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煉丹宗師開始  第449章 道友,一路走好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作者:雨去欲續  書名:長生從煉丹宗師開始  更新時間:2024-01-18
 
絕云山,元磁谷外。

羅塵降下靈云,隱匿身形,悄悄看著谷中那盤膝坐著的人。

“沒錯!”

“果然是苗文!”

苗文,玉鼎劍宗外門執事,昔日大河坊玉鼎劍閣日常俗事主事人。

在這個偏僻的大型坊市中,他境界或許不是最高,但身份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哪怕米叔華、周青這些境界比他高的,都要因為他的身份,刻意迎合。

只不過。

當年那個將儀容儀表都整理得井井有條,風度翩翩的男人,此刻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完全看不出身為一代玉鼎劍修的風姿。

一雙織金云履破爛不堪,露出了發黑的腳指頭。

繡有劍宗徽章的法衣,除了那徽章外,全身上下找不出幾塊完好的布條來。

臉上滿是污泥,嘴角還掛著一些肉沫血絲。

如此模樣,旁人看了只會當他是一個野人。

誰又能想到,他也曾經是一代筑基真修,享受著大河坊上萬散修的恭維敬仰。

羅塵仔細觀察了一番,忽然輕咦道:

“他的境界?”

筑基一層!

且似乎還在不斷往下掉。

羅塵記得很清楚,苗文的境界不是一層。

大概是在初入筑基三層的樣子,比米叔華低一個層次,但在當初大河坊中,也是有數的強者。

按理來說,四十年不見,對方再怎么不濟,修為不說提升太多,也不該往下跌吧!

羅塵目光游離。

“是因為長期居于元磁谷,沒有靈力滋養的原因嗎?”

“亦或者……”

驀的,羅塵目光落到了谷內忽然顫抖起來的苗文身上。

肉眼可見的,有一縷縷黑色猶如實質的陰氣,從他體內身上排出。

隨著陰氣的排出,他渾濁的目光,似乎有了一絲清明。

但很快,那些陰氣猶如燕歸巢一般,又鉆入了他體內。

跗骨之蛆,難以去除!

當陰氣回歸后,他眼中又露出了掙扎。

羅塵眉頭一皺。

那股陰氣,很熟悉!

白美玲身上,就有類似的陰氣。

但相比凝結白美玲身體的陰氣,苗文身上的要凝實太多太多,甚至感覺要超出一個層次一樣。

“三階鬼王的陰氣?”

一個念頭,浮現到了羅塵腦海中。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當年大河坊,三尊鬼王重現天日,無窮無盡的陰氣籠罩內城的模樣。

那一戰!

很慘烈!

落云宗修士破壞坊市陣法,放出了三尊鬼王。金丹上人令狐桀以傀儡術操控三大鬼王,圍攻鎮殺劍宗長老龐人雄。

一戰就將大河坊內城,打得凋零破碎。

甚至,最后把好好的一座內城,化成了一片鬼蜮。

其內數千散修,幸存者寥寥無幾,僅有域外幾大上宗的修士,在刻意庇佑下,得以幸存。

其余人,哪怕是劍宗長老龐人雄、真傳駱天虹,都隕落其中。

甚至,羅塵還曾一度掌握駱天虹殘魂衍生的鬼將。

沒想到,苗文竟然在那一戰中活了下來。

“不過,看樣子他活得有些生不如死了。”

羅塵搖了搖頭,不再遮掩身形。

確定對方沒有什么危脅之后,主動降落到了元磁谷中。

一入其內,稀薄到近乎于無的靈氣環境,讓羅塵有些很不舒服。

但他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看向因為自己到來,而變得躁動不堪,臉上流露出殘忍、憤怒、絕望、驚慌等諸多變幻不一神色的苗文身上。

“吼喝,嗚嗚……”

聽著對方嘴里發出的意義不明的聲音,羅塵嘆了口氣。

“活得竟然這般痛苦,你我往日恩仇,卻讓我為難了。”

“不過你這身上的陰氣,我卻有大用。”

“罷了,就讓我助你解脫一番吧!”

眼看苗文想跑。

羅塵手一揚,一桿長幡從他手中拋出。

“小玲,布迷魂大陣!”

“是,主人!”

長幡中,傳來白美玲的嬌喝之聲。

隨后,長幡落地,以其為中心,一股又一股的黑霧彌漫而出,將整座元磁谷包裹起來。

身處黑霧之中,羅塵手腕再一晃。

一面殘破不堪的黃銅古鏡懸浮而出。

銅鏡上,靈光閃爍,眨眼便將苗文身形罩住。

羅塵雙手開始不斷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雙靈目幽幽的看向惶然無措,好似野獸亂吼亂叫的苗文身上。

“鏡花水月,引魂入夢。鬼神問心,明鑒己心!”

