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分界  第八百五十一章 巨蟒翻身,殺人如泥

類別: 科幻 | 進化變異 | 黃昏分界   作者:黑山老鬼  書名:黃昏分界  更新時間:2024-12-11
 
“走鬼號稱能逆轉陰陽,移山換海,但論及驅山呼地,還要看我巫蠱一門,五丁開山術!”

十萬大山之中,混世王親自擊鼓,喚醒群山,便只覺高枕無憂。

手底下十萬兵馬,已分作五隊,深入山中,各守一域。

他們守的這五地,便是十萬大山的五個陣眼。

據民間傳說,山間有蛇,可視為蛇神,又可視作山鬼,乃是大山幻化。

其一半在山里,一半在山外,若有力士,尋著蛇尾,用力拉扯,便可以使得山崩地裂,于深山惡林之中,開出一條路來,這便是五丁開山之由來。

尋常人,看不見此山之所在,而巫蠱一門的術法,卻可以將這條看不見的山間之蛇,以兇心鼓喚醒,口吐毒霧,吃人無算。

而同樣的,想要喚醒此蛇,驅使吃人,便要提防大蛇反噬。

所以敲起兇心鼓來時,便又將十萬兵馬,分別駐守在大蛇的七寸、頭頸、谷門、心窩、尾脊五地,如此一來,便如五根釘子鉗制山蛇,只可令其吃人,卻不會反噬自己。

可以說,這兇心鼓,醒山術,便是混世王可以立于不敗之地的關鍵。

論起兵馬勇猛,他不如北方長勝王、長雄王,論起令行禁止,他不如掀起殺劫的明州王,論起奇門異法,不如扶搖王,論起陰邪歹毒,又遠不如昌平王。

但只要有了這醒山之法,他便可以立于不敗之地,對于最終奪取天下,極有信心。

原本他的計劃里,便是坐守南疆之地,等北地群雄蠱斗,彼此皆傷之際,便大軍出疆,直接去摘桃子,一旦勝了,便可長驅直入,坐穩天下。

一旦敗了,則退回山間,反而也無人可以難為自己,只是后來祝家阿公下了令,不得不提前出疆,參與對明州王的剿殺便了。

可不論怎樣,只要在這十萬大山,便沒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哪怕是手底下的兵馬,也覺得這仗打的輕松至極,只是來到了山里,守住這個五個方位而已,自有十萬大山,幫自己吞噬所有來犯之敵,簡直比下田耕種,上山采藥還輕松了。

也因為這差事簡單,所以各處兵馬,守得特別好。

一個時辰前,地瓜燒于山林之中,燒香撒紙錢,施起法來,借來層層陰霧遮擋,喚來一群群小鬼抬轎。

老老實實跟著猴兒酒放出來的蠱蟲,穿梭陰陽,借陰府之路,徑直來到了五處有大軍守著的地方,先打七寸,又攻谷門,最后來到了心窩之地,一陣子亂攻。

啥效果也沒有!

“打不動,打不動啊。”

地瓜燒吃了癟,都忍不住發起了愁來。

她這五百披麻軍,雖然是無意之中玩出來的,但卻也十分厲害,可借鬼抬轎,神出鬼沒,夜行千里,也可以打起白幡,借了夜色,群鬼攻敵。

可偏偏這山間五丁之地,每一地皆有兩萬余兵馬,煞氣沉渾,山里人又見多了奇聞怪事,膽子比常人大些。

她這大手一揮,小鬼跟著亂跑,白幡重重,陰風鬼鬼,四下里鬼哭鬼鬧鬼纏身,能嚇破普通人的膽,卻偏偏嚇不退這混世王兵馬,硬是被他們灑狗血,燒狼煙,擋住了這一場場奇襲。

“救人而已,怎么這么難?”

自打進了這江湖,地瓜燒就沒吃過這種癟,氣的都要哭了出來。

人家猴兒酒老哥,就交代給了自己這么點子任務,只需要把他們攆出山去,便能夠保住他們的命了,居然這么難?

果然還是害人簡單些……

“奶奶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善啦……”

旁邊的小鬼紛紛的湊了上來,給她出著主意。

“咱們打硬仗不行,干別的可是太擅長了,要不就兄弟們都跑到山頭上,順了風吹他們,吹走他們的福氣,吹走他們的魂兒!”

