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認罪書？？”
為首銀袍人聞言也是愣了剎那，看著陸羽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九重械天，明明是這家伙炸的，結果強行把黑鍋蓋在自己腦袋上，這倒也算了，畢竟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顛覆械王域，也是為臉上增光。
但這里面……竟然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公共設施丟失。
除了太卜天往上圣甲、齒輪等械天被太陽風暴摧毀之外，從舊械天開始，包括但不限于諸多機械景觀，巡查無人機，還有路燈、合金等等都包含在內……
哪怕它們加起來也價值千萬，但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堪稱蝗蟲過境。
要不是居民區被械母保護，估計都得被搬走。
他們是企圖改變世界的隱秘勢力，才不是收破爛的！
“這是想拿我們來平賬了。”
銀袍人也不傻，思緒一轉，對于這家伙的無恥程度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冷聲道：
“你這種挑釁手段未免低級……”
“糾正一下，哪有強者挑釁弱者的道理，那叫做支配！”陸羽打斷他，搖了搖頭說道：“弱肉強食，此乃天理，”
至于什么是天理？
自然是……
“嚶！”
小蜘蛛揭開遮眼布，精致如水晶的雙瞳注視而來，和銀袍人對視的剎那，他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
“遭了！”
銀袍人迅速反應，身周機械靈能席卷，召喚出了一面面爍油彌漫、打造精密的機械盾牌，連接在一起，爆發出幽藍色的光輝。
巨大城市械獸降臨，格擋萬物。
精密械城獸！
但他還是低估了小蜘蛛最強殺傷技的威力。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這面機械盾牌仿佛被無形的大錘猛擊，瞬間彎折，大量的機械零件崩解，散落一地。
雖然成功擋下了撕裂魔眼，然而虛空紋路擴散，趁機將處于邊緣角落的十幾個偉大之械信徒直接被扭曲的虛空吞噬，他們的黑暗械獸也一同絞碎成渣。
混雜著爍油的血霧彌漫，死亡的陰影蔓延。
‘深紅龍息！’
‘幽鬼碎星臂！’
‘晝日騎槍！’
蛋蛋、鼠鼠還有紙騎士還在繼續狂暴地進攻，尤其是鼠鼠，已然進入了狂戰士狀態，拳拳到肉。
因為修人可是說了，一個晨星階一百包薯片！
輝月階五百包薯片！
哪怕是壓榨鼠分身，來錢都沒這么快，這和發財有什么區別？
“火力太猛了！”
“這只龍蟻是瘋了嗎？直接頂著這么多技能沖過來！”
“大家聚成一團，千萬不要松懈……啊啊啊！”
帶頭指揮的輝月階信徒因為被龍蟻和蛋蛋分散注意力，沒注意到虛幻的靈界咒線席卷，將身軀貫穿，身體之中數百種詛咒演變，直接化作了飛灰，剩余的教眾神色難看，但也只能被動地抵抗。
明明他們是幕后黑手，結果等到最后出場，卻被當做雜魚清掃！
何等的憋屈！
然而陸羽卻很開心，好不容易找到一堆倒霉蛋可以平更多的賬，怎么可能讓他們安穩活著呢？
至于聯盟會不會看穿？
陸羽對此笑而不語，就像他不會去查看銀袍人的真實身份一樣，機械師聯盟也會心照不宣。
外域來的匪徒，不都已經在正義面前畏罪自殺了嗎？
銀袍人，看著這一幕，靜靜地守護在還在蛻變的械天使之魂的邊上，不是他不想攔，而是陸羽攻勢兇猛，但可以看出這家伙真正目標一直是械天使之魂。
雖然知道現在無人可以突破械母的封鎖，但他不敢賭……
畢竟面前這個小子，可是能夠招來太陽之力，炸穿九重天的狂徒！
危險至極！
不過……
“破碎了也好！”銀袍人喃喃道。
畫面之暴虐，讓械王域的直播間陷入沉寂。
觀眾們一時間分不清……
到底誰才是反派了？
虛假的反派：龜縮在角落里，等到最后出場，不僅破壞程度只有正道人士的百分之一，出來就慘遭暴打，現在更是被按著腦袋簽認罪書，幫人平賬。
