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承諾一文不值!”
阿薩阿德的話音剛落,薩特勒就斷然如此說道,還不等阿薩阿德說什么,薩特勒的語氣就就充滿壓迫感異常冰冷的說道:
“雖然我們確實希望控制石油價格,但是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當初你們為了什么,突然就對我們發起了攻擊,給我們造成了多么大的損失,難道你們這就忘了?還是覺得我們這就忘了?”
“現如今你們感覺到了壓力,居然來找我們要錢?滑稽!可笑!”
那一刻,很明顯坐在審訊椅子上的阿薩阿德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薩特勒的反應居然這么激烈,同時這么的堅定,但是瞬間之后,他趕緊說道:
“尊貴的王子殿下”
不等他說完,他就再次聽到了薩特勒的譏笑聲:
“閉嘴吧!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拖去喂獅子!”
此話一出,這個名叫阿薩阿德的男人瞬間閉嘴了,這次他再也沒有試圖解釋什么,似乎對于薩特勒的威脅篤信不疑,然后他就聽到薩特勒繼續說道:
“把他送給我的父親。”
說完之后,就聽到了腳步聲和關門的聲音,最后房間里歸于寂靜,幾秒鐘之后,審訊室后面的大門被打開了,沖進來幾個魁梧的安保人員,把鎖在椅子上的阿薩阿德解綁之后直接拽了起來,然后拖著離開了這間審訊室。
片刻之后,薩特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用力的揮舞了一下拳頭,似乎一副勝仗歸來的模樣。
隨后,他重新坐在了辦公桌的前面,然后提筆繼續開始寫。
“我們的朋友,事情果然就像是我預料的那樣,開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他們居然開始尋求我們的合作了”
辦公室內,只剩下沙沙沙的書寫聲,還有薩特勒時不時發出的笑聲,直到窗外變得越來越黑,薩特勒已經寫了滿滿當當的幾張紙,而房間內因為沒有開燈,所以肉眼已經幾乎看不清紙上的痕跡了。
“呼,寫完了。”
薩特勒長長舒了口氣,然后按響了桌子上的鈴鐺。
“殿下,有什么吩咐?”
幾秒鐘之后,一位工作人員推開門如此說道,薩特勒推了推已經裝進信封的信件對那工作人員說道:
“開燈,把這份信送給王燁。”
“用最安全的方式。”
那工作人員應了一聲,打開辦公室的燈,拿著信件離開了辦公室,此刻的窗外,已經一片漆黑了
跨越大半個地球,蘇聯遠東地區,符拉迪沃斯托克。
“老劉,我們的罐頭還有多少存貨啊?”
在紅星聯合體蘇聯辦事處,只見外面是飄飄灑灑的大雪,一個穿著厚厚棉衣的男人沖進了房間里,帶進來一股風雪和寒冷,同時語氣相當興奮的如此問道。
聽到他這么問,房間里正在辦公桌后面不知道處理什么公務,帶著黑框子眼鏡的年輕人抬起頭,略顯愁眉苦臉的說道:
“大倉庫里面已經不多了,按照最近的銷售速度,最快只能撐三天。”
“小倉庫里面倒是還多,但是那個不能動啊!”
此話一出,冒著風雪興高采烈的沖進來的那個年輕人撲通的一聲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熱咖啡,然后哈著白氣說道:
“最近一班的運輸船,起碼還有一周才能抵達。”
“這樣一來,我們可就供不足那邊的銷售了,這對我們的口碑和聲譽還是很有影響的,既然咱們是做生意,就要敞開的供應,這個錢才掙得利索啊!”
“要不”
說到這里,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子,嘿嘿一笑走到了辦公桌旁邊,對著那個帶著黑框子眼鏡,一副會計打扮的年輕人說道:
“咱們把小倉庫的拿出來,先應應急?”
