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一九八八年的風,很冷。
隨著五月十五號,毛熊從阿富汗開始撤走,很多原本非常甜蜜的關系,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三十年后,當白頭鷹和兔子打的不可開交時,有些學者抱怨是因為祖國太強硬,不懂得卑躬屈膝,不能討好燈塔,才會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
可是放眼三十年前的今天,就知道渣女是多么無情,利用完老實男人,一旦沒了利用價值,翻臉起來連一分鐘都不會多等。
老實男人卑躬屈膝跪下磕頭自戴狗鏈子,能挽回么?
如果有用的話,腳盆雞此刻也不會苦苦撐著,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止日元過度升值,不想讓股市狂熱失控到沒有王法。
最讓人絕望的,不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脖頸上被勒緊繩索,漸漸窒息么?
腳盆雞不是沒有經濟學家,不是沒有聰明人,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腳盆雞老大帶著東芝董事長跑去漂亮國登報道歉,鞠躬作揖,辦法用盡,依舊難以挽回東芝這家當時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被肢解。
所以,面對虎豹豺狼,跪地磕頭是一點用都沒有。
而從五月起,大陸再也沒辦法從西方得到一項高科技技術輸入。
已然恢復了曾經的封鎖,而且,是比對毛熊還多五百多條的殘忍封鎖。
對了,港島其他人沒有關系,但是大唐集團,應該是上了漂亮國的關注名單。
至少現在大唐已經很難從那邊購買到高端技術了。
也幸好,提前多年準備,大唐李家的研究院內,現在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技術底蘊。
特別是半導體部門,行業衰退的那幾年里,揮舞著美鈔在硅谷不斷的招手兵馬,最終聚集了大唐六騎士!
而隨著去年年底,白頭鷹向腳盆雞半導體企業發起反傾銷訴訟,以腳盆雞再度退讓為結果,達成了出口限制協議。受此影響,DRAM價格回升,大唐和三星乘勢崛起。
當然,面對隱性封殺的大唐,在競爭上原本根本沒可能去跟漂亮國的小兒子,棒子國的三星去比,但是受益于據說是從腳盆雞那邊弄到手的絕密的64MDRAM,以超過三星近乎四年的代差優勢,大唐在市場上擊敗了包括腳盆雞半導體巨頭NEC和棒子三星在內的一眾半導體公司,強勢崛起!
雖然大唐半導體部門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合理,因為腳盆雞那邊沒拿出這樣的產品……
不合理也是對的,那枚絕密的存儲芯片實則是李源從抽獎抽到的游戲機上扒下來的……
但不管怎么樣,成功了,就是成功了!
當下大唐有絕對完整的產業鏈,甚至連晶圓廠巨大的用電,都是自給自足。
發電廠所需的煤炭和天然氣,也是大唐集團自己的運輸船隊,在澳洲自己投資的煤礦上運回來的。
因此產品價格的盈利線,要比腳盆雞和棒子低的多。
再加上不缺市場,國內去年一年的電視機產量,是一千九百三十四萬臺,成為世界最大的電視機生產國。
用過舊式電視的人應該都有記憶,電視出毛病的時候,拍一拍,咦,修好了。
那是因為這個時候叫做小規模集成電路,一臺電視機有幾十個芯片,而不像后來,超級集成電路把上百個芯片集成到一塊。
幾十片芯片焊接難免松動,拍一拍,震一震,連上了就好……
收音機也差不多,而收音機的產量,更是一個不可想象的數字。
所用的芯片,自然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在面對數以十億計的芯片應用時,價格上的優勢,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即便是漂亮國,在發現大唐的存儲技術居然超過了英特爾,一邊抓緊時間去追趕,一邊加大采購量。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中國還遠不到眼中釘肉中刺的地步,大唐也遠遠排在毛熊和腳盆雞那邊無數巨無霸之后。
大唐半導體因此成活!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再遲三年,世界就會不同了……
因為即便大唐有技術,有錢,可那時已經是三星稱霸存儲天下,而大陸也徹底開放春風吹滿地,不會是現在這樣,時而放,時而收,外面的科技公司們不敢進,也看不上這片貧窮的土地。
留出了如此龐大的市場讓大唐半導體一步登天!