真正的反派：全程碾壓，炸穿械王域，各種手段撈錢，等著黑吃黑，接收最后戰果，深藏功與名。
“別的頂流御獸師還需要擔心塌房，但現在我看陸羽的所作所為，心里竟然沒有絲毫波瀾，從未期待，不存在塌房的可能性，反而覺得……這家伙有點帥啊！”
“你們說，陸羽如果知道這些畫面都被直播了，會不會感到羞愧？”
“樓上的，你也想簽認罪書嗎？機械師聯盟帶著伱簽的那種（狗頭）。”
“建議想舉報的朋友們冷靜點，陸羽敢這么做，就是因為有足夠的信心會沒事。只要對面不自爆真實身份，那么他就是邪神教團，這么一來，機械師聯盟、乃至是咱們整個械王域都得感謝他。”
“不止，還有一些以前的陳年舊賬也可以平了，可以找聯盟報銷一部分，邪神教團死不瞑目啊，死后發現自己犯天條了。”
“我剛剛還因為自家的收割機被炸沒了心痛呢，現在看到這些幕后黑手比我還慘，突然心里好受多了，果然快樂是比較出來的。”
“話說這只龍蟻是嗑藥了嗎，這也太兇殘了吧！”
直播間吐槽不斷，但他們卻沒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大部分人精神狀態開始穩定。
至于后續是否要賠償損失，也和他們無關，反正是機械師聯盟和陸羽扯皮。
他們只希望陸羽早點解救械判官，解決這場災難，其余的……
嗯，不敢有要求。
秩序天中。
吳欣悅沉默，倒不是被陸羽嚇到了，而是目光看著遠處的械天使之魂，總有種熟悉以及……
厭惡！
但她從未見過械天使之魂，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難不成是爺爺帶小時候的她去看過嗎？
但為什么……
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
吳欣悅捂著腦袋，越是思考，越感覺麻木。
銀袍人看到了吳欣悅的掙扎，目光平靜，緩緩地說道：“秩序，從混亂中而來。”
“老登，爆金幣吧！”
忽然，虛空裂縫展開，陸羽和小蜘蛛一同殺出，身后的五十二臂神圣龍樹虛影閃耀，交織成了三柄高度旋轉的大圣樹槍落下。
螺旋圣樹槍！
小蜘蛛重新戴上了遮眼布，纖細的藕臂抬起，虛劍揮斬而下，空間寸寸破碎，空間風暴席卷。
機械之盾凝聚，瞬間被斬碎！
面對這兩面絞殺之勢，銀袍人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管了，抬起頭說道：
“破碎艦隊！”
咔咔咔！
話音落下，由信徒被擊殺后，與爍油一同交融的血霧升騰，不斷地膨脹，迅速化作了一艘艘黑紅色的血肉小型戰艦。
它們以爍油為源，血肉為炮，覆蓋著大量的白瓷，帶著一種詭異之美，瞬間爆射出萬千黑色光束，擊碎了大螺旋圣樹槍。
“嚶！”
小蜘蛛也被擊退，握著虛劍的手被震的虎口發麻。
簌簌！
原本斬碎的虛空，也被爍油覆蓋，強行修復，讓世界染上了黑紅之色。
轟轟轟！
上百艘血肉戰艦并未停止攻勢，爆發火力，炮火轟鳴，一邊追殺被小蜘蛛帶著在虛空中跳躍的陸羽，一邊將鼠鼠、蛋蛋等寵獸擊退，只能被動逃竄，救下了剩余的偉大之械信徒。
以一己之力，逆轉戰局！
讓整個直播間都為之一靜。
吳欣悅看著這一幕，瞳孔驟然一縮，喃喃道：“不可能……”
“你是這數百年來，除了老朋友之外，唯一能讓我認真起來的對手。”
狂風呼嘯，夾雜著落寞的聲音，吹的銀袍人衣角獵獵作響，他看著陸羽，淡淡地說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聯盟的敵人。”陸羽義正言辭地說道，一臉單純和熱血。
銀袍人沉默不語，已經明白，這家伙早就猜到自己了，只是在裝傻，平靜地說道：
“那要繼續？”
說話之間，破碎血肉艦隊覆蓋虛空，聲勢浩蕩！
“哈哈，開個玩笑。”陸羽也知道沒法繼續裝下去了，大笑道：“有人付了錢，我自然會貼心服務，畢竟我也沒想到的吳壽大師你還喜歡玩cosplay啊！”
吳欣悅神色僵硬，然而銀袍人并未否認，感慨道：
“后生可畏啊。”
全場皆驚！
出現在這里的，正是舊械會的二把手，機械百獸創始人，老吳修理店的主人，號稱教科書級機械師的吳壽！
