系。
這意味著,他很難按照預想計劃——以地蛛老母為“餌”,釣閭丘晉元上鉤了。
“烈云島……妖血丹……”
半日后,衛圖從地蛛老母的記憶中,總算找到了一個,能讓閭丘晉元從元君島內離開,并落單的機會了。
根據地蛛老母的記憶。
閭丘晉元每十年,就會親自前往烈云島一次,從名為“苗丹師”的手上,拿走其煉制的“妖血丹”,吞服煉化,不假手于他人。
無他,此“妖血丹”在出爐的那一刻,藥效最強。
一旦出爐時間過久,藥效就會為之大減。
作為四階煉丹師,衛圖也曾煉制過這等“短期靈丹”,他對這等靈丹的特性,了解的再清楚不過了。
再過三年,便是閭丘晉元去烈云島,再取“妖血丹”的時間了。
“若我是閭丘晉元,絕不會任由此弱點,暴露在他人眼前。”
“烈云島雖然地火充沛,是煉丹的上佳場所,但元君島內,想要找到這一個地方并不難。”
但想了一會后,衛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一刺殺良機。
閭丘晉元可以用這一點,騙騙不懂丹道的外行,但想要騙過他這個四階丹師,就是千難萬難了。
他不難猜出,烈云島大概率是“坑”,是閭丘晉元為了鏟除潛在敵人,多年下來故意布置的一個陷阱。
“不愧是閭丘晉元,毫無弱點。”
思慮半天后,衛圖仍沒有找到對付閭丘晉元的頭緒,他輕嘆了一口氣,不禁贊美道。
當年,看似閭丘晉元在他手上,敗了一招,分身被毀。
但事實上,若不是他有“赤龍老祖”當參謀,又有“咒鬼血遁”、“攝生九秘”等等秘術傍身……死的人,一定會是他。
閭丘晉元輸就輸在,不知道他太過特殊!
“太過特殊!”
想到這里,衛圖忽的靈光一現。
如閭丘晉元這等思維縝密的強者,往往會料敵百步,在層層布局中壓死同階修士。如烈云島陷阱、閭丘青風之敗……都是輸在閭丘晉元的一步步算計上的。
但這是棋盤內的。
若跳出棋盤,在棋盤外看……其一切布局,就顯得太過死板了。
而恰恰,他就是這一跳出棋盤外的“特殊之人”,閭丘晉元再能算計,也難以算計到他。
“吞魂木!”
衛圖微瞇雙眼,想到了新的“餌”。
他相信,閭丘晉元對這件曾經遺失的“重寶”,絕對會感興趣。
此餌是蛻變為強者的利器。
如無意外的話,閭丘晉元知道這件重寶重新現世后,絕不會假手他人進行奪取,一定會親自再次出手。
在尋覓刺殺良機上,被生擒的地蛛老母雖然沒有出上大力,但其腦海中,卻知道閭丘晉元在紅藻海域內,設置的幾個秘密據點,以及其手下的一些情報人員。
這點,對于衛圖而言,亦彌足珍貴。
只有掌握這一情報,他才能借助“吞魂木”,在不驚動閭丘晉元的前提下,把其成功的引出來。
不過,在實施計劃之前,衛圖需等傅志舟趕回五老山。
畢竟,他手上的“吞魂木”,已被傅志舟煉化了。
只有傅志舟回來,并同意此計劃,他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我同意!”幾日后,安然返回的傅志舟,沒有過多的猶豫,便點頭答應了這一冒險之事。
“四弟,你需想清楚了。”
“此事可比前往神石門刺探情報,危險多了。”
“畢竟,有可能親面閭丘晉元。他的實力,比我可能都強,殺你這等元嬰初期,并不難。”
衛圖對傅志舟提醒道。
盡管他清楚,在此關鍵之時,傅志舟不會退出,但有些必要話,他還是需要講出來的。
聞言,傅志舟搖了搖頭,保持了沉默,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倘若是幾百年前,他們初次結交的時候,親涉此等險事,他不會輕易同意,但到了今日……有衛圖曾經救他們父子的情誼在,哪怕明知道是必死之事,他也會斷然前往。
“此役過后。”
“吞魂木的債務,一筆勾銷。”
見此,衛圖笑了一聲,亦如數年前,把“陰尸”贈給曹宓那般,把“吞魂木”以合適的名義,順勢送給了傅志舟。
吞魂木無價——
但傅志舟愿意在此事上,為他舍命,此情誼也是無價,用此重寶當作回報之物,剛剛好。
“謝三哥。”聽到這話,傅志舟并未反駁,他如釋重負,心中大石稍稍落地了一些,臉上掛上了幾分笑容。
接下來。
衛圖又叫來曹宓,和其交代了一些實施計劃的細節之事。
同時,也告訴了曹宓,關于地蛛老母的隱藏身份。
衛圖的意思很簡單。
待曹宓與他合力殺死閭丘晉元后,他作為回報,會幫曹宓解決“羅老祖被困如意樓”這件事。
和“勸說”傅志舟一樣。
此次,曹宓和他一同出手,他并無信心,能在與閭丘晉元的斗法過程中,護住曹宓的安危。
這與他之前和曹宓聯手對敵,截然不同。
——閭丘晉元相對于曹宓的境界,太高了。
“紅纓說衛叔利益分明,果然不假。”
“此事,妾身答應了。”
曹宓微點螓首,粉臉露出笑容,回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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