六月,《細說紅樓》拍攝完成。
這種“褻瀆”名著的電視劇眼下在大陸絕不可能上播的,但在港島引發了觀看風暴!
原本非常慢的節奏,在TVB一群快槍手的鬼點子下,變得異常明快。
歐陽奮強在心里問候了李源祖宗兩百多萬次,因為整部戲完全就是以捉弄糟蹋寶玉作為笑點。
總之,沒什么內涵,沒什么深意,就是好笑痛快。
別說觀眾,就是陳小旭和張莉一行人,拍戲都快要笑的腮幫子疼。
半年多之后,那部經典對她們的影響依舊深重,但也開始混亂了,不再一味的沉迷于悲傷中……
尤其是因為《細說紅樓》在港島爆火,一個個接通告接接到手軟,陳小旭和張莉只用了三個月時間,雙雙成為“年廣久”,身家不菲。
而兩個干女兒上門,婁曉娥一行人也非常歡迎,還準備了見面禮。
能出現在丈夫身邊的外人越來越少了,能說話聊天的人更少,能多兩個小伙伴,她們真的覺得高興。
即使“黛玉”仍舊時不時的難掩一些情愫,但那又如何?
去看看港島貴婦名媛們見到李源時的目光,就知道什么叫做明晃晃的發騷……
相熟過程中,了解了兩個姑娘的品性后,就更放心了。
而自家丈夫,也真的只是多聊幾句……
很坦然。
到了八月,大陸方面大名鼎鼎的物價闖關開始了,很簡單,面對節節攀升的物價,一些姓厲的姓吳的專家建議,取消雙軌制,徹底由市場價值來調控物價。給城市職工提高工資,同時,預計物價每年上漲百分之十,連續五年,價格總水平提高百分之六十到八十,工資增加百分之百,這樣就能把物價給理順了。
對于這一點,秦大雪發出了最強烈的抨擊:癡人說夢!
物價上漲多少,是能這樣預測的么?
你知道這些東西明年會漲百分之十,后面還會漲百分之十,你會忍住當下不買?
大家都去買,供不應求,市場調控下,物價會只漲百分之十?
最重要的是,不拿工資的農民怎么辦?
那一場經濟會議上,秦大雪殺氣之重,讓很多人心驚,但同時也得罪了很多大人物,批評她這是逆勢而行……
要不是曹老和董老跟她意見一致,給了她很大的,最后說不得就要徹底淡出來。
秦大雪雖然極力反對,甚至連董老都站在她這邊,但終究還是無法改變大勢。
結果……
自然是一地狼藉。
短短十天,電視機增銷百分之五十六,洗衣機增銷百分之一百三,電冰箱增銷百分之八十二點八……
由于這場熱鬧其實從五月份就有了動靜,所以大唐集團在大陸的所有工廠都攢足了馬力開工,在這一場大闖關中,掙的盆滿缽滿。
其實是做了好事,因為當時的衙門著急的都快跪了,就盼有商品能抵住這股搶購浪潮呢。
李源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歷史長河的堤岸上,看著浪花朵朵。
十一月。
港島的天氣清爽舒適,李源回大陸看望老父母,看看能不能接到這邊來過冬……
“這是誰買的呀?”
回到家中,看著愈發老邁沉默的父親,李源心里不是滋味,李母尚好,見了小兒子回來,從柜子里拿出一盒好東西:人參蜂王漿。
農村人大都還吃不飽飯的時候,一部分城里人已經開始注重起養生了。
李母高興道:“小四兒媳婦帶家里來的!”
小四兒,就是李城,已經是沿海某市的一位老板了,和李坤并列成為李家第三代官位最高的人。
但李城的上升趨勢和后勁,顯然要比李坤強的多。
李源笑道:“媽,不喝這些了,都是騙人的。”
李母難得駁斥兒子,道:“咋能騙人呢?都上電視了!”
