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煉丹宗師開始  第411章 歸臟復骨,圣手入丹霞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作者:雨去欲續  書名:長生從煉丹宗師開始  更新時間:2024-01-18
 
丹霞之中,羅塵孤身而行。

在他周圍,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羅天會修士。

各自身上,呈現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有高聲歡呼之輩,因勝了大戰,殺了強敵,與友人炫耀。其中一些人,更是計算著大概會得到的功勛,盤算自己煉氣圓滿之后,能不能兌換相應的筑基資源。一副朝氣蓬勃,懷揣對美好無限期待的模樣。

另一部分人,則是情緒低沉,神色黯然。行走之間,失魂落魄,不乏忽而啜泣出聲之輩。

這是失了至親至交,無法接受現實之輩。

羅天會成立已有三十年,來到天瀾扎根也有十幾年了。

這般時間,對于真修、上人而言,算不了什么。

但對于壽元短暫的煉氣修士,卻已是人生的十之一二了。

交友結親、傳承手藝、誕生子嗣……

一場發生在自己家里的戰爭,讓本來有序的生活被打破,不知道多少人的親朋好友隕落其中。

悲傷,彷徨,縈繞不去。

如此反差鮮明的兩種氣氛,令人著實不適應。

因此,面對那些路過修士的恭敬問好,羅塵只能保持著沉默的面容,點頭示意。

平靜的神態下,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唯有看見他的身影,這些人那顆或躁動、或不安、或悲傷的心情,才會有所平復。

未幾。

羅塵來到了靈藥殿之外,遠遠的他就看見了正在指揮金殿女修幫忙救治傷員的顧彩衣。

“還缺大量一階生肌丹,原小月你親自去一趟仙城靈藥閣,采購一百瓶回來。”

“缺靈石?”

“我這邊還有一些,你先拿去用著。”

“止血的棉布消耗光了嗎?荷香,你去一趟惠心殿。天衣坊的陳秀麗前輩在那兒,她們家族必定有類似的材料,看能不能提前預支一批。”

“去煞丹,去煞丹,這玩意兒我去哪里找啊。原小月你先等等,記得在靈藥殿問一問有沒有此物。”

在顧彩衣叫住原小月的時候,她便發現了在不遠處止步不前的那道身影。

她咬著嘴唇,來到了羅塵身邊。

“你回來了。”

“嗯。”

羅塵輕輕嗯了一聲,伸出手貼向顧彩衣軟塌塌的右臂。

對方沒有抵抗。

一層濛濛青光浮現其上,絲絲溫潤靈力入體,讓右臂所在有所鼓蕩。

“受了傷,為何不去休養?”

顧彩衣安安靜靜的接受著他的治療,輕聲道:“不過是輕傷罷了,不礙事的。”

在羅塵治療下,肌肉組織上的挫傷很快就恢復。

剩下的,是骨骼上的一些傷勢。

“回頭找孫圣手開一些壯骨的藥方,三五日就能恢復如初。”

羅塵收回了手。

看著顧彩衣試探性的晃動右臂,他眼中浮現一抹柔情。

“我聽說小黑沒了?”

顧彩衣點了點頭,“當時情況危急,兩個人拖住了許殿主,另外三個筑基中期的敵人圍殺我們三個,著實危險。幸好白美玲一直潛藏在我身上,她揮動煉魂幡,改變了戰局。更是召出小黑,以命換命,殺了一人。”

她說得不復雜。

但那一戰的結果,卻極為慘烈。

許還真受傷,段鋒昏迷,白美玲鉆進養魂幡中養傷不出,慕容青漣被法寶反噬,一只手掌化作齏粉。

就連羅天會馴養了十年的鷹群,都被殺得凋零。

那頭好不容易被培育到二階的金冠掠羽鷹,更是被轟殺得尸骨無存。

若不是最初戰略得當,三人合力襲殺一人,王淵順勢幫忙以血神劫指殺了兩人。

八大筑基中期修士,要殺他們四個,簡直易如反掌。

許還真的筑基七層,不過是和羅塵一樣,戰前臨陣突破的。

就斗戰能為上而言,他的提升并不大。

只能說,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像羅塵、王淵、閔龍雨這些人一樣,可以越階戰斗的。

筑基中期,對初期修士的壓制,是非常明顯的。

不過好在,她們這一處戰場,參戰真修都活下來了。

而其余幾處戰場……

“羅塵,你要去見一見他們嗎?”

