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沒有冤魂
薩姆巴奇萊,真名納科拉巴塞雷納考拉,基督教徒,銀行詐騙犯,色情片導演,同時,還是以一己之力幾乎摧毀了CIA在利比亞的布局、導致美國駐利比亞大使身亡的奇人。
他干的事情實際上并不夸張,說白了,他只是拍了一部電影而已。
但是,那部電影公開的時間點,正好位于敘利亞內戰全面爆發、什葉派之弧幾乎被摧毀、中東局勢進入新一輪緊張、YSL教教徒憤怒異常的時候。
因此,這部電影可以說是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影響。
它引起整個阿拉伯世界的反對,并且直接導致了班加西暴亂,數千名武裝分子圍攻美大使館和CIA安全屋,最終釀成了一場重大的悲劇。
不過實際上,這部電影在基調上并不存在太過于明顯的“極端宗教傾向”,坦白說,它只是一部相對獵奇的美式B級片而已。
之所以被認定為反穆斯林電影,是因為有人截取了電影的部分鏡頭,將其進行后期配音,卡著911的時間上架youtube后大肆宣傳,并且還聲稱要將911定為“審判日”。
這一系列的因素結合在一起,最終導致了這部電影的爆炸性傳播。
至于它的拍攝者到底是何居心,其實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按照陳沉的記憶,這部電影誕生的時間并非2012年,而是2010年年底,但因為各種原因――或許是拍攝者自己都感覺到里面的部分內容有可能被利用,所以最終雪藏了兩年,直到被“第三方”,也就是美國境內幾名頗有影響力的反YSL基督教徒利用,才最終被放出。
“那就化妝吧,我們馬上出發。”
車子在過了穆罕默德二世大橋之后轉向東北,隨后在雷沙迪耶附近停下,東風兵團的十二人下車準備離開,但這時候,一路同行的吳聰叫住了陳沉,把一女人叫到了兩人身邊。
“你說的翻譯之類的問題都是小問題,我們總有辦法能.”
現在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吉雅帶回好消息,針對伊斯坦布爾CIA勢力的行動,就可以開始了。
緊急情況下用于聯絡的電臺、一人一把的爛大街的格洛克17手槍,每輛車一把MP5沖鋒槍,外加幾件輕質無插板的防彈衣。
夏星不茍言笑地點頭回應,隨后,一行十二人分頭坐上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三輛皮卡,重新向伊斯坦布爾方向返回。
計劃已經得到通過,一行人立刻動身,收拾行李、退房、上旅游車、一路開出伊斯坦布爾、開向蓋布澤方向。
“光是黑市交易這一條,你們就解決不了。”
兩個小時之后,吳聰那邊先傳來了消息。
“夏星,翻譯。”
夏星果斷地扯掉了頭上的頭發,直到這一刻,陳沉才發現,她戴的居然是假發。
于是,陳沉果斷點頭,隨后說道:
因為他聽到,夏星的最后一句話,居然是用男聲說出來的!
他的所有顧慮基本上都已經得到了解決,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不是我對女同志有偏見,第一,你的身份特殊,不適宜跟我們一起行動;第二,你沒有經受過軍事化訓練,跟不上我們的行動強度;第三,我們這樣一支隊伍中出現女性太奇怪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那些教徒在乎的難道真的是電影本身嗎?
殺人犯會為了一句口角殺人,有時候并不是因為口角本身,而是因為他孑然一身、身無分文、前途暗淡、尊嚴掃地。
“夏星是我們手里唯一可以動用的力量,只能是她了。”
大不了就放出消息說,這電影已經有人在制作、就等911到來就放出唄。
坐在陳沉深吸了一口氣,順手檢查吳聰提供的幾件裝備。
現在,一切能讓他們暴走的要素都已經集齊了,他們需要的,只不過是一根火柴而已
安排好了一切,陳沉掛斷了吉雅的電話。
“其次,在們認為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隨時脫隊離開。”
陳沉再次打斷了吳聰,同時轉向夏星開口解釋道:
而在他們身后,那輛“坐滿了人”的旅游大巴,仍然在向蓋布澤的方向開進。
畢竟,它的持有人只不過是一個窮途末路、試圖繼續搞點B級片翻盤的落魄Adult片導演而已,只要有錢,他還有什么不能干的?