說著還去把電視給打開,也是巧了,正好出現了人參蜂王漿的。
可把老太太得意壞了!
李源明智的放棄了爭辯,看著老母親給他兌了一碗,一飲而盡,還小氣道:“這些一會兒我都拿走,我要喝,最近身體有些弱。”
李母更高興了,忙點頭道:“好好好,一會兒都帶到城里去!”故意移動位置,擋住了大兒媳的目光。
大嫂子哭笑不得,真是遠香近臭,拌了幾句嘴后,對李源道:“不用擔心老娘,天天早上還唱幾句黃土高坡哩!”
今年國慶晚會上,杭天琪一首《黃土高坡》爆紅大江南北。
李池也對李源笑道:“老娘喜歡看電視,《霹靂貝貝》。”
李源哈哈大笑,沒一會兒,電視上又出來了沱牌酒的,和各種家用電器的……
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和六七十年代的家徒四壁相比,現在家里豐富了許多商品……的,看著很精美,不舍得扔,當年畫貼墻上。
八十年代的生活氣息,和五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爸、媽,今年跟我去港島過年吧?”
晚飯的時候,李源笑著邀請道。
李桂搖了搖頭:“去不了。”
李池講明白些:“老爹年紀大了,身體不算很好。你也說了,早年太累虧損的厲害。”
這個時候的老人,最不愿的就是死在外面……
李源寬慰道:“有我在,不妨事的。”
李桂呵呵道:“你比閻王爺還厲害?”也不給李源繼續開口的機會,道:“就這么著吧。”
李源只能勸李母,道:“媽,您跟我去?”
李母笑道:“這可不中啊。我不在家,你爹飯都吃不上一口熱的。”
大嫂子氣的拍桌子,李源哈哈笑著打圓場,對大嫂子道:“坤兒才調到江漢市去?我讓湯圓給他送一份大禮。”
大嫂子不讓:“你給他送啥禮?他有能耐他往上爬,沒能耐爬上去也坐不住。那么多孩子,你一碗水端平,哪個都不幫!”
李源笑道:“就一個拖拉機廠,他那個地方,交通便利,做起來比較合適。有沒有坤兒,都準備投資的。”
李池都知道拖拉機廠:“東方紅?”
李源搖頭道:“那些技術都不行,我們去做,就做中國第一,世界第一。”
因為前世家里種過地,了解過一些,李源才會覺得無語。
打零四年國家開始補貼農機后,全國冒出來兩千多家拖拉機廠,但有自己研發體系的,只有不到一百家,剩下的全是組裝貨。
然后就想吧,要多卷有多卷。
各種材質上的壓縮,只為了卷低價格,外表上看上去都不錯,干起活來純粹是小馬拉大車,啥也不是。
賺的不是拖拉機的利潤,賺的是補貼錢。
大聰明太多。
在非洲,完全競爭不過印度,被各種吊打。
然而好的農機,對農民對農業的幫助都極大。
大唐集團很早就從約翰迪爾公司購買了相應的技術,再加上港島大唐鋼鐵廠的材料研究不斷取得突破,所以機會已經成熟。
聽李源這么說,李池兩口子哪有不高興的?
罵歸罵,但長子的前途,依舊是他們心中最牽掛的事。
他們只是擔心孩子們都去找李源幫忙,那就為難了。
第二天下午,陪母親看完《霹靂貝貝》后,李源進了城。
街道上行人眾多,物價風波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一個頭戴白帽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騎著三輪自行車停在王府前面,一群孩子圍著轉,有大人過來,女人把三輪車后的白布掀開,里面是紅燦燦的冰糖葫蘆。
現在個體戶很多,但并不光彩。
沒個正經單位上班,在社會輿論中仿佛跟盲流差不多,因為不穩定。
經濟學家們對他們也不友善,今年六月份前,規定七個人以下,賺到的錢用來自身消費的叫個體戶,雇工八個以上,就是剝削,就是資本家了。
好在六月后,《私營企業暫行條例》的頒發,才算打開了這個枷鎖。
但是暫行兩個字,依舊讓人心驚膽戰。
對了,隨著六月份一百元人民幣的發行,大黑十不再是人民幣的最高面額……
“李源?!”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李源側臉看去,盯著阿姨看了稍許后,緩緩道:“你是……邱蕊?”
