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七,老十九,你們覺得現在該怎么辦?”長孫無慶現在也有些坐蠟了,“野蜂溝再往里走的陰瘴太重了,除了你我三人,其他三人根本受不了,再往里走,危險更大,……”
被叫做老十七的長孫無成與老十九長孫無涯面面相覷,長孫無成猶豫了好一陣,才咧著嘴像是牙疼一般地道:“七哥,那云嶺道的陰瘴就很重了,再往里走,就是禺山的腹地了,陰瘴更重不說,都看到了鬼淵莽蜮和血鷲的蹤跡,另外我還看到了恐狼群的足跡,再進去,或許我們如果遇上這些孽畜能勉強逃脫,其他人恐怕就難了,萬一遇上四階妖獸,……”
長孫無成沒有往下說,但長孫無涯卻沒客氣,他和長孫無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與長孫無成是堂兄弟,所以說話沒那么多忌諱:“七哥,咱們挑開來說,這都進去幾日了,若是那異修真的幫著陳濟生逃跑的話,早就除了禺山了,往東可以走義陽府其他幾縣,往西就直接進淮郡了,咱們根本就守不住,關鍵在于咱們沒法進去啊,……”
“那你的意思?”長孫無慶其實也知道現在守在這里已經沒太大意義,以陳濟生的煉氣五重靈境實力,在云嶺道以北的陰瘴濃重地區,三日必死,現在已經過了五日,也就是說這家伙恐怕早已經從西面或者東面出山了。
可這里是大趙境內,龍虎氣運皇旗的事情太過隱秘,牽扯利益太過巨大,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像白石門雖然和西唐這邊有些往來,但這種事情防都防不過來,怎么可能告知?
“元家那邊也大略了解了情形,昨日就撤了。”長孫無涯頓了一頓,“我們在這里守著沒太大意義,還不如回洛邑那邊去,陳濟生若是看重其妻兒,遲早要回來,守著還有些機會,若是不看重,我們在哪里守著都沒有意義,他肯定是不會回這邊了,……”
“是啊,七哥,如果我們繼續在這里逗留,遲早要引來紫金派和白石門的懷疑,紫金派也就罷了,他們現在沒精力顧這邊,但白石門現在勢頭正盛,若是槐蔭咱們是否在他們潛在實力范圍有什么企圖,弄得不愉快,就不劃算了。”長孫無成接上話補充道。
“白石門察悉是遲早的事情,但相信他們不至于這么愚蠢,還會覺得我們會在這里做什么,我已經安排人主動去和白石門對接了,……”
長孫無慶對引來白石門的猜疑倒是不太在意,等到人一離開,白石門自然就知道長孫家不可能對弋郡這種偏處大趙東南的腹地能有什么想法,更何況這里名義上還是紫金派的地盤呢。
他始終覺得這個陳濟生逃回元寶寨,然后又突兀地奔入禺山絕域中這樁事兒有些蹊蹺。
你說逃回老家,說得過去,可既然你早有接應,不該是直接逃入禺山然后潛逃么?
何須在這元寶寨周圍還和自己幾人玩幾天捉迷藏,然后再來進山,怎么都感覺有些古怪,但是又找不出合適理由來解釋。
他這幾日里也安排人對這周邊尤其是元寶寨周圍的村寨進行了調查,也通過一些渠道作了了解,白石門在這邊有潛勢力,可以聯系上。
這樣灰溜溜地回去,沒有任何收獲,而且甚至沒有拿出一個像樣的解釋來,下一步如何打算也沒有頭緒,除了在夏侯家守株待兔,幾乎就沒有對策了。
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老十七老十九他們倒是無所謂,但自己牽頭在做這樁事兒,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回去之后怎么和家族交待?
現在甚至連元家都得到消息還來鬧騰了一番,只怕回去之后也會嘲笑不斷。
好在很快去這周圍打探的人就回來了。
“……,七哥,白石門的人還是比較配合,我們聯系上白石門在這邊的人,傳遞了消息,他們也問了我們來這邊的原因,我們按照您的說辭,只說了陳濟生涉及到洛邑那邊前年華林園劫案一事,懷疑其向人出賣了消息,他們也就沒問什么了,幫我們找了這邊的關系人,基本上把這邊的脈絡情況梳理了出來,……”
專門去調查的就是那名灰白法袍男子,他帶著一幫人花了三天時間來調查了解,有了白石門在義陽府這邊的人相助,調查起來相對順利。
“蓼縣的情況素來不為紫金派重視,人口少,而且又是散居在龐大的山區中,像固鎮幅員遼闊,東西相距一百多里,南北相距也近百里,但也不過兩萬多人口,所以紫金派對這邊一直處于放養狀態,……,根據了解到的情況,元寶寨陳家這一二十年除了一些人才,其中以陳淮生為首,他是重華派弟子,現在已經是筑基中段了,這也是此番調查重點,因為他恰巧帶著人在陳濟生逃回元寶寨之后三日后也回了元寶寨,……”
“哦?”長孫無慶三人都是精神一振,“這個陳淮生也消失了?”