“反正吧!我看小倉庫里面消耗的速度也不快,對不對?放著也是放著,咱們用一用沒什么大不了的,等這條船的貨到了,再給小倉庫補上不就好了?”
“對不對?這樣咱們這個蘑菇罐頭的生意,就能持續下去了啊!”
此話一出,坐在那里帶著眼鏡會計打扮的年輕人笑罵道:
“扯犢子,怎么?做生意做的,高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倉庫里面的罐頭,是廠子里批給咱們做生意的,是咱們在蘇聯的最重要的商業行為,但是小倉庫里面的,那是給咱們搞社交用的,是以品鑒的名義,贈送給那些官員和軍官們的,好方便我們在本地行事,怎么可以隨意挪用?”
“今天我們挪用了,萬一明天有什么重要的招待任務,怎么搞?”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帶著黑框子眼鏡看起來像是會計的年輕人拒絕的非常篤定,因為目前罐頭就是這個辦事處最重要的物資,又像他說的那樣,被分成了兩部分。
大倉庫里面的,就是用來做生意的,數量比較多,而小倉庫里面的,說白了就是拉關系的,所以整體數量比較少,但是這二者各是各的數量,不能混為一談。
“但是,新的貨到不了,剩下的不夠賣,這怎么搞?”
“你是沒去商店,我的老天爺啊!大家太熱情了,對我們的罐頭,那簡直就是在搶購,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隊伍都能排到商店門口!”
聽到帶著黑框子眼鏡的年輕人這么說,那冒著風雪沖進來的年輕人開始抱怨起來,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倆人扭頭看了過去,是一個披著軍大衣的年輕人。
“你們兩個的嗓門太大了,我在隔壁就聽到了。”
“這樣,聽我的,目前大倉庫里還剩下一批罐頭,數量也不太多了,肯定是堅持是堅持不到新的貨運輸到達了,那不如這樣,我們就告訴供銷社那邊,就說我們已經沒有了,貨已經徹底沒有了,讓他們等等吧!等新的輪船到了,貨就有了。”
“簡單來說就是,咱們不賣了!”
披著軍大衣的年輕人此話一出,那兩個年輕人愣住了,然后疑惑又好奇的說道:
“啊?老劉?你是不是腦子凍糊涂了?”
“雖然數量確實賣不到新貨到來,但是咱們也不至于說直接不賣了吧?那不賣干什么啊?放在那里看啊?等著和新貨一起賣啊?”
“就是,我不太理解你這個想法的意思,你解釋解釋?”
在兩個人好奇的目光中,披著軍大衣的那個年輕人嘿嘿笑著說道:
“很簡單啊!你們想想,現如今蘇聯已經進入了冬季,大家的副食品供應都整體是比較緊張的,而這也是導致我們的罐頭被大家搶購的重要原因。”
“更不用說,我們的罐頭已經銷售有一段時間了,無論是質量、味道都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的,其實我們的口碑已經樹立起來了。”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有大量的貨物銷售,敞開了供應確實不錯,對于未來我們繼續在蘇聯做生意是很有好處的,畢竟大家也知道我們的貨是好貨,就像大家都認為美元就是好東西一樣,對不對?口碑嘛!這就是口碑。”
“但問題在于,我們現在必然面臨貨物緊缺的情況,肯定是不夠賣的,在這種時候,如果我們依然和過去一樣敞開賣,賣上幾天之后沒得賣了,大家肯定心里會有有些抱怨,總之對于我們而言,其實也沒什么好的作用。”
“但是如果在明天的時候,我們的罐頭徹底不賣了,在柜臺根本買不到了,大家都沒有罐頭吃的時候,除了曾經我們社交的對象,那些較高級別的軍官和官員們以外,還有一些稍微有些權力的小人物們,他們還能得到罐頭,那會有什么效果呢?”
