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大戰將近!
一聲令下,演習開始。
戰壕中的紅方好整以暇,在到達有效火力范圍之前絕不開槍,而正在以單縱隊隊形向戰壕目標點前進的藍方則更沒有用開火拖慢前進速度的打算。
場面既安靜又詭異,一直到雙方距離拉近到300米左右,藍方進攻的號角終于吹響。
前出的擲彈手開始向前投擲煙霧彈,兩名榴彈步槍手對塹壕前突彎曲處發射槍榴彈。
訓練彈就像一個大炮仗一樣在紅方傭兵面前爆開,他們不為所動,但導演卻直接宣布了3人出局。
于是,戰斗正式打響。
槍聲密集響起,激光線條在煙霧中亂飛,雖然大部分被阻擋,但仍有少量最為擊殺指示的激光穿透了煙霧,射向了藍方的方向。
可這并沒有造成任何殺傷,因為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以煙霧作為掩護。
在留下一名機槍手作為火力壓制之后,剩余六人組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進行突擊,300米距離瞬間被拉近到200米,所有人搶占掩體,開始進行最后的沖擊前準備。
動與靜的轉換,就在一瞬間。
變速,就是塹壕沖擊戰的精髓!
這個時候,藍方全部隱蔽在樹叢、巖石或者是地面褶皺之后,紅方的直射火力失去目標,有限的爆炸物則根本沒辦法造成有效殺傷。
4挺輕機槍在持續開火維持壓制態勢,但問題是,7人組的分布實在是太散了!
是的,他們人數很多,可彈藥終歸是有限的,平均一人占據超過300平米的活動范圍,哪怕是有3人一組對單個目標進行壓制,都無法完全限制住藍方的行動!
以至于,藍方甚至還能在火力持續的間隙,輕松自如地轉換掩體,并且繼續向前突進!
這就是攻守雙方的優劣轉換。
很多人以為,在遂行沖擊戰斗、或者干脆叫做“陣地突擊”戰斗中,守方是優勢極大的一方,只要對著面前不斷掃射,哪怕是一只兔子也跑不過去。
但事實上,這是典型的刻板印象。
實際情況是,在攻守雙方兵力都達到了一定的規模、武器裝備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守方的優勢確實很大。
但如果一次陣地突擊戰中,雙方的人數都在百人以下,甚至20人以下,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因為,守方的火力密度,根本就沒辦法覆蓋廣闊且地形崎嶇、掩體眾多的戰場,根本就無法形成有效的壓制!
我不往前沖,你能怎么樣?
槍聲一停我就跑,槍聲一響我往地上一趴,打?你打個錘子!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陳沉穿越的第一仗,明明人數相差并不大,但他所在的同盟軍連隊,卻被緬方咬得死死的、甚至連人數也被咬到只剩20幾個。
因為守方的活動范圍是有限的,而攻方則是接近無限的。
這種活動范圍的差距,會將守方的壓制力無限稀釋,甚至稀釋到根本無足輕重的程度。
這個時候,紅方的白狗也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己方消耗了大量的彈藥,演習預定的彈藥基數已經打掉了一半,但他們居然連藍方一個人都還沒有打掉!
而且,對方都已經突進到150米范圍,馬上就要開始最后的沖擊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壓制就是慢性死亡,不壓制,等對方沖到30米之內,那己方的優勢火力就全部失效,將被迫進入近距離作戰節奏,那時候就是純粹賭命了。
怎么辦?
白狗的腦子飛速旋轉,他試圖收縮防線,增加火力厚度,但就在他命令下達的一瞬間、在防線內人員開始調度的一瞬間,對方的指揮官敏銳地捕捉到了火力變化的征兆。
最后的沖擊立刻發起,擲彈手再次使用煙霧彈遮蔽,同時使用爆炸物進行火力壓制。
火力組占據優勢點位全力輸出,機動組則按照FM戰術規范側翼突進。
胡狼和陳沉兩個精確射手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在100米不到的距離內,他們從側翼打掉了3個機槍點位。
紅方的火力瞬間弱了下去,被煙霧彈分割的戰場中,藍方已經突進到了30米以內。
接下來,就是徹徹底底的短兵相接。
什么槍法、什么裝備,在塹壕戰中都失去了意義,唯一決定勝負的,就是一個字:
又是一次變速,藍方在進入塹壕之后首先做了一次整隊,僅存的五人分成兩組,分別從兩側發起進攻。
交錯的火力讓那個白狗出現了誤判,他錯誤地把相對較多的兵力投放在了帶有輕機槍的那一側,反倒讓有兩個精確射手壓陣的機動組如魚得水地進入了直接行動的節奏。
這已經不是戰斗,而是收割了。
速度提到極致,無論是射擊還是運動,胡狼和陳沉配合默契。
在某一瞬間,陳沉甚至找到了以前做IPSC訓練時的節奏
進入塹壕30秒,戰斗結束。
紅方全部陣亡,藍方僅剩一人存活。
但勝負,就在這一人之間。
白狗目瞪口呆地看著向他走來的陳沉,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他輸了。
但是,他他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輸的!!