邱蕊,是他六一年在京城第二醫學院實驗室進修時的同班同學,還是班長。
炮兵院的公主。
這會兒看起來,依舊氣質不俗。
燙著波浪發,穿著呢子大衣和皮鞋,頂多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邱阿姨上前一步,給了李源一個好大的擁抱后,拍了他胳膊一下,簡直氣憤道:“伱怎么不變老呀?”
李源嘆息一聲,道:“實不相瞞,我也因此困擾煩憂了許久。”
“噗嗤!”
邱蕊看著李源笑道:“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怎么樣,你兒子現在還和小朋友打架么?”
這是當年她想帶他回家時,李源常給出的借口。
李源吃驚道:“你還想邀請我去家里看電影么?”
這個年紀,都絕那啥了吧……
“去你的!”
邱蕊臉都有些紅了,拍了李源一下后,說道:“我現在在人民文學出版社上班。”頓了頓又笑道:“離你家不遠。”
顯然,以她的身世和背景,不會不知道李源的根底。
李源回頭看了眼王府門頭牌匾上的李園二字,傷感道:“馬上快住不起了,電費都交不上了。”
邱蕊笑的不行,她道:“那還是去我家吧,請你吃飯。”
李源還能說啥,只能請人去王府里坐坐。
“真沒想到呀,李源,你干出了這么大的家業。”
李源帶著邱蕊參觀起了王府,如今已是深秋,王府內的國槐飄落黃葉,滿是秋之靜美。
聽聞邱蕊的感慨,李源笑了笑,帶她去了銀安殿偏殿。
邱蕊有些吃驚的看著李源點上香,然后跪在蒲團上對著巨大的影像拜了拜。
猶豫了下,她也跟著在旁邊拜了拜,算是盡了份禮。
等出了銀安殿偏殿后,看到李源臉上的壞笑,邱蕊才氣個半死,明白李源是故意的。
一陣笑鬧后,李源帶她去了東路院。
“你平時住這里?”
看到李源居然拿熱水給她泡了茶,邱蕊吃驚道。
李源搖頭道:“家政大嫂們來做做衛生,換開水。”
邱蕊嘖嘖笑道:“大資本家了啊!”
李源斜覷道:“三十年前你們家就享受這個待遇了。”
邱蕊白他一眼,又有些悵然道:“父親八二年就去世了,我們家也不住在炮兵院了。”不過很快調整過來,笑道:“這么多年沒見,老是聽說一些你的傳說,這些年越傳越邪乎。好幾次同學聚會,大家聊的都是你。怎么樣,找時間大家聚一聚?我來安排!”
李源嘆息道:“不是我端著,但確實還是內向憂郁的性子。也就是遇見的是你,不然這座院子,還沒外人進來過呢。”
邱蕊面色古怪,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噴笑道:“你那么內向那么憂郁,還有四個太太?”
李源吃驚道:“這是誰在造謠?”
邱蕊沒好氣道:“還不承認!都說了,你在圈子里早就是傳奇了!”
李源換個說法:“在大陸領證的只有一個。”
邱蕊笑了一陣后,又說起了當年事。
兩人還一起破過案呢,查出了殺害同學的兇手……
眼看窗外天已黃昏,邱蕊便起身告辭。
李源一直送出王府,臨別前,邱蕊看著李源道:“源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我覺得你似乎……不是那么快樂。我不了解原因,也就無從開導。但作為老同學老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回自己的快樂。保重呢。我就在隔壁單位上班,得空去找我聊天。”
又給了李源一個擁抱后,邱蕊告辭離去。
李源覺得邱蕊說的有道理,所以在門口站了稍許后,他回王府找了一床被褥,騎上了一輛自行車,出門了。
南鑼鼓巷,九十五號。
閻家菜鋪。
比起半年前,閻埠貴仿佛衰老了二十歲,已經到了風燭殘年……
玳瑁眼鏡后,一滴濁淚緩緩從眼眶中滑落。
嘴里如祥林嫂一邊,反復念叨著一句話:“完了,全完了……”
“喲!三大爺,您這是怎么著了?莫不是三大媽跟人追求真愛跑了?”
