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中環,長實集團大樓。
夜幕降臨,維多利亞灣的璀璨燈火,絢爛奪目。
李家成看著,卻覺得燈光的顏色有些冷。
在他身后站著四個人,女秘書洪小蓮,這個只有高中學歷的女人二十歲起就跟著李家成干,十年后就成為長實集團的執行董事,鐵桿心腹。
第二個人叫馬世民,英國人,原本是怡和洋行的干才,被李家成挖了過來,成為了和黃董事,總經理,對和黃開拓歐洲、北美業務幫助極大。
第三個,叫霍建寧。其貌不揚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看起來很木訥,但工作能力極強。二十七歲被李家成發現,三十二歲就成為了長實集團的執行董事,去年成為長實總經理。所有人都知道,馬世民這個鬼佬只是過度人物,而霍建寧才是和黃的未來。
第四個,則是李家成的長子李澤駒。
原本都很繁忙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的四個人今日齊聚李家成辦公室,只因為剛剛他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英國大東電報局把今年剛剛由港島電話公司和港島大東電報局有限公司合并的港島電訊公司,以八十億美元的天價和大唐集團達成交易。
八十億美元的現金啊!
港島股市現在還在去年的世紀股災中舔舐傷口,遠未恢復元氣。
李家的長實集團跟和記黃埔倒是有錢,股災前才集資一百零三億,在這次股災中大肆抄底,李家成有信心,五年內,這一百零三億能變成三百億,甚至五百億。
但是,是港幣,不是美元,而且,需要時間。
八十億美元,李家能不能湊出來?
拼了老命當然也是可以,通過匯豐銀行,通過包船王家族和其他幾家,李家是有能力湊出這八十億美元的。
可是真的湊出這八十億美元,李家會去拿來買港島電訊么?
當然不可能!
港島電訊當然很好,是一只穩定的下蛋金雞。
但就投資回報比而言,遠不及房地產。
長實也一直在追逐這只金雞,可開出的價位遠沒有這么高,只有一百二十億港幣。
此時誰也不敢想象,十二年后,李家成的二兒子李小黃瓜,會以一百八十億美元的天價,去買下港島電訊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為此不惜以一億多美元賣掉了百分之二十的騰訊股份……
“本來大家一直都在合力阻止大唐李家達成這項交易,不惜發動英國的人脈,在那邊造勢,施壓大東電報局母公司,不讓他們和大唐李家交易。但是,大唐李家開出的價碼實在離譜,大東電報局董事會在接到最新報價后,據說連一秒鐘都沒有再多猶豫,就當即拍板成交。大東電報局在去年全球股災中損失也非常慘重,急需現金回血。
而港府那邊,因為在今天的風波中大唐非常給面子的及時收手,也讓那位被英國很多人指責過分親近中國的衛易信‘龍顏大悅’。
再加上,該死的嘉道理家族簡直瘋了,完全不可理喻的大力相助,沈壁倒下后,我們一時間很難找到能抗衡那個老狐貍影響力的辦法,才最終促成了這項交易。誰也沒想到,那位年輕的李,會有這樣的手腕,切點這么精準。”
馬世民坐在沙發上連連搖頭說道。
洪小蓮:“是啊,嘉道理家族真是讓人一言難盡。我聽說好多猶太人的頭面人物都在罵他們……那個李幸也的確不一般。我們從他們內部接到的消息明明是他處于暴怒中,發誓要把人刮出來,全家喂鯊魚,但是沒想到,會被他虛晃一槍。
過去的那些年里,凡是對大唐李家安全有威脅的事發生,大唐李家都會變成過度反應狀態,像是一個火藥桶,就像這次的開始階段。瘋狂的連九龍城寨的槍手都出動了……
只要這種高壓狀態再堅持一天,各家都會相繼出手,幫大唐李家把火徹底點燃。到那個時候,無論是港府還是希望和平收回港島的大陸方面,都會忌憚并且厭惡一個踐踏底線,無法無天不受約束的大唐。”
霍建寧面色沉著,緩緩道:“港島電訊固然讓大唐實力大增,但我更看重的,是他們在兩年內更新了全新的管理體系,六格西瑪質量管理體系。我研究了下這套管理辦法,非常有可取之處。過去很多年里,大唐一直在模仿抄襲長實的管理學。但是適合長實的管理辦法,未必適合大唐。所以多年來,大唐的管理松散不成體系,我一直認為,看似強大的大唐,早晚會拖垮撲街。
可是更新了這套管理學之后,大唐集團就像是一座從沒有打牢地基松松垮垮的大廈,突然變成了通體鋼筋結構,并且地基深穩堅固的摩天大樓,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港燈、中華煤氣、龍虎制藥、恒生銀行、國際貨柜碼頭、TVB再加上現在入手的港島電訊……對了,還有壟斷港島九成鋼鐵供應的鋼鐵公司,大唐已經壯大成為帝國,至少是港島的帝國。”
李澤駒忍不住道:“Canning,我們和黃、長實加起來不比大唐差的。”
霍建寧點了點頭道:“地產行業,我們手持兩大上市公司,握有港島最大的土地儲備。長和還是亞洲最大的港口投資集團,是亞洲最大的零售集團之一,亞洲最大的保健品、美容產品零售商,亞洲最大的地產酒店商之一……我們的實力當然不比大唐差,但是在港島,他們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我們。就算我們有地產暴利行業,但大唐全力投入的半導體行業已經開始發力。難以想象,也超乎想象,他們居然能在半導體行業死中求活,很了不起。”
李家成轉過身,看向馬世民和霍建寧道:“Simon、Caning,大唐會對我們產生多大的影響?”
