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胡麻說不心動,是假的,自己如今得了這法門,本來就想快些煉活己身,正想搞點血食呢!
但聽了二鍋頭老兄的話,他卻也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微一沉吟,便如實問了出來:“在我來這莊子前,你早就有了這主意?”
心里倒覺得有些奇怪,照理不該這樣。
這位二鍋頭老兄,早先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來到這個莊子里啊。
除非,他就是那位小胡子管事?
嘶……
……我家二爺送的禮,難道就是給了這小子?
正想些有的沒的,二鍋頭聽了他的話,卻頓時笑了起來:“我哪有這能掐會算的本事?”
“而且,若是由我直接安排你的去處,這種有風險的地方,我是不會安排的,不然事發了,你不得恨我?便連那位白葡萄酒小姐,心里怕是也會忌憚我了。”
“咱們這種身份,彼此不相見,又要取信于對方,留人情還來不及呢,哪還敢這么多算計?”
“這……”
胡麻聽著,他倒不像是作偽,便笑著道:“上一世沒中過彩票,心里害怕。”
“若當成彩票,那伱怕是要落空。”
二鍋頭笑著解釋道:“這事八字沒一撇,能否賺到,還要看我們的運氣如何。”
“以后你多與轉生者接觸一下,便明白了,紅燈會里,包括這明州府里,來錢的渠道不少,類似發一筆子財的機會也有很多,或者說,滿世界上,都有很多類似的機會。”
“但這樣的買賣,哪怕是我們轉生者,也得機會合適了才做。”
“我之前便是在你去了這莊子之后,便將那莊子的情況,還有那姓吳的掌柜,都暗中了解了一下,察覺到了這么個機會。”
“現如今你法門已學得,憑你現在的位置,與我現在掌握的情報,正好可以聯手查上一查,若是那批血食真被他吞了,我們也未嘗不能發上一筆小財。”
“當然,這也要看你愿不愿意做這買賣,冒這個險了。”
“提前說好,咱們只是猜測,搞了一陣子,發現血食確實是被盜了,落一場空,也是有的。”
“怎么聽著跟那啥似的,錢莊到處有,只看哪家有我們的暗線……”
胡麻心里吐槽著,但還真個認真思索了一下這個事,腦海里閃過了數個可能,才慢慢的開口,答應了下來:“好。”
“我先留意一下。”
“但提前說好,我是個膽小的人,又沒啥大本事,太過冒險的事情,現在我可做不了。”
二鍋頭笑道:“只需要留心一下就是了,若真有這批血食,且機會合適,就搞了它,若是沒有,再找別的機會合作就是了。”
聽他這么說了,胡麻便也放心了下來。
主動權還在自己手里就好,畢竟誰也沒有確鑿證據,自己也只是先留意一下。
是否真動這個手,倒要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照目前情況來說,自己還是還拿不定這個主意。
可話說回來,這莊子里,他也確實覺得有些詭譎古怪的地方。
這位老掌柜的行事,也有挺多讓人看不透的神秘。
之前這樁子事,他心腹徒弟慘死不少,甚至親閨女也受了傷,聽著倒是受害者,可是想到了這位老掌柜的性子,胡麻卻也覺得,他怕是不見得辦不出坑害徒弟的事來。
畢竟,無論是許積,還是那位被鬼迷了,吊死在曠野里的伙計,他都是不聞不問,仿佛絲毫不在乎。
他既是求了人情留下,要將功贖罪,但看他那樣子,也不勤快啊,甚至對紅燈娘娘,似乎也沒那么忠誠的樣子……
而他那親閨女,怎么也一直藏了起來,從來不露臉?
當然,這些疑惑只是藏在了心底,每日里仍是要安排好一應活計,并抓緊了修煉。
隨著時日推移,他左手已經愈發的活泛,顯得與此前不同。
如今他已斷了血食丸,每日里便只靠了莊子里的這點青食供養著,一身血氣,便時有不足之兆。
每到了這時,他仍是會感覺全身冰冷。
當然,如今全身冰冷,問題不大,只需爐火微調,便好轉了過來。
讓人驚喜的是,他如今變得全身冰冷之時,獨這只左手,仍是溫熱,富含生機。
若要仔細形容,那便是死人身上,嫁接了一只活人的左手?
……噫,有點嚇人。
但這種怪異的形容,倒確實符合他如今的狀態。
愈發察覺到了這守歲人法門的神妙,胡麻修行的動力便越足,不過,受限于自己的三柱命香有限,他也不能毫無限制的修行,不然三柱命香全消耗了,遇到了事情可怎么辦?