“沒有,現在還在元寶寨,……”灰白法袍男子搖搖頭,“他貌似在元寶寨里招收了一批弟子,現在正在傳道授業,搞得不亦樂乎,呃,看樣子是重華派像是要挖紫金派的根基一般,不過那幫弟子似乎稟賦一般,……”三人大失所望,對重華派挖不挖紫金派的根基他們毫無興趣。
陳淮生本來就是在陳濟生回來之后幾日才返回,現在又還在元寶寨中,誠如長孫無慶所懷疑的,如果陳濟生早有預謀,就該直接逃入禺山絕域,但他卻沒有這么做,而陳淮生如果與陳濟生有什么瓜葛,那也該一起消失了,但現在還在。
不過這么巧二人前后都出現,肯定是有些讓人起疑的。
“那一日陳濟生逃入山中時,陳淮生可在?”長孫無成沉吟著問道。
“在,我也專門差人去寨子里詢問過,陳淮生和其女伴都在寨子中,……”灰白法袍男子回答道。
長孫無成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搖搖頭:“也就是說陳濟生逃入山中,陳淮生沒有動靜?他們沒有聯系?”
“從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陳淮生和陳濟生肯定認識,但是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二人都是各自出山游歷,也各自走了不同路,陳淮生此番回來時,陳濟生已經逃匿失蹤了,二人未曾見面,……”
把這些情況一一問清楚,在匯總之后分析,長孫無慶遺憾地發現陳淮生和陳濟生似乎還真的沒太大關系,否則幾個矛盾解釋不了,而且還在自己眼皮子下搞出了收徒傳藝這么大的動靜來,若是真的和陳濟生有關系,就明顯不符合常理。
當然這挖紫金派的墻角倒是選得好時機,趁著紫金派在南楚國內群起攻之的時候來趁火打劫,只不過者卻有些失策了,一旦紫金派緩過氣來,元寶寨這樣的小地方,還不是隨手就翻天了。
甩了甩頭,長孫無慶對重華派與紫金派之間的“暗斗”不感興趣,他現在就有點兒進退兩難了。
沒有線索頭緒,而且陳濟生顯然已經逃走了,逃到哪里去了無從得知,而唯一線索就是那個異修。
但那個異修會不會是白石門的人呢?
長孫無慶也知道白石門雖然借助異修勢力擴張很快,但是白石門對異修的控制力很弱,異修要背著白石門玩什么花樣,搞一些私下勾當也很難說。
“這么說來,陳濟生的消息就算是斷了?”長孫無慶面無表情地道:“也找不到其他線索,大家覺得現在該怎么辦?”
還是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何去何從?
長孫無涯皺著眉頭道:“七哥,我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借用白石門的人還得要防著點兒,消息也不敢透露,何況陳濟生知道我們守在這里,肯定不會回來,倒是他妻兒那邊才要防著,要不咱們還是和長安那邊聯系一下,先撤吧,守著洛邑那邊,或許還能碰碰運氣,……”
“老十七,你覺得呢?”長孫無慶更看重長孫無成的意見。
“七哥說的也沒錯,這個陳淮生這么巧和陳濟生一起回來,不管怎么說,都有些疑點,就這么放過怕錯過什么,但現在又卻無依據,要不七哥,安排幾個人留下來,咱們守兩個月,一邊繼續監視野蜂溝那邊,一邊盯著元寶寨這邊,除了陳濟生的行跡,也順帶看看陳淮生有沒有什么可疑,……”
長孫無成的這個建議深合長孫無慶的心思,他始終覺得陳淮生有些可疑,但卻又說不出什么理由來,要這么直接放過,他擔心后悔,也心有不甘,長孫無成提出來盯一段時間,正合他意。
“也好,就盯一段時間,看看這個陳淮生有沒有什么蹊蹺,若是挖紫金派的墻角,咱們也管不著,但若是他有什么其他古怪,就得要好好挖一挖他的底兒了。”長孫無慶終于做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