馬世民和霍建寧對視一眼后,霍建寧沉吟稍許道:“李生,影響肯定是有影響的,但是目前來看,還談不上過大的影響,畢竟交叉業務很少。在地產方面,大唐雖然也一直在拿樓拿地,但他們蓋的樓現在基本上已經不對外售賣了,全部低價租給大唐集團下屬員工。
他們這種做法非常可怕,采取的是類似于內地國企的福利制度。在港島,如果不需要買房,那么以大唐的薪水,每個員工都可以過上中產偏上的生活。只要在大唐工作,只要能平穩退休,就可以一直申請他們的福利房,住到死為止。這樣做,極大的凝聚了員工的向心力。
但目前來說,對我們沒太大影響。
港口業務也主要是內部消化,他們在大陸有大量的加工廠,在發展制造業。大唐沒有涉及美容零售業……
另外就是,他們控制著諸多基礎建設機構,比如說電力、天然氣、電訊,這方面真要卡脖子,影響不算小。”
李澤駒那么沉穩內斂的性格,這會兒都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會坐視大唐把這么多重要的基礎要害公司收購到手?實在難以想象!”
眾人都有些尷尬……
馬世民無奈道:“他們太會鉆空子了,都是在我們和怡和洋行、置地公司斗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出手,每次出價又高的離譜……”
洪小蓮也揉了揉眉心道:“只能說他們家太會演戲,騙了所有人,沈壁都被騙的好慘。”
李澤駒道:“戴安娜,為乜這樣說?”
洪小蓮苦笑道:“從恒生銀行開始,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撐死大唐李家,可是沒想到,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一次兩次是運氣,但這么多次下來,只能說明他們家太會演戲騙人。而且那位李醫生投機股市的眼光和敏銳,和李生有的一拼。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字,但目前來看,大唐李家在去年大股災中的收獲,超乎想象。
充沛的現金,再加上行業專營權,至少十年內,我們沒辦法和大唐競爭的。
所以我的建議,長實、和黃重組合并,在開曼群島重新成立一家新公司。分拆地產業務,在港島對立上市。今后,除了地產業務外,調整集團重心,押注海外市場。”
這是要避其鋒芒,向外發展了。
聽聞此言,馬世民不置可否,甚至點了點頭,對他而言,其實也覺得港島太小。
李澤駒是出洋留過學的,又是加拿大國籍,自然也無不可。
只有霍建寧聞言,眉頭皺了皺。
他不是反對開拓國際業務,港島畢竟太小。
但是變相遷冊集團,單獨剝離出地產業務,然后改變發展重心,豈不是用港島的地產業務來汲取現金,再轉移到外埠市場?
