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流水一般悄悄溜走。
轉眼間,李翠云在港島已經待了一個禮拜,決定要回去了。
別看聶雨平日里和她媽吵架神氣的很,李翠云還沒走,就已經哭的一塌糊涂。
二月九號晚上,李翠云看著耍賴抱著她不撒手的女兒,又好氣又好笑道:“多大了?”
話雖如此,卻也是不舍的摩挲著聶雨的頭發。
仿佛昨天還是那個扎著小辮兒的丫頭,一轉眼,女兒連女兒都這么大了。
而她自己,也是青絲換白發。
可放心不下的,仍舊是自己這件小棉襖……
見聶雨只是哭,抱著不松手,李翠云也紅了眼,道:“小七看著呢……”頓了頓又道:“你爸爸在家還擔心著,回去怎么解釋都是難事。”
聶雨估計是哭壞了腦子,道:“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也來?”
李翠云氣笑道:“家不要了?你爸爸來了可沒那么好說話。”
聶遠超本身就是高級干部,雖然是打醬油的角色。
可聶雨還有三個哥哥,也都是高級軍官了,要是父母都成了港島人,那他們在軍中的前程必然要受到影響。
無論怎么考慮,現在聶遠超都不會輕易答允現狀的。
聶雨撇嘴道:“這有什么的,你回去后把咱們娘倆在銅鑼灣那邊住宅里的照片給他看不就行了。”
那里布置的相當周全,只有她一個人的生活痕跡,本來打算糊弄李翠云的,現在換個對象,直接拿去糊弄聶遠超好了。
艱苦樸素啊,以軍綠色為主,掛著紅旗和老人家像……
每天早上,聶雨都會拿著一本紅色小本,面色莊嚴的誦讀著什么。
她就不信,這些照片擺平不了老聶同志。
港島房子超貴的啦,誰會為了作假專門買套房?!
只有她!
李源推門進來,看到母女倆依依不舍的一幕后笑道:“今年過年全家回去,想家就在家多待兩個月嘛。”
李翠云驚喜道:“真的?”
聶雨干笑了兩聲,道:“我這邊太忙了,走不開那么久。”
李翠云臉上的笑容凝固,翻臉質問道:“伱忙什么?連孩子都是別人幫你看的,你在忙什么?”
母慈女孝結束,就差沒指著鼻子說:你這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還會什么?
聶雨氣憤道:“我很忙的好不好?我現在還在華潤掛職,藥廠需要那么多八角、茴香,還有其他中藥材,都需要我和華潤去談,結算也需要我親自出面。以后大唐集團在內地的投資,都需要我來簽字的!”
李翠云將信將疑的看向李源,李源微笑點頭道:“是的。”
李翠云可不是普通婦女,她臉色都有些鄭重起來,叮囑聶雨道:“這事可別讓你叔伯他們知道,不然將來找你要投資的人,煩也煩死你了。”
聶雨好笑道:“我只是負責跟著,又不負責決策,那是湯圓的事。他們想找投資,去找湯圓吧。”
李翠云卻又不無失望道:“哦,這樣啊,我還想讓你幫幫你舅舅……”
聶雨哈哈笑道:“我小舅舅都五十幾了,還需要什么成績?”
李翠云撇嘴道:“五十好幾怎么了?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過還是算了,你們家人口太多,都幫累死你們也幫不完。”說著又壓低聲音對李源道:“但秦雪同志那邊,你們還是要先幫一把。她再往上面走上一兩步,就算老同志們不在了,你們家也能穩穩當當的。”她都不敢說走三步,可能性微乎其微,主要受這一家子拖累的。
李源聞言都有些感動了,這樣的丈母娘就太難得了,他用力點頭道:“媽,您放心!”
“哈!”
聶雨驚笑道:“你當然高興了!”
李源擺手,嚴肅道:“我是以大局為重,聽媽的!”
“呸!”
聶雨白他一眼后,問李翠云道:“媽,爸那邊您怎么說?”
李翠云認真思考了下,道:“就說你,決定將畢生的精力奉獻給華潤?”再高她真張不開口。
聶雨樂不可支的點頭道:“成!”