“要么咱兄弟們,去他們上游的河里撒尿,讓他們嘗嘗小鬼的洗腳水,一輩子不發財。”

“趁黑了給他們托夢,找幾個能的,一晚上七八回,管保第二天起不來……”

地瓜燒聽了幾個建議,搖頭道:“太慢了。”

但也打開了思路,橫橫的向了前方山窩里看一眼。

想著對付這支混世軍,難就難在,小鬼們直接吹過去,沖不散他們的軍中煞氣,而想引他們出來,他們卻又只是死守了混世王的令,再大動靜也不出來。

那辦法就有了。

一咬牙,嚴肅道:“為了救他們,便只能殺他們全家了……”

于是借著這支混世軍,各自只是死守一域,不敢擅離的特點,干脆便領著五百披麻軍與成千上萬的小鬼,呼呼蕩蕩,翻山越嶺過去,尋找這四下里的村寨與府縣作亂。

偏生這還真的好找。

便在十萬大山之南,就不知有多少巫寨存在,平地之上,更是修建了大城,一座座大宅土樓,住著富貴體面的土司阿公。

地瓜燒帶了披麻軍趁著夜色過來,先隨隨便便屠了幾家院墻比較高的大戶人家。

然后便又讓手底下的小鬼們散了開來,住在洼地的,便讓小鬼去山上推石頭,住在坡上的,便讓小鬼搖樹枝,還有進宅子里吹油燈的,鬧祠堂的,還有吹著灶間的火,把宅子燒了的。

更多的,則是跟著披麻軍,在城外打起了一桿桿大旗,飄到左邊,又趕向了右邊,整夜的不消停。

山里人家,都不知見過多少鬧鬼妖邪之事,但屬實沒見過群鬼攻城,一夜之間,四下里都是人心惶惶,哀號不絕,只當是大軍攻到了身前。

于此南疆山間,平頭百姓的性命,往往不值錢,但那些土司阿公,卻值錢得不得了。

一見得各個地方都是大亂,死人無數,這些土司阿公,便也都害怕起來,紛紛派著小使鬼,或是蠱蟲遞信,要招自家的兵馬,別在山里守著,快些回來守村寨。

混世王手底下的十萬兵馬,大多數都是由這些土司阿公支撐了起來的,他們一聲令下,便連混世王的軍令,都不好使了。

一聽到自家土司阿公急令來催,便也有其中不少,直接棄了混世王的命令,帶著自家親信,兵馬,急急出山,甚至有不少,為了奉誰之命的話,還與將軍統領,鬧將了起來。

偏偏混世王名聲不小,但實際上沒有經過大陣仗,手底下的兵馬沒打過硬仗,各處將軍,也無威信,便也難以做到令行禁止,震懾全軍。

“好大狗膽……”

混世王得知后方之變,已是勃然大怒:“橫穿十萬大山,作祟一域,找死!”

還好對方的手段雖然陰險,但自家兵馬親信,也有不少,哪怕各處生亂,山里仍有六萬余眾聽從號令,死死的鎮守著這山間五處地域。

于是擂鼓更急,驅山食人。

更派遣門下無數異人,前往山中,伺機傷人。

而同樣也在此時,在猴兒酒的安排之下,一夜之間,光頭老張帶著入了山的八百兵馬,便已橫穿山谷,將他牛車上的竹筐,埋在了他指定的幾個位置,然后聚在了一起聽令。

在這一夜,山間怪事不斷,陰森詭異,諸人都嚇得不輕,但卻都是有驚無險。

但他們分明可以感覺,這十萬大山,仿佛越來越兇險了。

四下里看不見道路,也分辨不清方向,不時有山岳崩塌之聲,自遠處傳了過來。

不時有滿滿一坡的死人,高高的吊著,向了他們這些活人招著手。

“這樣……這樣就行了?”

光頭老張滿面擔憂,低聲問著:“咱們進山來的,一共也只有一千三百人,倒又讓巧云將軍將她手底下那五百人帶走了,只剩了這八百人,卻要面對著混世王的十萬大軍?”

“先生之法,縱是再妙,但光是砍頭,都要砍上幾天,可怎么跟人家斗?”

“不必我們對付他們,他們自己便要將自己逼入絕境了。”

猴兒酒聽了,卻只是溫和的笑笑,道:“軍陣便是軍陣,法便是法。”

“如若是我,絕不會將兩者混為一談。”

“若是混世王十萬大軍,排布開來,那我便絕不敢帶了你這八百人,與對方放對。”

“但是他們卻偏要借這十萬大軍來施法,這可就真是……”

他緩緩搖了下頭,仿佛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形容他們,只是低低的一嘆,道:“世間皆傳十姓有多厲害,獨我想法不同。”

“十姓皆不過是竊取都夷氣運,又膽子大到竊取天地的蛀蟲,雖然高高在上,卻既無治世之能,又無強奪天下的霸氣,占了地盤與權柄,卻只懂紙上談兵。”

“他們各自扶起皇帝種子,若真敢將手里的東西交出來,倒還罷了。”

“一邊扶持起草頭王,一邊又要大權在握……”

“……不堪一擊!”

