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安兒趕緊簡易的梳裝而出,指著張馨的鼻子埋怨一通:“什么?說不定他們已經用過餐了。”
又趕緊出去找來石天雨與蘇醒。
石天雨和蘇醒、郭先光也是剛剛沐浴更衣完畢。
但聽張海請客,便趕緊乘坐馬車,直奔張府。
張海隆重的出閣相迎。
雙方拱手見禮。
入府之后,張海又領著眾人直奔后廚餐廳,并親自倒茶端水,甚是禮敬蘇醒。
但也委婉地問道:“蘇師爺,您跟著石將軍之前,在哪里謀事呀?”
蘇醒急急起身,躬身回話,說道:“回張大人,小人之前在四川涪城府衙擔任推官劉叢的師爺,跟著劉老爺八年。此前,劉老爺在荊湖和濟南府治下任知縣的時候,小人也一直跟隨。閱歷算是較為豐富。劉老爺剿匪一戰,便是小人出的主意。劉老爺也因此被朝廷看中,調到濟南府治下很富的一個縣任縣令,但是后來劉老爺送禮送出事來,結果又被調到涪城府衙,出任推官,算是朝廷對劉老爺另一種類型的懲罰吧。”
劉叢在荊湖任縣令時,剿滅益民幫和荊南幫,原本是石天雨出的主意和掏錢給劉叢送禮的。
但聞此言,石天雨暗暗好笑。
不過,看破不揭穿。
張海聞言,甚是高興,都是官場中人,也聽說過劉叢當年在荊湖剿匪之事,便激動地說道:“哦,好,很好!蘇師爺,您跟著劉老爺多年,跨區域任職多年,肯定很懂得官場學問。盼您既能幫我森兒補習詩書,又能傳授他為官之道。”
說罷,親切地扶蘇醒落坐。
安兒聞言,側頭問石天雨:“蘇師爺當真那么厲害?”
這個小辣椒文化素養不太高,有時候說話不分場合,快言快語,會弄得別人很尷尬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生怕安兒再問出什么尷尬事,便說道:“淡酒素菜宴高人,濃情香茶會賓朋。安兒,咱倆一起代令兄舉杯,敬敬蘇師爺。”
安兒見狀,不假思索,張口就說道:“好,橫批是‘親如一家’。來,敬蘇師爺。”
說罷,端杯起身敬酒。
眾人被逗得大笑起來。
蘇醒三杯落肚,已是滿臉漲紅,吃了幾口菜,扒了幾口飯,又斗膽地問張海:“大人,小人冒昧問一下,幾時開課?教授的地方,是安排在貴府呢?還是另覓地方?”
劉暉急急搶先說道:“哦,就在敝府吧。老爺子,您說呢?”心想在自家府上設個小學堂,也是讓劉森與愛女張馨增進感情的好機會,還能看住劉森和安兒。
不讓他們兄妹倆惹是生非。
張海和劉暉都想到一塊了,說道:“好!就在老夫的書房里教授吧,安兒、馨兒也一起聽聽。哦,明兒就開課吧。”
張馨生怕劉森落后,便問張海:“爹,不等森哥回來就開課呀?”
一家人都愛死劉森了。
張海生怕安兒亂跑,急中生智地說道:“請蘇師爺先教教這兩個小丫頭三從四德,至于正式開課,就等森兒回來吧。”
張馨調侃地說道:“爹,您想將安兒妹妹變成淑女呀?”
安兒臉紅耳赤,伸手刮了張馨的鼻子一下,罵道:“去你的,妹子不是淑女,難道還是婦女呀?”“”眾人又捧腹大笑起來。
時間,地點,人員,都定了。
也沒有其他什么事情好商量的。
反正錢是由石天雨來出。
飯后,石天雨與蘇醒乘坐馬車回客棧。
張海夫婦則在廳堂里品茶聊天。
安兒與張馨在一旁嘻嘻哈哈。
劉暉感覺石天雨無論人品心胸都不錯,又是家財殷實,便提議將安兒許配與石天雨,為下一代人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
她對張海說道:“老爺,這姓石的小子氣度不凡,對先生恭敬,還為森兒著想,咱們得趕緊寫信,讓家兄早日來杭城看看這小子,如果合適。”
安兒不待劉暉說完,就打斷劉暉的話語,說道:“姑母,您說到哪里去了?”