霍建寧是港島出生的港人,原本在美國留學畢業后,也能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卻選擇了回港島發展。
這個人雖然對大陸沒什么感情,但是對于港島,卻是非常熱愛的。
只是他也明白,眼下港島的形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能夠理解長和李家的心態……
李家成沒有開口,重新回過頭去看夜景。
他對大唐目前擁有的業務并不懼怕,在港島還有大把的生意可做,而且港島有港島的規則,即便大唐掌握著電力和煤氣,也不是說他們想給誰停電斷氣就能那樣做。
他們敢這樣做,只會讓港府立刻取消他們的牌照。
再者,等到大唐手里的專營權到期后,百分之百會面對競爭,包括大陸方面,都不會看的大唐李家專營這么多民生領域,一定會放開牌照的限制。
真正讓李家成感到壓力的,是李家第二代的成長。
李源本身就看起來還如此年輕,他兒子今年更是只有二十八歲,但是,表現出來的才干和心性,已經開始讓人憂心了。
港島有很多白手起家的巨富,譬如劉鑾雄,有錢之后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能賺,也能揮霍。
這才是人性。
可是不管是李源還是李幸,都沒有這樣的表現。
李源有時候還表現的跟神經病一樣,對大陸一出手就是兩億美元的捐贈,但從未聽說過李幸花過什么錢,包過什么港姐明星……
自律、節儉,但看到心儀的公司時,出手又大方豪邁的讓人無法評論。
李家成知道這是李幸的真實水平,因為當初恒生銀行的收購,絕對不是李源在背后指點,那個時候,李幸就已經自己做主,非要用十億來收購何善衡的恒生銀行,而那個時候,何善衡的出價只有區區五千萬……
大唐李家后繼有人,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難道,港島真的會變成他們的大唐帝國?
“維克多,你覺得,咱們應該做乜選擇?留在港島,能夠和大唐李家競爭么?”
李家成聲音低沉的開口問道。
其他聞言紛紛看向了長和太子。
李澤駒面色沉著,不疾不徐道:“爸爸,你曾教誨過我,做生意呢,一定是要做長久的,不是看誰一時氣盛。我們當然可以留在港島,大唐不可能永遠把持專營權。港島電訊的專營權到九五年,還有七年而已。除了電力、煤氣之外,其他的我們都可以競爭。但我更傾向于合作。”
李家成回身看向長子,問道:“怎么說?如果我們繼續合作,大唐只會變得越來越強,直到真正把港島變成李家的大唐王朝。但是那個李家,不是我們的李家。”
李澤駒笑道:“爸爸,我真的好希望大唐李家最大的夢想就是這個。而我們長和李家,是想做世界級的李家。他們在外面不可能和我們比的,大唐甚至已經上了漂亮國的隱性封殺名單。而我們在西方的關系,遠不是他們能比。所以,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我相信,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們長和李家!”
李家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是啊,香江終究太小,養不出巨龍來。
只有放眼全球,才有真正的大氣魄!
霍建寧在旁邊笑在臉上,苦在心里,總覺得這對爺倆今天……似乎有些相互安慰,相互打氣的意思。
雖然好像也說的通,可是說好聽些叫避其鋒芒,說難聽些不就是怕了,不敢直面競爭么?
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就在長實大廈不遠處的原怡和大廈,如今的大唐集團總部大樓,李幸也在接待著客人。
“羅蘭爺爺,非常感謝嘉道理家族的全力幫助。如果不是您親自四處拜訪,做了大量工作,發動了嘉道理家族的全部人脈和關系,這項交易在港府是很難被通過的。謝謝!”
李幸彎腰擁抱著老邁的老羅蘭,感動的說道。
老羅蘭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后,笑道:“湯圓,你是好孩子。如果是你父親,他會想辦法讓我來感謝他的。你知道的,很多時候都會被他得逞。”
李幸笑道:“在他心里,一直都非常尊敬和感謝您。”
老羅蘭笑道:“我知道。”
坐下后,米高做出一副叼爆了的模樣,有些粗段的雙腿搭在茶幾上,給李幸飛了個眼神,道:“維克多,恭喜我們吧,從今天起,我們聯手統治港島!”
李幸笑,親自給兩人上了茶后,說道:“李家做的都是服務行業,做好服務員就好,當不起帝國。”
米高一臉嫌棄道:“湯圓,你比你爸爸差遠了!他要在這,一定會說封我做大太子的。”
李幸哈哈大笑道:“那我可不能這樣跟你說,米高叔叔。”
老羅蘭看李幸的目光里,滿滿都是欣賞。
一個人的謙卑看似能裝出來,但其實是裝不出來的。
這需要極好的教養。
而李幸,顯然表現出了這種教養。
可惜,米高實在是個廢物,四十歲才生出了斐力,要是早點生一個孫女出來,那老羅蘭說什么也要聯姻。
“低調些是好的,看來我不用擔心了。湯圓,伱父親什么時候回來?”
