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逍遙門的掌門人、“矮腳虎”令狐湛受江南武林之托,過來西北武林看看情況。
因為雙腿很短,只能跳到板凳上。
不然,坐在板凳上,人們看不到他。
此時,令狐湛看到西北武林中人又在蠢蠢欲動的要去暗算石天雨,便跳下板凳,連忙過來勸說聶志純:“聶賢侄呀,鐘幫主說石天雨假戶籍一事,自有朝廷會查處他,咱們這回不必有什么行動,靜看石天雨人頭落地就是了。”
話是如此,卻是暗地里保護石天雨。
真怕石天雨就是天下第一英俠石飛揚之子。
楊小虎勃然大怒,將拇指伸進鼻孔里掏了掏,又將拇指拔出來,尖聲怒吼道:
“令狐掌門,你身為江南武林第一大門派的掌門人,也是江南武林的領軍人物,從來沒有主動想過為咱們幾家幫會復仇,不知道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呀?
哼!你這老不死,既然每次都幫著石魔,為何又總是跑到咱們西北武林中來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石天雨派來的細作嗎?
你姥姥的,你吃咱們的,喝咱們的,到頭來卻幫著石魔為非作歹,不辨是非,壞事做盡,枉你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人,真不是東西。”
在楊小虎看來,誰要阻攔他去殺石天雨,誰便是他楊小虎的仇人。
熊百通老于世故,不想得罪令狐湛,歪頭斜視楊小虎,隨即怒喝了一聲:“小虎子,不得無禮!”雖然熊百通與令狐湛也有矛盾,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仍然只能護著令狐湛。
畢竟令狐湛武功高強,身后還有一大幫的江南武林中人。
何況今天在場的還有呂威廷、田英洛、龍卷風等正義的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
若是令狐湛在熊家莊掉了根寒毛,消息傳出去,那可不妙。
屆時,天下武林中人都會瞧不起熊家莊的。
北宮博不以為然的說道:“令狐掌門,咱們也未必事事都要請教鐘幫主。我看得出來,鐘幫主對那石魔的事情,一直都是很猶豫的,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說罷,合上眼睛,伸手直撓腳板。
撓癢癢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西北“鬼谷門”的張明杰拄著一雙鐵拐,站起身來,氣憤難平的罵道:“是啊,自從妙悟那老妖道死了之后,鐘萬旺便沒再出過頭了。”
身心皆已經嚴重殘疾,故此張口就罵妙悟真人。
令狐湛心里很煩,也對張明杰很惱火,但是,這次是孤身而來西北,而且又是受江南武林中人所托,是來打探情況的,并非來打架的。
于是,起身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酒壯英雄膽。
接著,令狐湛跳上板凳,紅著臉,大聲說道:“各位大俠,且聽老夫一言,鐘幫主所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石天雨在咱們武林中人的眼中是魔鬼,但是,石天雨在百姓們的眼中呢?那可是人人贊譽的少年包青天。
咱們怎么一想到報仇,就是要殺石天雨呢?
石天雨幾年前還是一個穿著開檔褲的小孩,哪能制造那么多的武林血案呀?
算了吧,其實大家都是為了錢,別以為我不知道。
所以,江南武林中人從來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賺錢的,所以,江南武林很少有什么紛爭,大家都是在埋頭賺錢。因此,江南的手工業也很發達。
但是,上次,在開封府城郊外那座無名山的山洞里,天下武林中人都沒有發現寶藏。
這說明,石天雨背部上的那張藏寶圖是假的,不知道是誰在石天雨幼年時刺繡上去的,其實就是有人暗中給天下武林中人挖了一個巨坑,讓大家來跳。
所以,我在此奉勸諸位,千萬別讓豬油蒙了心,別再往那個陷井里跳了。”
牛鎮武聞言,怒發沖冠,揚手指著令狐湛,怒罵道:“令狐湛,你就知道鐘幫主,你的心里只有鐘幫主。鐘幫主是你爹呀?
是不是因為鐘萬旺曾經給你一個天下武盟的副總盟主當當?所以,你什么都得聽鐘萬旺的!還有,石天雨是你爺爺嗎?你為什么總是護著石天雨?為什么?”
奔波了這么多年,還沒得到一文錢,心里可惱火了。
呂威廷憤然起身,露出一口黑牙,將酒碗摔在地上。
“砰!”
