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有鬼婆子吩咐。
次日,卓少白便開始動用手中力量,謀劃引誘五散道人深入敵區。
而得到寒岳尊者囑咐的五散道人,也故意不覺,悄悄撤去了一部分,極山派在黑斗島附近的斥候力量。
時間流逝。
轉眼,一個月后。
一只高約千丈、體型碩大無比的四階海鯨妖,倏然浮出水面,吐出巨大的水霧蒸汽后,便拍打浪潮,繼續潛入水中,悄悄向遠處的“無量島”進發。
海鯨妖的脊背上,此刻亦馱著數名正襟危坐的小寰宮元嬰修士,以及堆壘整齊的海量木箱。
若有人看見,定會一眼認出,這海鯨妖便是存于海外修界,用于大型運輸,一種名為“海鯤鯨”的奇種。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饒是這海鯨妖的體型巨大,惹人注意,但往來的附近修士,鮮少有人察覺。
顯然,小寰宮的修士,或者海鯨妖本身使出了什么法術手段,遮掩了自身存在。
遠處數十里外,看到此幕的卓少白嘴角微翹,眸中露出一絲得意。
半個月前,在他的刻意布置下,這只海鯤鯨暗中向無量島運輸戰略資源的情報,便已經泄露給了黑斗島方向的極山派修士。
數日前,他又暗中聯絡小寰宮修士,在黑斗島附近,組織了一次小小反攻,牽制住了極山派在黑斗島的大部分力量。
因此,只要極山派方面不想錯失摧毀這一次摧毀敵軍“糧草”的大好良機,大概率會派遣五散道人這個壓軸力量來此地了。
“接下來,只需老祖靜待即可。”
卓少白面露自信,向虛空的某一處拱手一禮后,化作一道黃色虹光,向無量島的方向快速遁去了。
此次,他所設的陷阱雖好,但亦借助了不少無量島內小寰宮高層的力量。
——幽神教殺人奪寶,是秘事。
所以,為了保證此事無人得知,他現在少不了,前往無量島消滅證據,替老祖“鬼婆子”去擦這個屁股了。
卓少白的離去,在平靜的海面上,未引起一絲的波瀾。
其所行禮的方向,也未見有任何人出現,一切都靜悄悄的。
萬事萬物亦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海鯤鯨在小寰宮修士的控制下,越來越接近遠方的無量島。
轟隆!
突然間,一個龐大無比的石碾,攜帶著雄渾的法力氣息,從天而墜,向海鯤鯨上盤坐的小寰宮修士狠狠砸去。
其威壓甫一出來。
便在海面上,卷起了驚天浪潮。
“石碾靈寶?這是五散道人出手了?怎會如此?明明這次運輸資源,是絕密情報……按理說,不會泄露。”
海鯤鯨上的小寰宮修士驚詫,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過此刻,也容不得他們浪費時間了。
在石碾靈寶接近的剎那間,他們立刻激活了在海鯤鯨上所刻畫的陣法,借助陣法之力,凝出了一個厚實藍色光罩。
“不要驚慌,我等聯手之下,借海鯤鯨的陣法,抵抗一個準化神,應能撐住一段時間……”
領頭的一個瘦削老者低喝一聲,一甩袖袍,祭出一枚古印,連打十數道法訣后,向感應到的五散道人身影,疾射了過去。
下一刻。
石碾靈寶與藍色光罩相接。
巨大的力量,登時便將這藍色光罩向下壓陷了十數丈,險些直接崩裂開來。
僅是一些力量的泄露,亦讓陣法下的海鯤鯨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鳴。
但好在,在眾修的堅持下,這藍色的陣法光罩很快修復完好,抵擋住了石碾法寶的進一步“下陷”。
見狀,在鯨背的小寰宮眾修,頓時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只是一擊而已。”