陳沉對這一步很有信心――當然,如果真拿不到的話,他也有備用方案。
“你們沒辦法不要人,你們11個人,哪個懂阿拉伯語?”
而只要他存在,吉雅、或者說吉雅背后的阿桑奇,就有機會能拿到它。
“如果不用她,行動開始之后,我們的之間的聯系會完全切斷,到時候別說行動,你連路都不一定找得到”
“在正常的秩序環境下,我的生存能力比你們更強,你們不用為我考慮。”
“至于你說的外貌的問題,我可以化妝。”
陳沉皺著眉頭掃了那個叫夏星的女人,開口說道:
“不要人,尤其不要女的。”
這些東西在高烈度沖突中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用的,充其量也就是為了在行動正式開始之前用于防身。
“靠谷歌地圖就夠了。”
而等她把身上的衣服一換,哪怕是仔細觀察,也已經從她身上找不出任何女性特征了。
這也就意味著,在2011年這個時間點,這玩意兒實際上是早就已經誕生了的。
“明白。”
話音落下,陳沉短暫地愣了一愣。
緊接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化妝品快速涂抹,等她再抬起頭時,那個看上去略顯“柔弱”的職業女性形象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秀但邋遢的典型東亞青年男子。
“接下來,就是我們自己打自己的了。”
“從現在開始,她跟著你們行動,負責提供情報支持。”
同樣的,班加西的教徒的動機跟殺人犯也沒有差別。
夏星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放心,我的身份是做好的,不會帶來任何隱患。”
陳沉滿意點頭,好不吝嗇地沖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要想獲得真正可用的裝備,還得是去黑市上看看有什么東西。
想到這里,陳沉轉向一邊的夏星,開口問道:
“你對本地黑市了解嗎?”
“了解。”
夏星毫不猶豫地點頭,隨后回答道:
“伊斯坦布爾是真正意義上的交通樞紐城市,這里各種類型的地下交易高度發達。”
“從軍火到醫療器械,從毒品到人口買賣,你能想到的所有東西,在這里都能買到。”
“但事實上,這里并不存在傳統認知上的‘市場’,想要買到東西,你所能依賴的就是一張沒有實體的關系網絡。”
“就像你們之前跟吳聰溝通過的,想要買東西,就要通過幾個特定的聯絡人。”
“這些聯絡人作為關鍵節點,可以幫你撬動一整個市場的資源。”
“這種交易模式相當簡便,但也相當特殊,如果有人想要監視的話,他可以毫不費勁地達成他的目的。”
“所以,正好說到這里,我必須要跟你提前說明,整個交易過程必須由我來主導,你不要說話,不要暴露身份,尤其不要讓人看出來,你才是真正的老大,明白嗎?”
“明白。”
陳沉果斷點頭。
這只是一個極小的細節,但從這個細節中,也能看出夏星確實是經驗豐富。
這一次的行動,東風兵團全員是必須要隱藏身份的,而要想隱藏身份,就要盡可能避免暴露出他們“不懂阿拉伯語”這個特征。
陳沉本來的計劃是讓吳聰直接交易,己方前往接收,但現在,既然夏星已經加入了隊伍,那就讓她全權負責就好。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既是對東方兵團的保護,也是對吳聰那邊的保護。
略微停頓了片刻,陳沉繼續開口問道:
“我們能拿到什么裝備?之前我給你們提供的清單上的裝備,都能拿到嗎?”
“不一定全,但至少能拿到大部分。”
“在過來之前,我們已經聯絡了幾個商家,確認了大部分貨物的供給,現在剩下還沒有敲定的裝備,就只剩下夜視儀和各類瞄具了。”
“我不確定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拿到,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只能冒險從港口拿。”
“從瓦爾納到伊斯坦布爾大約需要3天調貨時間,我們可以等三天再動手”
“沒關系,先拿基礎裝備。”
陳沉搖搖頭說道:
“我們的目標是在打幾個安全屋的過程中獲取裝備,從他們那里拿不到,我們再考慮從其他地方拿。”
“明白。”
夏星立刻點頭,轉而又說道:
“你好像對接下來的行動非常有信心,就好像打一個CIA,對你們來說跟探囊取物一樣.”