便羞得滿臉通紅,小跑回房了。
心里卻是歡喜無限,激動的徹夜難眠。
還很后悔剛才不該打斷劉暉的話題。
翌日一早。
石天雨讓蘇醒先去張府。
然后,石天雨獨自邁步于街頭,在市上買來裝滿幾輛馬車的草草。
心想張海府上破舊,得幫他點輟一下。
送錢送物嘛,好像劉暉和張海都不太喜歡。
觀察幾天,感覺這張海還是比較清廉的。
劉暉聞得石天雨到了,便走出廳堂相迎,熱情地說道:“賢侄,來了?”現在心里可喜歡石天雨了,感覺石天雨很會做人,心里也正想著將安兒許配與石天雨的事情。
石天雨隨即讓送貨的人把那些草草搬進來,又抱拳拱手,躬身對劉暉說道:“伯母,劉森和安兒兄妹倆是與小侄很有淵源的,您與伯父又瞧得起我。小侄也沒有什么好報答伯母的,也知道伯母一家都是高雅之人。小侄若送銀子,那就顯得小侄太俗氣了。所以,小侄給您們買了些草,點綴府上。”
安兒聞聲而至,贊嘆地說道:“這真漂亮!”
劉暉聞言,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更是感覺石天雨會做人,十分喜歡石天雨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大氣又會替人著想,真是一個好小伙。
張馨此時出來,既贊又問:“這些草草真是很漂亮!石將軍,您如何知道家父喜歡草草的?”安兒插話說:“石將軍呀,可是一個馬屁精。他威震遼西,是靠給努爾哈赤送禮收回遼西的。”
眾人捧腹大笑起來。
劉暉笑罷,又對石天雨說道:“石將軍,請莫怪意,安兒那張臭嘴就這樣。”
石天雨現在也是在修煉臉皮功夫,并不臉紅,說道:“沒事!我了解安兒,幾年前就了解她了,小辣椒嘛。再說,人生無非就是笑笑別人,偶爾也被別人笑笑。開心快樂就好!付出總會有回報的,比如一倍的奢望,能換來兩倍的失望,這不還是賺大了。”
眾人又轟然大笑起來。
安兒伸伸舌頭,便轉移話題,大喝一聲:“來,搬些到我姑母房中、姑父書房和案桌上去。”
眾人隨即一起去布置草,在府中庭院、陽臺和室內案頭,都置一、二盆鮮作為點綴。
劉暉見差不多了,怕耽擱石天雨幾個人念書,便對石天雨說道:“弄好了,您們去聽蘇師爺講授學問吧。”
石天雨、張馨、安兒三人連忙鉆入書房,端正坐好,聽蘇醒傳授學問。
石天雨無心聽蘇醒講什么三從四德,又看安兒和張馨二人無精打采,便提出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說道:“蘇師爺,晚生想請教一下,一般童生考試,主要是考什么?”
這個問題才是最現實的。
蘇醒說道:“歷代科興選仕,試卷命題無他,必出自于《四書五經》。”
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又說道:“四書五經是四書和五經的合稱,是儒家的經典書籍。四書是指《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五經是指《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簡稱為‘詩、書、禮、易、春秋’,其實本來應該有六經,還有一本《樂經》,合稱‘詩、書、禮、樂、易、春秋’,但《樂經》后來亡于秦末戰火,所以只剩下五經了。”
心道:之前在劉叢府上時,石天雨您這小子不是不喜歡這些書嗎?
現在關心這些書,恐怕遲了吧?
石天雨卻不管蘇醒耐不耐煩,仍然關問:“這些書,先讀哪些好?”
并提筆作記錄。
這回是真的要念書了,奔著為官的夢想,必須努力念書。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安兒哪有心念書的?湊前來看,贊了石天雨一句:“咦,您寫的字還不錯嘛!”