這時,五散道人在石碾靈寶下的身影徹底顯露了出來,其左手掐訣,抵擋瘦削老者的古印法器的同時,語氣戲謔道。
“五散前輩,我等的行蹤是如何被你得知的,明明這是一件絕密情報……”
一聽這話,又看到五散道人抵擋他的攻勢,宛如閑庭散步,瘦削老者暗道不好,對此行頓時充滿了擔憂。
不過,他也不至于因此亂下陣來,定了定神,便問起了這一至關重要之事。
遠處,聽到此話的鬼婆子,見狀也在半空頓了一下步,等待五散道人的回答。
固然她對此心知肚明,這是卓少白故意泄露情報,吸引五散道人上鉤。
但事涉化神靈寶……
一萬個小心,也不為過。
只是,五散道人的回答,讓她失望了,其只是呵呵笑了一聲,就繼續催使石碾靈寶,傾軋鯨背上的小寰宮修士了,根本沒把此問放在心上。
不過,些許失望,這還不至于擾亂鬼婆子的心境。
畢竟事已至此了。
總不能因為一時猜忌,就空手而返。
“死!”鬼婆子從虛空浮現身影,宛如一道魅影般,登時出現在五散道人身旁,她掌中幽光噴涌,抬掌拍向五散道人的頭頂。
化神尊者對準化神來說,是絕對的碾壓。
饒是準化神手持靈寶。
所以,她的作戰,沒有任何花哨,就是簡單的掌斃敵人。
只是——
五散道人對于鬼婆子的出現,似乎也早有預料,其眼中雖有稍許的驚慌之色,但轉瞬間,便鎮定了下來。
一道道靈符從他頭顱而出,構成堅固、凝實的符力護罩,將他牢牢包裹。
但鬼婆子的掌中幽光也非簡單之物。
噗呲!噗呲!
須臾之間,就輕易腐蝕掉了數層的符力護罩,向最核心層接近。
然而,在接近到最核心層的符力護罩時,這幽光就頓時一阻,只腐蝕掉了表面的一層流光,就無任何作用了。
“五階防御符箓?”
鬼婆子一怔,有所察覺。
她雖想過,手持靈寶的五散道人斷不會被她輕易所殺,但她未曾想過,極山派竟然奢侈到,給其備上了五階防御符箓。
要知道,那等符箓對她而言,也算是頗為珍貴的寶物,畢竟用一次,就少一次。
“只是,再是五階符箓,又能撐過老婆子幾息。化神之威,可不是一道符箓,就能輕易抵擋的……”
鬼婆子微然一笑,在五散道人見狀不妙準備遁逃的時候,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個陰氣森森的黑色鎖鏈。
不過,這黑色鎖鏈細看之下,又非是黑色鎖鏈,其末尾處,又懸著一個白色的四方鎖。
“去!”鬼婆子輕呼一聲。
下一刻。
黑色鎖鏈便突兀從虛空隱現,極其詭異的纏繞在了五散道人的身上,將其周遭虛空一一禁錮。
好在,五散道人身上,尚有符力護罩支撐,不至于瞬間淪為階下囚。
但這黑色鎖鏈的力量,比鬼婆子適才的掌中幽光力量強大了不止數倍,咯噔咯噔的收緊聲傳出后,護在五散道人身上的金色符箓護罩,便有破碎之兆。
“充當誘餌,吸引化神尊者的任務真不好做,該不會就死在這里了。”
這一刻,五散道人額頭冷汗直冒,身上衣袍被汗水打濕,心中無比膽顫。
“最多還能堅持二十息……”
“就是不知,這段時間,衛尊者和師尊是否能夠趕到……”
五散道人咬牙,搬運石碾靈寶,攻擊面前鬼婆子的同時,默默想道。
吸引鬼婆子入網,僅是他任務的第一步。
第二步的“收網”,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鬼婆子不是蠢人,若發現了他師尊和衛尊者的蹤跡,絕不會乖乖上當。
——斂息手段再是高明,也難抵擋同階尊者的探查。
所以,從一開始,他師尊和衛尊者就未在附近,而是在化神的神識探查范圍之外,遙遙等候。
也就是說,必須由他一人,撐過這段“釣魚收網”所需的準備時間。
不過,縱然危險,但事后的好處,亦很明顯。
只要解決掉“鬼婆子”,那么事后血祭大陣,他必有一個名額,論優先等級,不弱于閭丘青鳳。
“鬼婆子,你敢殺我,我派化神若至,必追你至天涯海角!”
