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說明一下,這一條煙四瓶酒,是我師父送我的結婚禮物,她老人家也是攢了好多年,就攢下這么幾瓶好酒。我記得三大爺家也有兩瓶西鳳酒吧?”
李源看著閻埠貴笑問道。
閻埠貴小得意的點頭道:“有,雖然沒你這幾瓶貴,可我也沒你師父工資高啊。前些年買酒不用票的時候,攢幾瓶也容易,這沒什么可說的。”
李源道:“其實這酒我也喝不上,明兒請客的時候長輩們喝。我本意是準備拿去換了錢,得了錢后,我再還給借我錢的街坊鄰居。
咱們街坊鄰居們多好啊,哪怕自己過的不富裕,也見不得我這種窮人,好些人接濟我。
可我師父不同意,說明天畢竟是大日子,起碼都喝點好酒,我只能作罷。
說實話,這些煙酒我也不喜歡,不是咱普通百姓能吃喝的,沒勁。
我專門從酒館賒了兩缸二鍋頭,這才是咱們該享受的。
明兒啊,明兒愿意參加的都來,大家不醉不歸!”
孫家大部分煙酒都讓他放空間里了,外面就留下四瓶酒,一條煙,他也沒想到賈東旭那個二貨會這樣說。
連閻埠貴家里都有兩瓶好酒,這貨的腦子也不知道怎么長的……
眼下是舉報無罪的年代,由不得他翻臉發作一通。
必須把四合院里這股歪風邪氣給狠狠打壓下去才行!
許大茂可能是饞酒了,一聽有兩大缸酒,便豪氣道:“源子,這兩大缸酒,明兒也造不完。不如咱們今晚上就來點兒?上我那,我那還有只風干鴨沒吃呢。”
傻柱看不順眼,道:“去去去!哪就上你那了?這是人源子明兒結婚用的酒,還上伱那……真是傻茂!”
李源樂呵呵道:“那就打開,一人拿碗來一碗?早點造完缸還得還人家。”
傻柱樂顛兒道:“嘿!那敢情好!”
庭院里六根嘿嘿笑問道:“源子,是就你們哥兒幾個有,還是我們也有份兒?”
許大茂道:“你說呢?真好意思問!”
“欸!”
李源攔了下,道:“往日里就算了,哥兒幾個不富裕,餓幾天攢一點兒才湊一起搓一頓兒,所以才沒分大伙兒。明兒我結婚,這酒就是請大家喝的。明兒喝今兒喝都一樣,六根哥想喝,家去拿碗來就是。”
“好!源子,還是你仁義!”
李六根高興叫道。
就當諸人想趕緊家去拿碗來喝酒,解解饞,就聽閻埠貴攔下大家道:“大家伙兒都等等,都等等,我說兩句。”
傻柱道:“三大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人源子請大家喝酒,您攔什么呀?又沒喝您家的!”
閻埠貴“嘖”了聲,道:“那我也不能看著你們欺負老實人不是?”
“誰呀?誰欺負老實人了?源子他是老實人?”
傻柱三連問,真當他傻啊!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正色道:“源子當然是老實人了!傻柱,我問你,你也是憑手藝吃飯的,外面人請你去做飯,一次就給你二斤白面,白面還讓你捐給孤寡老人貧困戶,你干嗎?”
傻柱氣笑道:“我干他姥……我……”話沒說完反應過來,見李源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小嘴巴,自嘲道:“我就多余張這張嘴!得,三大爺說的對,源子是老實,是仁義。”
閻埠貴笑道:“所以啊,咱不能看著老實人吃虧。這酒都是賒賬來的,源子欠了那么多饑荒,你們就好意思白喝?明兒可是源子結婚吶!”
李源笑道:“我攔一句啊,三大爺,好意心領了。我呢,雖然只是老百姓,要辦革掵婚禮,可也想充充面子,請街坊鄰居們樂一樂,高興一天。所以,這結婚份子錢就不收了。客都請不起,也不好意思收。所以這酒啊,就請大家喝個過癮,算是賠罪酒……”
京城人都要面子,聽他這么說,反而一個個都安慰起他來:
“這是街道不允許嘛,賠哪門子的罪,不能這樣說。”
“都請酒了,怎么還賠罪啊?禮數不缺啦!”
“哎喲,源子是真仁義啊!”
最高興的是李父、李母,沒想到群眾的眼光都是雪亮的,看出他們兒子內心的善良,真好。三大爺也不錯,昨兒的剩飯沒白給……
最不高興的自然是賈張氏和賈東旭母子倆,他們也沒想到群眾的眼睛都被雪亮瞎了,不然怎么睜眼說瞎話呢?