吳壽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鶴發童顏的面孔，看著吳欣悅，失望地說道：
“悅悅，我說過讓你等我回來，你又一次不聽爺爺的話了。”
吳欣悅看著這個熟悉的面孔，身軀止不住地顫抖，心中委屈、震驚、恐懼、悲傷，萬千情緒變成了一句咆哮：
“爺爺，為什么？”
明明是教導她熱愛機械的人，卻變成了械王域災難的幕后黑手！
這樣的真相讓她無法接受！
“大人的世界，沒有對錯，只有想與不想，其實這些守關者，也是為了防止你的到來，沒想到……還是出現了變數。”
吳壽搖了搖頭，目光平靜的可怕，看向了陸羽，閃過一絲異色。
這一次的計劃，他成功封印了八位械判官，更是設置了層層關卡，預防械王域還有其余的后手。
可謂是機關算盡，
但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意料之外的、連輝月階都沒到的小子打破了，如今更是被逼到暴露身份。
吳壽好奇地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懷疑我的？”
“擊殺高盛之后吧。”陸羽大大方方地回答，讓吳壽也是一愣。
他想過可能是太卜天的高宇泄密，或者是剩余械天殘留了痕跡，但屬實沒想到……
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看穿了。
他忍不住追問道：“為什么？”
“因為所有械天都有對應的守護者，唯獨舊械天沒有守護者，而且我家赤兔的武器模塊，剛好有著八個空槽，剛好契合八個機械核心，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就和傳記一樣，反派大概率是最無害的人。”
這個原因，讓吳壽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伙的直覺，確實很可怕！
這次輪到陸羽提問：“吳壽大師，你應該屬于械母、械判官之下機械師中的第一梯隊了吧，要不是實力不足，進入眾械議會也不難，為什么還要背叛械王域？”
“背叛嗎……”吳壽負手而立，眼神緬懷地說道：“想聽我講個故事嗎？”
呲溜！
陸羽吸了一口小蜘蛛遞過來的哈密瓜汁，點了點頭，道：“雖然知道你是想拖延時間讓械天使降生，但我這人確實喜歡聽故事，您請講。”
這家伙，卻是不按套路出牌！
難怪是會想出炸掉九重械天的瘋子。
吳壽瞇起眼睛，正面交鋒，陸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忌憚陸羽之前使用的太陽風暴，不想在械天使孕育之前撕破臉。
于是開口道：“械王域，是我和眾械議會的第一任械判官，同時也是舊械會的第一任會長，一起建設的，那個家伙，雖然聽起來威名赫赫，但實際上只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熱血笨蛋，一心想要將金系寵獸發揚光大。
不過我也是個傻子，真的就相信了他的鬼話，和其余數位金系御獸師的同伴一起組成冒險團，來到了械王域的前身，圣金域。
那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荒蕪，充斥著各種各樣極端的惡劣生態，但我們覺得這里肯定存在極致的金屬性秘寶，所以一直找啊找，但幾年下來都沒有收獲，最后還被強大的魔物追殺，就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反倒是打開了靈械之國的大門。
在這里，我們看到了一個曾經創造了堪比真王的地上天使的機械文明，但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毀滅了，過往的一切都成為了禁忌。
不過卻讓我們找到了殘缺的械天使之魂，它正確的名稱，應該是靈械之國的智腦，從它哪里，我們得到了覺醒機魂的儀式……”
