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一條街道的交叉口,前方拎著包的兩個老毛子,突然分開朝著一左一右兩個方向而去。
臥槽尼瑪。
陳熙心中怒罵,隨便挑了一個人就追了上去。
身后的汪顯齊則是朝著另一邊而去。
街道上的行人看著追逐的幾人,并沒有感到什么奇怪,似乎習以為常一樣,甚至幾個小店的老板還在那鼓掌,吹口哨。
“Eweogoroorpaounn.(又有人被搶了。)”
“A3natbideryt6bitpo,Haveyte6gHuyeroHeoctaHetc.(亞洲人快點追呀,要不然你的東西就沒了,哈哈哈。)”
路上的人大笑著為陳熙‘加油’。
前方的這個青年身手敏捷,不停的利用行人和障礙物來躲避身后的追兵。
不得不承認,鬼佬的身體素質確實是比亞洲人強很多。這十多分鐘的疾跑,陳熙漸漸已經氣喘吁吁了,然而前面的那人速度卻依舊保持穩定。
就在這時,前方的青年回頭看了看后方,見陳熙的速度開始放慢,挑釁的做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動作,這可把后方的男人氣個半死。
順手抄起路邊自行車上的一個頭盔,用盡全力朝前方扔去。
頭盔精準地擊中了對方的雙腿之間,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前方的老毛子瞬間失去了平衡。
看著對方踉蹌的向前倒去,陳熙心中一喜。
還沒等他高興兩秒,前方的那人居然傾斜著身體單手撐地,像是彈簧似的恢復了正常。
臥槽!
這尼瑪什么身手。
雖然沒能把人弄倒,但也減緩了對方的速度。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變短了。
陳熙咬了咬牙,雙腳發力。想來個爆發,從而抓住對方的衣服。
結果那毛子見狀突然一拐,鉆進了旁邊的商場中。
就這樣,兩人從室外追逐變成了室內追逐。
青年畢竟是本地人,對這里很是熟悉。
然而,他卻忘記了一點。
在直線賽跑上自己是占優勢的,陳熙是劣勢。進入商場后,他就等于失去了對自己有利的方面。
“站住!抓住他,是小偷。”不斷奔跑的陳熙用英文喊道,恰巧看見旁邊有一個胖胖的保安,于是便大喊著向對方求助。
下一秒,胖保安的動作就讓他有種想吐血的沖動。
只見那胖子伸出一根手指在耳邊繞了兩圈,表示自己聽不懂。接著又指了指那脂肪堆積的肚子,最后對他咧嘴一笑。
“艸。”陳熙對著胖子大罵一聲。
聞言,那胖保安居然拿出了腰間的棍子,在空中高高舉起。
TMD,這句話你倒是聽的明白。
心中暗罵一句,陳熙便拔腿就跑。
不知過了多久,一棟民房的樓頂上。
陳熙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盯著坐在那休息的老毛子。
他伸了伸手用英文喊了一句:“跑也跑夠了吧,我看你還能往哪走,把包給我!”
這是個只有唯一出口的樓頂,建筑大概七層樓那么高。
陳熙見對方一點反應沒有,于是摩拳擦掌,活動著筋骨準備硬搶。
“TIAECTBNTENbOMOxewbaofatbatoronapa.“老毛子嘴里不知道在說什么,陳熙感覺對方的表情很奇怪,又似罵他又似夸他。
就當他準備向對方走去時,坐在地上休息的青年突然站起身,對他咧嘴一笑。
下一秒,青年就將手中的背包直接朝著前方扔了出去。
“我去你馬個比!”看著背包消失不見,陳熙直接怒罵道。
然而,正當他準備大打出手時,面前的青年一溜煙的向前跑去,動作敏捷如獵豹般,一個飛躍朝著對面樓跳了過去。
“臥槽!”陳熙連忙追了過去,他可不想搞出人命來,要不然回國就麻煩了。
眼睜睜看著那青年如同電影中的特技演員一般,從一個樓頂飛躍至另一個樓。
落地后,青年在地上滾了一圈后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塵,還朝著對面的樓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這可把陳熙氣的牙癢癢。
好家伙,還是個跑酷選手!
可能是到極限了,青年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起剛剛過去的背包,拉開了拉鏈。
“Bnuh,6egara,Horn,Kotopble3actaBunme96exatb,noTCnomaHbl.(靠,窮鬼一個,害我跑的腿都快斷了。)”半分鐘后,青年罵罵咧咧的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隨后將背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朝著陳熙比了個中指,拿著背包走到天臺邊。
就這樣,陳熙眼睜睜的看著背包里的東西自由落體,掉進了下方的一輛貨車里。
做完這一切,青年指了指下方,又朝著對面的男人揮了揮手,隨后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樓下貨車前,陳熙扶著車子喘著粗氣道:“還好,車子沒開走。”
翻身上車,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貨物,他又皺了皺眉。
拿起掉在車上的背包,里面空無一物,他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這車簡直就跟個垃圾堆似的,想要從里面找出自己的東西,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件更難的事。
這背包TM不是自己的,是汪顯齊的!
三人的背包都是貿易公司的員工標配,也就是一模一樣。
從一個紙箱里翻出沒有現金的錢包,又從一團干草堆里找到了汪顯齊的身份證。
“護照原來在這。”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堆金屬物品中的縫隙里,發現了汪顯齊的護照。
嘗試了多次,就當他終于拿到東西時,突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哐當聲如雷鳴般在耳邊炸響。
后腦勺一疼,陳熙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車外,一個男人將手里的重物拋進車上,并拍了拍手上的灰。
當再次醒來,陳熙感覺四周都在搖晃,車子正在疾馳著,兩邊的建筑很少,似乎是在城市邊緣。
沒過多久,隨著一陣剎車聲,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車門吱嘎一聲被粗暴地拉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大漢走了下來,嘴里叼著一根未燃盡的香煙。
貨車的后擋板被放下,看著躺在車里的陌生亞洲男人,大胡子將香煙一丟質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在我車上小偷”
面對這個說俄語的漢子,陳熙試著用英語跟他溝通:“我東西掉你車里了......”
