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流河。
這是與梵古空域相鄰的一處秘境,其本質上是一條虛空長河,看似是河流,實際上河中流淌的是純粹的虛空之力,并且其中充斥著各種混亂的虛空旋渦,通往未知之地。
這條虛流河說兇險也兇險,若是嘗試進入河流之中,一旦被卷入虛空旋渦,就可能直接被傳送到什么極其兇險的未知之地,即便是神君存在都有可能受困甚至隕落!
但話又說回來,神君存在也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虛流河中的各種虛空旋渦,不會輕易的被其卷入,除非是偶然一現的大型虛空旋渦,才會對神君級存在造成威脅。
此外,
這些旋渦僅限于虛流河的內部,不會蔓延到其他地方,因此在虛流河的兩岸是屬于絕對安全的地方,只要不踏入虛流河,哪怕是二三重天的尋常神境,在這里也沒有生死危機。
也正因為如此,虛流河也是神境存在們探索最頻繁的秘境之一,僅是靠近梵古空域這一岸,就有數以千計的神境存在,在岸邊小心探索,其中既有二三重天的尋常神境,也有四五重天的神境強者。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虛流河中時不時會涌現出的奇物資源。
虛流河中有著無數的虛空旋渦翻騰,通往無數未知之地,這些旋渦不僅僅會將靠近的存在卷入其中,同樣也會從那些位置之地帶出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基本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許價值。
因此一旦有旋渦出現,往往立刻就會有許多神境存在匯聚過來,在一旁等待,一旦有什么東西從旋渦中翻出,立刻就會紛紛著撈。
在虛流河中打撈東西并不容易,畢竟其內部虛空之力狂亂翻涌,有些時候被虛空旋渦卷來的一些奇物,根本來不及打撈,就會被虛流河迅速的吞沒,沉入未知的河底。
而哪怕是再強大的神君存在,也不敢深入虛流河的河底去探尋。
不過,
總會有一些虛空旋渦,更接近虛流河的河面,從中翻騰出來的一些奇物,會比較容易打撈,這些紛雜的資源也正是眾多神境存在們所追求的東西。
一些價值不高的,往往都會被那些二三重天的神境存在們分走,而一旦出現價值極高的奇物,則往往會引來一場激烈的爭奪,有時候甚至會引起六重天神境們的大戰。
此刻。
在虛流河一岸的高處,深層虛空的內部,兩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里。
其中一道身影,一襲青袍,面目平和,正凝視著那條貫穿虛空的虛流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這就是虛流河么,果然有些神秘莫測。”
青袍人影,正是陳牧。
此刻的他正屹立于六層虛空的深處,但即使是在第六層虛空內部,仍然能清晰的看到完整的虛流河,顯然這條河流無視了虛空的重疊本質,在任何層面上都是貫通唯一的。
陳牧的視線甚至也能透過第七層虛空,能看到這條虛流河,在第七層虛空的內部,仍然沒有絲毫的淡化和虛幻,依舊是純粹的實質,這說明虛流河的本質力量極高,是很接近虛空大道本源之力所構成的特殊秘境。
相比起梵古殿中蘊含的虛空玄妙,虛流河中蘊含的虛空奧妙要更為深邃,但同樣也隱藏的很深,更加晦澀難懂,不像梵古殿,在他得到梵古殿部分力量的掌控權后,能夠直接觀察梵古殿的本質,這條虛流河的本質是隱藏在混亂的虛空中的,難以探查。
“與梵古空域相鄰的秘境有很多,這虛流河稱不上最浩瀚的秘境,但卻也是對梵古空域最重要的秘境之一,其層次極高的同時,安全性又很高,只要呆在岸邊,不主動進入河流之中,就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并且河流中還會涌現出各種各樣的資源……”
站在陳牧身邊的人是梵古殿的副殿主紅璘,此時她凝視著虛流河,沉聲說道:
“本來虛流河是被我們梵古空域、祖魔空域、夜瀾空域、天極空域分別割據,我們梵古空域割占了虛流河中最大的一片區域,祖魔空域、夜瀾空域以及天極空域震懾于我師尊的名號,不敢與我等相爭。”