一道刻在靈魂深處的聲音響起,閻埠貴忽然一個激靈,臉上的肉都抖了抖,瞬間回過神來,看向門口方向。
就見那個人一臉看樂子的神情盯著他,似乎想探索出什么勁爆消息。
閻埠貴眨了眨眼,剛想找個由子摺過去,可再一想,人家現在是多大的老板,起死回生的辦法,說不定就在這人身上了!
心思百轉后,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顫聲呼喚了聲:“源砸!!”
李源哈哈笑道:“嘿!三大爺,看來我三大媽真去追求真愛去了?這不正好嘛,您可以和一大爺共度余生,結伴夕陽紅。”
閻埠貴的眼淚生生都被氣回去了,嘴巴哆哆嗦嗦的顫抖著,看著這個壞透腳后跟的男人。
“呀!源子哥!!”
一道驚喜聲從身后傳來,李源側站笑道:“雨水?好些年沒見,真長大了,擁抱擁抱。”
雨水樂的牙齒都笑出來了,不過還是落落大方的擁抱了下李源,道:“源子哥,我都快四十了!”
李源道:“四十算什么?還小呢。看看三大爺,正因為愛情鬧別扭哭呢,我正安慰他來著。”
雨水一臉古怪,最后還是噗嗤一笑,道:“源子哥,您先等等,一會兒到家里再說。”然后去跟閻埠貴道:“三大爺,買二毛錢香菜。”
閻埠貴那么傷心痛苦,這會兒一見有生意,還是打起精神來賣菜。
眼見李源要跟雨水走了,閻埠貴忙追上幾步問道:“源子,您要電視機不要?上好的電視機!”
李源哈哈笑道:“三大爺,我家里一天生產的電視機,能把您這屋子給裝滿了。再見了您內!”
蕭瑟秋風中,看著李源和雨水說說笑笑消失在大門口的背影,閻埠貴嘴巴又顫了起來……
“哥!您快出來看,誰搬回來住了!”
雨水一進二門,就朝著北屋方向喊道。
很快,穿著問圍裙的傻柱就從北屋里鉆了出來,看到抱著被子的李源,“嘿”了聲,三步作兩步跑了過來,高興的大聲道:“我說兄弟,您這是弄哪一出啊?”
西廂房熟悉的婆媳身影出現了,李源樂呵道:“我這不是想賈大媽了么?回來挨邊兒住兩天。”
“哈哈哈!”
傻柱差點沒笑死,在水龍頭前打水的四合院眾人們也紛紛大笑。
賈張氏“驚怒”,罵了聲:“不要臉!”
然后一扭身,回屋不敢露面了,可能真怕李源對她動了歪心。
她可是南鑼鼓巷出了名兒的貞潔烈婦!
秦淮茹笑的肩膀直抖,眼睛卻是明亮,看著李源道:“源子,你行不行啊?一回來就欺負我們家。”
李源不搭腔,走到西廂把自家屋門上的鎖打開后,才對秦淮茹道:“秦姐,麻煩你給我拾掇拾掇唄。你看我這大老爺們兒也不會動手……”
秦淮茹剛想拿捏一把,玩兒一把先拒后迎,就看到趙金月從門里出來,忙改了主意應聲道:“好吧。”
趙金月過來一瞧,嘴角冷笑一聲,然后對李源道:“源子,今兒正巧是我公公生日,傻柱那狗東西弄了一桌子好菜,快來坐坐吃兩口。”
李源吃驚,看向傻柱道:“喲,柱子哥,您家老爺子大壽啊?這怎么整,我空著手來的……要不把自行車送他當壽禮?”