酒碗摔的粉碎。
頓時,熊家莊大廳里,所有綠林中人都愕然的望著呂威廷。
呂威廷握著鐵煙桿,指著牛鎮武,怒喝道:“喂,牛鎮武,你們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武林血案的兇手還沒有查出來,咱們就要起內訌?就要相互殘殺?好讓兇手沒事偷著樂嗎?
你這牛鼻子,臭道士,怎么也把錢看的這么重?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哼!你二十年修道,沒有成仙,卻成妖魔鬼怪了。”
沒有令狐湛說的那么直接,但是,也怒斥牛鎮武,借機怒斥西北武林中人。
原本是找不到借口來怒斥西北武林中人的,但是,現在找到了。
牛鎮武頓時臉紅耳赤,七孔生煙,語無倫次,渾身發抖。
尉遲松連忙起身,按住呂威廷,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大聲說道:“諸位武林同道,咱們是來商議事情的。要打架也要找外人,找兇啊!來來來,老鏢頭,坐下喝酒,在下敬你,先干為敬!”說罷,又按著呂威廷坐下來,并端過酒壇,給呂威廷倒酒。
然后,端起酒碗,向呂威廷敬酒,充當了一回武林中人的和事佬。
如此,熊家莊內的緊張氣氛,這才松懈下來。
“天龍門”的掌門人田英洛站起身,拭去嘴角邊的酒水,大聲說道:“其實令狐掌門也好,鐘幫主也好,他們都說的有一定道理。想想那石天雨,田某聽到的都是他在谷香縣如何正吏風、修水利、除妖魔、促商隆的好話。”
楊小虎、聶志純、游志等人聞言,眼睛都在冒火,似要馬上發作,個個都拔劍拔刀在手,拉開了架勢。
在他們看來,田英洛這是在斷他們的財路吶!
田英洛喝完一碗酒,又自酌一碗酒,再仰頭一飲而盡,又說道:“這些不是老夫編出來的,這可是川中鹽幫講出來的。日前,川中大富商韓什么來的,領著一群人在五臺山上香,與人聊談時,老夫無意聽到的。”
接著,又揚手指著楊小虎和聶志純以及游志,怒吼起來:“你們也用不著仇恨老夫,老夫不是你們的仇人,老夫是相助你們而來的。你們要是看不過眼,老夫以后可以不來。”
楊小虎、聶志純、游志等人頓時臉紅耳赤,無言以對,默默的收劍收刀入鞘。
田英洛憤怒之下,白須飄起,端起酒壇,又給自己倒了碗酒,舉起一碗酒,又仰頭一飲而盡,又大聲說道:“那就說說那鐵扇幫和靈蛇幫吧!
這兩大匪幫因為收保護費,在涪城大打出手,傷及許多無辜百姓。
請問,當時江湖上有哪一位大俠出手去營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呢?江川縣和安櫬縣十六名大地主家的錢糧遭到鐵扇幫和靈蛇幫的洗劫。
請問,在座的諸位,又有誰去質問和教訓鐵扇幫和靈蛇幫的匪徒呢?
現在,石天雨戶籍一事是鐵扇幫造謠放風出來的,我們能信嗎?鐵扇幫一次搶劫呂老鏢頭的鏢車,一次在涪城兩幫火拼之中傷及無辜,都被石天雨懲處,他們能不仇恨石天雨嗎?
而且,鐵扇幫一直參與圍殺石天雨,搶奪石天雨背部上的藏寶圖,因為多次刺殺失利,這才遷至涪城境內去的。”
頓時,熊家莊大廳里,一陣肅靜。
“小甜甜”呂櫻失神地聽著看著。
自從石天雨獲得谷香百姓愛戴的消息傳來,自從石天雨借押運稅銀進京這個理由資助多家鏢局也包括呂家的晉遠鏢局以來,呂櫻對石天雨是無限敬慕,無限思念。
只是,自憐自艾自己是平民,不敢去找石天雨。
但是,呂櫻每次隨父親來參加西北武林中人的聚會,聽到的都是西北武林中人如何圍殺石天雨的血腥話語,看到的都是想置石天雨于死地的無數雙血紅的雙眼。
呂櫻對此很是迷惑不解。
憂郁取代了呂櫻的甜甜的笑容。
此時,田英洛放下酒碗,又朗目環掃,說道:“咱們相互尊稱大俠,大俠是做什么的?什么是大俠?”眾人面面相覷,個個瞪大眼睛望著田英洛。
瞬息之間,個個都在心想:這個大俠的內涵嘛,老子倒還真是沒想過。什么是大俠呀?我們不算是大俠嗎?