老羅蘭靠在沙發上問道。
李幸笑道:“不知道。羅蘭爺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爸現在最喜歡的是我們家九兒。除了小七妹妹和九兒外,其他我們兄弟在他跟前,挨罵比較多,我們不敢多問他的事。”
老羅蘭哈哈笑了幾聲,寬慰道:“你們家聚集財富的速度太快了,嘉道理上百年三代人聚集的財富,已經被你們家短短二十年就超越了。李是擔心你們會因此迷失,大部分人都會迷失的,這是人性,所以他才對你們格外嚴厲些。”
李幸玩笑道:“就像您對米高叔叔么?”
“哦哦哦”
米高警告道:“小伙子,我可比你強多了。你們家男孩子在李跟前太弱了,為什么不敢跟他打一架呢?”
李幸樂道:“這句話我會轉告我爸爸的。”
米高比了根中指:“無所謂!反正我不打架,從小不打架。”
老羅蘭問李幸道:“湯圓,大唐在日本的投資現在怎么樣了?”
李幸如實道:“已經開始回撤了。李家不是華爾街資本,沒有漂亮國在背后支撐著,所以我們不去賺最后一枚銅板,不參與最后的大屠殺。”
美國想做的事,其實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了。
現在就看,鍘刀到底是哪一天落下來,又有哪些游資過于貪婪,被一同斬于刀下。
老羅蘭“嘖”了聲,豎起大拇指道:“聰明,非常聰明。湯圓,你們父子打的這一仗,是近二十年來我見過最漂亮的布局了。”
米高慫恿道:“再做空一把嘛。”
李幸搖頭笑道:“那華爾街就要徹底撕破臉皮了。我們家跟在華爾街背后吃了不少肉了,特別是去年躲開了股災,后又抄底下場,等于已經在割他們身上的肉了。如果我們家還敢繼續做空頭,那他們百分百會先爆了我們。再說,我們前前后后賺了幾倍的利,賺夠了,不玩兒了。”
米高笑罵道:“湯圓,你才是個小猶太!幾倍的利,你在哄鬼么?李家五年前就下場,去年八七股災前出場時,就已經至少翻了十倍,股災后抄底下場,現在又反彈回來。兩個反復,又是一筆難以想象的收獲。如果不是這樣,你能開口報價八十億美元,拿錢砸的大東電報局滿地找牙?不過你說的對,華爾街是快要恨死你們家了。你們小心了,洛克菲勒家族那個老蝙蝠絕不會放過你們!”
李幸笑道:“沒那么夸張,已經見好就收了。錢看起來很多,但我們在高科技領域的投入實在太多了,米高叔叔你應該很清楚,真正想做事,特別是在高端技術上的事,投入都不能按常理來計算。一座晶圓廠的初期投入,就是三十億美元。隨著技術的更新迭代,投入還會繼續增加。至于研發領域的投資,我感覺就是每天開車,裝滿一車車的美元,然后送進高爐里去燒,好像多少錢都不夠。還有那些高薪員工,現在大唐每個月的人力開支,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老羅蘭感慨道:“是啊,青山燃煤發電廠耗資兩百億,屯門爛嘴角發電廠耗資六百億,一座電廠的投資都那么高了,更何況是半導體。半導體工廠又是耗電大戶,為此港燈在南丫島同時新建兩座發電廠,真是大手筆。
在你父親準備做這件事之前,我勸過他好多次。太不可能了,幾乎沒有人能扛得住這樣的資金消耗。西方、日本那些半導體公司的背后,都是有大財團在支持。可你父親還是堅持要做,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辦到了。醫藥、半導體……湯圓,你爸爸是個偉大的人。”
這兩座發電廠的總投資就超過一千億港幣了。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中國不搞半導體,有一部分原因就在這,不是不想搞,真搞不起……
當然,對現在的大唐來說,已經不算是太大的壓力了。
這一遍遍夸的,李幸終于反應過來不對了,他認真道:“羅蘭爺爺,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爸爸么?我可以幫您打電話,去找他的。”
老羅蘭干笑了聲,卻也沒隱瞞什么,道:“湯圓,你知道的,斐力馬上十八歲了。我們猶太人的傳統,十三歲就算成年了……”
李幸聞言嚇了一跳,忙道:“羅蘭爺爺,如果您想讓小四、小五和娜塔莉或者比緹娜聯姻,無論是我爸爸還是我,都絕不會猶豫,或者,等小七長大了,她和斐力自由戀愛,我們也會祝福。但是現在,如果我撥通這個電話,明天早上我老豆就會回到港島,打斷我的雙腿,然后把我踢出家門。羅蘭爺爺,您是知道的,我們家男孩子不值錢,女兒又過于金貴。小七才十六歲,還是孩子!”