“但近來……無論是祖魔空域,還是夜瀾空域,都屢次越過界限,踏入我們掌控的流域爭奪資源,甚至連天極空域如今也是蠢蠢欲動。”
紅璘的語氣中并沒有什么怒意,而是十分冷靜。
資源的爭奪本來就是常態,空域之間會彼此紛爭,甚至空域內部,各方勢力也會彼此爭斗,就像過去的虛流河,其中一大片區域完全受到梵古空域的掌控,其他空域皆不敢侵入。
這種情況下,梵古空域內部勢力,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為爭搶虛流河的資源而爆發各種紛爭,這種紛爭梵古殿也從不插手干涉。
但如今,
祖魔空域、夜瀾空域以及天極空域三大空域,皆有越境爭奪的情況,梵古殿便無法坐視不理了,因為這一片區域是梵古神君當年劃定并占據的領地,屬于梵古空域所有,梵古空域絕大部分的神境存在,都在其中有所受益。
而今祖魔空域乃至夜瀾空域等三大空域嘗試越境爭奪資源,那自然就過線了,以至于目前梵古空域的諸多勢力,都暫時停止了紛爭,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對抗三大空域。
但即便如此,祖魔空域乃至夜瀾空域高手如云,來勢洶洶,梵古空域抵擋起來仍然有些難以為繼,實際上這種情況,若是來一位神君坐鎮,立刻就一切平復,但紅璘聯絡不上梵古神君,而太辰仍然還在閉關之中,于是她只能親自前來虛流河坐鎮。
作為一位六重天巔峰的神境存在,走的還是虛空一脈,她在虛流河這一片地域,即使碰到六重天極限的高手也是怡然不懼的。
不過,
終究要面對的可能是祖魔、夜瀾以及天極三大空域的掠奪,她一番遲疑之后,還是找到了陳牧,請陳牧與她同行,一并坐鎮虛流河。
陳牧聽到紅璘的請求之后,思索了一番虛流河的情報,便答應了下來。
如今的他一直都在參悟虛空玄奧,正在嘗試虛空一脈的玄奧融合,梵古殿中內蘊的種種奧妙,他雖不曾徹底參透,但也進入到了一個平緩期,接下來是慢慢積累的過程,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也不會一下子得到大量的玄奧融合的經驗。
這種情況下,研究一下虛流河,倒也是一個合適的選擇,虛流河與梵古殿不同,梵古殿是一件神兵,而虛空河卻是一處秘境,其本質層次極高,遠比梵古殿要更接近虛空大道。
觀察一番虛流河,興許能夠靈光乍現,讓他一下子有所頓悟。
到了神君層次,一次靈光或一次頓悟,正常來說是難以有質變的突破的,往往都是要漫長歲月的積累才行,但陳牧卻不同,他有系統面板,只要見識足夠廣闊,體悟的東西足夠的深刻,就能短時間內積累大量的經驗,從而一舉跨越界限。
于是,
陳牧在梵古殿內留下了一具六重天實力的化身,神力真身則來到了虛流河。
一具六重天門檻實力的化身,是如今的陳牧在不影響神力真身的實力的情況下,所能分化出的極限,也就是他實力已經達到七重天巔峰,才能輕易做到這一點。
六重天的化身也足夠了,比起他曾經留在梵古殿內的一具兩重天化身,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也能夠繼續參悟梵古殿中蘊含的虛空玄妙,只是效率稍稍有所下降而已。
“三大空域,倒是來勢洶洶。”
陳牧將目光從虛流河上收回,語氣平緩的說道。
“如今師尊有事,太辰師兄仍在閉關,只能勞煩陳兄與我暫時鎮守一陣了。”
紅璘略帶歉意的說道。
“本就是份內之事,何談勞煩。”
陳牧神態隨和的說道。
且不說他本就誕生于梵古空域,覆巢之下無完卵,單單是他和祖魔空域之間,就有難以化解的因果舊怨,發展到如今,針對梵古空域的一切事件,他本就無法置身事外。
何況梵古神君之前向他開放了梵古殿所有的秘法以及情報,甚至給予他梵古殿的部分掌控權,讓他能夠參悟梵古殿蘊含的虛空玄奧,有此種種,在梵古空域遇到麻煩之際,他必然是會出手相助的。
虛流河的斗爭雖然逐漸激烈,但依然還局限于神君之下的層面,據他所知不久前的一場紛爭,也僅僅只是數位六重天真神爆發了一場戰斗,對他而言不過只是小打小鬧。
何況,
他來虛流河,除了坐鎮這里之外,正好也能夠研究虛流河的玄妙,參悟虛空大道。
就在陳牧與紅璘閑談之際,忽然兩人目光微動,齊齊往遠處一個方向看去,盡皆感受到虛空層面上有一縷不同尋常的波動傳來。
有神境存在正在交手!