李翠云笑道:“再過兩年,沉淀沉淀緩一緩,再告訴你爸爸真相,到時候估計也就沒那么氣了。時間,是世上一切苦難最好的解藥。”
聶雨又不高興了:“哪就苦難了……”不過沉默稍許后,還是決定岔開話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尺許見方的皮包來,道:“這是給您和嫂子她們準備的禮物,帶回去送給她們。”
打開皮包后,里面是一些小錦盒,打開后,有金燦燦的項鏈,金燦燦的手鐲,金燦燦的戒指和金燦燦的耳環……
“都是我努力工作賺來的。”
聶雨得意道。
小七難得幫襯一句:“我可以作證,反正沒給我花過錢。”
聶雨嫌煩:“你還用我來花?你哥哥他們都給你花多少錢了!衣服比我還多,比我還貴!”
主要是李幸跟何萍詩兩人逛街沒地兒花錢,錢就都花在小七身上了,何萍詩出手大方的嚇人,公主的衣櫥都未必有小七的奢華。
李翠云不收,道:“你留著吧,我拿回去也沒機會戴。老爺子對這些看的很重,他就一個閨女,也不見你姑姑戴過這些。”
聶雨不高興道:“女人嘛,可以不戴,但不能沒有。再說了,這又不是你們在內地買的,是我在港島賺的錢孝敬你們的嘛。”
李源也笑道:“過幾年經濟越來越好了,老百姓家里也能戴得起的時候再拿出來好了,算是一份心意。媽,我還給您和爸準備了些人參養榮丸。老參太珍貴了,您和爸自己吃,就別送人了。老爺子那邊有保健相關委員會的人審核,他也不缺這些,您就別拿去送孝心了。”
聶雨小聲道:“主要是,開了這個頭,往后不知多少人來伸手,真沒那么多。您和爸養好身體最重要,一個月吃一丸,一年十二枚,明年還有。”
李翠云遲疑道:“不用了吧?”她們家都是知識分子,從老爺子起就是,對中醫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聶雨氣呼呼道:“李翠云,這是你不要的啊,到時候可別怪我把年輕美麗的秘方藏著掖著不告訴你!”
李翠云果斷選擇收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也能像你這么年輕?”那她認為她可比自己閨女還要俊。
聶雨都無語了,道:“想的美!!”
李源讓開空間,讓她們娘倆再說些體己話,他則去了婁曉娥房間里。
那邊也在收拾行李,李思明天也要走了,如他的心愿,去美國留學讀書。
相比于李翠云,李思這邊的牽腸掛肚,呈指數級別往上攀升。
婁曉娥還好,她胸懷廣博,有些擔心,但相信丈夫,也相信兒子。
婁秀就不行了,背地里都哭了幾回了。
李思本來就是她一手帶大的,一家人逃難到港島,李源臨別前的深情叮囑,也讓她將婁曉娥生下這個孩子當成了承諾和希望一般,投入了無數精力心血。
生完孩子,婁曉娥和陳雪茹忙活著開藥鋪,要將龍虎堂支撐起來,李思就是她沒日沒夜的帶在身邊養大的。
對李思,她的感情不會比親媽少多少。
還有李幸,四歲離開父親,五歲有了弟弟,父親不在身邊,早早懂事的他就擔負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
十幾年過來,雖然后續又添了不少弟弟,但就情分而言,他始終最疼愛這個二弟。
眼見李思要出國了,李幸心里也是一萬個不放心。
至于富貴就更不用說了,已經鬧了幾回想跟二哥走,還試圖藏進李思的行李箱。
小哥倆已經開了兩天夜談會了,也不知道李思許諾了什么,才算勉強安撫了下來。
李源進門時,就看到李思在給一圈人鞠躬作揖,使出十八般武藝彩衣娛親。
效果不咋滴。
曹永珊又想起什么,從包包里拿著一個筆記本,叮囑李思遇到難處可以給哪些曹家親舊打電話,還有她的律師。
李源問李幸道:“阿澤已經過去了吧?”
李幸這才發現父親到來,忙站直回話,道:“爸爸,大表哥已經過去了,何伯也安排了人手跟著過去了。這邊裁撤了那么多分行,現在人手很充裕。何伯和國偉叔挑選的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那邊分行很快就能開起來。”
說著又笑了起來,道:“怪不得匯豐那么想殺死恒生,它給恒生打的底子太好了。在美國那邊的程序都辦的非常完善,不需要再費周章去打點什么。不過何伯說,過去后要做好持續虧損的準備。”
李源呵呵道:“不會虧多少的,以后羅氏和葛蘭素公司在北美的分成,需要直接在恒生分行結算,無需再通過匯豐轉回港島了,這部分會當做投資資金。”總有一天,這支海外伏兵會給匯豐一個大大的驚喜。
李源沒有再和二兒子啰嗦什么,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出門,少不得會流淚想家。
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出門,那叫放飛撒歡,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沒什么好說的。
李源叫走了比他還關心李思的李幸,去書房談話。
“見識到這幾天匯豐的動作,何善衡和利國偉不說什么了吧?”