說到這里，吳壽感慨道：“當金屬變為機械，寵獸變成械獸，機械系也應運而生，我們都相信，有著母河恩賜的御獸師，會比這個曾經的超古代文明走的更遠。
然后，在之后數百年的挖掘中，我們先后獲得了械母、以及其余的七個機械核心，它們是靈械之國中曾經鑄造的八個頂級造物，它們雖然被災難毀滅，但核心卻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并且具備如同萬古巨頭的永恒特性，歲月也無法磨滅。
以此為基礎，我們不斷地學習，衍生出了八個不同的主流機械派系，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然后驅逐強大的魔物，將曾經惡劣的圣金域，一點點改造成了如今的械王域。”
說到這里，吳壽的神色得意。
他們這些曾今被人瞧不上的金系御獸師，卻打造出如今聯盟排名前列的大域，守護整個人族。
陸羽聽的起勁，追問道：“然后呢？”
吳壽繼續說道：“我本以為機械系會這么發展下去，直至走上輝煌但是機械系卻在一百年前開始停滯，雖然還有大量的發明誕生，但大部分都是靈械之國的老本，無法讓科技飛躍式進步，生態主也成為了機械師的頂點。
整個機械系，像是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似乎道路被侵占了一樣。
械母蛻變天械王的計劃，也是在這時候被提出，而眾械之門打造完成，但也只能做到短暫進入王階，代價大到整個械王域都承受不起。
在一次次失敗中，我們幾近崩潰，卻又不敢向告訴所有的機械師真相，只能夠不斷地尋找方法。
在十年之前，我萌發了一個瘋狂的念頭，發現這八個機械核心加上械母，剛好可以組成一個完整的機械，說不定能夠還原出靈械之國的終極技術。
所以，在舊械會第一任械判官力排眾議的支持下，通過了一次秘密的眾械會議，所有機械派系妥協，包括我在內，各自派出頂級天才，開啟了實驗……”
陸羽聽到這里，已經明白了十年前那次事件，竟然是一場實驗。
試驗品竟然是這八個派系的頂尖天才，其中還包括了吳壽自己的親孫女！
難怪會被隱藏，一場實驗犧牲這么多的天才，妥妥的黑歷史啊！
吳欣悅呆呆地愣在原地，想要回憶，卻沒有任何的相關痕跡。
陸羽當個合格的捧哏：“失敗了？”
吳壽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浮現了掙扎、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就散去，緩緩地說道：
“不，實驗很成功，借用八個派系的頂級天才一起使用機械核心，將其融合之后，并沒有還原出特殊的機械造物，而是出現了偉大存在的投影，在祂的偉大光輝下，讓我明白了一切，其中就包括了靈械之國毀滅的真正原因。”
說到這里，吳壽眼中浮現一抹嘲諷：“靈械之國，當初的文明確實發展到了巔峰，可以創造出真王級的天使，但他們和我們一樣，都遇到了瓶頸，卻想要更進一步。
然而偉大存在，是母河認可的無上者，豈是凡物可以創造的，不出意外地失敗了，這種挫敗，讓靈械之國的主宰陷入了瘋狂，不過在一次意外中，接觸到了械界，知道了其背后的創造者！”
“嗯……嗯？？”
陸羽聽到這里，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可是從真理之眼中知道了不少內幕。
械界背后的，如果他沒記錯，似乎是一尊禁忌存在啊！
難道說……
陸羽的表情變化，吳壽并不在意，只以為是被造神計劃所震撼，笑著說道：
“你猜的沒錯，他們誕生了一個瘋狂地想法，既然凡人無法創造神，那么可以嘗試去創造一種特殊的工具，去竊取械界偉大存在的力量，衍生一尊受它們控制的靈械之神！”
作死啊！
陸羽心中驚嘆，暗道這群家伙確實活該，竟然挑了禁忌存在下手。
不出意外，吳壽描述的劇情和他預想的一樣，靈械之國被毀滅了，并且還沾染了一種高維詛咒。
當靈械的遺產融合之后，就會形成錨點，引來械界降臨，到時候不單單是機械師，就連整個人族都會迎來巨大災難。