并且至少達到了四重天的水準!
“我去看看。”
紅璘臉色微沉,聲音落下的同時,整個人便向前一步邁出,瞬間消失不見。
動靜傳來的方位離這里很遠,根據她的判斷,應該是靠近祖魔空域所在的地方,那里爆發了爭斗,極有可能又是祖魔空域的神境真魔在出手爭奪資源。
如今梵古空域面臨外敵極多,內部許多勢力之間的紛爭都暫時停止了,對于虛流河中產出的資源也都是盡量壓下紛爭,這種情況下爆發爭斗,基本都是和其他空域的神境交手。
陳牧向著紅璘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但并沒有跟隨過去,而是很快就將視線收斂,繼而重新看向前方的虛流河。
從感知來判斷,爆發的爭斗層次沒有很高,不用太過在意。
陳牧觀察了虛流河片刻后,忽然向前一步邁出,整個人迅速跨越一片虛空,抵達了虛流河的河岸。
說是河岸,實際上并無岸邊之說,因為這條虛流河更像是虛空海,綿延無盡,空間結構呈彎曲之狀,若是飛掠進入其中,應該是永遠也飛不到盡頭。
陳牧瞇起眼睛觀察虛流河,此刻的他視線中能看到,在虛流河的深處,某個地方的河水逐漸洶涌激蕩了起來,繼而虛空一下子崩潰扭曲,形成一個漆黑的虛空旋渦!
這虛空旋渦,不知道通往何處,即使是陳牧也無法探知,他也沒有過去試探的想法。
虛流河只要不進入河中就很安全,但一旦入河,那就很兇險,對于神君存在來說,這些旋渦本身其實還好,最兇險莫測的是旋渦背后的未知之地。
據他所知,
曾有神君級存在,嘗試以一具化身去探索旋渦背后的未知之地,結果化身剛剛消失在旋渦之中,不知遇到了什么,只是一剎那間,那位神君就連同本尊以及所有化身全部泯滅!
顯然對方是在虛空旋渦的背后遭遇到了某種大恐怖!
梵古殿中有關于虛流河的大量情報訊息,陳牧基本上全部都查看了一番,其中甚至有梵古神君留下的訊息,對于虛空旋渦的背后也是描述的晦暗莫測。
要知道梵古神君乃是八重天巔峰的神君霸主,他在虛流河中幾乎都能橫行,哪怕是那些十分恐怖的虛空旋渦,都很難將他吞沒進去,但他依然對虛空旋渦十分忌憚。
由此唯一能明確的一點就是,兇險來自于旋渦背后,而非旋渦本身。
陳牧自然不會冒險去試探虛空旋渦背后的未知之地,別說是用化身進去探查,他甚至任何一點力量都不會滲透到旋渦的內部。
他就這么屹立在虛流河邊緣,目視那個虛空旋渦從出現,到洶涌翻騰,再到最后土崩瓦解,很快一切歸于死寂,附近的虛空之力又重新恢復了如水流般的涌動。
“虛空旋渦……蘊含了分裂、聚合還有延展么……”
“不,不止如此,重疊乃至無限這兩種玄奧之力也蘊含在其中,不過這些玄奧之力并未完全融合,更像是以一種混亂扭曲的狀態強行雜糅在一起。”
陳牧看著一個虛空旋渦的出現和消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