說完,他還晃了晃手中的護照和錢包。
然而,雙方的語言并不能溝通,大胡子只能招呼著讓他下來,又做了個動作示意跟上。
就這樣,兩人朝著面前的一座屋子走去。
從外表上看,這似乎是一家飯店.......
來到門口,看著兩邊的小牌子,陳熙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左邊的牌子他看不懂,因為寫的是俄文。
但右邊的牌子卻是華國字,上面寫著大俄羅絲飯店。
“哈哈,這肯定是個華人開的餐館,這回有救了。”陳熙指著牌子上的字突然笑了起來。
“HaguetbicMeewbca(你在笑什么”大胡子一臉皺了皺眉。
陳熙雖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但還是指了指牌子,又指了指自己。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胡子點了點頭。
飯店里外都很破,但是場地倒是很大。
大胡子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在這里等著。下一秒,就扯開嗓門喊了幾句俄語。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長相粗獷、身著沾有鮮紅印跡圍裙的魁梧大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兩人用俄語交流了一番后,那個穿著圍裙的大漢就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陳熙后用蹩腳的華國語問道:“華國人”
陳熙聞言點了點頭。
“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東西被人偷了,一直追到......”
“咕嚕咕嚕”話剛說完,他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剛剛一直在跑步,消耗了大量體力,飛機上的食物也沒怎么吃幾口,現在是餓的要死。
“想吃飯”大漢咧嘴笑了笑。
“那就麻煩你了,我身上的錢都沒了。我一會打個電話給警察局,讓他帶我去領事館。”陳熙說完就掏出了手機,然而當他把手從褲兜里拿出后就傻了,自己的手機屏幕已經碎了。
明顯是之前追逐的時候給撞壞了。
“沒錢沒錢吃飯就要干活。嘿,警局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他們可不會管你這事,否則你也不會一出車站就被搶了。”大漢笑了笑,指了指一張桌子說道:“先坐下吃飯吧,我叫安德烈,是這里的老板。”
“門口不是掛著華國字的牌子么,這說明你這肯定有華國人來吧,我到時候找他們幫忙。”陳熙不死心的問道。
“這里是和你們華國旅游團合作的,時不時會有導游帶團來吃飯,能不能碰到就要看你運氣了。”安德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轉身就朝著廚房走去。
短短幾分鐘,安德烈就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端上來的食物賣相很難看,聞起來也有股怪味。
“這是什么玩意”陳熙皺著眉看著盤子里的肉問道。
“牛肉、羅宋湯、米飯,愛吃不吃。”安德烈說完又離開了。
餓極了的陳熙,盯著盤子幾秒后,最終還是選擇開吃。
牛肉入口,一股怪味,像是熱水混合香葉等一些調料混煮而成。
米飯不是電飯煲煮出來的,而是用水煮后晾干的,鬼佬一般都是這么煮飯的,陳熙倒是覺得沒什么,就是這米.......
米粒又長又細,很像印國的那種稻米,但是口感卻很奇怪。對,就像是被煮熟放了很久涼了后,又在微波爐里重新加工,水份被過度揮發,干的跟塊石子差不多。
羅宋湯就更奇怪了,酸的就跟一碗醋差不多,喝了一口后就不想再讓人喝第二口。
稀里糊涂把飯吃完,他有種想死的感覺。
老毛子的食物他是真吃不慣,都說泡菜國和印國的食物不好吃,但與這個相比絕對算上頂級美食了。
“怎么樣,味道如何我們大俄羅絲的飯菜味道是不是很合你們華國人的口味”這時安德烈從廚房里走出,一臉傲氣的雙手環胸。
“一言難盡。”
“我聽不懂,我的華國語不是很好,你不用跟我說那些四個字的話,我知道那個叫成語,可以表達很長的話。
“哎,飯做成這樣,還會有旅游團來”陳熙嘆了口氣。
反正這頓飯也不是白吃的,想吐槽也不會不好意思。
似乎是聽出是貶義的話,安德烈有些不悅道:“來我們這的華國人,飯后可都豎起大拇指呢!你嘴還真刁。”
“那是我們對外的一種客氣表達方式,并不是發自內心的,算是一種特有的文化。好了,飯也吃了。我需要做什么活償還,當服務員嗎”陳熙不想浪費時間,他還要去找汪顯齊和汪植呢。
“服務員你會說俄語嗎,我們這平時可是有本地客人的,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安德烈撇了撇嘴。
“那你想讓我干嘛,打掃衛生”
“你去給我當廚師!”安德烈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啊可是我不會做這坨......不是......我不會做你們俄羅絲的菜呀。”
“沒事,我一分鐘就能教會你!”
“嗯”聞言,陳熙滿腦子都是問號。
雖然飯店很破,但這廚房還算干凈。
站在安德烈身后的陳熙環視了一圈這,居然沒有發現其他人。
一般廚房不都是有好幾個人搭伙做事的么。
而且這里好像也沒有食材......
等等,這安德烈的圍裙上沾著那么多血,但是廚房里又沒有被屠宰的牛,圍裙上的液體似乎好像是才留下的。
難道這是一家黑店
這一出火車站就被搶,現在又遇到殺人的了......
陳熙大腦飛快運轉著。
這時候安德烈拿起桌上的刀,慢慢的轉過了頭。
那張原本就略顯粗獷的臉龐在白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眼神冷冽如刀,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你要干嘛”陳熙全身神經緊繃,邊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