“快拉倒吧您內!”
傻柱上前拉住李源的胳膊,拽著走,邊走邊笑道:“送他一句祝福就行了。這四合院誰不知道,這是源子您送出去最高等的吃席份子!”
李源呵呵樂道:“這倒也是。”
看著李源被何家兩口子拽走去吃大席,自己卻要跟個使喚婆子一樣給他鋪床掃地,秦淮茹氣的奶疼。
可又不能不給他干,不然誰知道會有什么后招呢,只能一邊小聲罵王八蛋,一邊去拾掇……
“咦,蔡大哥今天怎么沒來呀?”
見過何大清那個老瓤子,送了祝福后,又和雨水的丈夫,還有何旦兩口子、槐花招呼了后,李源問道。
蔡全無可是何大清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何大清七十六了,但說話還是條理清晰,雖然語氣有些半死不活的:“他和我關系劃的很清,不過人家話也說的明白,在一家公司里上班,特別還是酒樓,大師傅和酒店經理要是論親戚,那不合適,對不住東家。我覺得有理,就各過各的吧。”
傻柱把最后一盤菜擺好后,讓何旦去拿上好的西鳳酒來,挨個斟滿,大家一起給何大清祝福了下,然后傻柱就迫不及待的對李源八卦起來:“源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子,嘿,您前倆月不在,可真可惜,錯過大樂子了。您不知道吧?二大爺、三大爺,還有光齊、光天、光福、解成、解放他們,全讓許大茂給炸雷子了!!哎喲喂,賠的那叫一個慘吶!”
雨水咯咯樂道:“剛三大爺還在菜鋪里跟源子哥哭來著,源子哥還以為是三大媽跟人跑了,追求真愛去了。”
“噗!”
雨水男人一口將嘴巴里的菜都噴出來了,好在扭頭扭的快,不然這桌菜就白搭了。
傻柱也哈哈大笑了好一陣后,對李源道:“還得是您啊!不過您猜猜,他們是怎么回事?”
李源道:“許大茂帶他們一起搶購電視機了?”
傻柱豎起大拇指道:“您還真猜著了!許大茂那孫子,這次也算是害人害己。不知道從哪弄了幾十貨柜的走私電視機,這次他要是能提前到貨,那還真發了。為了干這筆買賣,湊夠資金,他都快給我跪下了,趙金月都心動了,我硬是按下了。我不管他說的再好聽,外面行情有多火,我就認準一條,和這孫子沾邊兒的,就沒一件好事!怎么樣,靈吧?等這孫子把電視機給起回來,上面風頭變了,闖關結束了!嘿,這下可把二大爺、三大爺兩家給坑苦了!一輩子的家底兒全沒了!”
李源驚訝道:“幾十貨柜的電視機,二大爺、三大爺家也放不下啊。”
傻柱和李源碰了一杯,喝進嘴里臉都抽抽起來,咂了聲后笑道:“要不說這孫子真不是東西呢,因為貨賣不出去,壓倉庫里還花錢,二大爺、三大爺兩家天天打上門去鬧,許大茂一狠心,就自己把自己給舉報了!他說他不知道這批彩電是走私進來的,所以自愿充公。嘿,這王八犢子還賺了筆舉報獎金。可二大爺、三大爺兩位差點得腦梗,因為沒法再找許大茂鬧了,不然是想走私電視機?”
李源感慨道:“人才啊。”
這四合院的生活,比他一個超級大富豪都精彩……
上哪說理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傻柱喝的面紅耳赤,對李源道:“光齊和解成兩孫子,咱們都是一邊兒長大的。當初我怎么勸兩人,別跟許大茂攪和在一起,就是不聽,非想發個橫財。現在好了,都在鬧離婚,差點就家破人亡啊。”
李源笑道:“正常。投機和炒股一樣,去年股市大崩盤,光港島就跳了二三百人。之前都是身家百萬、千萬的富豪,一天之內全部崩掉。”
傻柱關心道:“你沒事吧?”