“咄!”

隨著一聲輕喝,正和羅塵對視的苗文渾身一僵。

他的身軀,軟趴趴的癱了下來,盤膝坐在地上。

而在鬼神問心鏡中,忽有一道劍鳴聲,鏗然響起。

“我輩劍修,不滯外物,當忠于一劍之上!”

一座小院中,少年人被引入其內,檢測靈根。

許久之后,院內修士傳出了淡淡之聲。

“金水土三系靈根,資質中下,不適入門。”

少年人噗通一聲跪下,臉色堅毅:“弟子苗文,愿以雜役之身,侍奉劍宗弟子,只求留在玉皇山!”

“罷了,師兄,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少年被留了下來。

每日做那灑掃清潔之事。

閑暇之時,便修煉劍宗外門的劍法。

如此十年,引氣入體,以煉氣四層之境得入劍宗門墻,成為外門弟子。

成就外門弟子之后,雖然雜務仍舊繁多,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修煉。

徹日不停,練劍數十載,最后參加煉氣期弟子小比,以一手精湛劍術再加堅韌不拔的心性,被劍宗內門長老破格提拔入了內門。

入了內門,本該是欣喜之事。

這代表著道途有望!

然而,環境的陡然變化,也意味著相處之人變得不同。

不再是外門庸庸碌碌得過且過的那些庸人,而變成了一個個刻苦修行,資質天賦都絕佳的天才苗子。

在這些人映襯下,苗文顯得越發渺小。

所謂的堅持,所謂的努力,別人也有。

他以為花三倍的努力,可以追趕那些雙靈根、天靈根之輩。

然而,且不說追不追得上,那些天才在師門長輩的耳提面命之下,同樣也努力無比,心性絕不弱于他。

日常修行上,打擊接踵而至。

越來越大的年齡,代表著筑基希望越發渺茫。

當劍宗六十年一次的全宗大比到來之時,苗文以煉氣九層之身參戰。

卻接連敗在一個個朝夕相處的同輩天才劍下。

失敗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筑基名額,他沒有得到。

再加上年歲已過最佳筑基期限,劍宗資源自然不會朝他傾斜。

他再一次,回歸了外門。

作為外門被破格提拔進入內門的他,本是一個傳說,是一個被無數外門弟子憧憬敬仰的存在,可這般灰溜溜的滾回來,那一雙雙目光,讓他難以忍受。

“這世上是有真正天才的,所謂努力的天才,并不存在。因為真正的天才,同樣也會努力,唯有努力才能兌換潛力,從天才變成一代強者。”

“從當年小院檢測靈根之時,我就已經輸得一敗涂地了。”

回到外門的那一夜,苗文徹底心灰意冷。

雖然之后,他依舊習慣性的修行,但也僅僅只是習慣而已。

他更多的心思,已經不在劍道上了。

而是轉換到鉆營、攀附、權力、財富之上。

畢竟,玉鼎劍宗之外的世界告訴他,劍道其實并不是唯一。

如此這般,在他八十歲那一年,竟然僥幸從一個內門弟子手中,得到了一顆對方用不上的筑基丹。

幸運的事情,不僅這一件。

依靠那一顆筑基丹,他在不合適的年齡,居然一舉筑基功成了!

筑基之后,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劍道并不是唯一,用其他的方法,照樣可以成就大道!

身為筑基真修,劍宗另有待遇,哪怕年齡再大,也可有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

但苗文卻拒絕了內門弟子的身份,選擇成為了他人看來當牛做馬的外門執事。

隨后,他開始接手外門諸多雜務。

從宗門俗務,到附近坊市生意,終于在許久之后,他得到了宗門信任,被外放一地,獨自執掌一地玉鼎劍閣。

大河坊,是他人生經歷中,被外放最遠,也最危險的一個地方。

但同樣,這里也是他覺得最適合的一個機緣之地!

在這里,他交好域外上宗產業的駐守修士,籠絡本地散修勢力,攫取各種資源財富。

甚至,還一度得了數種可以延年益壽的天地靈藥。

破山幫米叔華送來的一株六葉天皇蓮,就是其中之一。

他用這些延壽靈藥,打通了宗門的上層人脈,讓他可以長期留在大河坊。

然后,攫取財富的動作,開始不斷加快加大!

“等賺到足夠我修煉到筑基大圓滿的資源后,我就回宗,到時候擇一個二階上品洞府潛修百年,壽盡之前,未嘗不能一沖金丹期!”