石天雨感覺這倒是給蘇醒提神醒腦的機會,便趁機稱贊蘇醒,說道:“這是之前跟蘇師爺練的字。蘇師爺寫的字呀,龍飛鳳舞,可好看了。蘇師爺乃是當世少見的書法大家。”
蘇醒聞言,登時笑逐顏開,滿嘴金光燦燦,說道:“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定其根本。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奧妙。”
石天雨提筆記錄好,又問起官場中事以及如何才能進入官場,說道:“知縣由誰任免?知府有權任命知縣嗎?為官是不是得一個一個品級的上來?”
安兒見石天雨問過不停,有些煩了,側身喝道:“您怎么那么多廢話?”
石天雨含笑說:“學問學問,既要學,也要問嘛。”
安兒頓時無言以對。
但這些官場學問,對于一個姑娘家而言,實在是太枯燥了。
這個年代,女子為官,也沒幾個人。
所以,安兒甚是無趣,也沒當官的志向。
蘇醒只好繼續講授官場學問,又說道:“知縣、知府以下的副職官員,一般由縣級或府級主官舉薦或是吏部下派。從縣級的主官乃至于行省的布司級官員,均由萬歲爺來定,由吏部下文任命、考核、升降。不過,萬歲爺一般是不會細瞧誰任知縣、知府的,他也管不過來,基本上是吏部說了算。”心道:看來石天雨這小子對為官之事是志在必得了。
蘇醒又呷了一口茶,又繼續講解,說道:“正三品以上官員,皆由萬歲爺下旨任免。地方官員做出政績,經考核優秀的,可以加品級,但不加俸薪。”
安兒和張馨二人索然無味,如坐針氈。
石天雨做好記錄,起身又拱手相問:“考秀才難嗎?如何能做到學有所成,入仕為官?”
蘇醒耐心作答,說道:“凡是經過省各級考試進入府、州、縣學的,通稱生員,俗稱秀才。考取生員的入學考試叫童試。童生試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院試合格者稱生員,然后分別前往府、州、縣學學習。”
石天雨又認真地問道:“入讀府州縣學后又怎么辦?如何才能為官?”
有些問題,以前請教過劉叢。
但是,劉叢只盯著石天雨鹿皮袋里的錢,解說沒有蘇醒那么認真詳細。
所以,石天雨今天必須問清楚。
蘇醒耐著性子,一邊喝茶,一邊解惑,說道:“一是各府、州、縣學中的生員選拔出來的為貢生,可以直接進入國子監成為監生。二是由各省提學官舉行歲考、科考兩級考試,取得參加鄉試的資格,稱為科舉生員。”
石天雨又問:“那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做官呀?”
蘇醒從善如流,確實才高八斗,說道:“本朝入國子監學習的,通稱為監生。監生大體有四類:生員入監讀書的稱貢監,官僚子弟入監的稱蔭監,舉人入監的稱舉監,捐資入監的稱例監。有背景的監生可以直接做官,但大部分還要參加鄉試,成為舉人、進士后才能授官。”
接著,蘇醒又呷了口茶,不待石天雨再問什么,便又說道:“朝廷定制每三年開科取士,考中進士即授與官職。除科舉外,薦舉和充當吏員,都是任官的途徑,文臣有功可以任子,武官亦可世襲,捐納草粟亦可得官,還可以納銀入監,即例監。
朝廷對官吏銓選,按文武職分屬于吏部和兵部。由萬歲爺直接任用的叫特簡,吏部銓注的叫聽選,由推官知縣補授科道的叫行取,舉、貢、推官、知縣考科道的叫考選。
適用于三品以上大臣的還有推舉,如廷推和部推。官員任用有資格限制和籍貫限制,禁吏員為御史,郡縣守令一般不得在本地為官。”
雖然已經取得了戶籍,但為避免將來在這方面栽個跟頭。
于是,石天雨又問:“那如何才能取得戶籍?”
