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266.婉言謝絕
“老師,瞧你把我說得都快趕上孔明老先生了,這也太夸張了,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凌云鵬從趙錦文的口中聽到對他的那些不乏溢美之詞的評價,覺得太言過其實,實不敢當。
“我并未夸大其詞,也并非任人唯親,并不是說你是我的得意門生,我的高徒,我才胳膊肘往里拐,我只是作為你的老師,對伱的了解更全面,更清楚,所以也就更準確一些。在軍校時你就是綜合能力第一名的高材生,擔任別動隊隊長這一年多來,你又屢建功勛,成為我們整個軍統的一支王牌諜報組,最具執行力和殺傷力的行動隊,給老師長了臉,給我們上海站添光增彩,局座對你是贊不絕口,就連委座都對你交口稱贊,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此事,我想過些時日就向局座提出來,由你來接替我擔任上海站站長一職。”
“別別別,老師,你可別有這念頭,無論是年齡,資歷,軍銜,職務,戰功,人脈,背景,我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字輩而已,老師,你讓我去管理指揮那些年齡比我大一倍的老資格的處長,科長,我能駕馭得了他們嗎?你這么做,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凌云鵬連忙推辭趙錦文的這片好意。
“要說你的馭人之術,我相信你絕非在我之下,那些老資格的處長,科長在你手里也翻不了天,出不了幺蛾子,由你主政上海站,我放心。要說你的最大障礙其實并非你剛才所說的這些,也不在于他人,而在于你自己,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心太軟,但干我們這一行的,婦人之仁是大忌,但凡成大事者,必須要殺伐果斷,不僅是對敵人,也要對自己人,有時當斷不斷,則必受其亂,這可是老師的肺腑之言。”趙錦文似乎在向凌云鵬傳授為官之道。
“所以啊,老師,我還需要歷練歷練,把這顆心練硬了才行,你還是繼續坐在上海站站長這個位子上指點江山,有你的指導和鞭策,我才能得到更好的磨礪。”凌云鵬嬉皮笑臉地跟趙錦文打哈哈。
“你呀,別嘻嘻哈哈的,為官者還得要有威儀才行,要讓下面的人對你產生敬畏之心,否則他們會爬到你頭上來的,你啊,在這方面確實得好好修煉修煉。”
“老師,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是當官的料。”
“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當官的料,都是慢慢磨練出來的,你呀,也該為自己的前程多做打算,你難道想一直在一線沖鋒陷陣,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趁老師現在還有些實權,還能為你鋪路,你可得好好把握,我知道局座,甚至是委座對你也都很器重,所以,只要我提出,相信不會有太大的障礙。”
“老師,你忘了,當初不是規定我們別動隊是一支獨立的小分隊,不與其他部門產生交集的嗎?如果發生人員調動,我們這支別動隊不就解散了嗎?”
“就算是解散了也沒關系,還可以重組嘛,你調離妙影別動隊之后,也可以讓其他人擴充進去,這些都不是問題。”
“老師,不是我自吹啊,他們仨也就服我,你要是換其他人去管他們仨,估計難以服眾,這反而會把我精心打造的這支王牌諜報組給搞黃的。老師,您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我還是想去執行一些具體任務,再說了,亦楓的仇我還沒報呢,我沒心思考慮別的。過些天我就要去南京了,前路未卜,你就別在這兒胡思亂想了。好了,老師,你去躺會兒吧,我先回屋了。”凌云鵬拒絕了趙錦文給他鋪設的錦繡前程。
趙錦文見凌云鵬對他的提議絲毫不感興趣,百般推辭,不由得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之所以有讓凌云鵬接他班的想法,不僅僅源于這次上海站受挫,在這危難之際,凌云鵬主動留在他身邊協助他,讓上海站化險為夷,彰顯了凌云鵬的臨危不懼,沉著冷靜的帥才之風,更是源于前些時日肖亦楓的遇害讓他深受打擊,作為老師,眼睜睜地看著他曾經教授過的那些個年輕有為,風華正茂的學生一個個都走在了他的前面,他的內心如杜鵑啼血,痛徹心扉。
所以,退位讓賢這個念頭便冒了出來,趙錦文希望凌云鵬,這個他最得意,最珍愛的天子門生能遠離危險,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因而他決定讓位,只要凌云鵬坐上了上海站站長這把交椅,那他就不需要深入一線,身先士卒,出生入死了。趙錦文認為這是自己作為老師為自己的愛徒所能做的,所能給予的最大幫助了,也是最實實在在的,最有價值事了。而且據他的考量,局座和委座對凌云鵬都十分珍視,如果他主動提出退位讓賢給凌云鵬的話,估計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凌云鵬不知今天趙錦文為何會突然提出讓位于他的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十分錯愕,上海站作為軍統各站中的最重要的甲種大站之一,其地位是不言而喻的。從剛才的觀察和對話中,凌云鵬能感覺得到,趙錦文所言并非是為了考驗他,試探他,而的的確確是真心實意想要退位讓賢,他覺察到了趙錦文最近一陣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臉上充滿了倦怠和無奈,容易傷感落淚,這與一年多之前他所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趙錦文簡直是判若兩人。他覺得趙錦文今日所言并非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的決斷。但對于老師的這個提議,凌云鵬既不當真,也不上心,只當作是趙錦文一時興起的沖動而已,他還惦記著如何為肖亦楓報仇雪恨。
傅星瀚和阿輝二人見凌云鵬回到房間后,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一聲不吭,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連忙上前詢問。
“老大,怎么啦,是不是又挨站長罵了?”阿輝關心地問道:“老大,你別放心上,這老頭年紀大了,脾氣變古怪了,有時動不動就給我們臉色看,可能是因為最近上海站諸事不順,所以心情不好。”
“去去去,你懂什么,站長跟老大是什么關系,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他們之間的師徒關系那是一般人可比的嗎?站長就跟老大的爹差不多,打是親,罵是愛,被爹罵幾句老大至于這樣嗎?老大這是有心事,我說得對吧,老大?”傅星瀚臆測著凌云鵬的心思。
“一邊去,別煩我。”凌云鵬沒好氣地瞥了傅星瀚一眼。
傅星瀚聳了聳肩,隨后將阿輝拉到一邊,跟他說起了悄悄話。
“看來老大是在害相思病。”傅星瀚在阿輝耳邊輕聲說道:“你想呀,原本老大是睡在對面的房間里,晚上可以跟阿芳打電話訴衷腸,現在讓站長睡在那屋里了,老大只能跟我們睡一屋了,他沒法給阿芳打電話了呀,你說這事他能不發愁嗎?”
“嗯,戲癡,你說的有道理,老大心里苦,所以悶悶不樂的。”阿輝聽了傅星瀚的分析,頻頻點頭:“得想個辦法讓老大跟阿芳姐煲電話粥。”
“這容易,瞧我的。”傅星瀚朝阿輝眨了眨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