這是苗文的幻想。

而他,也確確實實差點有了這樣一個可以圓滿自己夢想的機會。

丹塵子,羅塵!

一個從散修中,意外崛起的煉丹師。

他代表著數不清的財富!

只可惜,一場意料之外的戰斗,毀去了一切。

銅鏡之中。

苗文、駱天虹等人,依照龐人雄的吩咐,主持陣法,力抗三大鬼王。

最后,陣破人滅!

駱天虹當場戰死。

苗文也身受重傷。

只不過,依靠經營多年大河坊,對內城的熟悉,他僥幸逃脫那片鬼蜮。

但在逃離之時,卻被龐人雄打得崩潰的鬼王陰氣入體。

本就重傷,再加上陰氣中鬼王的殘存意識,讓他心神沖擊,不能自已。

迷迷糊糊間,他逃到了一個潛意識中覺得非常安全的地方。

絕云山,元磁谷。

“只要在此地養好傷勢,我就可以回劍宗,報告大河坊的情報,說不定,也會是大功一件。”

然而,這一次養傷,便是數十年。

傷勢沒見養好,反而他自己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大河坊下面被鎮壓數百年的鬼王,是何等強大!

本能的求生欲望,讓那些殘存意識,開始和苗文爭奪身體主導權。

哪怕殘存意識,也不是苗文能夠阻擋的。

“可惜,若我能繼續苦修劍道,在筑基期達到劍心通明的心境,這區區鬼王意識又耐我何。”

“悔不該當初啊……”

喃喃之中,苗文緊閉的眼角,流下了渾濁的淚水。

一道黑色光暈,包裹著他神魂。

“鏡花水月,解!”

咔嚓……

水鏡破碎,花月不存。

老者緩緩睜開雙目,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那雙手。

其上已經沒有練劍帶來的老繭,多年養尊處優,哪怕這四十年心神混亂,但筑基期的修為仍舊讓其保持著污穢之下,本來的白皙嫩滑。

他抬起頭,看著手執銅鏡,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

那有幾分陌生的氣質,卻又有幾分熟悉的面容,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確認。

“你是……羅……”

“苗執事,許久不見,羅塵這邊有禮了。”

羅塵瞥了一眼又新生三條裂紋的鬼神問心鏡一眼,將其收入積雷寶戒中,隨后對著虛弱無比的苗文行了個道禮。

苗文張了張嘴,虛弱的他已經無法外放靈識查看羅塵的境界。

但那種對方仿佛可以隨手一指點殺他的感覺,卻是做不得假的。

他苦笑一聲,忽的問道:“現在是什么時間?”

“山海歷三千四百四十九年。”羅塵回答。

苗文一怔,身軀一晃。

“竟然已經過去四十年了嗎……”

喃喃中,他抬起頭再次看向羅塵,口中欲言又止。

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羅塵不緊不慢的說道:“當年那一戰龐人雄身死,大河坊淪為鬼城。但他卻沒死透,而是殘神怨魂投身鬼道,化為一尊三階鬼王。”

“我就知道龐長老沒那么容易死,他筑基之時就已經修得劍心通明的境界,哪怕身亡,依舊能轉修鬼道。”

“劍心通明?”羅塵挑了挑眉,他剛才也在鬼神問心鏡中,通過對方顯化的經歷,得知了這一說法。

苗文點了點頭,避開此話題,問起了其他事情。

羅塵也自無不可,將玉鼎域這些年發生的一些大事,挑著跟他說了說。

諸如落云宗太上長老韓瞻晉升元嬰真人,掀起上宗大戰等等。

聽著這些事情,苗文眼中流露出復雜之色。

似有些渴望,又好像有點畏懼。

但最后,卻是一臉坦然。

“我與你算不上友善。”

“當年我以拷心之語,窺見你心中最卑劣的一面。如今你以問心之寶,讓我尋回本來的真我。”

“如此以德報怨,想來也不是你羅塵的性格。”

“再加上你坦言相告這些事情……想來,我是死定了。”

羅塵抿了抿嘴,認真的盯著對方。

片刻后,他灑然一笑。

“如你所想,沒錯。”

這便是坦然承認了,自己有殺他之心。

若是以前,苗文或許會卑微求饒。

但在經歷了這四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后,如今得以恢復完全清醒狀態,他卻已經看開了。

“其實你殺不殺我,以我如今的神魂狀態,也沒兩年好活了。鬼王殘魂奪舍,又哪是那般好捱的。”

他笑了笑,對著羅塵說道:“既然你沒直接殺我,還大費周章將我喚醒,想來我身上有你需要之物吧!”

羅塵點了點頭。

沒有做任何彎彎繞繞的試探。

“我需要你身上那股精純無比的陰氣!”