蘇醒唇干舌燥地說道:“洪武三年起,戶部籍天下戶口,并置戶貼。
登記的主要內容是籍貫、丁口、姓名、年齡等。為防止假冒、偽造,將戶貼以字號編為勘合,用半印鈐記,籍藏于部,貼給于民,由鄉村將當地戶口取勘明白,縣報于州,州報之于府,府報之于布政司,布政司呈報戶部立案,以憑稽考。”
然后,蘇醒端起茶杯,又呷了口茶,繼續說道:“戶籍里實行甲制或稱保甲制,以百十戶為一里,攤丁糧多者十戶為長,余百戶為十甲。甲凡十人。歲役里長一人,甲首一人,農者不出一里之間,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任何人離鄉百里,都必須持路引。否則,就是逃犯。”
石天雨不是死讀書的那種人,而參加科考必須得過那么多道道坎坎,又頓失信心,便又想憑武功去考武生了。
于是又問:“那考武生須考些什么內容?”
蘇醒一怔反問:“考武生?”
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石天雨起身,又為他倒了一杯茶,說道:“小侄好奇,而且學問嘛,既要學也要問嘛。”
蘇醒回過神來,想想石天雨是有武功之人,考武生倒是一個好辦法,便說道:“考武生嘛,須考兵法、弓箭、武術套路、馬背上的作戰功夫,還要參加比武等等。咦,賢侄,您有考武生的想法?”說罷,反問了一句。
石天雨機靈應變地說道:“呵,不是我想考武生,而是劉森,小侄只是想了解一下考武生有多難?也想幫幫劉森。”
蘇醒恍然大悟,又關問石天雨今后的打算,說道:“哦。賢侄呀,您真不想做買賣了嗎?”
石天雨側頭一看,發現安兒和張馨兩人竟然趴在書桌上睡著了,便對蘇醒說道:“不想,小侄只想為官。您老累了,先回客棧歇會吧。”
蘇醒疑惑地看了石天雨一眼,轉身而去。
石天雨在書房里踱來走去,甚是苦惱,看著伏案而睡的安兒和張馨,心道:還是做女人好,不用為人生這么煩惱,她們只須嫁一個好相公,人生就一帆風順了。
而我們男人,卻要累死累活的為事業,為前途,為生計而奔波。
此時,安兒醒來,奇怪地問:“咦,蘇師爺呢?”
石天雨嘻嘻一笑,說道:“蘇師爺說您們二人睡得香,不想打擾您們,還說明天歇息一天。”
安兒的嘴巴豈會讓人?
反而斥責石天雨,說道:“都怪您,問那些無聊的問題。”
石天雨一笑,不與之斗嘴,轉身離開張府,回客棧吃飯,上樓好好睡了一覺。
傍晚時分,石天雨醒來,沐浴更衣,走出客棧,四處逛蕩。
路過“臨湖”客棧時,忽然里面傳來一陣笑聲。
這聲音有些熟悉呀!
石天雨感覺有些奇怪,便透過窗口往里面望去。
但見成正福等人在喝酒吃肉猜拳。
石天雨不僅看到了成正福,還看到了那個之前想撞自己跌入西湖里的“玉面判官”文水山,不由在心里暗自嘀咕:成正福?文水山?竟然讓少爺遇上了,這回不宰了你們?
上天真是有眼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石天雨雙掌一錯,就要沖進店里,拿成正福開刀,但轉念又想:這里可是杭城,我此時進店殺人,必定驚動官府,可能還會連累同知張海,還會影響我未來考取功名。
我不如偷偷跟著成正福,且看他住在哪里?
只要成正福落單,我總有機會擒拿他,拷問他。
然后,就到游龍幫的總舵提錢去。
今夜,不賺三五百萬兩銀子,少爺就不是人。
此時正是晚飯時候,街上沒多少路人。
石天雨趁無人注意,縱身一躍,飛上屋頂,緊盯店門。
幾柱香功夫過去。
成正福等人有些醉意,均是搖搖晃晃走出店門。
他們一起并肩而走。
石天雨急急飛掠一排排屋頂,仗著輕功絕妙,一路緊跟。
但見他們出城后才分頭而走。
成正福領著幾個手下,走向西湖邊。
文水山領人走到不遠處,打個口嘯。
不遠處,樹影下,有人牽來幾匹馬。
他們一伙人上馬,策馬朝西方向而去。
石天雨施展飛絮輕煙功,緊緊地跟著成正福,心道:我要進京捐銀弄個監生,還需要很多銀子,得從游龍幫總舵弄些銀子回來。
明教的錢,暫時不能,將來真是天下大亂的話,我得用明教的錢,聚攏人心,打造兵器,購買戰馬,發放俸薪。
恩師殷世海留給我的錢也不能亂。
從火焰寨取回來的錢,就留給玥兒和汪靜吧。
以后,我游龍幫的錢就行了。
成正福領人來到西湖東岸邊,拍拍手掌,又長嘯一聲。
湖中登時有人高叫:“來了。”
一艘畫舫登即朝岸邊劃來。
不一會,畫舫靠岸。
成正福領人上船,朝西邊駛去。
石天雨趁舟子劃船掉頭,雙足一點,身子如巨鳥穿林般地無聲的落在畫舫蓬頂上。
又五指如鉤,抓住頂蓬一拉。
“嘶!”