“屆時,小寰宮今日之厄,便是你幽神教日后的報應!”
五散道人冷聲開口威脅,像極了黔驢技窮之人。
“你派化神?”
聽到此話,鬼婆子輕蔑一笑。
她可不信,有那么趕巧,衛圖和寒岳尊者二人,知道她會在今日出手。
畢竟,五散道人持石碾靈寶的日子,也已超過了十年之久。
那二人再是無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五散道人。
況且,決定對五散道人下手的時候,她也用神識,仔細檢查過了附近海域的動靜,確定沒有化神隱藏后,這才動手的。
現在,她對五散道人下手又及時。
哪怕五散道人以她不知的手段,向衛圖或者寒岳尊者發出了求援令,短短時間內,其二人也難以趕到,并救五散道人一命。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鬼婆子陰惻惻的一笑,單手一掐法訣,黑色鎖鏈上的白色四方鎖靈光一閃,從中探出一條幽冷毒蛇,徹底擰碎了五散道人體外的符力護罩。
然而——
就在黑色鎖鏈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殺死五散道人的時候。
下一瞬間。
只聽“鐺”的一聲巨響,與她纏斗的石碾法寶縮小,瞬息出現在了五散道人的面前,擊退了黑色鎖鏈。
同時,一個一尺多高的五色嬰兒,從空出現,盤坐在了五散道人頭頂之上。
顯然,正是這五色嬰兒代替五散道人操控石碾靈寶,救了其一命。
“異道元嬰?第二元嬰?”
看到這一幕,鬼婆子瞬間面色微變。
化神初期的神識范圍雖大,但一般要小于同階修士與第二元嬰的感應距離。
也就是說,“第二元嬰”的主人雖還在她的神識范圍之外,但估計距離她已經不遠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而化神的神識范圍……
于化神尊者而言,亦是須臾可至。
“怎么這么倒霉,這寒岳竟然暗藏在了黑斗島內了……”
鬼婆子微皺眉宇,面露糾結之色,不知是進是退了。
以她實力,解決五行嬰倒也不難,但必不可少的,需要浪費一些時間。
而此時間一旦浪費,很有可能會讓“寒岳尊者”趕來,窺見她這幕后黑手。
至于為何是寒岳,而非衛圖……
則是她下意識,認為五行嬰的所有者是寒岳尊者,畢竟衛圖成尊時間到底短些,此時估計才堪堪穩固了修為,哪有余力去煉制什么“第二元嬰”。
“單是寒岳一人的話,也不可怕!”
想了片刻后,鬼婆子面露狠色,從袖中取出了一根血色細針,駢指一點,向五散道人頭頂上的五行嬰疾射了過去。
這血色細針非是法寶,而是她所煉制的,一種名為“血魂針”的秘寶,最是容易摧毀修士的神魂。
而“第二元嬰”與其主人之間的聯系,便是通過冥冥之中的神魂感應。
只需她斷去此神魂感應,那么這五行嬰再是難纏,也會在短時間內,成為“無主之物”,難以發揮作用。
然而——
就在血魂針所化的血色針芒,即將接近五行嬰的時候,一群血鴉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五行嬰面前。
其中一只血鴉,更是張口吐出了一道青色劍氣,徑直斬斷了這血色針芒。
“鬼婆子,我這五行嬰給你添了麻煩不假,但何必下此殺手……”
群鴉隱去,一個青袍修士倏然露出蹤影,其臉上掛著淡淡笑意,雙指夾住了已經斷為兩截的血魂針。
“衛圖?”
看到這青袍修士,鬼婆子頓時雙眸微縮,眸底多出了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衛圖出現在這里,她倒不會驚訝。
她驚訝的是,衛圖口中所說的“第二元嬰”之事,以及其適才隨手展露出來的實力,和出乎意料的遁速。
那等實力,可不像是一個新晉化神,分明在老牌化神內駐足已久。
“若你在此,那寒岳……”
瞬間,鬼婆子心神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連忙一甩袖袍,化作一道遁光,向衛圖的相反方向遁去,
但可惜的是。
就在這時,她的身后,亦浮現了一片連綿山岳,宛如巨山一般,禁錮住了附近方圓千丈的空間,讓她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