“嗯,你幫忙帶路吧!”

在顧彩衣帶領下,羅塵在諸多目光注視下,進入了靈藥殿的一處偏殿。

這里,擺放著羅天會在這一戰中,死去的重要人物。

到了偏殿,顧彩衣停在外面。

羅塵撣去長衫上的灰塵,深吸一口氣,踏入了那陰涼森寒的偏殿內。

一塊塊堅冰,分列四周,保持著其內低溫。

甫一進去,他就看見了最醒目的三具棺材。

尚未封棺,因此其內遺體便映入眼簾。

蘇曉霖,當年大河坊加入羅天會的一眾散修中,最被他看好重視的后起之秀。

羅塵曾經為了刷治愈術熟練度,同時想收服人心,因此在小寰山之戰后,大肆給屬下親自治傷。

第一個,就是他!

那時候的蘇曉霖,不過煉氣八層。

后來,他在羅天會中刻苦修煉,晉升煉氣九層,大圓滿,直至筑基。

更是被司馬惠娘委以重任,獨自挑起了羅天會的情報收集任務。

為人初始孟浪,一度在泰山坊因言語得罪筑基真修霍虎。

后來慢慢變得成熟穩重,且心思靈巧,習慣多用腦子,將羅網這個情報組織打理得井井有條。

就連炎盟針對羅天會的動作,也是他首先發現的。

但卻沒想到,死在了羅天大戰中。

羅塵嘆了口氣,他本該有更遠大前程的。

記得在司馬惠娘交給他的筑基名單上,蘇曉霖現在也才五十一歲而已,大道前途可期。

目光流轉,一張毀了半邊臉的殘缺遺體出現在眼前。

卞真。

在自己于大河鬼城潛修之時,加入的羅天會。

那時候的他,修為就非常精湛,猶在司馬惠娘、段鋒等人之上。

后續修行速度也不慢,早早就達到了煉氣期大圓滿。

卻因為加入時間太短,以至于功勛累積不夠。

導致筑基時間,被排在了閔龍雨、段峰、司馬惠娘等人之后。

好不容易積累夠了功勛,和慕容青漣、司馬賢那一批人一起筑基。

卻慘遭失敗。

那一批人里面,運氣都不太好。

沒人筑基成功。

過了許多年,卞真才于不久前,僥幸筑基成功。

“若你早幾年筑基,是不是能在這一戰中活下來?”

“或者這一次仍舊筑基失敗,以煉氣境界,只參與煉氣期的戰斗,是不是也可以憑借豐富的戰斗經驗,活下來?”

答案,不得而知。

羅塵收起心情,看向羅天會這一次戰死的第三個筑基真修。

桂疆。

出身天瀾仙城,于羅天會外門成立后,第一次招收散修加入。

為人勇猛無比。

加入沒多久,就被司馬賢看重,招攬進了當時的戰堂。

運氣也極好!

以三靈根的資質,第一次筑基,就直接成功。

只可惜,還未大展拳腳,就憋屈的死在了同階戰斗中。

到底還是沒足夠時間適應筑基期的戰斗,且沒有趁手的極品法器啊!

羅塵跟他見面次數不多,情分也一般。

對此,也只能感慨可惜一番。

但當他走到裝著秦良辰遺體的棺材之時,他的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哀色。

“秦大哥,這一遭,你到底還是沒有挺過去啊!”

腦海內,浮現起了與這個漢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為人豪爽大氣,從不吝嗇修仙見聞上的分享,對待朋友也總是無比坦誠。

一路行來,秦良辰的遭遇極為坎坷。

不管是初始煉氣之時,無依無靠,還是論道臺上以傷換命,都不是輕松跨過來的。

期間,還曾遇上青麻森林中,被南宮家族修士圍殺的生死絕境。

但這些,他都闖過來了。

唯獨這一次……

“若你不去支援周元禮,是不是就不會隕落了?”