說完了話時,他便也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匹任勞任怨替自己拉車,有時候還自愿接受一些實驗的老馬,輕輕撫摸過了它頭上的犄角,道:“我這里安排好了,你也該走了。”

那匹馬,或者說牛馬,分明的身子顫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頭,眼底露出了求生的渴望。

“去吧!”

猴兒酒低聲道:“往東走!”

在他摘下了這馬身上套著的籠頭之時,那馬立時便撒開了蹄子,向東跑去。

一路上夾著尾巴,愣是沒敢回頭看一眼。

直到此時,猴兒酒才提起了手里的笛子,目光向了周圍看去。

如今,正是這山間最為壓抑之時,四下里陰風滾滾,大地深處,時不時傳來沉悶的地動聲響,無盡的叢林深處,荒草之中,到處都是一種被人窺視的目光。

就連那些穿過了樹隙吹到身前的風里,都仿佛充斥了無數種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讓人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別說八百人,便是十萬人,在這十萬大山里面,仍然是無比渺小的。

而猴兒酒在這時候,卻只是將笛子,緩緩拿了起來。

笛子乃是竹笛,巫人每人都有一枝,他這一枝,乃是年少時,妹妹烏雅親手雕成,送給了他的。

但是猴兒酒不喜歡吹笛,平時施法,也只是笛在掌中,迎了風輕輕揮舞,風灌入笛孔發出來的聲響,便足以幫他控蠱。

但這一次,他卻將笛子橫在了唇邊,然后輕輕吹響。

十萬大山深處,鼓聲忽然變得沉重,兇猛,是混世王,正在山的另外一邊施法。

四下里的陰森壓抑,怪影幢幢,一下子加劇了數倍。

光頭老張以及手下的八百兵馬,如今甚至感覺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活了過來。

那些樹木,正改變著位置,將他們困在原地那些藤蔓,正緩慢的蠕動,一條一條的活了過來,要將他們纏住。

而同樣也在此時,笛聲驟然響起。

就連見過猴兒酒次數最多的胡麻,之前都懷疑猴兒酒是不是不會吹笛子的,但猴兒酒吹起笛子來的時候,居然意外的好聽。

笛聲嗚咽,悠揚,頃刻之間,便飛進了大山深處,仿佛與山間的風聲,混作了一體。

兇心鼓每隔一個時辰敲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沉。

一夜過去,混世王已擊鼓十次,再加上混世王的怒火,此鼓已至極致,如同怒浪狂波,碾壓而來。

山川大地,擠壓沖撞,剎那之間,滾滾兇風,盤旋而至。

僅是山野里的風,便吹得光頭老張及手下人,眼睛都睜不開,恨不得捂上耳朵。

而笛聲一起,卻是頃刻之間,瞬間擊潰了四下里擠壓而來的鼓聲,非但使得周圍諸人,耳中一清,甚至還立時向外涌蕩過去。

明明不是非常響亮的笛聲,明明笛聲悠美,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力量的存在,但卻于此時此刻,仿佛有形之物,滲透進了大山之中,改變了山間走勢。

“喀喀喀……”

而于此時,巨大的碰撞聲響,自遠處傳來。

內中仿佛還夾雜著一些未知的事物痛苦而凄厲的叫喊。

光頭老張算是膽子最大的,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什么,但卻看到了如同噩夢一般的景象,他看到了山岳傾翻,大地倒轉,看到了夜空星河,仿佛于此一刻,到了腳底。

再下一刻,他便忽然看到前方那連綿不斷,密密麻麻的山峰,正在游走。

仿佛匍匐的巨獸,受到了驚嚇,在逃跑。

看到了原本他們腳下,根本沒有半點道路,只有荒草怪石,卻在這時,一條清晰可見的石徑,自遠而至,鋪在了他們的腳下。

他甚至都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十萬大山,如今正在笛聲的催動下,生出了變化,紛紛讓在了兩邊,所以,他們腳下便有了一條筆直的路。

而道路兩邊,則一片片山谷出現,他們看到了無數的身影出現。

那都是混世王安置在十萬大山里面的定子,是幫他定住了七寸、頭頸、谷門、心窩、尾脊五地的兵馬,卻在這一刻,紛紛出現在了兩邊的山谷,全都吊死在了這兩邊山谷之中。

他無法理解眼前這恐怖的景象,也不相信個人本領,能讓這山崩地裂,更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居然異常的簡單。

兇心鼓,喚醒十萬大山,驅山食人。

猴兒酒則是吹起笛來,引動十萬大山翻身,山中之蛇不可回頭反噬,但翻過了身,便將鉗制五地之人壓死。

這時候的光頭老張甚至只能當自己是在做噩夢,當周圍看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只是強迫著自己,跟在了吹笛前行的猴兒酒身后,亦步亦趨,穿過了這一條筆直的山徑,徑直走過了怪象頻出的十萬大山,看向了這條石徑的前方。

