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摸著下巴思考：“或許可以找山中妖群幫忙，就像上上次那樣。目標行走野外，被妖怪襲擊不是再正常不過？”
妖怪哪里理會人類世界這些破事兒，給足好處就肯干活。
賀靈川和董銳在大山之中又跋涉許久，終于望見白頭嶺。
群山翡綠，只有這幾座山峰頂尖冒白，老遠就能發現。
那不是白雪，只是山石灰白而已。
“咱到了，怎么跟那群狐妖搭上線？”靈山給的任務，就是來找三尾狐妖。董銳問他，“可別說要先干一架，不打不相識啊。”
這可是人家的地盤。
“先去半山腰。”賀靈川往山上一指，“方燦然給了聯絡之法。”
這山里的天氣就是古怪，昨晚的暴雨都下在暻山附近，這兒居然分不著半點。地土干燥，蝸蟾走不出數里就得停下來歇息。所以兩人就打算步行上山。
不過剛走到山腳下，前方居然有人攔路。
這里站著一隊人，六七十個，都是披甲執銳的士兵。他們身上的制式軍甲相當精良，賀靈川肯定自己以前并沒見過。
賀靈川還沒開口，兩個士兵上前：“來者何為？”
荒山野嶺遇路人，當然要問一嘴。
“我們是巨鹿港來的行商，去爻國做生意。”
“我軍除妖，前路不通。”士兵告誡他們，“無論你們去哪里，繞道兒走。”
“貴軍是？”
“我們就來自爻國。”
董銳訝然：“這山上出了什么事兒？”
他們來得這么巧嗎？
“大妖最近接連吃人，已被我們圍堵山上。”士兵往東邊一指，“不想死的就快點離開！”
賀靈川兩人謝過，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出去數十丈，直到士兵看不見他們，才溜進邊上的叢林。
“就知道這個接應任務不簡單。”董銳嘀咕一句，“任務目標被堵在山上，我們得想辦法將它接走？”
“看來是的。我看林子里還有不少士兵，爻國大概圍山了。”賀靈川不假思索，“召喚蝸蟾吧。”
他們是來接人的，最好不跟爻國軍隊正面起沖突。
但接應任務第一步就受挫了，因為蝸蟾往山上潛了半里地，就寸步不前——
有結界，前方禁行！
“嚯，爻國軍隊居然在白頭嶺布下遁術禁絕結界？”董銳乍舌，“很久沒看見這么財大氣粗的主兒了。”
遁術禁絕是個常見的陣法，布置難度不大，但非常耗能，并且覆蓋面積越大，消耗的玄晶就要大比例增加。
縱然是在緊張的攻城戰中，遁術禁絕法陣也沒辦法一直開啟。普通國家和城池負擔不起這個燒錢大戶。
“你享受過不止一次了吧？”
“那是在貝迦。”董銳搖頭，“妖帝派金角將軍過來抓捕我們。”
貝迦找到他們的行蹤，事先布置遁術禁絕陣法，就是把整座大山都給封起來，結果被他們識破，提前遁了。
這里可是閃金平原！爻國竟能在整座大山用上禁遁結界，就只為抓捕一頭大妖。
管中窺豹，賀靈川就覺得自己從前大概小瞧了爻國的實力。
經歷浡國政變后，他還覺得閃金平原上不會有太強大的國家。
董銳習慣性地問他：“現在怎辦？”
“找人問，然后進去。”
兩人重新浮上地面，就在結界外圍尋找機會。他們都隨手戴上了面具，賀靈川是個龍首面具，董銳則是個狼頭面具，這是離開仰善群島前準備的——誰知道爻軍有沒有空中眼線，他們可不想曝露自己。
但爻國軍隊相謹慎，都是五人一隊來回走動巡邏。
賀靈川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有個士兵單獨出去放水。
這個倒霉蛋剛要往回走，就落入了董銳的魔爪。
他也不是什么視死如歸的勇士，被鬼猿修理幾下后，就頂著兩眼烏青招了。
首先，他的回答確認了最重要的情報：
爻國軍隊追逐的目標與賀靈川一致，就是一窩狐妖。
這場追獵已經持續了三天，狐妖一直轉換位置，軍隊在后頭窮追不舍。怎奈白頭嶺的地道縱橫交織，實在太多，或許也是狐妖平時精心建造的結果。三天過去了，狐妖還在滿山逃匿中。
白頭嶺可不單一，它由五座山峰組成。
這幾天，爻國軍隊都在努力包抄，盡量縮小它們的活動范圍。不出意外，最后很可能收網式擒獲。
當然了，狐妖既然堅持了這么久，意外也就如期而至。
接應它的賀靈川這不就來了么？
但他也收獲一個壞消息：
這幾天，狐妖受了重傷。
“不妙。”賀靈川喃喃道，“這可不妙。”
他從方燦然那里得到的資料顯示，狐妖數月前就與爻國戰斗，傷勢一直未能盡復；如今它再添新傷，“嘖，這個接應任務搞不好要變成救援任務。”
“回頭得讓牟國加錢。”董銳抬頭看看天色，“快天黑了，是我們上山的好機會。不過，上去就不好下來了。”
整座大山遁術禁絕，他們和狐妖就得步行離開這里。
接下來，賀靈川又問俘虜關于包圍圈的設置問題。但這廝只是個小兵，只負責自己崗位上那點事兒，所知有限。
賀靈川只問到了本次行動的統帥姓俞，是爻國的重武將軍。
聽名號好像勇武無雙，但其實這是個雜號。
爻國立國很久了，雜號將軍可不少。這位俞將軍年僅二十五歲，也是晉升速度最快的一位。
今次行動，他率一千七百爻軍圍剿大妖三尾，事先堵住好幾條地道出口，否則抓捕難度至少還會翻倍。
問清這些，兩人處理掉俘虜，進山去也。
他們要避開山上的爻軍也很容易，這些隊伍都高舉松油火把，從遠處看去，滿山星星點點，到處都是火光。
這是爻軍故意為之，要將狐妖迫到慌亂失措，卻客觀上方便了賀靈川兩人行動。
看哪里火光稀疏，就知道那些地方要么已經被搜過了，要么很可能就是狐妖藏身之地。
“不樂觀啊。”董銳手搭涼棚，“看來狐妖沒多大騰挪空間了。我們這時候趕來，算它們運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