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歸樂,但該幫的忙,卻還是要幫的。
畢竟按照姜緣的推測,那個“白月光之戰”挑戰任務,差的百分之一的進度,差就差在了溫順身上。
這個挑戰任務完成后的特殊獎勵,也讓姜緣期待它的效果——
溫順(PS:該“召喚獸”成長品質為紫色,特長文學,特性忠犬,百虐不棄,痛苦值產出高,成功捕捉之后,其未來創作的文學作品,收集到的一切痛苦值,歸玩家所有)
單單看這個說明,姜緣就覺得溫順若是真走文學這條路,怕是會成為瘋狂給讀者發刀的“致郁系作者”,對標原世界的“江南老賊”,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賣刀片發家致富。
此時正是傍晚,尚未到晚餐時間,落日的余暉灑遍了學校的大操場。
溫順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操場西邊的觀禮臺上,低垂著腦袋,一臉生無可戀。
猶記得開學軍訓即將結束時,學校領導與姜恒宇這個光芒萬丈的學生代表,都在這主席臺上陸續發表過講話。
學生們組成的方陣從下面的塑膠跑道上以齊步走變正步走的方式,整整齊齊地走過去,被主席臺上的領導們檢閱。
那時的溫順,還是一個完全不識愁滋味的少年,根本不懂感情為何物,他是那樣的簡單純粹,還有一股剛剛考進頂級名牌高中后的意氣風發。
可現在,他卻十分頹廢,他真正品嘗到了愛情的苦澀,他明明覺得自己跟劉雅是互相喜歡的,他們倆之間的小默契與小曖昧,是那樣的甜蜜。
他確信自己跟劉雅互相喜歡,并非全是腦中的臆想,除了各種眼神交流之外,還有一個最有力的細節證據——
那就是每天上午的課結束后,他從前門離開教室時,劉雅總是恰好也走到前門門口,兩人并排著走出門,雙方擦肩時,手臂是緊貼著的,沒有任何距離!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跟女孩這么近距離“貼貼”,當時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本來或許他還沒有用情有多深,只是稍稍“情竇初開”,可就是在這種一次又一次小曖昧的“貼貼”中,他徹底淪陷了。
如果說一開始也不知道劉雅的行為是不是巧合,但后來溫順就故意等著她的腳步,與她一起走出教室,算是反過來去主動“貼貼”人家……
若是劉雅排斥他的話,肯定不會配合啊,但偏偏她每一次都很配合,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
溫順以己度人,他覺得若是喜歡一個人,肯定就只會眼里都是她,也只會想和她一個人有這種曖昧的近距離接觸,可今天這意外的遭遇,讓他徹底心碎了!
他為自己之前所有的行為,而感到可笑而可憐。
他甚至因為劉雅,以非人的意志力,穩住了自己的道心,沒有“移情別戀”,被姜緣這個更優秀的女孩動搖。
他認定自己跟姜緣之間,是純粹的同桌情、友情,他和她之間也沒有任何曖昧,假如他將這種友情變質,那也是不尊重姜緣,他就是那種專情到極點的偏執文青,非要將愛情、友情都分得清清楚楚。
然而現實卻教育他,什么狗屁愛情,根本就沒有他想象得那么純粹高尚。
對于漂亮的女孩來說,隨便養魚、養狗的多線操作,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溫順終究不是那種自欺欺人到極致的SB,明明劉雅都跟其他男生牽手了,他還非得去替她找理由找借口,什么這個男生可能只是對方的哥哥、弟弟啥的,都多大的年紀了啊,又不是小時候。
他既然是對自己要求特別高,是專情到極致的文藝青年,那他真正喜歡的掏心掏肺的女孩,若是有一絲“污點”,他也絕對無法原諒。
劉雅,已經在他這里,判了死刑。
一念至此,溫順直接莽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用qq給劉雅發信息:“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有的話,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
其實無論有沒有,溫順都不會再為她做什么,最多再寫一篇祭奠自己初戀的散文或者詩歌,直接將對方變成寫作素材,這就是徹底決絕后的他。
劉雅過了許久,才回了個“?”,她才不會正面回答這種問題。
“我們之前假期里不是聊得很開心嗎,還一起聽了那首我點給你的謝謝你的溫柔。”溫順滿腔憤懣地打字。
這首歌有句歌詞特別符合他那時的心境——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卻孤單到黎明。
“哦,是還蠻開心的,和你一起聊天、聽歌。”劉雅這樣回復。
“好吧,我自曝了,那些送給你的匿名情詩,都是我寫的,前幾天,伱桌洞里愛心形狀的棒棒糖,是我偷偷送的……”
溫順真的豁出去了,他其實非常享受這種暗戀的美好,但今天的遭遇,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所以呢?”
溫順被這三個字給干沉默了許久,他都表達得這么明確了,為什么她能如此云淡風輕?
“我喜歡你。”
劉雅看到這四個字,依舊是一臉清冷,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經典QQ表白是吧,現在的小男生啊,真是太無聊太沒誠意了,本來看在他有點小才華的份上,還想多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活,給枯燥無趣的高中生活加點佐料,結果就這?
“抱歉,你沒法讓我有安全感。”
在溫順自己眼中,他為劉雅付出的那些時間與精力,都深深地感動了自己,甚至為了她,他的成績都退步到了這種程度……
可在劉雅眼中,他的這一切做法,未免太傻太幼稚了,送禮物就送棒棒糖?把她當三歲小孩騙吶?
還有情詩什么的,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在玩傳統情詩,就不能來點實際的?
不過考慮到溫順家庭條件一般,劉雅也沒期待太多,能提供些情緒價值,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男人都是工具罷了,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用法。
一個理想主義者偏執文青,遇上一個現實主義者,還是家境劇變的漂亮女生,撞得渾身粉碎、滿頭是包,也是必然的事情。
溫順看到劉雅的回復,他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雖然早有預料,可事到臨頭,他還是被傷到了極致,心都碎成了渣子,他永遠也不會再相信什么狗屁愛情了!
他的青春,他的人生,他對愛情所有美好的幻想,他對這個世界滿滿的溫柔,都在這一刻,徹底化成了灰燼。
實在想不開,一頭鉆進牛角尖的他,選擇徹底沉淪!
黑暗的世界,我來了!
只能說溫順還是太年輕了,從小一帆風順,沒有被極致的痛苦磨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