李源點頭笑道:“賺了不少。”
傻柱哈哈笑道:“這我信。這世上能讓我兄弟吃虧的人,我還真沒見過!”
雨水的男人是個片警,舉起酒杯敬道:“我有一個同事,因公犧牲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還都有病。我們捐了幾次款,也幫不了大忙。后來所里為他申請了大唐烈士基金會,原本我們想,就算能申請下來,最快也要走兩三個月的流程。沒想到,三天,三天時間就來人了,并且當天就把第一年的捐贈款打進了賬戶。李醫生,我代表我同事家人,代表我們所的所有同事,向您表示感謝!”
李源“欸”了聲,道:“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們。”
又對雨水道:“也祝賀你,找了個好丈夫。一起喝一杯。”
跟這兩口子碰了杯后,傻柱問道:“源子,怎么想著回來住幾天?”
李源笑道:“上了歲數,總難免懷舊。正巧最近沒事,就過來住兩天。最近酒樓生意怎么樣?”
傻柱道:“好啊!徐經理是真會做買賣,現在大唐酒樓在全國開了有……十八家了吧?除了四九城,盛海、粵州、鵬城、金陵還有那邊一個叫什么,對了,叫鷺島!過兩年,肯定越開越多。”
李源笑道:“您和何叔,也算是開宗立派了。都是你們的徒子徒孫,往后中國飲食文化里,有你們何家的一篇。”
“真噠?”
傻柱小眼睛瞪圓,滿是驚喜的問道。
李源道:“當然!大廚是酒樓的靈魂之一,大唐酒樓越興盛,你們家的名聲越盛。柱子哥,這才是你們留給何旦最寶貴的財富。他就是何氏菜系的第三代傳人吶,你這當爹的,算是給他打下了一座金山。”
“嘿!”
傻柱高興的趕緊再斟酒,對李源道:“源子,哥哥是托了您的福。沒說的,我連干三個!”
說完,咕嘟咕嘟連干三杯。
李源好奇的看向趙金月,這娘們兒今晚上可沒怎么表現,便問道:“趙金月,怎么著,轉性了?”
趙金月嘿嘿一笑,道:“我轉什么性……這不是上回差點上了許大茂的當,把家底投進去,你柱子哥都把我扯去民政局領離婚證了嘛。消停到年底,明年再快活吧。”
李源哈哈笑道:“你這么聰明的人,居然也能上當。”
趙金月“嗐”了聲,道:“別提了!狗王八許大茂這回是以身入局,不然我怎么會上他那種人的當?再說,前兩月這邊什么動靜您是沒瞧見,市面上不管有什么東西,王府井大樓里的商品擺上來就被搶光。電視機根本露不了面,那個時候由不得我不信。”
李源笑罵道:“由不得個屁!許大茂敢直接卷了你們的錢跑了你信不信?還由不得。”
傻柱更高興了,訓斥趙金月道:“聽到了沒有?我們,才是最了解那孫子根底的人!”
李源道:“許大茂人呢?沒敢在四合院待下去了吧?”
傻柱氣笑道:“他當然不敢待了,閻解成、閻解放和劉家仨兄弟恨不能撕碎了他!跑了,據說是去南邊兒找發財的營生去了。姥姥,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這孫子,嘿!”
見何大清打了個哈欠,李源起身告辭,對挽留他的傻柱道:“還要住兩天,有機會。”
傻柱笑道:“那也成!”
李源告別老何家的家宴,背著手晃悠著回了西廂房。
秦淮茹居然還在幫他收拾炕,撅著腚伏在那,在鋪平炕上的床單。
李源倚在門框笑罵道:“你要是年輕二十歲,我就過去拍你的圓腚了。現在就算了,我怕拍下去彈不起來了。”
秦淮茹差點一口老血噴炕上,面紅耳赤的回身怒視李源一眼,可是面對李源的壞笑,卻又著實發不出火來,只道:“我沒那么不要臉,都這把年紀了還勾引你。”
李源笑道:“勾引也行,我就怕一大爺又來抓奸。唉,當年他要是再晚一步推門,還真讓他抓著了!”
