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一團陰影仿若蛇行,游離于虛無之中,猛然竄出,往熔火城的城關一角沖去。
這頭七重天的淵獸,尚未接近熔火城的城關,便被一束破空而來的白色鏡光映照,一下子從虛無中跌落出來,身體陡然一個僵直,然后便寸寸崩潰朽滅。
這一幕落在附近幾位七重天神君眼中,不由得讓諸人都目露幾分異色,略帶訝異的看了一眼立足于城關一角的,正手持昊天鏡的陳牧。
“他是……”
“是那位牧神君?”
適才那一束鏡光,由于是虛空一脈的手段,且控制的極好,完全是滲透虛空蔓延過去,并未對虛空本身造成巨大破壞,故而難以判斷其威能層次,但能夠一擊之下就滅殺一頭七重天的淵獸,其威能顯然是非同小可。
未出手之前,附近的諸多神君中,僅有景天神君等與陳牧有過接觸的人,一眼就認出陳牧的身份,其他神君存在,則是在陳牧出手之后,方才第一時間認出陳牧身份。
畢竟能一擊滅殺七重天淵獸,實力必然是達到八重天層次,而八重天的虛空一脈神君,在炎陽會中也是寥寥無幾,加上陳牧氣息手段皆陌生,自是能夠瞬息確認。
不過即便如此,有幾人看向陳牧的視線中,仍然帶著幾分異色。
據傳,
陳牧乃是虛空一脈的神君霸主,但實力僅止于八重天門檻,對這個層次而言,要滅殺一頭七重天淵獸的確不難,但僅僅一擊就滅殺一頭,這威能可有些非比尋常。
虛空一脈,變幻莫測,更擅長于糾纏變化以及保命之法,單論對于生命的殺傷,實際上還是略遜于造化一脈的,畢竟但凡造化一脈的神君,修行之路幾乎大多都是以‘生命’玄奧為基礎,而涉及生命玄奧的手段,自然對于生命本質具有更高的殺傷力。
造化一脈的神君,或者淵獸,都能在短時間內,對生靈造成巨大傷害,但他們對于糾纏鎮壓等手段則要差上許多,更容易擺脫。
譬如一位七重天巔峰的神君,遭遇一位八重天的造化一脈神君霸主,對抗自然是打不過,強行對抗很可能在極短時間內就神力崩潰,真身泯滅。
可在沒有遭到暗算、埋伏等手段的情況下,想要逃遁脫身還是有很多機會,就如建木神君一樣,若非遭到暗算,即使明凡神君也很難真正滅掉他的神力真身。
如果是八重天的虛空一脈神君,那又是另一種情況。
虛空一脈的神君,大多擅長虛空類手段,如果明凡神君是虛空一脈的八重天,那么建木神君在明凡神君手中,或許能堅持更長的時間,但就算不被暗算,也幾乎沒有逃脫機會!
至于歲月一脈……
相比起虛空一脈更為罕見,他們的手段也要更為詭異,不同于虛空一脈和造化一脈,他們更擅長于‘以時間之尺度,換取歲月大道之力’。
他們能夠從過去亦或未來借取力量,短時間內甚至能令自身實力拔高一個層次,但往往從過去或未來借取的力量越強大,事后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但這種手段無疑相當棘手。
像七重天巔峰的歲月一脈神君,如果不顧代價借取未來之力,甚至能在短時間內強行將實力拔高到八重天的層次,雖說事后也會付出虛弱等等代價,但誰會管未來之事?
故而一般無人愿意招惹歲月一脈的神君,也往往都不愿意與他們性命相博。
停留在陳牧身上的注視并未持續多久,由于熔火城附近已然爆發了大戰,數以千百計的淵獸從各個方向襲來,幾乎四處都在戰斗,炎陽會的神君幾乎都在出手。
陳牧目光淡漠,他屹立在城關一角,手中昊天鏡不斷的迸射出一道道鏡光,每一道鏡光落在一頭淵獸身上,都能將那頭淵獸迅速的絞殺泯滅。
當然,
這些淵獸的實力都僅止于七重天,而他也只對七重天的淵獸出手。
如今的局面和之前的守城不同,短暫的困住或者鎮壓沒有什么意義,像那些八重天的淵獸,即使將其擊退,也會很快重新追趕上來,不如盡快滅殺較弱的淵獸,削減數量。
“這樣下去的確不行。”
陳牧在不斷出手滅殺淵獸的同時,也在觀察局勢,他能明顯的感知到,七重天淵獸的數量在不斷的銳減,但八重天淵獸的數量卻在逐步增加。
與他一樣,諸如景天神君等八重天存在們,也都是在盡可能的滅殺七重天淵獸,對于八重天的淵獸僅僅只是時不時的出手阻擋,不是他們不想滅殺八重天的淵獸,而是難以做到。
即使是如今的陳牧,實力達到了八重天極限,想要滅殺一頭尋常的八重天淵獸雖然能夠做到,但也不是瞬息之間就能完成,也是需要鎮壓困住,然后以虛空之力不算絞殺,最后徹底耗盡其生命力,才能將其滅掉,滅殺效率遠不如對付七重天淵獸,彈指即可鎮殺。
“吼。”
一頭渾身覆蓋鱗甲的淵獸,從遠處的虛空中浮現,向著陳牧所在的城關撞擊過來,附近的諸多七重天神君紛紛變色。
這是一頭八重天的淵獸!
