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考帶來了四筒醒神香,給了葉良成和蘭九畹各兩筒。
三階術士每次入坐點一支,夠葉良成用大半年的;四階修士每次入坐點三支,夠蘭九畹用兩個多月……其實這么修煉多少有點奢侈了。
這次李長老給了何考十筒醒神香和五瓶啟靈丹,作為宗法堂征召他的報酬,也滿足了“隱蛾門”目前的修煉所需。
但是身為建設中的宗門,修行資源也要建立自己的渠道,何考原打算利用現有的人手煉制醒神香,如今仍計劃這么做,只是時間上沒那么迫切,可以慢慢來。
原材料由何考提供,葉良成負責處理前置工序,蘭九畹負責最后一步的煉制。
醒神香的加工煉制方法,何考也全部教給了兩人,想完成最后一步須有四階修為。蘭九畹恰好突破了四階,完全可以嘗試,何考本人有空也可以試著練練手。
蘭九畹修煉的入微術已突破四階修為,理論上已成為一名入微門的四階工匠,冥冥中也感應到了鳳尾鄉方位觀書洞天的召喚。
但她并沒有去觀書洞天接受二次傳承,既沒法去也沒必要去。何考手中就有入微術完整的古法傳承,而且她是隱蛾門弟子,在外掩飾的身份又是心盤門的三階旅行家。
從現在開始,她就可以潛心修煉隱峨術了,同時兼修一些心盤門應用術法。
何考這次來還有另一件事,他對蘭九畹道:“你已有四階修為,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棲原調查一個人。
她是個女的,棲原大學的輔導員……你需要格外注意,不能暴露自己,無論能否查到什么,保全自身都是第一位的。
我會交給你一件法寶,叫隱蛾紗,回頭放在指點的地方通知你去取,我現在教你這件法寶該怎樣使用。”
其實何考就戴著隱蛾紗呢,但也不好當著蘭九畹的面摘下來,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交給她,主要是為調查方便以及保證她的安全。
蘭九畹欣然領命,她很高興甚至很期待,遇見掌門師兄是她的人生救贖,她成為隱蛾門弟子,從掌門師兄這里得到了太多,總是期待著能做點什么。
如今終于有了機會,她內心中還很激動。
她的反應,何考當然都看在眼里。何考曾評價她是個天生的刺客,當然不是虛言,雖然此前修煉的是入微術,她卻非常擅長藏匿、潛行、偽裝、追蹤、用毒、刺殺。
這些雖然是苦茶刻意培養的結果,但也極考天賦。
這種人最怕的就是心冷,心冷之后人也會變得冷血,別說對人了,哪怕對自己都狠,比如她甚至會在自己貼身衣物上下毒。
在何考的印象中,初遇時她的氣質是陰冷的,后來才漸漸變得溫暖,人也有了開朗燦爛的一面,恢復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靈動。
交代完任務,最后還有一件事,就是為蘭九畹“祛毒”。
上次一起吃大飯的時候,何考問她和葉良成都想要什么“年終獎”?葉良成說想要更多的醒神香輔助修煉,而蘭九畹卻想讓掌門師兄再次為她祛毒。
雖然是開玩笑,但話既然說了就得兌現啊。
蘭九畹體內的毒早已祛除干凈,何考用的其實是洗髓手法,借助雪光寒的妙用,更有凝練冰肌玉骨的效果,多來幾次當然更有助益。
只是這個過程中的感受,對兩人來說都是又一次“挑戰”。
還是在靜室之中,蘭九畹跪坐在墊子上,何考手中寶珠發出皎潔的光毫照入她的身體,她的整個身子在黑暗中都隱隱發光。
最近可能是生活安定、心境也舒暖,她的身材也豐盈了些許。
由于已不需要小心翼翼祛除毒素,所以施法的過程變得很單純,種種感受格外清晰,而且只需去體會即可。
他們看上去沒有任何親密的行為,甚至連肢體接觸都沒有,但這遠比單純的男女行為更加銷魂,或者可以說是一種極致的歡愉體驗。
收功之后,蘭九畹軟軟伏在墊子上,人已經濕透了,臉也紅透了,黑暗中也不太敢抬眼看何考。
“雙椅垂房,糾枝還會。徙靡澹淡,隨波暗藹。東西施翼,猗狔豐沛。綠葉紫裹,朱莖白蒂。纖條悲鳴,聲似竽籟。清濁相和,五變四會……”
何考原先讀到《高唐賦》、《洛神賦》這樣的作品,對其中的某些描寫總是不能盡解,如今才領悟所謂“神合”的滋味真的可以如此,也許只能意會吧。
他知道蘭九畹為何會提這個要求,當初毒性入體的痛苦難道是她自己愿意嗎,假如可以的話,誰又不想去感受歡愉呢?