“在明白這一點后，我害怕了，想要拆分八個機械核心，卻發現他們已經和這些孩子開始融合，成為了祭品和錨點，已經被深度異化。
而且偉大之械告訴我，哪怕是沒有我的融合，當機械師逐年增加，誕生機魂的械獸越來越多，機械靈能的濃度提升，也會讓八個核心逐步融合，最后成為特殊的降臨點。
這是何等的可笑啊，機械系的誕生，竟然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吳壽自嘲一笑，理想的破碎，帶來的更是心靈的崩潰，繼續說道：
“不過偉大存在，卻賜予了我改寫一切的力量……”
“爍油！”陸羽沒有意外。
能夠涉及到造物、進化領域的爍油，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創造的產物，哪怕是靈械之國也不行。
吳壽贊許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到：“沒錯，就是爍油，我利用它遏制了他們和機械核心的融合，但他們也被爍油污染、完化，原本的人類靈魂也變成了機魂。
雖然還保留著記憶，但我卻知道……他們只是從爍油中誕生的虛擬人格。
最后，我只能宣布實驗失敗，所有天才成為了犧牲品，我的好友幫我承擔了所有后果，辭去械判官之位，離開了械王域，去尋找機械系的道路。
因為是丑聞，再加上我主動退出核心圈，其余派系無法大張旗鼓找我麻煩，也就不了了之，畢竟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躲在舊械天，逃避現實的老頭而已。”
吳欣悅如遭雷擊看著械天使之魂，如果她是吳壽真正的孫女，那么……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爺爺，那我是什么？”
吳壽仰起頭，避開了吳欣悅的目光，緩緩地說道：“是我曾經的世界啊。”
曾經……
聽到這個詞，吳欣悅想哭，卻又無法流出眼淚。
也就是說，當真正的吳欣悅回來，她這個替代品的價值也就沒了。
唯一的作用，可能是記錄了這些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是個移動的記憶儲存器。
這種打擊，讓吳欣悅眼神黯然。
“為什么不尋求聯盟、以及至高議會的幫助。”陸羽問道。
畢竟人類可是有著真王的存在。
完全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改寫這一切。
“因為……我不敢賭！”
吳壽淡淡地說道：
“真王們高高在上凡人難以觸及，而且他們就算來了，大概率是封印這種危險的東西，但那么一來，我的孫女以及這些孩子，也將失去最后的希望，機械系的道路也可能被永遠被斷絕。
我不甘心自己一生的努力就這么白費，不希望機械再次進入歷史的塵埃，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方法……”
說到這里，吳壽的神色瘋狂地呢喃道：
“既然機械系已經被詛咒，當成長到一定程度，就會引來械界降臨，要面對真王之上的存在，那么我為何不先下手為強，直接以械母和九重械界融合的天械王雛形為基礎，八個械判官為養料，重塑八個機械核心，孕育一尊擁有無限能源的真王級械天使，鑄造偉大之械。”
雖然計劃很瘋狂，野心也很大，人也夠瘋，但是陸羽還是發現了一個漏洞。
當初擁有真王機械造物的靈械之國都失敗了，只要吳壽不是傻子，就不會覺得八個機械核心合一就會成功，除非……
還有別的底牌。
“鑄造偉大之械，囚眾生于黃銅……”
陸羽突然想到了這個教條，思緒一轉，驚訝道：
“地煌麒麟！”
“沒錯，就是地煌麒麟的圣王化。”
吳壽點了承認，繼續說道：
“地煌麒麟當初之所以會暴動，實際上就是我在其生態中散播了爍油，想將它墮化，沒想到竟然生態暴動，引來了真王出手，還被它跑了，不過好在得到了精血孕育的礦石。
只不過這些年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目標進行打造，傳說生命之血需要的適配度太高了，本來是盯上了你手中那接近完美生命的煌黑赤龍蟻，為什么他們能精準襲擊你，實際上就是因為我有你跟我預約的時間，只可惜低估了你的實力，導致失敗。