三樓書房內,李源坐下后,看著李幸微笑問道。
最近匯豐財團對大唐集團的打壓,已經不限于恒生銀行了。
大唐置業在拿舊樓方面,突然開始遭遇阻擊。
匯豐旗下相關置地公司,開展了幾乎一模一樣的業務服務。
還有明月服裝,甚至大唐酒樓,都開始遭遇針對性的惡性競爭。
不僅是物價上的,還有口碑上的。
鋪天蓋地的差評和罵聲,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其實李源前世就曾見識過資本的可怕之處,普通百姓對資本的領會本不該太深,他之所以能注意到,還是一樁娛樂事件。德云老郭四月底才剛剛和某手簽約,五月在某音上的風評就瞬間一轉,出現了漫天罵名。
先甭管那對師徒爺倆誰對誰錯,曹某人在老婆唐婉哺乳期間出軌卻是實打實被拍到的。唐婉在拍完人民名義后最火的時候選擇退圈嫁給了聲名狼藉的曹云金,結果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人生游戲輸的一塌糊涂。
事跡還沒曹某人這么惡劣的文章、黃海波都成了劣跡藝人,一蹶不振,然而在某音的扶持下,這樣的人居然一夜之間就成了正能量藝術家了,被罵成了被網暴……
什么叫資本的力量?
這就是。
國際上警惕tiktok,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打破了猶太資本對輿論鐵幕般的掌控。
他們太清楚資本掌控輿論后可以干什么了,可以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可以操縱輿論影響大部分人……
大唐現在的遭遇和這些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差遠了。
畢竟,匯豐不是玩兒傳媒的。
但資本力量的可怕,已可見一斑。
好在大唐集團現在最大的進項,仍舊是醫藥產業,這方面匯豐卡不住,所以動不了根基,只是在惡心人。
何善衡和利國偉本來對恒生銀行跑去美國開分行并不同意,原本就在收縮觸角,三十六家分行基本上都快關停完了,只為了能活下去。
這個時候跑去美國開分行,那成本開支實在太大了。
李源知道他們的意見其實是更穩妥的,而他的打算顯然不在常理之中,所以承諾那邊的支出成本由他個人來負擔,不給港島這邊增添壓力,兩人才算答應下來。
現在見識了匯豐的手段,他們應該能理解一些了。
李幸點頭道:“匯豐施加的壓力太大,而且估計還會越來越大,何伯他們已經覺得走出去是一招迫不得已的路數,有可能破局。不過,我也已經展開了反擊。”
李源笑道:“說說看。”
李幸道:“匯豐的根底本來就黑,我讓人整理了材料,交由和記的白紙扇,編成了通俗易懂的江湖故事,悄悄傳播。還讓人畫成了漫畫,到時候印刷成冊,散到深水埗、沙田、元朗、屯門等這些相對貧窮的地方,從農村包圍城市,打一場輿論戰。等匯豐銀行迫害華資銀行,陷害污蔑華人企業的聲音逐漸成了大勢,就是他們自食惡果的時候。匯豐,畢竟是上市企業,輿論反噬對他們的影響不輕的。”
李源點點頭道:“可以。”
李幸又道:“爸爸,這事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不能操之過急。要是讓匯豐提前察覺到有了準備,效果就不好了。”
李源笑道:“我不急,放手去做好了。”
現在發作效果反倒不會太好,沒辦法,這兩年港島經濟氣勢如虹,股市節節攀高。
就算能給匯豐帶來一時的不便,只要人家肯撒錢,買通報紙、電視、電臺,宣揚幾件善事,很快就能洗白。
但是沒關系,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是三五個月就能完事的。
人家殖民經營了上百年的地盤,樹根幾乎盤踞到港島的方方面面,只能慢慢來,一點點拔除。
如果能等上兩年再發作,選擇對時機,那匯豐很可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李源對李幸笑道:“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恒生私有化后,不需要再對股東和港交所負責,已經擺脫了匯豐的監控,只要我們自己賠得起,甚至已經擺脫了倒閉的可能。
在港島能活的這么有底氣,這么不受匯豐影響的沒幾家,一個霍家,一個永珊的爺爺,一個咱們家,屈指可數。
如今恒生已經主動關閉了那么多分號,只剩一棟恒生大廈,所以我們當然賠得起。
剩下的,就是你慢慢陪他們玩兒咯。
過招嘛,你來我往的才熱鬧,不斗爭,怎么能進步呢?