米高在一旁罵罵咧咧道:“湯圓,你這個三歲就談兩個女朋友的渣男沒資格笑話我兒子!”
李幸很干脆,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道:“你來打這個電話!”
米高突然發現今天的夜色好美……
老羅蘭笑道:“放心,難道我還不了解你父親么?我只是希望能邀請你們全家去嘉道理莊園做客,參加斐力的成年禮。當然,如果小七愿意和他跳一支舞,我會非常感激不盡。”
李幸笑道:“禮儀舞蹈沒什么問題,畢竟小七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不過我還是只能帶個話,同不同意要看妹妹自己的意思。羅蘭爺爺,您知道的,即使不提我爸爸,也沒有人能讓我妹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我如果敢,那我的弟弟們也會打倒我。因為我不配做這個大哥。”
老羅蘭笑的無奈,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也是我非常愿意嘉道理家族和大唐李家結為兄弟家族的原因所在。對你們家來說,親情是高于一切的。我們家族其實也是如此,我和我弟弟到現在還共用一個戶名。”
李幸便不再提此事,而是說起了正事,道:“聽說劉鑾雄正在透過中華娛樂增持半島酒店的股票,羅蘭爺爺,你們要小心些呢。”
老羅蘭笑道:“沒事。有你們家這個白衣騎士在,他不會放肆的。”
李幸笑道:“正巧,我也有筆賬想和他算。羅蘭爺爺,我們合計一下……”
李家受了嘉道理家族很大的幫助,這個人情他認。
但是,這個人情絕不可能用小七的婚姻來還。
盡管富貴追女時,他們也是全家上陣幫忙相助,但換到自家閨女時,那又是兩種情況了……
李幸不是瞧不上嘉道理家族,而是以父親對兩個妹妹的喜愛,他實在想不出,這世上誰家的子弟能入得了父親的眼……
黃大仙廟,三圣堂。
今晚,整個港九有名有姓的坐館全部云集于此,一些已經金盆洗手但在江湖上仍頗有話語權的老一輩叔伯們也都到了。
和記坐館盛海仔一出現,就有不少人開始破口大罵:
“丟雷老母,大家都是洪門同門,一筆寫不出兩個洪字。為了利益爭奪打打殺殺也算了,可我們安慶堂從未招惹過和記,為乜搞我?我弟弟現在還在醫院縫針,這筆賬怎么算?”
“人多了不起?錢多了不起?我們拍電影犯了哪條王法家規?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上來就推堂口?”
“真是太過分了!堂堂和記,居然給人去當狗,讓咬誰就咬誰!”
正當群情激憤,甚至一些叔伯們都皺起眉頭來,準備說兩句時,卻見盛海仔忽然站到一旁,手下自動分成兩邊站定。
眾人一看,就知道有大人物來了。
項樺炎和條四龍頭葛志雄對視一眼,看向院門口方向,果然,就見一行人進來。
看到來人,好些大佬的瞳孔一瞬間收縮起來。
好膽!
曾經的大明星,現在港島的電影女皇趙雅芷,大唐李家的二少奶奶,公然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身旁還跟著一男一女。
男人就是傳說中一人抵住朝義勇幾十人狂攻不敗的李家三公子,旁邊的女孩子,初看平平無奇,但怎么想也不會是簡單角色。
淡青對襟棉麻衣褲,普普通通一雙淺黃繡蓮布鞋,及肩長發梳成一個簡單的馬尾,一個有些大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半邊臉……
項樺炎很給面子,站起身相迎了下,笑道:“少夫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又對富貴稱呼了聲:“三公子。”
富貴笑的有些冷淡,點了點頭。
趙雅芷笑道:“聽說有人在找我女兒,我擔心你們認錯人,就特意帶來讓你們見見認一認,免得殃及無辜。”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
這是帶上門來打臉來了。
猖狂之至!!