本來我還想繼續出手，但是沒想到你拿出了赤兔，明明只是一輛普通的量產型摩托車，竟然和地煌麒麟精血適配度近乎百分百，你可知道那時候我有多么驚喜。
哪怕是煌黑赤龍蟻也不再吸引我了，本來想用上完美的圣械油，但是卻被門徒打亂計劃，只能重新為它打造可以容納八個機械核心的地煌之冕，或者說是械王之冠，作為她的專屬神器。
等械天使將其融合，就可以輻射出散播爍油生態，讓所有人類、生命乃至是真王，全部被爍油完化，迅速散播生態，最后從內而外影響主世界，將其改造成一個超級械界。”
“到那時候，人類將會獲得永生的軀體，我會帶著眾生一起進化！”
黃銅，在神秘學、煉金學中地位崇高，在某些時候更是和黃金劃上等號，認為可以通過銅的穩定靈性，煉制出讓人獲得永恒的賢者之石。
而吳壽的目標也是如此，想要通過械天使和爍油，將真王們完化，然后以他們的力量，將整個主世界化為黃銅、機械、爍油的機械世界。
以主世界的力量，完全可以遏制械界的偉大存在降臨，根除械界威脅，然后蛻變出輻射多元宇宙的永恒機械族。
這就是囚眾生于黃銅的真諦！
整個直播間沉寂，所有觀眾神色復雜，完全沒想到……
自己躺著也能被帶著飛升。
這么一看，吳壽倒是充滿理想色彩，不像是單純的反派。
畢竟械王域不少人也是進行了身體改造，如果能夠獲得永生，倒也不是不行……
然而陸羽卻評價道：“蠢貨！”
吳壽對于這個反應早有預料，淡淡地說道：
“陸羽，你是我活了幾百年來見過的天才中，最優秀的幾個，但是你的目光太短淺了，這也不怪你，畢竟凡人怎么可能企及偉大。
在見證了那超越宇宙的恐怖之后，哪怕是春日的天空和夏季的花朵在我眼中都是毒藥，所以世人是無法理解我的……”
不，我很理解。
陸羽心中默念，畢竟他看到禁忌太陽的時候也挺無助的。
畢竟真愛好可是天天在頭頂上掛著，雖然時不時還得贊美一下能薅點羊毛，但確實沒有安全感。
之所以罵吳壽蠢，是因為他的想法確實很美好，并且理論上確實可行，已經成功了大半。
但這建立在一個基礎上……
面對的是偉大存在！
真把主世界改造，機械系路徑開辟到極致，引來的大概率不是械界之神，而是……
禁忌存在！
作為沾了一點禁忌位格的陸羽，才更明白禁忌是何等恐怖。
一旦降臨，整個至高母河，都得給御獸界吃席了！
咔咔咔！
在他們交流的時候，械母縈繞的械天使光團迸發光輝，吞噬了漂浮在身前的四個機械核心，融入其中。
咔咔咔！
縈繞械母四周的八道械之輪轉動，不斷地蠶食著械判官身上的力量，以械母為中轉站，灌入光團之中。
伴隨著如同胎動的氣息，恐怖的機械靈能爆發，如同風暴般席卷整個械王域，讓所有人都感受到靈魂在戰栗，有種隨時崩解的感覺。
那是凡物對于高等生命的本能恐懼！
嘩嘩嘩！
無盡的爍油涌出，如同瀑布般垂落，逐漸侵蝕整個秩序天，開始朝著整個械王域蔓延。
“地上天使，即將降生！”
吳壽看著這一幕，看著陸羽說道：
“故事講完了。”
“我倒是覺得，才剛剛開始！”陸羽輕笑一聲。
吳壽沒有說話，御獸師天賦念化千絲發動，數百年積累的算力爆發，同時操縱上百艘破碎戰艦。
雖然不如戰場上聯盟配給的頂級戰艦，巔峰戰力足以迎戰萬古巨頭，但也夠讓他以輝月初階的實力，擊潰普通的輝月高階。
陸羽是這個時代的天才，他又何嘗不是縱橫數百年的妖孽！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瞬間，卻看到了陸羽向后退了一步，讓出了小蜘蛛的身影。
“收網吧！”陸羽輕笑道。
小蜘蛛點了點頭，在她身上，玄奧神秘的紋路開始匯聚，縈繞身周，開始篡改虛空，扭曲世界，讓吳壽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
人……不對，獸之律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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