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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修士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趙虎若非重傷或是身亡,儲物袋不可能落到別人手里。
原本他還想著,等趙虎殺了那姓季的小子,回來幫個忙,就能將這些修士全都殺了。
現在趙虎不僅人沒殺著,反倒可能被人給殺了。
獨眼罪修啐罵了一聲。
眼下這個局面,他也無暇去想趙虎到底是栽在了誰手里。
再拖下去,等獵妖師趕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獨眼罪修衡量片刻,最終只能咬牙切齒道:“先撤!”
其他幾個罪修心有不甘,但也都知道此時的局勢已無能為力,也都只能目光怨毒,準備撤退。
墨畫見他們想撤,眼神微閃,忽而道:
“那個矮子,你是叫刁老三?”
那身材矮小的隱匿修士停下腳步,目光陰冷。
他在修界混跡百年,何時這樣被一個小鬼大呼小叫?
墨畫假意勸道:“你的隱匿術不行,我一眼就看破了,下次見到我就躲著走吧,不然被我看破,又要丟人現眼了。”
刁老三不禁怒氣上涌。
墨畫又陰陽怪氣道:“要不你把名字也改下吧,不叫刁老三了,改叫刁尾吧,見到我就叼著尾巴逃走。”
刁老三氣得差點把牙咬碎,只覺一股氣血涌到喉嚨,差點就吐了出來。
獨眼罪修冷冷道:“別受他激將,以后再找他算賬!”
刁老三憤恨地看了墨畫一眼,似乎要把墨畫的長相,牢牢記在心里。
之后幾個罪修不再言語,漸漸向后退去,直至身影沒入深林,消失不見。
季青柏三人都長長松了口氣。
墨畫卻有些遺憾,沒能把那個叫刁老三的隱匿修士留下。
他的神識中,已經感知到了獵妖師的身影,很快就會有獵妖師過來支援了。
季叔叔三人都受了傷,不能貿然去追,墨畫一個人也留不住那些罪修。
不過好在大家都沒事,墨畫也算是放心了。
墨畫將馮老先生煉的丹藥分給三人。
兩位獵妖師道了謝,服了丹藥,開始打坐療傷。
季青柏卻憂心忡忡,看著墨畫,欲言又止。
墨畫便道:“季大哥的確還活著,但傷勢很重,您趕緊療傷,便能早些去看看他。”
季青柏連忙點頭,囫圇吞下丹藥,也開始調息療傷。
不一會兒,便有獵妖師過來了。
之前大霧驟起,不辨方位,有些獵妖師便走散了。
如今霧已經散去,見到煙火信號的獵妖師,也就能趕過來支援了。
與此同時,獨眼罪修和刁老三等人順著崎嶇的山道,逃到了一片樹林處。
獨眼修士走著走著,忽然抬頭,發現前面有人,便吩咐眾人四散,埋伏在兩側的灌木中。
過了一會,前面走來十多個修士,皆穿黑衣,樣貌不似善類。
獨眼修士見狀松口氣,站了出來,抱拳道:“大哥!”
那被喚作大哥的罪修是個光頭,煉氣九層修為,中等個頭,目光如鷹,耳輪尖削,皺眉問道:
“事情做得怎么樣了?”
獨眼修士目露愧色,“失手了。”
“怎么失手的?趙虎呢?”
獨眼罪修開不了口。
怎么失手的?
他能說自己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用身法戲耍了,耽擱了時間,所以沒能殺了季青柏,
而趙虎也不知去向,生死不知么?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丟不起這個臉。
獨眼罪修只能硬著頭皮道:
“獵妖師支援得快,趙虎兄弟生死未知。”
被喚作大哥的光頭修士目光一冷。
刁老三估摸了下罪修的人數,目光一轉,拱手道:
“大哥,我們如今人多,不妨折回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刁老三的聲音隱含恨意。
他想殺了那個用火球術的小修士!