她終于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正常的人,或許有意無意間將何考當成了可以借助的工具,而何考什么話都沒說,可能是不必說也說不出來吧。
但何考卻有另一個收獲,他發現自己在為蘭九畹“祛毒”的過程中,竟在無意間已突破觀身術二階修為,成為一名灸客。
據何考所知,觀身門一階診斷者晉級二階灸客的“儀式”,是教授一名病弱體虛者修煉觀身術,改善其體質并修行入門。
何考原先得到的古法傳承,是不包含進階儀式的。但林青霜才傳授弟子時,并沒有避著他,而是連他一塊教了。
其實所謂的各種進階儀式,都是歷代祖師所總結的“方便法門”,弟子能夠按照要求完成,便大概率諳合了修為進階的要求。
它并不是一種教條,修為進階也不是必須要按照特定的儀式。
何考兼修過觀身術,但并沒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去重點修煉,他所做的事情可能正是符合了觀身術進階的要求,這也算是無心插柳吧。
何考離開創業園差不多正是晚飯時間,悄然回到了棲原的碧樹人家小區。
今天是周六,休息日高雪娥正在收拾東西,應該是外出的行李。她即將前往深灣市,參加集團總部的組織的“2025高管培訓班”,為期兩個月。
估計等到她回來時,分公司副總裁的任命就會正式公布了。到了那個時候,以兩人在公司里的地位差距,在他人眼中,何考就是標準的小奶狗了。
何考覺得這樣很好,因為高雪娥可以避開棲原可能到來的風波,只是高雪娥本人卻有幾分不舍。
提不提拔為副總裁,她已不是十分在意,能提拔當然是好事,但她已經沒有當初那種職場焦慮,只是剛剛突破二階修為,她還沒有太多時間大展身手呢。
其實何考想去深灣市,也就是一抬腳的事情,就算是坐飛機也很方便。
何考:“后天才出發,這么早就收拾行李?”
高雪娥笑吟吟扭身看著他:“早點收拾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居然都這個時間了,你餓了嗎?”
何考:“嗯,是餓了,而且饞了。”
高雪娥:“那就做飯,想吃什么,或者點個外賣?”
何考:“不著急,我想吃點好的……”說著話已伸手攬起她。
高雪娥略顯豐腴的身子,在他有力的雙臂間竟顯得很輕盈,飄浮般就來到了沙發上,面對面跨坐在何考的大腿上。
她羞紅了臉,卻主動解開了袍襟,令他頃刻間便沉醉于奶白的雪色中。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于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攘皓腕于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過南岡,紆素領,回清揚。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
這又是一種極致的意境,真實且無比充實。
第二天還是休息日,他們干脆就沒出門,似是沉浸于歡愉中……且不去操心外面的風波險惡,還是吃好睡好吧。
何考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修行所求,不就是更美妙的生命狀態嗎?難道不去享受歡愉,卻要去卷起江湖紛爭與陰謀仇殺?
偏偏就有人不這樣想,也不是這樣做的。
次日高雪娥前往深灣市參加培訓學習,黃小胖依然代為主管部門工作,梅谷雨還是正常上班。這天下班回家進入密室后,何考卻來到了山閩省鷺州市。
常氏正骨醫院已經打烊,但常安居還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他在薩哇國見過的神秘術士火青。
火青在薩哇國幫他除掉了仇家團伙,又給他介紹了術門情況與宗法堂信息辦的聯系方式,常安居才得以平安回國,并聯系上術門。
當時火青自稱正在執行宗法堂的秘密任務,恰好偶遇。
春節前李修遠帶著何考到訪,然后又帶著常安居去了一趟鳳尾鄉,令其正式回歸宗門。但李長老私下還叮囑了常安居一些事情,都是與火青有關的。
而何考這次來仍是以火青的身份,也就是馮梓龍的形容面目。
天下這么多人,隱蛾紗的妙用千變萬化,何考如今以隱蛾的身份行事時,為什么偏偏總是變成馮梓龍的樣子呢?
在現代東國,想完美地偽裝成另一個人,可不僅僅是換一張臉這么簡單,還得擁有這個身份的全套合法證件以及網信手續,否則寸步難行。
沒有這些,你不僅住不了酒店、坐不了飛機,甚至連外賣都點不了。
何考恰恰拿到了馮梓龍的身份證、護照、銀行卡,甚至還有其指紋資料,并解鎖了馮梓龍的手機,包括里面的各種應用。
馮梓龍本人以及知曉其背景的苦茶都已不在世,蘭九畹和葉良成又是自己人,所以這個身份最方便,簡直是完美的偽裝。
常安居一邊斟茶一邊說:“您終于來了,我一直盼著呢,還沒機會感謝您在薩哇國的救命之恩。”
何考:“救命之恩從何說起?我當時可沒救你的命,假如沒有我插手,你自己完全能抓住鐘靚慧。”
常安居苦笑道:“不是這么回事!假如沒有您的話,我確實能抓住鐘靚慧,但是抓住她之后,我肯定還會去找她那幾名同伙算賬。
現在回頭看看,那些人有武器,還與當地勢力有勾結,假如沒有您的幫助,僅憑我一個人,當時區區二階修為,貿然動手絕對是兇多極少。
而且我是一名斷了傳承的散修,您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幫我報了仇,更有接引緣法之大恩。
今后有什么事旦憑您吩咐,我對李師叔也是這么說的。”
何考:“哦,李長老是怎么說的?”
常安居:“我問李師叔,回歸術門后需要做什么?師叔讓我等您找來,然后聽您的安排,并說此事全憑自愿,并不勉強。
而我當然是愿意的,且理當如此!”
何考瞇起眼睛道:“如此說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常安居:“師叔并沒有明說,但我這次也了解到術門最近的一些情況,心中有所猜測,可是您本人不說出來的話,我也不會妄言。”
何考笑了,直截了當道:“你猜得不錯,我就是隱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