聽到她的話,陳沉哈哈一笑,回答道:
“戰略上藐視敵人罷了。”
“實際上,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如果第一波進攻失敗,我們會不計代價逃出伊斯坦布爾,老老實實去敘利亞那邊干我們該干的事情。”
“當當保鏢,幫你們撤撤僑,打點武裝分子啥的。”
“當然,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是會繼續做點大事的”
“什么大事?”
夏星好奇地看向陳沉,眼睛里有種在小魚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好奇心”。
當然,這并不是說小魚對陳沉不好奇。
而是說,她在見到陳沉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全然了解了陳沉真正想做的一切.
陳沉的念頭閃爍了一瞬,隨后,他咳嗽一聲,回答道:
“當然是終結敘利亞戰爭、徹底打掉CIA在中東的錨點、逼迫老美退出中東、把這個世界第一拉下神壇咯。”
夏星顯然被陳沉的宏大目標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認為陳沉只是在開玩笑,但又隱約覺得,他好像真是那么想的。
猶豫良久,她才終于開口問道:
“.你們有幾成把握?”
“0成。”
陳沉坦然回答道:
“這些事情沒那么簡單,也不能只靠我們。”
“我們只是一把刀,一把比較鋒利,但卻又脆又小的刀。”
“這樣一把刀可以割斷拴著一匹馬的韁繩,也可以割斷承載千斤重物的纜繩,在最極端的狀況下,它甚至能斬斷一枚核彈的安全索。”
“具體怎么用、用在哪里,不是我們自己可以完全決定的。”
“當然,既然我們出現在了這里,那當然是要奔著最大的戰果去的。”
“你總不會以為,我們真的就是來撤僑的吧?”
“.我知道不是。”
夏星笑了笑,突然開口道:
“但從來沒有人這么直接地把目的說出來――哪怕心知肚明。”
“你們的風格,跟我們確實還是不一樣的。”
“那當然。”
陳沉滿不在乎地點點頭,回答道:
“要是哪天我們的風格真的完全統一了,那才真的是出大事了.”
“所以,這樣的關系挺好的,對吧?”
“當然。”
陳沉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說話。
兩個小時之后,眾人重新回到了伊斯坦布爾近郊。
這一次,他們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在外圍等待到了凌晨。
夏星那邊在兩點時得到了最新黑市聯絡人的反饋,雙方確定了交貨地點,確認了交貨方式。
陳沉立刻帶隊進入城區,橫穿整個伊斯坦布爾之后,眾人在cinar墓園附近的一個汽修店倉庫里取到了他們要的裝備。
緊接著,所有人立刻換裝。
他們拋棄了一切不必要的東西,車輛直接停進汽修店等待回收,而他們則是背好了包,穿好了沖鋒衣,打扮成了背包客的模樣。
此時的伊斯坦布爾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他們臃腫的身形在黑暗中并不會引發太多關注。
在夏星的帶領下,他們分散成6個小隊,一路穿過了大街小巷,走向了他們的目的地。
隊伍停留在距離牙科診所一條街外的天橋下,這里是他們展開進攻的出發點。
眾人聚集在一起,陳沉最后一次做了簡報。
“記住,第一場戰斗,我們不能使用投擲物。”
“直接打進去,開槍,放置炸彈后迅速撤離。”
“還有,要么不說話,如果說話,要么說阿拉伯語,要么說俄語!”
“哈比比,阿杜武,阿福那肯那咯,賽啊塔底,蘇卡不列。”
“這幾個詞,活學活用,明白嗎?”
“明白!”
陳沉一揮手,所有人融入了黑夜之中。
陳沉落在了最后,此時此刻,他恍然間有種錯覺。
己方這一行人,怎么跟新德里某次襲擊的jd分子那么像?
但沒關系,這一次,東風兵團的槍口下,肯定是沒有冤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