兒子,匯豐就是你最好的陪練對象。
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就看你用的有多精彩。”
翌日一早,李家一大家子在莊園送別了李翠云。
為了避嫌,連李源都沒去送,只有聶雨一個人將李翠云送去了羅湖口岸,哭的稀里嘩啦,送別后,又立刻馬不停蹄的去了啟德機場。
這邊陣仗就大的多,連米高和哈雷爾都來了,婁秀眼淚不停的流,李思強擠著笑臉寬慰大媽媽,還得一手摟住富貴。
李源則在旁邊和同樣送兩仔去美國讀書的李家成閑聊……
“本來說要送去加拿大,也不知維克多和你仔怎么商量的,非要轉去美國讀書。從小到大,維克多都好聽話,這次卻很堅持。那OK啊,我尊重。”
李源斜著眼看這個叼毛,話里話外的意思倒成了李思挑唆的了。
他的兒子輪得到這個叼毛來非議?
莊月明估計是看出李源的不高興了,忙笑道:“去美國也很好了,道爾頓中學非常不錯的。我會過去陪理查讀兩年初中,等他入高中了,和他哥哥一樣住宿我再回來。李醫生,如果戴維有什么事,讓他和維克多直接來找我就好。”
李源握手感謝道:“莊姐,我頭一回見你時,就覺得你是好人。”
莊月明沒忍住,掩口笑了起來,有些嬌羞。
李家成:“……”
李澤駒:“……”
李澤凱:“……”
何萍詩咯咯笑著附耳同曹永珊說著什么……
婁曉娥白了李源一眼,道:“時間差不多了,小思,去排隊過海關吧。”
李思先挨個和家人們擁抱道別,到了父親這里,李源笑著撫了撫他的頭發,微笑道:“去吧,到了美國那邊,有驚喜等著你。”
李思聞言,表情精彩起來,急忙追問道:“爸爸,什么驚喜?”
李源“嘖”了聲,道:“提前知道了,那還叫驚喜么?快去吧。”
知道從自家老豆這里得不到消息,李思又轉眼看向自家大哥,李幸好笑道:“快去吧,我也不知。”
李思撇撇嘴,又回頭抱了抱大姨和親媽后,將抹眼淚的富貴高高舉過頭頂,用力抱了抱后,推車行李車去過海關,等拐彎過安檢前,回頭招了招手,眼睛也是紅了。
婁秀還是不住的叮囑,李思抹了把眼睛后,給出燦爛一笑,往里面去了。
李源過去安慰婁秀:“他一下飛機,就能看到亞特蘭娜和瑪麗亞女士,這臭小子能順利申請到名校,還是托了人家的關系。有亞特蘭娜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就是他們給李思天大的驚喜……
本來還打算讓亞特蘭娜邀請李思去英國讀書,但小姑娘很有想法,她也想換個地方上學,不如一起去美國。
至于這個紫羅蘭顏色眼眸的姑娘是能降服李思,還是會被李思降服,就看他們自己的命數造化了。
出了機場,李源和李家成兩看相厭,各自扭頭往地上啐了口。
好吧,李家成還是比較有風度的,只是在心里啐了口。
看著李源干脆利落的做出了他想做的事,李家成心里居然還有些羨慕,羨慕此人的灑脫,敢作敢當,和不要臉,有梟雄之姿,于是他也啐了口。
就聽李源嫌棄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太沒禮貌了吧,這么大的哼哼,還往地上吐口水?我吐的只是空氣而已。”
何萍詩快笑死了,哼哼是近來港島流行的一部動畫片的主角的名字,主角是一頭豬。
能把李家成李大亨說成大的哼哼,也就她家公爹了……
李家成估計是有些冷,打了幾個哆嗦,早禿的腦袋上幾根毛發飄蕩,也不知這算不算怒發沖冠……
然而他居然能強忍下去沒有發怒,反倒擠出笑臉來,道:“李醫生,不知你有沒有時間,希望我們可以談一談,包船王也很想見你。”
李源笑呵呵道:“這幾天我實驗室里太忙,改天吧。”
李家成還想說什么,不過看到米高跟過來后,就沒再開口,點了點頭后告辭離去。
等他走后,米高呵呵一笑,提醒李源道:“這老小子這幾天和沈壁的關系變得非常好,包船王、他和沈壁三人,好幾天晚上都在一起。李,不會是你給的藥,藥效太猛了吧?”