就那龜孫,還是老實人?!
那天下還有不老實的人么?
聽聽他說的什么話,賠罪?
這狗東西見天說最好聽的話,干最缺德的事兒!
閻埠貴高興的點頭,繼續道:“是吧?都說源子仁義,那咱京城爺們兒,能干出不地道的事來?喝人源子借錢買來的酒?”
劉海中不愿看到閻埠貴獨美,更想和他做個集美,便開口問道:“老閻,那你什么意思?人源子都說了不收禮。讓人花兩塊三塊禮錢,就喝一碗二鍋頭,也確實不像話。當然,我的意思是喝不喝酒,這個禮都該上。”
閻埠貴笑道:“老劉,賬不能這么算。源子他是大夫,給外面人看病,一人還收二斤白面呢,可給咱們院的人看病,可是分文不取。就憑這,咱們能跟他算這個賬嗎?”
易中海催道:“你就說你什么意思吧。”
閻埠貴道:“我建議啊,也別兩塊三塊了,一家送上五毛禮金,意思意思得了。不然源子給咱們院兒做了那么大的貢獻,他如今結婚了,咱們跟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傳出去人家只會說咱們摳門不懂禮數。愿意多給的,就多給。家里困難的,就五毛。”
一陣陣倒吸涼風聲,街坊鄰居們都安靜了下來,目光詭異的看著閻埠貴。
也有人狐疑的看向賈張氏,該不會是沒出聲就把老賈給招了出來,附到三大爺身上故意害他的吧?
這畫風怎么那么可怕呢?
李源也驚詫的看了閻埠貴一眼,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不過還是樂呵呵道:“三大爺,別定下線啊,家里困難的給五分我都高興。像賈大媽,她肯定就給五分。沒關系,我一樣叫她賈大媽,還穿她給我做的鞋!”
一群人見他又拿賈張氏玩笑,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自然不知道,賈張氏都快成了李源的負面情緒寶庫了,那叫一個連綿不絕啊,正合了那句詩:此恨綿綿無絕期!
賈張氏咬牙道:“誰說我給五分了?呸!我非給五毛!我可不像有些人那么小氣,愛翻舊賬!”
李源拍手叫好:“賈大媽,豪氣!現在您就是我的榜一大媽了!”
許大茂等人笑絕,不知道笑什么,就覺得新鮮。
也有問的:“源子,啥叫榜一大媽啊?”
李源樂呵呵道:“三大爺記賬,賬簿上名字的頭一個!”
閻埠貴一臉“你還太年輕”的表情,道:“賬不能這么記,得誰拿的最多,才記在排首。”
李源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三大爺會記!”
傻柱樂道:“三大爺,行啊您!那句話叫什么來著?一日不見……”
閻解成與有榮焉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傻柱點頭道:“對,一見不日,如隔三秋。”
“我去你一大爺的!”
許大茂嘎嘎奸笑著罵道:“是一日不見,不是一見不日!”
滿四合院都是大笑聲。
傻柱抬腿一腳踹出,許大茂慘叫倒飛出去。
傻柱繼續道:“三大爺,您張羅的那么勤,源子結婚您給多少?”
閻埠貴伸出一根手指,表情自豪正要開口,傻柱樂道:“喲,十塊啊?三大爺,真是小瞧您了!對不住對不住,往日里是我小瞧人了!”
閻埠貴嚇了一跳,忙“去”了聲,道:“什么十塊,盡拿我尋開心,我從哪弄十塊去……一塊!就我和解成能喝兩口,我家其他人也喝不了酒,不然指定再加點兒。”
這算是劃了價了,一人五毛……
四合院內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痛罵這個閻老西兒!
都想不明白,這個小氣多少年的酸秀才,怎么就突然大方起來了?
倒是易中海看明白了些,閻埠貴顯然又盯上了明天酒席掃尾的活兒了。
昨晚上一頓,明兒再一頓,兩頓加起來兩塊錢都不止。
只是他知道了也不好說出來,還是要給閻埠貴留點面子。
不過易中海現在還不想開口給多少,因為他不清楚,明兒李源請不請他去里面吃席。
要是上席面的話,一塊錢就少了。
要是上不了正席,他一毛都不想掏,太不把他放眼里了……
但李源到現在也沒個準話,讓他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李源大聲道:“禮不禮的且不說,今晚先痛快喝一場再說。都回家拿碗去,咱們分酒,喝酒!”
