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沈儀回味著腦海中多出的血煞刀法,每一式都充斥著兇悍戾氣。
明顯沾染了許多屬于妖魔的狠辣,完全看不出是從那套中規中矩的伏妖刀法中脫胎而來。
以暴制暴!
這是一套真正屬于初境的完整武學,跟走捷徑而強行跨境的正陽刀壓根不是一個檔次。
再加上初境圓滿的修為,若是再對上黃皮子,沈儀有信心在三刀之內拿下對方。
他看向面板。
妖魔壽元只剩下一百三十年,多余的部分是用在了另外兩套武學上面,可惜收獲不大,僅僅得到了一個類似拳掌精通的天賦。
身輕如燕:多年的輕功積累,讓你對身體的掌控愈發熟練,你的動作變輕盈了
只能說聊勝于無。
沈儀并未感到失望,他現在也算是弄懂了這個面板的效用。
想要推演出新武學,相比起時間而言,更重要的是“素材”的積累。
單純靠壽元,就只能把希望放在虛無縹緲的靈機上。
只有自己學會更多的武學,推演時才能做到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從而創造出新的東西。
這不是大腦空空如也,光坐在那里空想就能完成的事情。
譬如血煞刀法,就是結合了獸元中的血煞之力,風雷寶卷也是因為有正陽刀的存在,才能演化出初境的道路。
“做人要知足。”
自己一晚上的提升,換成普通人,在沒有寶藥奇遇相助的情況下,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這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
沈儀起床看向柜子,那里放著林白薇替自己洗凈晾干的衣裳。
他伸手將其取過來,脫下內襯,露出一身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太過懶散,連巡街都懶得親自邁步,以至于皮膚呈現冷白色,不太健康。
這個倒不是什么大問題,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沈儀迅速換好衣服,轉身便看見了后門處屏息站立的女人。
“有事?”
“隨便轉轉。”
林白薇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期待的揉著小腹:“今天有早飯吃嗎?”
“等我。”
沈儀轉身出門,在小攤上買了兩個煎餅,想起自己還未到手的兩本武學,他猶豫了一下:“加蛋……多少錢?”
按道理來說,好歹是個差役頭子,又沒有不良嗜好,怎么也不該缺銀子花。
前身搞錢的手段還挺多的,若是自己狠狠心……
“沈爺,倆餅子要什么錢,您愛吃就多來。”小販點頭哈腰的將煎餅包好遞過去。
“多謝好意,不必了。”沈儀搖搖頭,掏出十個銅板放在了桌上。
將早餐帶回家。
沈儀咬著煎餅朝衙門走去,走到半路就發覺了不對勁。
只見一路上無論是賣包子的還是挑菜的,路人皆是投來好奇目光,當自己回望而去的時候,他們卻又趕忙埋著腦袋,假裝在忙手里的活計。
“以后咱們柏云縣,任何妖魔邪祟之事,全都得找他。”
“他?沈爺?”
“大清早說什么胡話,要是擔心自家姑娘婆姨太清白,兜里銀子太多花不出去,他倒是能幫上大忙,妖魔?”
“快小聲點,你可知昨日發生了什么,城西郊外已經沒妖了。兩個村里泥腿子親口說的,漫山遍野的妖怪,全都被砍了頭送到咱們縣,領頭的就是沈爺。”
如今已是初境武師的沈儀,將周圍猶如蚊吶的風言風語全部收進耳畔。
他加快步伐,踏進了衙門班房。
其內情形與往常無異,就是略顯得有些空蕩。
只見偌大的院子里,居然只有四個人,陳濟面無表情的拿著笤帚掃地,牛家兄弟和張大虎蹲在屋口目光呆滯,面面相覷。
見沈儀進來。
張大虎嗷的從地上跳起來,扯著嗓子叫喚道:“沈大人,您可算來了!您可得替我們做主啊!”
他沖過來,委屈的不行。
“憑啥不讓我們巡街,讓我們去管什么妖物,城西三條街多少油水,那可都是兄弟們幸幸苦苦攢下來的家業,宋頭一句話就給咱們廢了!”
“沈大人,您可是劉典吏眼前的紅人,姓宋的敢這樣囂張,他哪里是打我們的臉,他分明是在……”
陳濟默默將他撞開,來到沈儀身旁,輕聲道:“這是典吏的意思。”
留在班房內的四人,正好就是昨日去了劉家慘案現場的幾個。
劉典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不僅要讓這幾人邊緣化,更想讓他們死,讓其他人看見跟著沈儀混的下場。
你不是很能殺妖嗎?
那便都給你殺。
張貼告示,公之于眾,先將你捧到最高,再冷眼看伱摔下來。
如若是不敢,那就老老實實的,別再搞什么幺蛾子。
“他知道是您殺了黃皮子,趁半夜來的,發了一通脾氣,天未亮就走了,怕撞上您。”
陳濟面露苦笑。
顯然,沈儀突然展露出的實力,已經狠狠震懾到了劉典吏,甚至可以說是讓其驚恐萬分。
但這仍舊不夠……
即便是知縣大人從青州請回來的強者,同樣擁有和黃皮子一戰的實力,一月也不過俸銀六百兩而已。
六百兩雪花紋銀能砸死一個普通人,但若是砸到柏云縣這淌渾水里,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除了狗妖以外,縣外還有更恐怖的噬人妖魔。
一旦鬧出問題,即便出動鎮魔司,也需要先接管整個縣城,遷移百姓,然后穩扎穩打,三五年時間能解決掉妖患都不錯了。
別看只是區區數年。
對于知縣等一眾老爺來說,等于十年寒窗苦功盡廢,從此前途晦暗,再難有所躍遷。
就算朝廷除了妖害之后,重新讓他坐回這個位置,手里的也只不過是個人丁凋零的貧縣罷了,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若非阻攔除妖是誅九族的大罪,沈儀又有一身超凡脫俗的武藝。
恐怕上面連這齷齪的計策都懶得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或者找人取了他的首級。
“沈大人。”陳濟神情復雜,他家里還有個妹妹需要照顧,卻突然被上面打成沈儀的“同黨”,心緒不免有些沉重。
自己尚且如此,對方更是被針對的首要目標。
想到此處,他眼里多出幾分同情:
“劉典吏臨走時給我留了一句話,他說,您要是想通了,拎壺水酒去他那里坐坐……他說知縣老爺能給別人六百兩,難道還能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