趙雅芷不理騷動,看向隨行而來的小九。
九兒淺笑點頭,牽住安諾的手,讓這個總是蠢蠢欲動想單挑全部的大侄女兒安靜了些,帶著她慢慢行走了起來。
其中,在三個地方,停留的時間多了五秒鐘,目光凝視了一會兒。
一圈走完后,趙雅芷看向盛海仔問道:“記住了么?”
盛海仔恭敬的躬身,點了點頭,面色凜然道:“請夫人放心。”
趙雅芷笑了笑后,牽過女兒的手,大步出門。
李家人走后,所有老江湖的目光,都看向了之前小九停頓的那三處社團坐館的臉上,一個個目光不解、悲憫、憎惡……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得罪的人家,但顯然是得罪了。
得罪誰不好,偏去得罪這種級別的大水喉……
和記在大唐碼頭上上工的力士都不知有多少,還有在工廠做工的,在酒樓泊車的……
這些人做的好,甚至能申請到大唐內部低租房。
誰會不為這樣的東家賣命?
死了都不用擔心妻女沒有著落去。
愚不可及,居然看不破港島的天已經變了……
“林伯,不是我們做的!”
義海社的坐館火苗威這會兒有些威不起來了,看著上面一位老江湖叫道。
另外兩家也紛紛喊叔伯說情:“簡直莫名其妙,看一眼就是我們做的?”
盛海仔卻不等那些老頭子開口,看著三家冷笑了聲,道:“江湖事江湖了,不牽扯家人。邊個觸犯底線,邊個死全家!!”
說罷,對著上面和記的大佬叔伯們抱拳一禮后,帶人轉身離去。
四九城,南鑼鼓巷九十五號。
趙金月坐在正北房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自家狗男人在賈家把鍋抄的飛起,火都燒起來,菜香四溢。
可惜,人家小寡婦今兒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珠子恨不能扒那位爺身上。
可惜,那位爺只和她婆婆聊天……
趙金月自己咯咯笑了起來,真是個妙人,難怪這么大的家業。
“媽,您在這笑什么呢?”
拿著兩瓶西鳳酒正準備送過去的槐花笑著問道,問完又小聲嘻嘻追問了句:“媽,您也喜歡源子叔啊?”
趙金月是何等猛人,明人怎會說暗話,理直氣壯道:“廢話!老娘當年讓他摸了個遍,不喜歡他喜歡誰?”
槐花差點沒把手里的酒給打掉,正在西廂和賈張氏聊的火熱,逗得老太太快把假牙笑飛的李源忽然看了過來,笑罵道:“趙金月,你大爺的!你找我推拿我不收你錢,是讓你敗壞我名聲的么?回頭一大爺真信了豈不是要悔死,沒抓上奸!”
趙金月哈哈哈一陣妖笑,然后往老易家啐了口:“呸!這老棺材瓤子最會扮可憐,從川渝回來的時候看著就快死了,結果比一大媽活的還長。為了伺候他,一大媽都累死了。一大媽死后,他倒是能走了。悔死拉倒!”
說完,從海松了口氣的槐花手里奪過兩瓶酒,她自己拎了過來,也挨著李源坐下,道:“源子,您還真是奇人,傻柱那狗東西在這邊炒著菜,叮呤咣啷的,我在北屋門口說話,您在這都能聽到?”
李源笑瞇瞇道:“羨慕吧。”
趙金月笑道:“那當然!不過我最羨慕的,還是你找老婆的本事。四個吧?源子,當初怎么不找我啊?論相貌,這南鑼鼓巷誰能跟我比?”
還別說,膚白貌美大熊熊,屁股也是圓滾滾的。
李源哈哈笑道:“你也就這點長處了,不然就你這張破嘴,柱子哥早休你十八回了!”
賈張氏聽了這話,大腦袋點個不停,道:“源子,誰說不是呢!這南鑼鼓巷,我也算是能說會道的了,可就是說不贏她。不過,那是因為我好面兒,舍不下臉來和她罵街,不然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趙金月一臉嫌棄道:“您可快拉倒吧您內!屎吃都幾回了,還要個屁的面兒!人家外面談起你,都夸你是咱們院的屎大娘,一大爺是咱們院的屎大爺!天造地設的一對,哈哈哈哈!”
看著狂笑的趙金月,賈張氏面色慘淡,把臉往旁邊一撇,抹起眼淚來。
李源朝對面坐門檻的易中海道:“一大爺,這您都能忍?這天下無不是的老人,不能不尊敬老人啊!”