聲音有些大,顯然能傳到對面去。
北房處傻柱他們又笑了起來。
秦淮茹臊的不行:“胡說什么呢!你想氣一大爺就氣一大爺,別拉上我啊!”
說完,扭身就走。
再不走,什么實惠都沒有,名聲也不能要了。
“啪!”
秦淮茹眼睛圓睜,雙手捂住腚,回頭看向李源。
不是說不拍么?
李源正色道:“我是從醫生的角度診斷一下的。”
“你混蛋吧你!”
秦淮茹小聲罵了句后,轉身回自己屋里了。
李源倒是不急,看著對面窗戶咧嘴一笑,這才進了屋,拉燈睡覺。
來自易中海的負面情緒1024!
翌日清早。
四合院眾人來自來水池子邊打水時,總會去看看西廂方向。
“咦?今兒源子怎么沒弄一院子肉香?”
付三才媳婦笑道。
周圍人哄笑,賈張氏出門,到李源門前一看,一下憂郁了起來:“門都鎖了,走了。”
李園。
李源剛吃了一盞茶,正拿著一本《金瓶梅》在細細品讀傳統文化,就見秦大雪風風火火的進來。
闖關失敗后,她身上多了七八個名頭,至少三個是實差,所以忙活的緊。
又剪成了短發,看起來頗為精干。
“怎么才給我打電話?”
秦大雪看到李源后,打量了兩眼,走上前抿嘴笑道。
李源手一伸,就把這個在外面威名赫赫兇名昭昭的女強人攬入懷中,笑道:“你看這書里,這姿勢看著還不錯……”
秦大雪哈哈氣笑的拍了李源一下,但顯然沒有不高興,還埋怨道:“昨晚上不打電話,現在說有什么用?我馬上要去開個會,很重要。”
李源笑道:“知道你忙,所以沒急著打。治國住校么?”
今年,十八歲的治國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華清。
秦大雪點頭道:“他自己堅持的,挺好,越來越踏實了。”
李源道:“是啊,他是越來越踏實了。不過梅長寧這一年多為了小九都找我三回了,讓我把那個小祖宗請回去。”
秦大雪坐在丈夫腿上,看著他不掩擔憂道:“九兒一個女孩子,殺成那樣……真的行么?別出問題了。”
李源搖頭道:“人販子太猖獗,不僅拐賣兒童,連婦女都拐。有些場景,慘不忍睹。該殺的就殺,沒什么大不了的。九兒已經回港島了,決定明年要在家讀一年書,換我出山。我們父女倆倒不是想當什么正義的使者,就是覺得周邊垃圾有些多,影響我們的生活環境,所以清掃清掃。世界干凈一些,還能減少很多苦難發生,僅此而已。”
秦大雪面色復雜道:“可是死的人里,還有很多老人……”
李源納悶道:“老人怎么了?壞人變老了,只會更壞。年紀都能成護身符,這是什么道理?”
秦大雪不爭辯了,道:“那好吧。對了,聽說港島開始甄別安南難民了?”
李源嘿嘿笑了起來,道:“是。唉,還是露餡兒了。”
之前港島一直在接手安南難民,上岸后在難民營里住倆月,接受一定檢查,學習一定語言后,就可以申請成為港人。
憑借這條線,大唐李家這些年安排了幾千人領取了合法的身份。
而他們在港島站穩腳跟后,又可以以接收投親的方式,把家人帶來。
但事上哪有不透風的墻,這條線終究還是暴露了。
今年六月,開始了對安南難民的甄別接受。
秦大雪樂道:“反正已經轉進去那么多人,不虧!”說完,在李源嘴上親了一下后道:“等我晚上回來再聊,在家乖乖的,再見。”
李源點點頭,等秦大雪又風風火火離開后,他起身來到窗邊,看了看天色。
滿是陰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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