田英洛又大聲說道:“大俠不就是抱打不平,拔刀相助,還人間正義和公道的武林中人嗎?咱們有幾個人能為老百姓們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呀?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你們整天都想著如何搶石天雨的錢,不齷齪嗎?哼!”
說罷,憤然離席。
心想:老子一大把年紀了,來參加這么無聊的武盟,真是可笑之極。
田英洛快步出莊,飛身上馬,率領眾弟子門人,在烈日下,策馬揚鞭而去。
熊家莊內的大廳,頓時一陣沉默。
有的人在沉思。
有的人在飲酒。
有的人在相互的干瞪眼。
呂威廷當作不知道眼前這些武林中人是為了錢似的,仍然委婉的勸說道:“請恕老夫直言,咱們還是如令狐掌門和鐘幫主所說的辦,先查線索吧。
不查清線索,冒然刺殺石天雨,真的不妥。如果石天雨不是什么兇手,也與武林系列血案無關,咱們將來會為涪城百姓失去一位好官員,將會終生不安的。”
一邊說,一邊抽著旱煙。
他的鐵旱煙斗在“吧嗒吧嗒”的響。
眾人靜靜地聽著呂威廷說話。
雖然不是什么大俠,但是,呂威廷畢竟是名揚西北的晉遠鏢局的總鏢頭,有身份有地位。
這個老人家出來說話,大伙還是得給他一個面子。
呂威廷又勸說道:“如果石天雨真是兇手,又像之前在谷香縣城那樣,早有埋伏,咱們死傷慘重,就算殺得了石天雨,可又多了新的血案,也是不值的。
唉!天色將晚,老夫的關節炎又患了,告退。”
如此分析一秋后,飲完一碗酒,敲去煙斗里的火星和煙灰,拱手離席。
走出熊家莊,策馬揚鞭而去。
呂櫻和呂堅以及眾鏢師也隨即離去。
尉遲松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諸位,在下此來,本意是為表弟羅寶忠查趙敏娜下落的,但落腳于此,得熊莊主熱情相待。所以,在下自告奮勇,與程度兄弟、金花小妹領著忠弟到川中、到涪城走一趟,查探之后,再來拜訪諸位。”
不想參與這些無聊之事,借口起身,向在座的江湖中人一一拱手,就要轉身而去。
熊百通佯裝感動的站起身來,歪著脖子,斜視著尉遲松,端著一碗酒走了過來,說道:“好!尉遲大俠,等你好消息。魯南大俠,名不虛傳,熊某敬尉遲大俠幾位一碗。”
尉遲松無奈,只好又回到餐桌前,端起一碗酒。
兩碗相碰。
兩人各自仰頭一飲而盡。
尉遲松放下酒碗,舉起衣袖,抹抹嘴邊的酒水,抱拳拱手,向熊百通欠欠身,說道:“謝謝熊老莊主熱情款待多時,在下和諸位弟妹,一定盡力查探線索,一有消息,馬上讓忠弟來給你們報信。”
說罷,轉身拉著羅寶忠走出了大廳。
程度手提大斧,羅金花扶扶秀發,緊跟著也走出熊家莊。
秦方就在莊外不遠處的樹林里等著程度等人,看到程度等人氣呼呼的出來,便心中有數了,也飛身上馬,策馬相隨。
魯南四俠飛馬前往江南。
他們其實就是來打探西北武林中人的情況的。
石天雨就是他們的親戚“楚風”將軍。
伏虎門的掌門人龍卷風揚手指著尉遲松拉著的那個白袍銀槍的少年,由衷贊嘆道:“那個少年人就是羅寶忠嗎?長的真俊!”