“鬼王的本源陰氣?”

苗文一怔。

隨后,他的目光就看見了附近黑霧中,那怯生生飄飛的少女。

身軀雖無比凝實,看似和尋常修士一般無二。

但那濃郁的陰鬼氣息,以苗文的見識,還是能辨認出對方狀況的。

“給她用的?”

“嗯。”

“此女若得了我身上這股鬼王本源陰氣,從此之后,晉升三階鬼王境,當是一路坦途了。”

“她也是當年死在大河內城的一個散修。”

苗文愣了愣,隨后感慨的搖了搖頭。

“罷了,要如何做,你說吧,我全力配合你。”

“很簡單,里應外合而已!”

羅塵將取陰氣之法,詳細的道給苗文聽。

實際上,以他的手段,不管是大成的清潔術,還是懾神術,都有一定把握取出苗文體內的陰氣。

但那股陰氣,品階太高。

若是一個掌控不好,或許就會遁走。

再加上里面還有殘存的鬼王意識,若是白美玲不小心吸收了,恐生意外。

所以,他需要苗文配合自己,主動粉碎里面的鬼王意識。

如此,白美玲才可放心無憂的吸收那股三階鬼王本源陰氣!

苗文與這股意識,相爭數十年,自然知道如何對付他。

很快!

二人配合下,一縷縷陰氣,從苗文體內抽取出來,朝著附近盤膝坐在養魂幡下的白美玲飛去。

一個白天,轉瞬而過。

天地之間,已然陷入一片黑夜。

也就是身處元磁谷,沒有什么野獸妖獸打擾,不然如此大咧咧的在野外露宿,還是很危險的。

終于。

在天要將明未明之時,苗文身軀一顫。

體內盤踞多年的鬼王陰氣,徹底被拔除干凈。

而白美玲也像喝醉了一樣,搖頭晃腦的對羅塵嘀咕了兩聲,就鉆入了養魂幡中。

看著羅塵收幡,此刻虛弱到了極致的苗文,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在這一天一夜的拔除陰氣合作中,他窺見了羅塵的真正境界。

“你筑基后期了?”

羅塵沒有隱瞞,坦然道:“筑基八層,距離筑基九層最多也就十年水磨工夫。”

苗文張了張嘴。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說些什么。

筑基九層之后,豈不就是沖擊圓滿之境,然后結丹。

這是自己這輩子,幻想中的事情。

羅塵竟然這么快就要做到了?

他還那么年輕!

他到底是走了什么樣的狗屎運……

然而,當苗文看到羅塵束在背后,那灰白相間的發絲后,卻抿緊了嘴唇。

羅塵的資質,他是知道的。

五靈根之屬,比自己還要差十倍百倍。

羅塵的背景,他也是知曉的,在修仙界中可稱無依無靠。

這樣的情況,羅塵能在這個年齡,走到這一步……想到對方之前隨口說出的玉鼎域諸多大事,言語雖然平淡,但每一件,他好像都如在現場一般。

終于,苗文懂了。

哪有什么走大運。

不過是對方歷經千難萬阻,一點點積累到了如今而已。

有晨霧籠罩元磁谷。

微涼之意,讓老人忽的感受到了寒冷。

或許,不是朝露微涼,而是羅塵那徐徐投射而來,含著殺意的目光吧!

苗文張了張嘴,緩緩道:“可以再等一等嗎?”

羅塵皺眉,“早一刻,晚一刻,有何區別?”

苗文看了看自己充滿污穢的身體,再抬頭看向若明若暗的天空。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天亮之前,拿著掃帚在山間步道上打掃落葉灰塵的少年。

“這般下去,被我那些師兄弟看見,只怕又要笑我了。”

羅塵一怔。

絕云山巔之上。

白云縹緲,微風徐徐。

山下是獸吼聲聲,松濤陣陣。

遠處,瀾滄江奔涌不休,似乎千萬年不變。

一輪紅日,像蛋黃一樣,躍出云層之中,徐徐升上天空。

煥然一新,束好長發,打理了胡須的苗文,干枯但干凈的雙手搭在膝蓋上,他認認真真的看著日出。

當初日徹底浮現,他嘴角掛上了一抹弧度。

隨后眼中漸漸失去神采,最后緩緩垂下了頭顱。

羅塵站在旁邊,右手捏著一塊玉簡,手中拿著對方臨死前主動解開了靈識禁制的儲物袋,默然的看著這一幕。

許久之后。

一縷青焰落到老人身體上,最后化作一蓬灰燼。

大袖一卷,卷起灰燼,羅塵縱身而起。

路過瀾滄江之時,張手一揚。

“道友,一路走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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