頂蓬立破。
石天雨一躍而下,雙掌連連橫削。
成正福的五名隨從忽見有人襲擊,紛紛抄起兵器,要保護成正福。
但瞬間便被石天雨的幾把火焰刀腰斬,并且瞬間著火。
陣陣焦臭味撲鼻而來。
成正福忽然受到襲擊,心驚膽顫,急躍開來,奔到畫舫邊上,想跳水而走。
卻被石天雨的奇快身法晃身一攔。
成正福奔東。
石天雨也奔東。
成正福奔西。
石天雨也奔西,均是后發先至。
要殺成正福很容易,但石天雨不能殺他。
得先把游龍幫十幾年來為非作歹弄來的錢拿過來。
雖然石天雨已經是天下首富,但也不會嫌錢多。
成正福奔亡逃命之間,沒有看清石天雨的模樣。
急喝一聲:“你是什么人?為何要襲擊您家成大爺?”
彎月初升,湖面籠上一層薄紗。
石天雨憤怒地揚手一指,冷冷地說道:“成正福,伱沒看清少爺嗎?你不是要騙少爺嗎?房子呢?藥鋪呢?”
提起舊仇恩怨,成正福這才看清是石天雨,既驚又怒還怕,便又耍滑頭,說道:“舒志?原來是你!好,你家成老爺這回認栽,給你。”
說罷,探手入懷,佯作掏取房契的樣子,忽地朝石天雨一甩手。
數枝銳三角形的帶衣鏢從他衣袖里激射而出。
這帶衣鏢刃上帶勾含毒,鏢尾系著紅綠綢,若給擊中,拔鏢出來,還會給傷口劃開一個大口子。傷者必定血流如注,難以止血。
鏢上的毒性,還會順血入侵心臟,傷者既流血不止,又會中毒。
中鏢者一般都無法可救,只能痛著等死。
石天雨揚掌而起,揮掌一拍。
七枝帶衣鏢登時倒射成正福。
成正福嚇得急急趴在船倉里。
七枝帶衣鏢飛掠而過,遠遠的跌入湖水中。
成正福從腰間取下一雙板斧,翻身而起,縱身一躍,便是一招“開山挖土”使出。
一斧劈向石天雨。
一斧由下往上鉤往石天雨的腹部。
斧風粗獷豪壯,猶如劈山開嶺。
成正福想瞬間將石天雨大卸八塊。
石天雨十指連彈。
縷縷劍氣擊出,無形似有形。
成正福頓時眼繚亂,揮舞斧頭,格斗劍氣。
但是雙臂上的“天府穴”和“曲池穴”被石天雨的劍氣刺中。
雙腿也被石天雨的劍氣擊穿。
成正福雙手無力握斧,一雙板斧掉落在船板上。
雙腿受傷,立足不穩。
“撲通”一聲,跪在石天雨的跟前。
石天雨一腳踹倒成正福,罵道:“老不死,把你騙來的錢,全部交出來,不然,你會變成一瓶骨灰。”又側身指指那些被火燒的僅剩下骨頭的幾具焦尸。
成正福見自己不到一招,便被石天雨擊傷,手足無力,哪還敢死撐?