龔寒玉手拈胡須,笑道:“是啊!羅寶忠真是好一表人才啊!老夫要是有女兒,一定許配給他。”
北宮博穿好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又調侃襲寒玉,說道:“白袍銀槍羅寶忠,魯南武林稱之為‘乖乖虎’,他十一二歲便名頭很響了。龔幫主,你要是將女兒嫁給他,恐怕要倒貼銀子嘍。”
龔寒玉卻不生氣,反而笑道:“羅寶忠那么俊,我若是有女兒,倒貼給他也值得。”
滿臉的認真,又伸出無名指抹去暴牙上的雞皮,并反過來取笑北宮博,說道:“北宮大俠,如果你女兒想嫁給羅寶忠,恐怕就是倒貼銀子,羅寶忠還未必要呢?”
“哈哈!”
熊家莊內,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氣氛融洽了些許。
正當西北武師哈哈大笑之時,忽然有丐幫弟子匆匆跑進來,大聲對劉大融說道:“報!稟劉舵主,據涪城府衙傳來的消息,石魔被朝廷以進京聽訓之名輯捕,現正由官兵押解進京,目前已到陜西境內。”
熊百通聞言大喜,親自倒水端過來,遞與那名丐幫弟子,親切的說道:“兄弟,喝口水,慢慢說,護送石魔的官兵有多少人?他們到達陜西哪里了?”
那丐幫弟子接過一碗水,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那只碗,又抱拳拱手,躬身對熊百通說道:“已到咸陽,官兵人數約有千余人,全是騎兵和弓箭手,當中有大內高手近百人。又據京都的弟兄傳訊,抓石魔是小皇帝密旨交辦兵部的,看樣子,石魔已經成朝廷重犯。”
令狐湛想起鐵扇幫的傳聞,腦海又閃過石語嫣苦盼親侄子下落的楚楚可憐的眼神,忽然打了個冷戰,跳下板凳,向熊百通匆匆拱手道別,說道:“熊莊主,老夫先走一步了。”便領著門人弟子走了。
楊小虎彈著鼻屎,對著令狐湛的背影,破口大罵:“姥姥的,令狐湛老匹夫就是向著石語嫣的江南武林派來的細作。下次再見到令狐湛,老子捅死他。”
“小算盤”何必多一邊掏油耳,一邊將耳油抹在褲腳上,悻悻的火上澆油,挑撥離間的說道:“上次在丐幫總舵一戰,老夫就懷疑是令狐湛是故意放走石語嫣的。”
“白頭翁”無真子搖頭晃腦,給令狐湛來一個雪上加霜,憤憤的說道:“貧道也看出來了,估計上次石語嫣及時趕到夷陵洪興鏢局,也是令狐湛派弟子報的信。要不然,貧道與何掌門早就抓住劉安兒那賤人挾制石魔了。”罵罷,又朝令狐湛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白鴿眼”陸建功在熊家莊的境況,是一日不如一日,心頭嘆了口氣,見狀便趁機討好熊百通,大聲說道:“諸位前輩,事情都過去了,還是聽聽熊莊主有什么高見吧?”
“賤格!”何必多朝陸建功怒罵一聲,便復坐下來。
陸建功望著何必多卑視自己的眼神,心頭涌起一陣悲哀。
于是,陸建功便挑撥離間,決定借助武林其他門派,鏟除何必多,便側身說道:“何掌門,其實呂梁是劉森、沈永世、孔三角殺的,當時弟子剛剛入睡,聽得呂兄弟的慘叫聲響,弟子趕緊出門相救,可是遲了一步。”
何必多聞言,暴跳起來,反問一句:“什么?你說什么?”
北宮博故作激憤的起身,也喝問陸建功:“此話當真?”
陸建功期盼何必多以及其虬枝劍派能與江南武林火拼一場,斗個魚死網破,以還何必多剛才投來的卑視的目光之仇,便繼續挑撥離間的說道:“是的!小侄為護武林正義,已經被安啟其逐出門墻,所以,小侄犯不著為安其啟說好話。小侄發誓,小侄剛才所言,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何必多怒罵道:“姥姥的,老夫若是不除七修門,誓不罷休!”拔劍出鞘,憤然要走。
龔寒玉眼珠一轉,連忙起身攔住何必多,勸說道:“何掌門,江南武林人多勢眾,不如咱們先伏擊石魔之后,再聯手相助你為貴派弟子復仇?”