明明自己就是按照之前在獅子兵團學的東西做出了絕對沒有錯誤的完善部署,明明在這場戰斗中絕大多數時候,己方都還占據著優勢,明明在最后的沖擊前,己方的傷亡還完全在可控范圍之內――就連被槍榴彈炸出局的那三人,他覺得也是導演組放水罷了。
可最后,戰局卻在不到一分鐘之內逆轉!
接近30分鐘的戰斗,最大的傷亡,只發生在這60秒之內!
這可不是什么裝備的壓制、槍法和技術的壓制。
這就是.戰術的壓制。
換句話說,按照陳沉的部署,只要是技術水平過關的傭兵,都能打出相近的結果!
白狗突然一個激靈,腦中閃過了一絲明悟。
核心,就在于藍方的變速突擊。
對方每一次的快節奏攻擊,都正好對應著己方的薄弱點。
無比精準,無比果斷。
這就是真正的戰術嗎??
媽的,獅子兵團以前學的都是什么玩意兒?!
白狗沖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陳沉的手。
隨后,他開口說道:
“長官,我要學這個!”
接下來的兩天,陳沉按照計劃完成了對新人的突擊特訓。
效果是顯著的――當然不僅僅是在戰斗素養上提升的顯著,更重要的,還是服從性的提升。
一句話,打服了。
這本來也是陳沉的目的之一,戰場上的事情是說不準的,他們總能想到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
不是你們比我們強,是時勢造英雄,是我們的槍不好,是我們的裝備差,是早飯沒吃飽,是早飯吃太飽了
一句話,shi拉不出來怪地板太硬。
但現在呢?
我給設置完美的標準化的條件,雙方完全對等地硬碰硬再來一場,你服不服?
再加上陳沉在射擊訓練中展示的、找回感覺之后的百米靶槍槍十環的驚人戰績,新人們算是徹底服了。
他們畢竟是傭兵,對什么利益啊,zz啊,謀略啊沒有太大的感知。
但,打仗狠,在他們的眼里就是真的狠!
兩天的時間,陳沉的威信正式建立起來。
雖然還只是個開頭,還不算穩固,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至少,每個人在見到他時,都已經開始發自肺腑地叫一聲“團長”,而不是按照有意無意的疏遠的做法叫“長官”了。
基本的融合訓練結束,陳沉挑選了10名隊員,由叫做桑葉的小隊長帶隊前往孟洋執行任務,而白狗則帶著剩下的人繼續留在勐卡訓練,等待后續任務。
不得不說,獅子兵團原本的基本盤是真的大。
這才收編短短幾天時間,匯聚到陳沉手里的可接任務就已經達到了3個。
有武裝押運的,有奪點進攻的,甚至還有他媽捉奸抓人的.
“你們以前真的是,什么都干啊”
坐在東風兵團辦公樓二樓的辦公室里,陳沉對著白狗無語地說道。
“那也沒有,這種以前我們也不接的不過這個比較特殊,我覺得可以接一下。”
“為啥?”
陳沉好奇地問道。
“團長,你看任務簡報呀,這次抓奸發任務的是華美商行,華美商行是孟洋最大的商行,被搞的也不是華美商行老板的老婆,而是他的女兒。”
“據說是個毛頭小子,不知道為什么被老板的女兒看上了,私奔了一段時間,回來都已經懷孕了。”
“現在老板就想把那小子抓回來干掉,可惜找不到人。”
“你不覺得這事兒很有意思嗎?總感覺是個大八卦”
聽到白狗的話,陳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有啥意思?我倒是覺得挺離譜的,緬北這種地方,居然還有郎情妾意兩小無猜的劇情?”
“誰知道呢?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的。”
白狗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從背景上看,要抓的那個小子就是一個平民,但是能接觸到華美商行老板的女兒、還能把人家搞定,肯定是有點本事的,肯定不是什么純粹吃軟飯的家伙。”
“他手里說不定會有華美商行的什么秘密或者把柄,要不然華美也不可能開出5萬美金的高價來抓這么一個人。”
“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們能摻一腳的話,這事兒可能還有更大的好處,不僅僅是那點錢”
“你小子那么精,怎么以前不是你當團長?”