盡頭處,乃是一片軍中營帳,支著一面大鼓。

鼓前,混世王手里舉著人骨鼓槌,但卻已經敲不下去。

鼓面早已破了,露出了鼓身之中,那一顆黑褐色的,停止了跳動的心臟。

莫說十萬大山深處的兵馬,就連他身邊的親衛,如今也都已經七竅流血,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而他也只能舉著早已沒了用處的鼓槌,拼盡全力,嘶聲的大叫著:“山鬼……”

“山鬼,你是山鬼……”

于巫人而言,山鬼,便是傳說中最恐怖之物。

他不理解這十萬大山之中,為何會出現如此詭異而恐懼的變化。

只能認為是傳說中的山鬼現身了。

堂堂混世王,統領十萬兵馬的貴人,皇帝種子,如今卻成了孤家寡人,看著那穿著白袍,吹著笛子的山鬼自山中走來,隨著他越來越近,心里的恐懼,也已經達到了極致。

想喊,卻已喊不出聲音來,想揮起鼓槌向他打去,但身子卻已經不聽使喚。

終于,在那白袍山鬼,吹著笛子來到了他身前時,巨大的沖擊力,剎那間涌入了腦海。

他只覺五官一片溫熱,身子飄了起來。

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點,反而像是解脫,堂堂混世王,如今竟是已五官流血,被嚇死在了當場。

但猴兒酒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便徑直從他的身體與兇心鼓前走過,笛聲也在此時,漸漸變得低了下來,尾聲幽幽,沉入死寂大地之中。

此時的他,也已經是一步一步,穿過了軍帳抬眼看去,云霧縈繞之中,還有一座大山,若隱若現,出現在了盡頭,山上,也仿佛正有無數驚悚的目光,向下看來。

“三個月前,我們約好了斗法。”

猴兒酒慢慢放下了笛子,看向了那山,神色平靜,甚至像是帶了一些期待,道:“現在我如約來了。”

“所以,觀山一族,你們準備好,接我的法了么?”

“十萬兵馬,一朝葬于群山之內……”

伴隨著猴兒酒的詢問,那層層霧靄深處的大山之中,終于有一個聲音傳了下來:“你們口口聲聲,只說要救世,卻如此不疼惜人命,這是救世么?”

“相信我,我已經在努力的保住更多人的命了,還拜托了一位善良的小姑娘專程去做這件救人的事情。”

猴兒酒抬頭看向了山里,淡淡笑了笑,道:“更何況,你們也是看著他們送死,不是么?”

“分明在我進入十萬大山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知道了我要來,也隨時可以越過混世王大軍,趕到這山里,與我斗法。”

“哪怕你們只是給混世王下令,讓他讓開這條路來,我也直接來到你們山前斗法,可事實上,我在這山里,待了三天,你們卻什么都沒有做。”

“我知道,你們是想借著這十萬大軍,來探我的底,甚至盼著我們兩敗俱傷,好讓你們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你們沒有想到,他們擋不住我,反而將這十萬大山,送到了我的手里。”

猴兒酒的話,已經極其難聽,但那邊山上,卻久久未曾傳來駁斥之語,反而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一聲嘆息:“天翻地覆在此時,你們消沉二十年,如今起了聲勢,做事太殘忍。”

“你們掀起殺劫,害人無數,借萬民生咒,壓降頭陳,又借百姓刀兵所指,毀趙家百戲,種種事情,皆讓人意料不到,又心驚膽戰。”

“這殘喘世道,苦苦撐著,也只為了不讓太歲降臨,但你們,卻是要從根上毀掉這一切……”

“事實在此,又如何讓我們相信,你們不是在特意為太歲引路?”

“什么時候了,還扣帽子?”

猴兒酒臉上甚至露出了一抹不耐煩的表情,但還是保持了禮貌,淡淡道:“我知道他們也已經動起了手來,有人為百姓起怨,有人為生民開眼,都是一些對這最后的對抗,極有意義的事。”

“可惜我不擅長這些。”

“我這趟過來,只是為了與你們觀山祝斗法而已。”

“就連我挑上你們,也不是因為勝算更多,或是對巫蠱更熟悉什么的,只是因為,你們的法門,最接近本源。”

“所以……”

說著這些話時,已經輕輕的抬頭,仿佛可以看到夜空里,一顆星辰,格外的明亮。

他似乎知道那是有人借了法壇,看著自己這里,這些話,既是向觀山祝說的,也是向了那個以法壇觀此天下氣運的人說的,還略點了下頭。

然后才輕呼了口氣,看向了山上層層薄霧,笑道:“好歹也是號稱巫蠱本家,南巫之祖的觀山祝家,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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