劉大融欲言又止,內心不安。
真怕天下武林又因此遭到內耗大劫。
陸建功也急忙勸說何必多,抱拳拱手,躬身說道:“何掌門,小侄殺了石魔后,自當領你前往江南,修理七修劍門。咱們就先聽聽熊莊主有何高見吧?”
主動請櫻,內心卻為何必多中了自己的奸計而得意非凡。
熊百通聞言,背手踱步,又轉身說道:“押解石魔進京的全是騎兵和神弓手,還有近百名的大內高手,看來咱們無力劫殺石魔呀?諸位有何高見呀?”
龔寒玉盤算了一下,也覺得無能為力,便起身提議說:“聯絡中原武林,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兵分兩路,一路進京,一路趕赴中原,然后結伴進京去看看?”
牛鎮武拍案而起,領頭贊成說:“看來石天雨那小雜碎真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毀花大盜刀人鳳之子!貧道贊成龔幫主所言,兵分兩路,即刻出發。”
就要將石天雨與刀人鳳連在一起,以激起江湖中人對石天雨的更大仇恨,謀奪藏寶圖或是搶石天雨的錢。
劉大融想起石天雨于川陜交界誅殺古時文而救自己之恩,終于勇敢的站出來抗辯,大聲說道:“石天雨如果只是刀人鳳的弟子,那也用不著小皇帝操心呀!”
楊小虎忽然靈光一閃,計上心來,將無名指從鼻孔里取出來,又將一粒鼻屎抹在腰間,拍案而起,又加重語氣的說道:“石天雨原本就是刀人鳳的兒子,當今的天下第一毀花大盜。再說,不是有人罵我們貪財嗎?
我們貪財又如何?能與石天雨那狗雜碎相比嗎?明教二百多年前積攢的財富,原本就是當時的天下武林中人捐贈給明教的,當中也有咱們先祖的血汗錢。
既然是咱們的先祖的血汗錢,咱們憑什么就不能取回來呢?憑什么咱們先祖的血汗錢就由石天雨一個人來享受呀?憑什么?憑什么?你們誰能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
“對!楊少俠說的太好了!”
“就是嘛,石天雨的錢就是咱們先祖的錢,咱們殺石天雨,只不過是把咱們先祖的血汗錢取回來而已。”
“嗯!太對了。所以,咱們一點也不卑鄙無恥!”
“就是嘛,卑鄙無恥的只是石天雨。”
“楊少俠真是說到咱們的心坎上來了。”
“不錯!咱們這么多年來的奔波,只是為了取回咱們先祖捐給明教的錢。”
頓時,熊家莊內的大廳里,人人憤慨,個個激動。
部分人稱贊楊小虎。
部分人激動淚下。
終于找到可以誅殺石天雨的更好的借口了。
以此為旗號,不愁天下武林中人不響應啊!
龔寒玉甚是欽佩的望向楊小虎。
北宮博向楊小虎翹起了拇指。
牛鎮武望著楊小虎,頻頻向楊小虎點頭。
熊百通歪頭斜視楊小虎,捋須大笑起來。
何必多激動的手舞足蹈起來。
游志和聶志純激動的擁抱起來。
劉大融終于良心發現,怒吼楊小虎,怒罵道:“楊小虎,你不要如此武斷,你如此胡說八道,將要累死多少武林中人呀?天下武林中人都與你有仇嗎?”
楊小虎卻忽然又是靈光一閃,也怒罵道:“劉大融,說不定古時文之死就是你與石魔策劃的,是你請石魔助你成名之舉。哈哈!劉大融,你的心事被我猜中了吧?現在怕咱們進京去逼石魔說出真相吧?”罵罷,得意的仰天大笑,為自己靈光忽至而飄飄然。
劉大融氣的七孔生煙,破口大罵楊小虎:“無耳小兒,禿頭太監,你狂什么?
沒有敝幫長期助你,你早死千百次了。你姥姥的,難怪你娘會早死,難怪飛馬寨會被人所滅,都是你這無耳賊作的孽呀!”