急急爬起身來,趴在石天雨面前,磕頭求饒,說道:“公子爺,饒命啊!求求公子爺給小人療傷止血,要不然,小人血流不止,會沒命的。小人不敢了,小人一定把所有身家都賠給您。”
“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成正福本是滑頭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連騙數百人。
石天雨俯身連點成正福身上幾處大穴,止住了他的血,又聲色俱厲地喝道:“說!你的錢放在哪里?游龍幫的總舵在哪里?游龍幫的錢放在哪里?”
成正福剛剛想編一套謊言來搪塞石天雨,然后找機會逃走。
豈料話沒說完,便全身痛癢起來,十分難受的慘叫起來:“小人是在杭城中經商鑄鐵的。哎呀!怎么會有蛇咬我呢?哎呀!癢死了,還有螞蟻亂爬在我身上。”
成正福頓時又嚇得心膽俱裂。
心里明白已經中眼前少年的獨門點穴法。
如此酷刑,任誰也受不了。
成正福周身痛癢難受,急急又給石天雨磕頭,并且連聲求饒。
石天雨一副轉身要走的樣子,說道:“老小子,想騙少爺?呵呵!那可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不想給錢是吧?那我走了。再會!”
成正福聞言,急急一頭磕在船板上,登時全身發抖,聲音都變了。
又哭喪著臉求饒,說道:“公子爺,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高堂老母,下有三歲小孩。公子,饒命啊!爹!娘!爺爺!孫子求求您饒命啊!”
石天雨甚是好笑,又被別人稱呼自己為爺爺了,但也不怪意,便說道:“好,你說出來便是乖孫子,把你的老底全說出來吧,這么多年來,到底行騙了多少銀子?”
俯身解開了成正福的穴道。
無數螞蟻仿佛消失了。
無數毒蛇仿佛不見了。
成正福頓時不癢不痛了。
但是,渾身也被他剛才抓得到處是血痕,衣衫破碎,甚是難看。
他渾身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是游龍幫的老二,真名叫作樂得生,專門負責打探江湖上的消息和行騙。
但是,騙來的錢,多數交到總舵去了。
我和幫主龍實、三弟文水山、四弟湯天虎、五妹馬靈桃結為異姓兄妹。
我排老二。
總舵就在城里的悅人院。
掌柜的是我五妹馬靈桃,人很美,武功很高。
不過,她其實是幫主龍實的小妾。
一邊經營著悅人院,一邊替敝幫掌管著所有的錢財。
現在,我就帶您去悅人院取錢。
您多叫些人來吧,一個人扛不走數百萬兩銀子的。
我也不想行騙了,長期如此,會折壽的。
哎呀,今晚就差點死在您手上。
行得夜路多,必定會遇鬼。
請公子爺放過我,我以后寧愿跟著您走,再也不想當匪徒了,沒意思。
但是,我一直退不出來呀!
游龍幫有規矩,只要加入游龍幫,終生是游龍幫的人。
誰敢逃走,全家必死無疑。”
石天雨也不管成正福的話是真是假,反正藝高膽大,幾百萬兩銀子算什么?
不是有系統空間儲物柜嗎?
于是,石天雨說道:“很好!希望您能重新做人。現在,帶我去找悅人院。到了悅人院,您應該知道怎么做吧?不然,我一把火就把悅人院給燒了,讓您們全部人都尸骨無存。
然后,將您的家人賣到遼東去。”
成正福趴在船上,又給石天雨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又顫聲地說道:“不敢!不敢!小人真不想在游龍幫干了,龍實他們遲早是要挨千刀的。黃澄澄也當不了一輩子的通判,罩不了龍實一輩子的。”石天雨說道:“那好,我們走吧,您指路。”
便拎起成正福,施展飛絮輕煙功,飄飛入城。
成正福凌空指路,但也心道:這小子武功蓋世呀!
拎著老子兩百多斤重,還能飛的那么快!那么高!
是不是人呀?神仙嗎?
幸好,老子變化快。
不然,真的會成為一個小瓶子里的骨灰的。
悅人院如同京都八大胡同里的杏館。
就是有錢男人前來找樂子的地方。
里面美女無數,但是個個都很臟。
不過,有些女子是迫于生計,無奈的成為男人的玩物。
但并非個個自愿如此。
尤其是游龍幫支撐的悅人院,很多女子是被搶來的,是被劫來的,命運十分悲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