易中海也不言語,木愣愣的坐在那。
李源樂道:“得嘞,您現在是憂郁的男孩了。”
屋里的棒梗都笑了,給鍋里又添了把柴火,打完下手后出來,對李源道:“源子叔,我那些年下鄉插隊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您。”
李源笑罵道:“你想我做什么?我雖然幫了你們家那么多,勉強算你半個干爹,但其實還不到那個深度。”
秦淮茹:“……”
趙金月也道:“別亂認親戚,我們家何旦還沒認呢!”
秦淮茹不樂意道:“誰亂認了?棒梗心里只是懷著感激。當初東旭在的時候,源子就疼棒梗。說他是我們秦家莊的孩子,誰也不能欺負。”
棒梗笑道:“是。劉光天、閻解放他們那會兒老欺負我,源子叔幫過我,還開導我,說等我長大后,他們誰也比不上我。源子叔,您看的真準。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欠了好多饑荒,老婆都在鬧離婚呢。”
李源笑道:“行了,往后踏踏實實的干吧,一會兒喝一杯。”
棒梗也是在單位上工作多年的人了,怎會看不出李源不愿和小輩們多聊,就自覺招呼上何旦,去替換傻柱出來。
傻柱出來后,夸道:“棒梗可以啊,比他爹強的多。”
李源道:“東旭當年其實也不差,不然秦姐能跟他?關鍵是咱賈大媽的家教好。壞就壞在拜錯師父了……”
“哈哈哈哈!”
趙金月笑的前仰后合,感覺還想往李源肩膀上偏一偏,不過被李源一個目光盯了下,就趕緊還是前后搖擺吧。
傻柱哭笑不得,看了眼對面門口坐著的易中海,對李源道:“算了,都多少年過去了。一大爺現在也不容易……”
李源笑道:“您啊,還是不懂老人。”
傻柱樂不可支的連連點頭道:“是是是,論起講老人,咱這四合院誰也比不過您!您給咱說說。”
李源對秦淮茹道:“我后肩膀有些酸,快給我捏捏,我好好給你們講講。”
秦淮茹白他一眼后,還是站后面揉起肩膀來。
她洗了一輩子衣服,揉起來力度剛好。
李源樂呵呵道:“這老人最怕的是什么?是被人善意的說兩句么?當然不是,是怕寂寞啊。冷冷清清的只能等死,多可怕啊。睜開眼一個人,閉上眼,還是一個人。別人家都是歡聲笑語兒孫滿堂,就他一個人在等死……”
“好了好了好了,您往下再說說!”
傻柱冷汗都下來了,他怕讓李源再說下去,易中海晚上要吊房頂上了。
李源笑道:“您啊,還真不用為一大爺擔心。想想川渝那是什么地方,許大茂都差點沒熬過來,一大爺照樣混的風生水起,要不是遭了病,我估摸著就在那另娶一房,安居樂業了。大風大浪什么沒見過,是不是一大爺?咦,回屋了,一大爺怎么回屋了?”
看到對面沒人了,李源不解的問道。
趙金月哈喇子都快笑出來了,道:“你還說我這張破嘴……哈哈哈,哎喲喲……”
李源正想反擊,就見對面易中海又出來了,頓時樂道:“看看,我說什么來著?一大爺什么也不怕!人家回去泡了杯茶,說不定里面還加了人參蜂王漿,保養著呢。誒,這就是咱一大爺,不是一般人!”
易中海真的震驚了,李源居然還能聞出人參蜂王漿的味道,他是狗精變的么……
就聽李源繼續講:“柱子哥,還記得不記得,那年咱們哥幾個正準備去巷子口迎一迎我哥他們,剛路過公廁,就聽咣一聲轟天雷響,然后就……唉,棒梗和許大茂淋了一身的屎啊。我們趕緊帶他們回來換衣服,沒想到……一大爺,那天那顏色,和蜂王漿差不多的,哦?”
易中海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稍許,又緩緩起身,回屋換茶去了……
賈張氏可能也想起了什么,在馬扎上挪了挪屁股,對李源道:“源子,馬上快吃飯了,還是別說那些了……”
李源道:“成!都怪趙金月,看到她我才想起這一出的!”
趙金月今兒真是笑壞了,也不頂嘴,點頭道:“得嘞,我認了。來來來,這邊肩膀我來按,算是賠罪了。”
槐花、小當、唐艷玲等一眾小輩們看著直樂呵。
這位源子叔,真是天生富貴命,到哪都會享受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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