這倒是胡麻又與其他活人不一樣的了。
對方便只有一柱命香,也可以全部拿來消耗,反正會慢慢漲回來。
胡麻有三柱,卻要精打細算,畢竟漲不回來。
說到底,還是血食。
若真如二鍋頭兄弟所說,能搞到這筆血食,那自己非但可以無所顧忌,道行還能漲。
打定了這個主意,便也每日安份做事,留意周圍動靜。
這一日,他剛行功完畢,來到了前院里,眼見日頭即將落山,該是準備巡夜的時候了。
但搭眼一瞅,卻見這外院里的一眾伙計,居然燈籠都沒點起來,馬廄那邊,也沒有人在忙活,槽里一點糧也沒有。
心下正覺得奇怪,便看到,院子里的所有伙計,居然都正齊唰唰的站著,一個個僵硬了一般,呆立不動,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老掌柜所住的內院里面。
“唰……”
這詭異的一幕,瞬間讓胡麻心里一驚,出事了?
這莊子里每日與周圍邪祟打交道,果然有什么厲害行子,殺進來了?
他心里吃驚著,便要一步后退,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
卻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順著伙計們的眼神看去,就見老掌柜居住的內院里面,不知何時,多了個約十七八歲的姑娘。
她穿著黑底碎花的小褂,一條瘦腰裹腿的白綢長褲,白嫩的腕上套了一只翠綠玉鐲,整個人看起來清麗婉轉,又干練精致。
此時正坐在了石凳旁邊,為老掌柜泡著茶。
因著她的出現,仿佛連這黃昏將近的晦暗光景,都一下子亮了幾分。
“女……”
“……女人?”
莊子里怎么會出來個女人?
還是這么漂亮的女人?
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已經不短,胡麻都麻了。
他封了爐子,積累著陽氣,雖然自己是個婆婆口中的“半陰身”,但天天吃血太歲,那也是補的嗷嗷直叫,當然不至于像二爺和其他同齡少年一樣那么不忌口,可心里也是饞的。
只是平時所見,男男女女,都粗衣黑褲,被生活磨去了光澤,實在讓他不得不做一個正人君子。
美貌那是豐衣足食的情況下考慮的,而他這段時間所見,都只是“人”而已。
可如今,眼前卻真個出現了一個女人。
而且當真非常的漂亮,五官嬌柔,身材纖細,明艷照人。
這也就怨不得這外院里的伙計一看,就拔不動腿了,便是胡麻,也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不過,終究有著前世的閱歷打底,胡麻倒很快冷靜了下來,見著外院里的這些伙計,已經頗有些失態,那直勾勾的眼神更是無禮,自己也該勸勸,訓上兩句。
但話至嘴邊,卻是忽地反應過來,這些少年,可不像自己有那么多的老師教過,對女子的渴望本是天經地義。
現在只是看這么幾眼,便已經是人家這輩子都沒有過的福利了。
這壞人不能做。
于是胡麻干脆裝作沒看見,便轉身向自己的小屋里走去,卻冷不丁,掌柜開了口:
“胡麻來了,過來見見。”
“見什么?”
胡麻有些意外,但掌柜的吩咐,不能不聽,便也收拾了一下衣衫,穿過了眾伙計。
一下子聽到胡麻過來,平時都對他頗為敬畏的伙計們,卻也沒一個主動跑開的,而看著胡麻有了進內院,近距離看那女子的機會,他們也一個個羨慕的不行,只想求胡麻帶著一塊。
但胡麻哪能做這事,只是目不斜視,進了內院,在掌柜對面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女兒,單名一個禾字。”
老掌柜的指了一下,示意給胡麻一杯茶,淡淡道:“你我雖然沒有師徒名份,但你畢竟是我教的,把式也是我在指點,叫我一聲老師不為過。”
“從這論起來,禾妮便也算是你妹子了。”
“她身子不好,平時不怎么出門,現在你也算認識了,以后有些事情還要你來照拂著。”
胡麻忙起身作揖道:“禾妹妹好。”
那女子也矜持的向著胡麻點頭,雙手捧著,給胡麻倒上了茶。
外間的伙計們見著,那眼神里的羨慕快要爆棚了。
卻不知,胡麻如今心下也正奇怪著,這就是掌柜的女兒,之前一直躲在屋里偷看自己的?
之前她一直不出門,如今怎么倒是出來了?
就沖著有女人出現了,這不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