羅塵喃喃自語。

手掌在厚實的棺木上,不斷摩挲著。

“我見過了你的兒子。”

“很不錯的孩子,修煉有成,已是元嬰上宗的內門弟子,未來大有機會晉升為真傳。”

“若是運氣好點,拜入金丹上人門下,結丹也大有希望。”

“若你泉下有知,想必也會非常欣慰,非常自豪吧!”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秦良辰昂頭挺胸站在自己面前。

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提及自己兒子秦元絳之時,總是掛著自豪與希冀的笑容。

那孩子,雖然有一點點宗門高弟驕傲自大的缺點,但在戰場上磨煉一番過后,想必會改善一些。

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還叫自己“羅叔”呢。

“秦大哥,安心去吧!若我有朝一日得證金丹大道,自會庇佑他的。”

“還有嫂子,我也會妥善照顧。”

喃喃中,羅塵離開了這具棺木。

視線流轉,看向了劉強。

曾經自己的保鏢,和周元禮一起,在他尚且弱小之時,就日日隨侍保護。

也曾嘗試筑基,只可惜功敗垂成。

曾經和周元禮二人聯手,以煉氣八層對戰煉氣九層的雪蓮坊劫修。

這一次,他仍舊選擇了和兄弟并肩作戰。

卻慘死筑基真修劍下。

腸穿肚爛,渾身上下見不到一點好肉。

羅塵目光一眨不眨,慘烈的尸身,仿佛不能影響他半點。

“老劉,你該留個子嗣的。”

喃喃自語中。

羅塵的腳步,緩慢且沉重的走在這所偏殿內。

這里的人,都是羅天會中相對重要的人物,或境界高深,或身居要職,因此遺體才得以被安置在此。

以示尊敬。

其中,大半都是羅塵熟悉或者認識知道的。

靈藥殿的秀姑,曾問的道侶,王淵徒弟曾一龍的母親。

李映君,李映章的親妹,袁東升的道侶。

郝天野,斗戰殿的后起之秀,一度被司馬惠娘列入筑基種子,未來有望筑基之輩。

池俊然,金殿少有的男修,能說會道,機敏靈巧。為了掩護金殿女修,挺身而出,阻擋敵人,不幸隕落。在這之前,已經成為神工集市那邊丹霞分殿的掌柜了。

一個個人名,一件件往事。

如流水一般,自羅塵腦海中流淌而過。

當他停在門口,看著滿殿棺材,心中不由浮現起前世聽過的一句詩詞。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這是羅天會有史以來,傷亡最大的一次。

一場戰爭,帶走了羅塵許多熟悉的朋友和下屬。

而這一切。

“都是拜炎盟所賜!”

“鄭家、鐵劍堂、夏侯家這些,只是利息。”

“總有一日,我會討個公道回來的!”

羅塵豁然轉身,踏出殿外。

不知何時,殿外已經站滿了人。

其中一位小老頭,帶著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口,正跟顧彩衣交談著什么。

當羅塵出來后,顧彩衣連忙走過來。

“會長,這位是閻先生,他是入殮師,極為擅長為死者化妝和修補遺體。”

羅塵點了點頭,走到那小老頭面前。

“閻先生,你好。”

閻老頭受寵若驚的說道:“晚輩見過丹塵子前輩。”

“待會,麻煩你多費點心思,盡可能還原我這些朋友的遺容。需要什么材料,盡管提,我會讓羅天會的修士全力配合你。”

說話間,羅塵自儲物袋中,取出幾個玉瓶,塞到了對方手里。

那是幾瓶上品的養氣丹,很適合煉氣后期修士服用。

“這可使不得啊,我已經收了報酬的。”

羅塵微微一笑,不容置疑的塞進他手里。

閻老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了玉瓶,然后帶著兩個小徒弟,就進了偏殿。

他們這一行,就是和死者打交道的。

其中手段,有些觸目驚心,因此不太適合人前顯露。

大門緩緩關閉。

到此時,羅塵才有功夫回過頭來,看著聚在殿外的一眾修士。

目光掃過去,多是一臉哀容。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逝者已矣,沉湎太過只會傷身。此間戰死之輩,我都會將其厚葬!”