那一刻,帶著黑框子眼鏡的年輕人和另外那個冒著風雪來報告消息的年輕人愣住了,他們開始帶入這個場景,開始思考其中的影響。
而隨著思考,他們的表情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錯愕中帶著驚奇,又帶著驚訝和不可思議,還有一些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些罐頭,會成為身份的象征。”
“對,而且會成為嬌嬌嘴里說的那種‘奢侈品’。”
“如果這個過程持續下去,這些罐頭還會醞釀出來不同的東西,因為它們便利性,甚至有可能成為貨幣。”
“沒錯,用來送人辦事兒,或者干什么其他的,都很方便。”
“但是但是我認為這不妥當!罐頭它就是一種商品,我們沒有必要使用罐頭分化蘇聯的人民,他們只是最普通的人。”
“不不不,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給蘇聯人民的餐桌上加一道菜的,我們為了掙錢,也為了那個宏偉的目標。”
“而且使用這些罐頭,可以深度的增加我們在蘇聯社會的影響力。”
“對,尤其是那些位于底層的小官吏,他們雖然很微小,但是有時候也可以爆發出讓人難以執行的作用。”
“可是,我覺得我們這樣做,太卑鄙了。”
“我們本來就很卑鄙。”
最后,在一番討論之后,三個人彼此握了握手,神色各不相同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搞吧!”
“我同意,就這樣吧!”
“為了我們偉大的事業,加油!”
“呵,卑鄙的我。”
“你懂個球,這叫商業!商業!”
說完之后,帶著黑框子眼鏡的會計繼續低頭工作,披著軍大衣的年輕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而那個負責具體工作的年輕人,再次一頭扎進了風雪中。
與此同時,市區的商店門口,此刻雖然還是下午,但是因為漫天的飛雪,導致天空格外的陰沉,似乎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就在這樣黑壓壓的天空中,冰冷的寒風裹挾著雪花沖撞著街道的一切,而漫長的人群還在排隊,等待著購買蘑菇罐頭。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原因很簡單。
現如今蘇聯雖然在主糧方面,基本上還是能夠維持供應的,但是在副食品方面,是極為稀缺的,也就是說,大家只有大列巴吃,想吃點配菜之類的,非常非常難,而且不止是副食品,實際上什么東西的供應都是很稀缺的。
而這也導致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普通蘇聯人就算是手里有盧布,絕大部分情況下,其實也很難花出去,因為吃大列巴是國家管飯的,這些幾乎不怎么需要盧布,但是能夠消耗盧布的東西,供銷社絕大部分情況沒有,有了也排隊輪不到,或者直接就不面向普通人供應,想買都不能買,如此一來,那盧布自然是越攢越多。
甚至,現如今這兩年還算好的,在正常的時空中,再過兩年時間,蘇聯人對于盧布的“愛好”會降低到冰點,因為就算是賺到了盧布,也沒有地方花出去,還拿在手里和廢紙有什么區別,如果有人要借一切盧布,他們都非常大方,根本不考慮對方什么時候還錢,甚至會不會還錢的問題。
正是因為如此,再加上現如今是冬天,副食品的供應更加艱難,所以罐頭的銷量簡直好的不得了,更不用說,買罐頭不止是買里面吃的,還能得到一個還算精致的帶著蓋子可以復用的玻璃瓶,而擁有了玻璃瓶,明年的夏秋季節,就能自己做各種罐頭了,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價值,導致排隊的人更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
“什么?沒有了?”
“我們排隊這么久,怎么說沒有就沒有?”
“就是沒有了,不讓排了。”
“蘇卡不列!我從早上就開始排隊!”
就在這時,突然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各種骯臟的咒罵聲響起,甚至還有一些和店員對罵的聲音響起,但是不管怎么說,不賣就是不賣了,大家雖然心有不甘又非常的氣憤,也只能咒罵著挎著籃子,準備轉身離開了商店的門口。
“我們白白排隊了,媽媽。”
人群中,一個臉頰消瘦相貌精致美麗,看起來頂多十三四歲的少女,語氣略顯失落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