陳沉開口問道。
“嗨,世襲制,再加上胡凱程打仗確實厲害,練兵也有一手,大家也都是服氣的。”
“而且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我做軍師還行,做團長確實還差不少。”
白狗嘿嘿一笑,回答道。
“行吧。你派兩人過去看看什么情況,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吧。”
5萬美金確實也不少,在人手夠用的情況下,分出去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好嘞,團長!那我現在安排下去?”
“去吧去吧。”
白狗樂呵呵地退出辦公室,但沒多久又返回來,給陳沉放在桌子上的空杯子里加滿了茶。
陳沉對他翻了個白眼。
什么狗腿!――
不過,從他被胡凱程壓了那么久還老老實實、進攻時主動冒險嘗試營救這兩點來看,他還是個講規矩的狗腿。
那就夠了。
他不就想多賺點錢嗎?
給他唄。
什么都不想要的人,才是最不可信的人。
想到這里,陳沉微微搖頭,重新看向桌面,去梳理東風兵團后續的訓練和行動計劃。
現在他可不是一個只需要沖鋒在前的傭兵隊長了,他是一支專業兵團的老大,需要考慮的事情顯然更宏觀、也更具體。
怎么去提升這支兵團的戰斗力、怎么實現長期經營、未來怎么轉型、怎么在大變局中牟利.
這都是問題。
說到這個,756旅那邊怎么還沒動靜?
難道吉雅還沒跟他們達成一致嗎?
陳沉撓了撓頭,可也就在這個念頭從他心里劃過的瞬間,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沉船,我是吉雅。”
想什么來什么?!
陳沉愣了一愣,立刻問道:
“什么事情?”
對面吉雅的聲音有些疲憊,但也隱約透露著一絲振奮。
“我跟何邦雄達成一致了。”
“有幾件東西,在大其力,我需要你去幫我把它取回來。”
“報酬由756旅付,時間必須在兩周之內。”
“幫幫我,接下這個任務。”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會給你更多的回報。”
“沒問題,多少錢?”
陳沉干脆地回答,而對面的吉雅則愣住了。
那么容易就答應了?
還以為要想盡辦法才能說服他的
也是。
他雖然完全不在意我的死活,但南撣邦亂起來,對他有好處
想到這里,吉雅繼續開口道:
“50萬美金,只要東西,任何方法都可以。”
“什么東西?”
“存儲卡,有照片和視頻的存儲卡,另外,還有一包樣品,幾根手指,裝在密封袋里。”
“手指??”
陳沉眉頭皺起。
存儲卡和樣品都可以理解,手指是什么鬼?
“是從尸體上割下來的手指,我從墳堆里挖出來割下來的.”
“505旅在麻果問題上意見不一致,他們組織了一次清洗,有一批人消失了。”
“是糯康的人動的手,我從清盛一直跟著他們,在押運完要交給505旅的裝備之后,他們順手幫505旅干了點臟活。”
“這是最重要的證據,因為它可以證明我說的所有事情的真實性。”
“只要證明這些消失的人死了,505旅販賣麻果就做實了。”
“756旅會以此為基礎制造輿論,斷絕505旅跟緬方合作的可能,逼迫他們跟756旅形成同盟堅決開戰。”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吉雅毫不隱瞞地把她手里掌握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邏輯通順,意圖明確。
跟蹤毒販跟蹤了一路,還他媽敢去挖尸體?!
這是什么心理素質?
也難怪在地牢里被當成星怒折磨了那么久,意志都絲毫沒有被摧毀。
是個狠人。
“明白了,我可以做。”
陳沉冷靜地回答,但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即使這樣,你覺得你真的能活下來嗎?”
“505旅不配跟泰方作對,東西拿到之后,他們會立刻把你交出去。”
吉雅沉默了幾秒,回答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至少現在,機會已經越來越大了。”
“至少,這個電話是我自己打給你的,對吧?”
“明白,詳細情報交給我,兩天后出發。”
說罷,陳沉掛斷電話,又重新打給了彭旭成。
“彭老板,756旅那邊的機會來了。”
“我要去一趟大其力,拿一點東西回來。”
“這次我是為大家辦事,資金方面你們總要給到位吧?”
“不要多,160萬美金。”
“兩周內,事情就要開始發生變化了。”
“明白,我會處理好!”
放下電話,陳沉長長吐了口氣。
遠在大其力的那只蝴蝶,開始扇動翅膀了。
緬北的風漸起,大戰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