“但羅天會如今百廢待興,正需要大家勠力同心,度過眼前難關。”

“這些兄弟姐妹,也是為了保護羅天會而死,想必他們也不想看見羅天會一蹶不振,就此衰落下去。”

“所以……”

羅塵本想說點振奮大家心情的話。

但說著說著,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有些事情,不是當事人,話說得再漂亮,其實都沒用的。

他勉強對著眾人點了下頭。

“各自做事去吧!”

說完,他就在人群讓開的通道中,離開了這座偏殿。

那一瞬,位于人群中的他,只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落荒而逃。

來到靈藥殿正殿之中。

低吟痛呼之聲,不絕于耳。

十幾個身穿白衣的女弟子,正游走其間,不斷為傷患治療。

羅塵抵達的時候,封霞匆匆迎了出來。

“情況怎樣了?”

“連著兩天救治,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所缺的東西,也都有人在幫忙采購。現在最缺的,是一種名為去煞丹的丹藥。敵人之中,不乏和炎盟有淵源之輩,使用地火煞氣戰斗,此物留身最為難纏。”封霞快速說道。

去煞丹?

羅塵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十來個玉瓶。

“我這有一些,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夠的話,去仙城青丹殿,青丹谷很擅長煉制這種丹藥。”

封霞眼睛一亮,當即接了過來。

見她要離去,羅塵叫住她。

“你家段鋒情況如何了?”

封霞笑了笑,“請孫圣手看過了,只是神疲力盡導致的昏迷,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羅塵嗯了一聲,目光落到了兩個女人身上。

他悄然走過去。

“見過孫圣手。”

老婦人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他。

“丹塵子道友?”

“正是在下。”羅塵自報家門后,關心的看向慕容青漣,“我嫂子的傷,怎樣了?”

在他注視下,慕容青漣有了反應。

只不過,神色依舊有些呆木,好似沉湎在某些情緒中,依舊沒有走出來。

孫圣手搖了搖頭,“傷倒是不重,但是右掌化作齏粉,非簡單的金石之術可以救治,需要相應的補肢續接之法。”

強大的妖獸有斷肢再生,滴血不死的說法。但人族修士,卻很難做到這一點。

尤其在斷肢已無的情況下,就必須采用另類的補肢續接之法。

羅塵想了想,“我曾見過玉鼎劍宗的金蠶斷續術,也曾聽聞修仙界中有不少接續之法。不知道友,你可會一二?”

孫圣手搖了搖頭,“我倒是會一門接續之法,但是需要的材料卻高達三階,且很罕見,目前手頭上并無此類材料。”

這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問過那幾種材料后,羅塵才知道,對方早就已經詢問過了羅天會。

答案是沒有。

“我現在只能以相對低階的材料,為慕容道友制作個簡單假手,方便生活所用。至于以后,要么湊齊我所需的材料,要么最好請玉鼎劍宗的高手來醫治。”

玉鼎劍宗既是劍修大宗,同樣也盛產醫術高手。

可如今四宗聯盟和玉鼎劍宗勢若水火,又怎能請到此道高手?

羅塵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有些無能為力。

不過看著神色木然的婦人,他打定主意,以后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為其修復斷掌,甚至要盡可能不影響對方的修行。

這是對秦大哥的承諾!

又聊了一陣子,羅塵從孫圣手這里,清楚直接的了解到了羅天會傷員的具體情況。

隨后,他便留在了這間大殿中,親自出手醫治傷員。

一開始,孫圣手不太同意。

修士身體復雜,不通醫術的人,只以簡單岐黃之術治療,根本是搗亂。

但當她驚奇的看見羅塵熟稔的使用治愈術、春風化雨訣治療修士外傷內傷后,就不再阻止。

“道友醫術之高超,著實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了。”

“不過是久病成良醫罷了。我兼修煉體之道,經常會損傷身體,只好自己醫治。一來二去的,就掌握了一些小手段,讓你老見笑了。”

站在許還真面前,羅塵一邊用醫術治療對方因過度催動靈力,導致經脈受損的傷勢,一邊和孫圣手交流著。

孫圣手搖了搖頭。

對方過于謙虛了。

且不提兩門醫療法術的造詣,已經臻于化境。

光是對方那一手清除修士體內異種氣息的手段,就足以在醫師之中,打出一支旗號了。

不過,看得出來,對方并沒有完善的接受過醫術傳承。

有一些地方的傷勢,處理得很差。

“這位許道友除了經脈受損,還有內臟移位、骨骼震散的暗傷。若要治療,應當配合歸臟術與復骨術。”

“施展這兩術后,再輔以春風化雨術,以后就不會影響他的修煉了。”

羅塵抬起手,驚訝的說道:“歸臟術,復骨術?”