數位七重天神君接連出手,試圖阻攔,但招數皆被其摧枯拉朽般的碾碎,距離這里不遠的景天神君也察覺到這邊的異狀,但他也在對付一頭八重天淵獸,暫時騰不出手來。
嗡!!
眼看那頭鱗甲淵獸即將撞上城關,一束鏡光破空而出,映照在那頭鱗甲淵獸的身軀之上,一下子將其困住,禁錮在原地。
說是禁錮有些不太恰當,因為這頭鱗甲淵獸仍然還在向著熔火城沖撞,可它與熔火城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拉近,兩者之間的尺度似乎被無限延長了。
“吼!!!”
鱗甲淵獸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異常,發出震怒般的咆哮,它爆發出一股恢弘的力量,撼動虛空,令附近的虛空層層崩裂破碎。
然而如此全力的一擊,依舊沒有改變它的處境,它始終難以靠近熔火城。
這一幕情景,也是令不遠處的景天神君眸光微微一閃,旋即深深的看了陳牧一眼。
短短數個紀元不見,這位牧神君的境界似乎發生了些許蛻變,適才困住鱗甲淵獸的手段,比起數個紀元之前,陳牧守城時阻擋淵獸要更為精妙了許多,連他都有些難以看透。
要知道,
當時陳牧是利用了一些取巧的手段,才短暫困住那頭淵獸,讓熔火城擺脫其追蹤,可現在陳牧憑借的卻是純粹的境界和大道之力,是幾乎以硬碰硬的方式鎮住鱗甲淵獸的!
而且看陳牧那舉重若輕般的樣子,似乎困住這頭八重天的鱗甲淵獸,也沒有令他承受巨大的壓力,他甚至可以長時間的將其鎮壓。
這種細微的差異,許多七重天的神君們察覺不到,但他卻是看的很清楚的,至少陳牧的實力若是僅止于八重天門檻,壓制這頭八重天的鱗甲淵獸應該不會這么輕松。
這是突破了?
景天神君心中念頭閃過。
陳牧面臨的是三玄奧融合的瓶頸,若是真的跨越過去,那可謂是一步登天,如今的實力恐怕還要凌駕于他之上,甚至可能距離八重天巔峰都相去不遠了。
不過景天神君此時也沒有過多深究,畢竟眼前面臨的是一場大麻煩,陳牧若是有所突破,實力更進一步,那無論對他還是對整個炎陽會來說都是好事。
也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
正在眾多淵獸圍攻中的熔火城,忽然猛烈一個震動,移動的方向陡然一轉,從遠遁轉變為向下,迅速的接近了下方的熔巖地窟的巖層。
在眾人的視線中,就看到巖層迅速的靠近,而在那巖層上,一處處巨大的洞穴清晰可見,熔火城就這么直奔向其中一處洞穴,然后一頭扎入進去。
熔火城內部空間恢弘浩瀚,容納承載了一方世界,但其在外界的‘尺寸’僅僅不過是一方只有一尺方圓的小城,宛若一枚璽印,相對于這些綿延數千上萬丈的巨大洞穴,自然是能夠輕易遁入其中。
熔火城遁入熔巖地窟的巖穴內部,陳牧對此也是神色不變。
通往不同地窟層的通道,都是在巖穴的深處,他對于熔巖地窟的內部巖穴結構雖然稱不上極其熟悉,但也曾從梵古神君那里獲取過地圖,大概知曉距離最近的通道方位。
那位炎陽會長此時就在駕馭熔火城,往那處通道沖去。
不過,
在熔火城進入巖穴之后,整個熔火城承受的壓力卻也是節節攀升!
巖穴之外的天穹上,熔火城能夠肆意的飛遁,擺脫來自各個方向的淵獸,但墜入熔巖地窟的巖穴之后,移動就受到了限制,盡管熔巖地窟內部的巖穴通道四通八達,但總歸是有所限制,只能沿著固定的通道移動。
而伴隨著那頭九重天淵獸,以及大量的八重天淵獸的追擊,整個巖穴內部也是不斷的震動,幾乎四處都有淵獸在源源不斷的冒出,向著熔火城襲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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