李源讓開一步,一臉嫌棄道:“你太惡心了吧?”
“法克!!我是說他們連續好幾天,不是說他們三個之間!李,你真的是……”
“不必多言,沒想到你是這樣骯臟的猶太人,告辭!”
李源坐上車,沒來得及鎖上車門,米高從另一側上了車,然后催促著臨時充當司機的李幸快開車。
米高看著李源道:“李,邁克想見你。”
李源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找我繼續買藥么?”
邁克,就是怡和洋行的控股人,邁克·凱斯威克。
米高道:“不是,是想和你談談你手里九龍倉的股票。李,七三年你收九龍倉時才八塊錢一股,現在已經漲到十四了。邁克希望能以現金的方式收購你手里全部的九龍倉股票,他知道大唐最近也缺資金,所以兩家都會有利。你現在手里有多少?”
李源想了想后,搖頭道:“這我哪知道?不過好像沒多少,當時主要去收購地產五虎公司的股票去了。九龍倉,沒收多少,大概兩百萬股吧……可能還沒有。”
李幸在前排微微揚起嘴角,九龍倉,李家可沒少收。
別說七三年,就是現在,九龍倉一股也才十三、四,整個公司的市值還不到十四億港元。
但是,九龍倉可是黃金地段的黃金項目,按當下的地價算,每平方英尺至少能賣六千到七千港元,這么算下來,九龍倉的股票實際價值至少也是五十港元每股,如果再能將這塊地皮好好開發一下,這個價值還能再翻幾倍不止。
七三年,李家在股市上狠狠收割一筆后,資金又大半重新投入股市,地產五虎的股票的確一直在進,但進的速度,遠沒有九龍倉的多。
九龍倉明面上最大的股東,就是怡和洋行背后的凱斯威克家族,但掌握股份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而大唐金融采取分散戶頭暗購的方式,吸納到了超過百分之二十五的九龍倉股份,兩千五百萬股。
這個數字,李幸記得很清楚。
李家目前并沒有準備下重注投資碼頭地產的打算,無他,資本不夠。
想在港島玩兒轉地產,只有一條路可走,當匯豐的門下走狗,不然資金根本不可能夠用。
李家的家底太薄,更需要現金,去投入更有價值的項目。
聽到這個數字,米高吃驚道:“不可能吧,邁克說你手里至少有超過一千萬股的股票。”
李源道:“扯淡!我有多少股票,他比我還清楚?再說,我也沒準備賣。算算地價,九龍倉的股票至少也能值個七八十塊,早晚會暴漲,我現在又不缺錢。米高,你怎么回事?為什么幫凱斯威克家族來對付我?”
米高跳腳道:“李,我什么時候幫凱斯威克家族對付你了?好吧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只有兩百萬股,也當不了大用。”
李源看著這個老小子,呵呵一笑道:“猶太人,到底還是向著猶太人啊。”
米高無奈道:“沙宣家族也是猶太家族,我天天都想干他們的屁股!李,現在是匯豐銀行在背后挑唆戰火,針對怡和。我們才是一邊的,不是嗎?如果讓匯豐重創怡和,將來它很可能會真正的一家獨大,而不只是在金融方面。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會被它逐個擊破。”
李源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你告訴邁克,如果他愿意出一百塊一股,我就將那兩百萬股都賣給他。其他人來買,少了一百零五我都不會賣。”
米高氣笑道:“李,你還是留好你這兩百萬股,等它們漲過一百塊吧!”
李源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再過一年,等九龍倉大戰時,米高就會知道,九龍倉股到底值多少錢一股了……
而這筆錢到手后,正好擁抱兩尹戰爭,享受原油暴漲的快樂,完美。
李源三八年生人,明年都四十二歲了。
距離穿越至此,都快三十年了。
之前都是靠辛(敲)苦(詐)勤(勒)儉(索)勉強度日,也不知算不算是最悲催的穿越者……
不過沒關系,打明年起,咱老李就要初露頭角了!
至于匯豐,也并不是真的沒有破綻,無懈可擊……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