“對!”

孫圣手微微一笑,“這兩門法術,復骨術乃是一階土行法術,學習并不難。歸臟術稍微難一些,列為二階。但其難處,并不是本身難,而是五臟分五行,自然要以五種手段歸位蘊養。老身醫術天賦出眾,卻受限靈根,只學會三種……”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紅潤的手指。

彎曲成爪,抓住許還真胸腹間一根骨頭。

隨后手指顫動起來。

非是無意識的顫動,而是帶有某種韻律的規律性震顫。

隨著她手指的顫動,一縷縷靈氣侵入許還真體內。

隱約間,仿佛有噼里啪啦的骨骼響動之聲發出。

當她收回手的時候,許還真竟是難以壓制的呻吟了一下。

那是舒服的。

羅塵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若是他會這一遭,剛才在門外,或許就能輕易修復顧彩衣的手臂骨骼傷勢了。

驀的。

他心中一動。

“還請孫老,教我這兩種法術!”

沒有談條件,沒有談報酬,甚至很沒有禮貌。

畢竟,這可是人家混跡仙城,吃飯的手藝。

但出乎預料的是,孫圣手當場就笑瞇瞇的答應了下來。

“復骨術其實很簡單的。”

“骨頭乃是生靈身體的支撐和穩定點,穩定可靠,結構堅韌,屬性為五行之中的土行。”

“因此,學習此術,除了土靈力之外,還得掌握聚散如意,凝土成剛,散土成沙的秘訣。”

“你且注意老身的靈力運轉路線,以及施術手段。”

孫圣手一邊說著復骨術的法訣竅門,一邊親自演示。

許還真這位新晉大修士,成了最好的實驗對象。

羅塵站在一旁,一雙靈目,龐大靈識,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對方的施法,務必不錯過一點點細節。

不僅如此,腦海里還在不斷咀嚼她說的那些東西。

不過三兩次后,羅塵便出聲。

“讓我試一試吧!”

“嗯?”

“啊!”

前者來自孫圣手,后者來自許還真。

羅塵自信的伸出手,“我感覺我已經會了!”

孫圣手愕然間,讓開了位置,并且特意指出了許還真還沒修復好的幾塊骨頭。

在許還真緊張的注視下,羅塵當即上手!

“會長,你注意點啊!”

動作有些緩慢,但隨著靈力入體后,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骨頭,的確在朝著好的方向修復。

當羅塵停手后。

孫圣手點評道:“確已入門,雖火候稍淺,但已經有模有樣。羅會長,你當真是我見過最有醫術天賦的人了。若你堅持做這一行,怕是仙城以后都沒我飯吃了。”

說到后面,她都笑了出來。

羅塵同樣微笑,“都是你老教得好。而且,怎么可能沒飯吃呢,有我羅塵在,有羅天會在,你老就不愁沒飯吃。”

聽見這話,孫思芳笑意更濃,眉宇眼角都滿是善意。

那番話,自然不是說羅天會以后會有很多傷者。

其中意思,雙方心知肚明。

試探,接觸,短短時間便已達成共識。

“那接下來,我順便把歸臟術,也教給你吧!”

“羅天會這一次傷員確實太多了,光靠我孫氏醫館的徒弟,可忙不過來呢。”

羅塵鄭重的點頭。

“您老,請!”

“師父,您老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獨門法術交給羅前輩啊?”

午間吃飯的間隙。

一位女弟子,不解的問著孫思芳。

這位聞名天瀾的醫道圣手,此刻卻滿是感慨之意。

“不過些許旁門伎倆而已,何須吝嗇。”

“可是……”

孫思芳搖了搖頭,一手拍著女弟子的手,“素娥啊,我這是在為你們著想啊!”