楊小虎惱羞成怒,拔劍出鞘,握劍指著劉大融,怒吼道:“劉老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天生就是一個乞丐,你妹的,你們全家都是乞丐。滾出熊家莊去!不然,老子閹了你。”
娛樂幫幫主崔春生,連忙起身相勸,身形一晃,按下了楊小虎的劍柄,說道:“好了,大敵當前,咱們說說笑笑就算了,還是要抱成團,唇亡齒寒啊!咱們還是先進京去找石魔吧。”
雖然娛樂幫只是收錢替人放風的,但是,崔春生的武功奇高。很多武林中人被娛樂幫害死了,卻不敢找崔春生報仇雪恨,至今也不知道崔春生的武功出自何門何派。
無癡大師緩緩起身,移開不愉快話題,語氣又有些憂慮的說道:“可是,去查探石天雨之父石旺源的人馬沒有回來呀?老夫倒有些擔心司徒燕、葉佩敬他們一幫武林小將啊!”
熊百通歪頭斜視的說道:“老夫告誡過佩敬,無論情形如何,都不可與江南武林中人動武,僅僅是查探石旺源的情況,了解石天雨戶籍之事,又有荊湖太極劍門金子光一行相助,應該不會有什么難事發生。”
分析了一下前往江南打探石旺源下落的葉佩敬一行之實力,感覺并無兇險。
北宮博聞言,急不可耐的提議說:“那好,熊莊主,事不宜遲,咱們馬上趕往京都。
請龔幫主領人去中原找鐘幫主他們進京支援咱們。
告訴鐘幫主,這次,咱們只是向石天雨要回咱們先祖捐給明教的錢,并不是做什么齷齪之事。咱們的行動是正義的。”
看到楊小虎指鹿為馬成功,頓時心雄膽壯。
陸建功心頭一陣悲哀,沒想到自己那么毒,卻還是不夠楊小虎毒!
誒,真是慚愧!
熊百通點了點頭,揮揮手,大吼一聲:“好,馬上知會所有西北武林中人,出發!”
隨即領著一群西北武林中人,策馬趕往京都。
萬里晴空,沒有一絲云朵。
成都。
子龍大街的浩大姚府。
唐美玲舞練劍術一番,已經是渾身香汗淋淋。
荀金翅小跑過來,為唐美玲遞上汗巾,又將江湖消息報與唐美玲,低聲說道:“師妹,情況不妙,石天雨被抓走了。”
唐美玲接過汗巾,抹拭汗水,迷茫的反問:“什么?你說什么?誰敢抓石天雨呀?你還不了解石天雨的背景嗎?”問罷,腦子稍為清醒些,又怒瞪荀金翅一眼。
很不喜歡聽到這樣的消息。
荀金翅連忙點頭哈腰,躬身解釋說:“師妹,是那小皇帝要抓石天雨的,不然,誰敢抓捕石天雨呀?這次,江湖傳聞,是由京師百余高手領著三千人馬押解石天雨進京的。”
唐美玲聞言,仍然感覺不太可能,說道:“石天雨不是涪城府衙的通判大人嗎?他在谷香任知縣時,政績很耀眼的,狗皇帝不是很喜歡石天雨的嗎?怎么可能派人抓捕石天雨呢?
你說說,石天雨有沒有反抗?京師的百余高手和三千騎兵能擋住石天雨嗎?金兵的千軍萬馬,不是也擋不住石天雨嗎?真可笑!無稽之談!哪來的江湖消息呀?”
荀金翅一本正經地說道:“傳聞石天雨當年在江南弄了一個假戶籍,那個時候,你也在江南。
然后,石天雨進京參加科考,現在被涪城所屬各縣令參了一本,當今萬歲爺雷霆震怒,下旨派三千騎兵押解石天雨進京候審。
這次領頭押解石天雨的,可是修煉化骨綿掌的吳寒真和羅列凡,還有武當派高手寇延明。
所以,此事不假。那石天雨原本就是朝廷通緝犯石雄和龔思夢之子。
如今,石天雨又弄一個假戶籍糊弄當今朝廷,師妹,你說狗皇帝震不震怒呀?以吳寒真和羅列凡、寇延明三大高手的武功,還鎮不住石天雨呀?”
唐美玲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急促的說道:“那咱們快點進京去!”
這才感覺事態嚴重,匆忙收劍入鞘,轉身就走。
白家新聞聲而出,急急喝道:“師妹!來人,快,追上小師妹!千萬別把小師妹給弄丟了。快!”拉起荀金翅,急急追唐美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