他在那個小鬼手里吃了好幾次大虧。
臨走時,那小鬼竟還冷嘲熱諷,對他百般奚落。那些話,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憤懣和憋屈。
他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最為關鍵的是,他這隱匿術和一身的本事,被那小鬼克制得死死的。
若不除了那小鬼,將來遲早有一天還會栽在他手里!
除非真像那小鬼所說,他從此叼著尾巴做人,見到那小鬼就跑。
但真這么做的話,他的臉就丟盡了,從此再也沒有顏面在這黑山州界混了。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刁老三又道:“他們肯定還未走遠,我們此時折返回去,那個姓季的必死無疑,其他獵妖師也能殺了!”
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小修士,不把那小鬼挫骨揚灰,難消他心頭之恨。
獨眼罪修聞言,也是目光一亮:
“大哥,此計可行,我們現在人多勢眾,可以速戰速決。”
光頭修士沉吟片刻,緩緩道:
“殺了姓季的,孔家才會付余下的靈石。我們一起過去,動作快點,殺完就撤!”
眾罪修齊聲稱“是”,而后身影閃爍,紛紛向小山坡處進發。
小山坡上,墨畫也還在,而且陸陸續續還有獵妖師過來,人也越來越多。
這就出乎墨畫的意料了。
內山這么大,他放了幾束煙火,也不可能過來這么多獵妖師啊。
問明原委之后,墨畫就有些愣住了。
之前因為起霧,不少獵妖師都走散了。
一般來說起了大霧,待在原地最好,但這里是內山,處境危險,總會有意外。
或是遇到妖獸,或是遇到毒沼,或是遭修士襲擊等,獵妖師就不得不在大霧中繼續尋路,也就難免會走散。
等大霧消失后,獵妖師們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有看到煙火的,就趕過去支援,并且互相傳著口訊。
有幾個獵妖師見過墨畫,便道:“有人受傷了,墨畫也在。”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成“墨畫也受傷了。”
獵妖師們一聽,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墨畫受傷,那還了得?
但凡聽到消息的獵妖師,無論多遠,都往這邊趕了過來。
有的還在追殺殘血的妖獸,有的正在給妖獸剝皮剔骨,有的收拾好儲物袋正準備下山,一聽到消息,紛紛停下手頭的事,抽刀立馬就趕了過來。
所以小山坡上聚集的獵妖師也越來越多,幾乎有一百來人了……
墨畫問清原委后,既是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
過了一會,俞承義也過來了。
他在另一邊狩獵妖獸,離得較遠,氣喘吁吁地趕來,見到墨畫便問:“沒事吧。”
“沒事的。”
這句沒事,墨畫已經說了幾十遍了。
俞承義這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隨即他又疑惑道:“我怎么聽有人說伱受傷了?”
墨畫無奈道:“是有人受傷,不過不是我。”
“那就好。”俞承義點頭,隨即又有些生氣,吩咐下去道:
“告訴大家,墨畫沒事,別再亂傳了。”
再傳下去,他爹俞長老估計都要親自上山了。
俞承義看了看四周,這才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墨畫簡單說了季禮被追殺,季青柏和兩個獵妖師被圍攻的事。
俞承義大怒道:“這群王八蛋,留在山里早晚是禍害,遲早把他們都宰了!”
墨畫也有些可惜。
內山如果不是這么大,獵妖師能早來一點,或者那些罪修受他激怒,能多拖延一會,就能把他們都留下了。
墨畫神識外放,又掃視了一周,不由有些失望。
“那個會隱匿術的矮子可真能忍,我這么罵他,他竟然都不想著回來找我麻煩?”
難道跟錢弘一樣,都是屬烏龜的?
墨畫心里默默道。
過了一會,季青柏療傷完畢,急于去看季禮的傷勢,眾人也便準備下山。
突然墨畫神識一動,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連忙道:“等等。”
一眾獵妖師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
墨畫屏氣凝神,將神識放到極致,而后睜開眼,笑了一下,道:
“大魚被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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