素娥一愣,滿臉疑惑。

您老把獨門醫術都傳授出去了,這不是給她們孫氏醫館增加競爭對手嗎?

怎么反而是為她們著想了?

孫思芳沒有正面回答她。

反而,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乃是我們醫館的大弟子,平常隨我出入真修洞府,眼界見識已經不凡。我且問你,你對羅塵此人怎么看待?”

素娥脫口而出,“境界高深,實力強大,且有一手聞名玉鼎域的煉丹術,前途不可限量!”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他這個人。”孫思芳搖了搖頭。

素娥想了想,遲疑道:“傳聞他體恤下屬,待人寬厚。且氣度淵宏,有容人之量。這些年來,羅天會涌現了一大批筑基真修,且都對他死心塌地。不僅如此,對方交游廣闊,這次戰斗中,有不少朋友前來幫襯。可見,對外方面,他的人品也很值得信賴。”

孫思芳感嘆道:“看來你這些年在天瀾仙城,的確沒有白混。是啊,那人真的不錯,我從未見過哪個勢力的首領,會親自下場,給屬下療傷。還不是一人兩人,也不是只限于實力高強的筑基修士。而是覆蓋到所有人身上!”

素娥想了想之前在靈藥殿的景象。

又回憶了一些羅塵的傳聞。

的確,對方并不是第一次,親自為屬下療傷了。

若是偶爾這么做一次,還可稱為收買人心。

但多次這么做,不管是什么目的,的確稱得上憐憫下屬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

“我再問你,經此一戰后,羅天會這個勢力,在天瀾仙城,會是什么地位?”孫思芳再問。

素娥本想說,羅天會在這一戰中,損失慘重。

只怕會衰落下去。

但認真想了想,天瀾仙城周遭,排除掉域外上宗,本域上宗和金丹大宗后,剩下的那些大勢力。

連云商盟早已不復榮光,鐵劍堂蕩然無存,夏侯家被滅,鄭家被滅。

剩下的強勢家族,羅家、陳家、少華山岳家,都是羅天會的盟友。

另外!

當初大戰之時,青丹谷、哀牢山、冰堡,三個大宗的金丹上人都親自出手,力保羅塵。

這豈不是也在給羅天會站臺?

如此一來!

等熬過這陣子傷痛期后,羅天會只怕會一飛沖天,成為天瀾仙城數一數二的大勢力!

想通這一切后,她不由駭然道:“只怕會是大宗之下,萬修之上了!”

孫思芳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

若不考慮筑基期的境界的話,這一幕,簡直就像凡俗中老太太和兒女聊家常一般。

“不錯,這些年你的確長進了很多,眼光不錯。”

得了夸獎,素娥不由歡喜。

但同樣,她依舊不解。

“可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孫思芳收起笑意,輕聲道:“我老了,已沒有幾年好活了。而你們之中,一個筑基的也無,哪怕是你也才堪堪煉氣九層。待我坐化之后,孫氏醫館幾乎名存實亡。”

“為師……總要給你們找個出路的啊!”

素娥抓緊老人的手,哽咽道:“師父!”

孫思芳搖了搖頭,散去那些愁苦思緒。

認真的看著面前中年女子。

“羅天會未來必將興盛,會長丹塵子又是個極好的人,兼且他前途遠大,不可限量,說不定就有成就金丹,開宗立派的可能!”

“若趁著我還在,在他們如今這最艱難的時刻,加入丹霞羅天。”

“這便是雪中送炭之舉!”

“哪怕我未來坐化,你們也會有個好歸宿,他總會善待你們的。”

想到師父一把年紀了,還在為她們這些弟子考慮。

素娥眼眶中不知何時已經蓄滿淚水。

孫思芳只是慈祥的笑,腦海中思索著未來的一些事情。

耳邊,傳來素娥的喃喃聲。

“他們會愿意接納我們嗎?”

她笑著摸了摸女子的頭發。

“已經接納了,傻孩子。”

素娥一怔,“何時?”

