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劉小樓已然筑基,而當年修為遠勝于他的張大命此刻卻是徘徊在煉氣圓滿而不得寸進,對劉小樓的態度自然是大為變化,低頭躬身,行禮道:「見過劉掌門!」」
張三舅依舊還是筑基初期,也以平輩之禮和劉小樓見了:「劉道友。」
當年,這甥舅兩個是幫過自己大忙的,別管收不收靈石,幫了就是幫了,所以劉小樓很客氣:「大命這是作甚?你我故知,不必如此!見過三舅前輩。」
張三舅連道「恭賀」之意,然后看了看張大命,張大命開口道:「此番前來,是想請劉掌門幫個忙。」
劉小樓示意:「請講。」
張大命道:「能不能指條路子,讓我家三舅得入那上古洞府一趟?需要多少,請劉掌門開價,不論如何,在下和三舅都會記得劉掌門的恩情。」
上古洞府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定有人數限制。
一則洞府大多處于虛空裂縫,就好似一處洞天,卻是極不穩定的洞天,能夠承載的靈力相當有限,進的人多了,說不定就會把整座洞府擠塌,所有人都出不去。
二則洞府中的好東西是有限的,雖說進去之后能得什麼,各憑機緣,但人多了,機緣終究是少了。
劉小樓一點都不奇怪張大命會找上門來,彰龍派在這次大戰中估計也就得了三十來個名額,想必庚桑洞也不會多到哪里去,就劉小樓所知,他們這次來了不下七丶八十人,張大命甥舅倆能排進庚桑洞前三十名嗎?
夠嗆。
「貴派能進多少人?」
「十八個。」
果然比預想中還要少一些。
「大命道友,是這樣,我三玄門的確可以爭取一個名額出來,但靈宗巴掌門那邊,早就打過招呼,他們說是出高價————」」
「我們出五十塊靈石!」
「聽,不是靈石的事————·
「靈宗巴掌門是吧?我去找他談————」
「啊?那倒是不用,用不著談。當年大命兄幫過我大忙,此番恩情一直銘記于劉某心中,所以
我決定了,不管花費多少,都為大命兄爭取一個名額!」
「多謝劉掌門!這是靈石,若不夠,還請告知,我們想辦法。」」
「這怎麼使得?哎··好好好,那劉某就卻之不恭了·只是還有一樁要委屈————是三舅進洞府麼?」」
「正是張某,某名小金,劉掌門可直呼我名。」
「那就稱您一聲金叔可好?」
「折煞了,折煞了!」」
「就一樁,委屈小金叔做我三玄門客卿,如此方好報給彰龍派。」
「懂的,沒問題,三玄門客卿嘛,好的!」
「韓兄,回頭請林客卿再取一塊客卿腰牌來。
「知道了掌門。小金道友,在下韓高,大封山韓氏,第二房,目下也在三玄門為客卿。」」
「哎呀,原來是同門,失敬了,失敬了!」
「小金道友,這邊來,在下為你引見其馀幾位同門,皆出自南海劍派—」
「南海劍派?嶺南的南海劍派?西樵山?」
「正是。」」
「哎呀呀,竟然有幸與南海劍派道友同門,實在是———快快快,還請韓兄弟引見—
不提三玄門又多了一位客卿后,同門之間是怎麼打交道的,只說到了次日,
荊湘宗門就開始以實際行動彰顯和平的誠意了。
臧千里一早就專程過來知會:「林道友,今日午時前,所有人等下山,還請貴派不要誤了時辰。白長老有令,下山前,須將駐地清掃———」」
「具體的你跟我家掌門說吧。」」
「啊,好———劉掌門,白長老說了,下山前,必須灑掃駐地,不得留下任何污穢。另外,山石丶林木都要恢復原樣———」
「石頭好說,搬回原地就可以了,但樹木———
「對,貴派砍的這幾棵樹,需要處理一下。」
「這怎麼恢復原貌?臧兄還請教我!」
「額,這樣吧劉掌門,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那邊也多有此類情形,我們師兄弟的辦法也簡單,把樹連根拔除,樹坑回填泥土,再覆以雜草灌木,我想,經歷過如此動蕩,萬氏多半是不會計較哪里少了一棵樹吧?
「此言有理!」」
「長老令已送達,貴派抓緊吧。」」
「韓客卿————張客卿—大命?大命執事,還請幾位幫忙,就照臧道友的意思,挖樹填坑————
「真是麻煩啊—」
「那幾位————為何不來相助?」
「他們是劍修。」」
「不是,韓客卿這話,恕在下不解,劍修就可以不挖坑嗎?枉我昨日高看他們幾位,誰知竟然———」
「劍修只拔劍,不挖坑。」
「我還不信了!」
「咻!」」
「這回信了?」」
「信了·——
將兩棵大樹掘了根,回填了泥土,覆蓋了青草后,三玄門眾人開始下山,途中遇到靈虱宗。林雙魚大大方方叫停了靈虱宗修士的行進步伐,喝令他們讓道,
由三玄門先走。
巴掌門氣得牙根癢癢,想要上來拼命,終究還是被幾位長老和弟子苦苦勸住,巴天佑只得嘆息作罷。
「山路明明很寬,他們想超到前邊丶想落在后邊都行,甚至跟咱們并肩子下山也沒有任何問題,偏偏讓咱們停下來讓道,太欺負人了!欺負人,啊這道還用得著讓嗎?啊?」
「好了好了,掌門,別跟三玄門小人一般見識,好漢不吃眼前虧,掌門您看,他們又有了強援,據說是庚桑洞的———」
「這真是,真是
居然和庚桑洞勾結,我去白長老那里告他們!」
「掌門不用去了,彰龍派認可了的。」
「都忘了十年前剛剛打生打死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也——」
荊湘修士陸續退出東白峰丶石公山,又一站一站全部退出了金庭山范圍,向西來到當初棄舟登岸處,屯駐于江邊,
在江邊等了數日,江南宗門以金庭派為首,會同靈墟丶仙姥丶仙童各派,總計二百馀人,都是各宗精英,趕來相會。
于是大隊再次啟程,登船之后溯江而上,返回洞庭,集結于洞庭湖水系的汨羅江畔。
這個地方,劉小樓相當眼熟,不就是殺虎口嗎?
當初就是在這里,與青玉宗執事侯勝了結過一番恩怨,侯勝被毀滅跡之處,就在江對岸的水線石窟中,從駐營之處一眼就能看見!
如今正是水淺時,那石窟露出水面六丶七尺高,劉小樓盯著那里看時,當年的一幕幕從心底翻涌出來,恍如昨日。
「這地方叫殺虎口,是汨羅江的一處險地,風景如何?」不知何時,臧千里站在了劉小樓身邊,和他一同眺望江景。
「很不錯。」劉小樓間斷回答。
臧千里道:「確實是個好地方,所以當年那位上古仙人將洞府藏在了這里對了,上邊定下來了,再過三日,月圓之夜開啟洞府,你們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