“好!!”
聽他說的這么豪氣,四合院內一片叫好聲。
閻埠貴反倒有些失落,給李源使了眼色李源也沒看見。
他還想著趁這個機會先把錢收了,賬給記下……
明天亂糟糟的,又有外客進四合院,都不好大聲張羅要份子錢了。
可這會兒李源都開了口,他就不好再說了,還是年輕啊……
一直熱鬧到晚上十一點,四合院內天黑的看不著人了,渾身酒氣的街坊鄰居們才暈乎乎的散去。
賈張氏和賈東旭兩人也都喝醉了,兩人心里不痛快,又難得遇到免費的酒,娘兒倆一起連悶三碗,然后躺炕上挺尸去了。
到了十一點半左右,寂靜無聲的四合院,隱隱傳來開門聲。
李源房里的燈一直沒滅,正在屋里看書,見秦淮茹遛了進來,他笑道:“還真是一晚上也不肯閑,上癮兒了是不是?”
秦淮茹沒好氣道:“去你的。”反手扣緊門后,顧自走到炕邊坐下,看到李源手里握著本書,上面還畫著經絡圖,她不無欽佩道:“你還真是愛這個,鬧了一晚上了,還能靜下心來看書。可惜棒梗就不行,我們秦家也沒個能讀書的……不對,三柱叔家的大雪讀書還不錯。源子,你還記得大雪嗎?當初可是說好了,要跟你結婚的!”
李源印象模糊,搖頭道:“不記得了,現在哪去了?”
秦淮茹笑道:“聽說去盛海上大學去了,后悔不后悔?”
李源恍然:“怪不得我一直沒等到……這可不賴我,是她說到沒做到。”
秦淮茹白他一眼,又小聲問道:“源子,今兒你真準備送東旭去派出所啊?”
李源呵呵道:“你說呢?”
秦淮茹撇嘴道:“我不信。你多精啊,沒好處的事你會干?不過他們誰也不敢賭。”
李源看著秦淮茹笑道:“你是真聰明,可惜沒怎么讀過書,白瞎了你的聰明勁兒,真聰明成了小聰明。你啊,這輩子就在賈家,在這座四合院里打轉吧。”
“少瞧不起人!”
秦淮茹不悅的說了句后,又嘆息一聲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守著家里,還能去哪呀?我這輩子沒指望了,就看棒梗了……”
說著,她拿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李源看。
李源笑瞇瞇道:“那你看我干嗎?你指望棒梗就指望棒梗唄,望子成龍的人遍地都是。不過有賈東旭在,有你婆婆在,連你想管教都插不上手,還指望我不成?”
秦淮茹聞言面色一僵,正如李源所說,她是個非常聰明甚至有眼光的女人,自然看得出賈張氏、賈東旭娘兒倆教出的孩子,指定沒出息,可也正如李源所說,連她都多少余地去管教棒梗,難道還指望一個外人?
李源見她神情低落,一張很潤的小嘴抿成了一條線,便笑道:“你也是杞人憂天,我也不說什么人的命運天注定,你想這些有啥用?真遇到什么事兒,你既不能做主,也沒法當家。還不如把孩子照顧的健健康康、干干凈凈,最不濟以后還能接他爹的班兒,怎么也比全國幾億農民都過的好。你就知足吧!”
秦淮茹一聽,覺得也有道理,還得瑟上了,道:“這就是我為啥非要嫁到城里的原因,不為我自個兒,更為了孩子!”
想到棒梗將來能當上工人,不用在地里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吃不上幾口細糧,更別提什么副食品,她就覺得自己不管受什么罪吃什么苦都值!
不過她也沒放過李源,商量道:“往后你要是有機會,也教教棒梗。你說的話他聽,崇拜你著呢,成不成?我也不求他能有你一半,哪怕能有你一成,我也知足了。”
李源樂道:“我欠了那么多饑荒,四處都是債,你還想讓棒梗學我?”
秦淮茹白他一眼,道:“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連一大爺那樣厲害的人,如今都讓著你些,不敢招惹你呢。欠那點錢算什么?你是干部,工資只會越來越高,你肯定還得起。”
李源笑道:“廢話少說,過來趴下。今兒我得練習練習長強穴,對你也有好處。既能解除腰酸背痛腿抽筋兒,又能緩解心慌、無力、氣短。”
秦淮茹聽話的上前趴在炕上,回頭問道:“長強穴在哪兒啊?”
李源笑瞇瞇道:“尾巴根兒下面點。”
秦淮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