“從羅會長主動找我學醫術的時候。”

孫氏醫館的人分批次去休息了。

但羅塵卻沒有。

他游走在靈藥殿一眾傷員中,不斷施展著各種醫術。

治愈術、春風化雨術、搭配著清除術,與靈目術,醫療效果極好。

不久前孫圣手傳授的兩門醫術,他也很快的將復骨術入門了。

此術不難!

其中精要,乃是土行法術的聚散如意。

這一點,他其實早已掌握。

當初為了修煉山崩,他提前修行了土系一階攻擊法術——山岳術。

山岳術就含有聚沙成山的真意。

這份真意,恰好和復骨術中的凝土成鋼,散土成沙契合。

因此,他才能快速入門。

倒是那歸臟術,共有五種法門,且要配合五系靈力,著實有些復雜。

不過好在他身具五行靈根。

雖是主修木系靈力,但在常年修行中,體內也蘊含不俗的四系靈力。

因此,不考慮戰斗的話,這些靈力拿來施展區區醫療法術,還是綽綽有余的。

一天一夜之后。

他就可以熟稔的使用肺臟歸位、肝臟歸位兩種手法了,分別涉及到了金系、木系法術。

有這般快的進境,也得益于他長期修煉五臟養生拳,對人體五臟頗為了解。

在這般習練法術,治療傷員的過程中。

羅塵那顆沉郁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甚至,還有空思考自己在法術方面的天賦。

的的確確有著異乎常人的天賦!

甚至,在深厚底蘊下,已經做到了觸類旁通的程度。

“若是我大量修行各系法術,在每個境界都做到足夠踏實,那等到了高境界后,會不會達到一法通,萬法通的地步?”

“這種造詣,隱隱也和我自創的那套《萬道合流》,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獨走火法一道,是不是太浪費我的法術天賦了?”

思考中,羅塵又很快否決了自己這異想天開的想法。

低階修士壽元短暫。

法術修行,易學難精。

哪怕他有熟練度面板在手,仍舊要花費大量時間練習。

譬如《山崩》這種強大攻擊法術,不過二階,就耗費了他十幾年時間。

更遑論其他頂尖的三階、四階法術。

將一道走到極致,已然足以令他傲視同階了。

貪心它顧,反而容易得不償失。

醫療法術,靈目術這些輔助類法術都還好,可以涉獵,多多益善。總會在某些時候,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戰斗類法術,卻是貪多嚼不爛了。

而且自己主修木系,施展火法,也不過是得了個木生火的五行相生便利。

再去涉獵其他三系的戰斗法術,在靈力供應上,也力有未逮。

施展出來后的效果,也沒木法和火法那般強大。

所以!

不管是從短期來看,還是從長期來看,亦或者從軟件硬件配置上來看,目前都不足以支撐他五系同修的理論。

打消了這個念頭后。

身邊的咳嗽聲,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

羅塵收回了手,看著面前這個煉氣八層的年輕人,溫和的說道:

“你的肺臟我已將其歸為,還留了一道菁純靈力護持蘊養。”

“回去之后,按照孫圣手的藥方,熬煮血肺湯,一日三次,堅持五天,便可恢復如初。”

“切記,最近不要久坐,不要熬夜,修煉也暫緩下來。”

聽著他的叮囑,那煉氣八層修士連連點頭。

年輕的面容上,更是心懷崇拜和仰慕。

他突然說道。

“會長,我叫華章!”

羅塵一怔,隨后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行了,記住你名字了,回去休息吧!”

華章一股腦的從床榻上翻下來,對羅塵行了一禮,便借著月色離開了靈藥殿。

直到此時,羅塵才緩過神來。

望著殿中剩下不多的傷員,幽幽嘆了口氣。

現在還剩下的,都是重傷員。

在孫圣手搶救之后,傷勢暫時穩住了,但想要治好,需要很長的時間,不是一兩天能夠見效的。

他走出了靈藥殿,坐在門檻上,望著皎潔明月。

多日未曾休息的他,本該疲倦,但此刻卻隱隱多了幾分舒緩。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愿天上人間,共安好吧!

月色下,司馬惠娘踏月而來。

“會長,大多盟友已經離開,但還有一些留了下來。”

羅塵從門檻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

“走吧!”

“他們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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