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王榕生聲音還沒傳開,秩序天忽然刮起了近乎實質化的狂風,眨眼間變成了風暴。
吳欣悅雙腳離地,差點就被吹飛出去,好在她反應迅速,大喊道:“小吳,開啟智能攀繩!”
“遵命,主人!”電子音響起,裝載在身上的智能ai開啟,從機械師寬大制服的腰間彈出了兩條機械手臂,擴散出機械靈能,牢牢抓住了身旁的械獸,將她固定,才讓她沒有被吹走。
每一位機械師,除了自己的械獸之外,還會制作各種各樣的機械設備,用來應對各種困境。
會使用工具,是他們和未開化的猴子之間的最大區別。
吳壽雖然已經失去了力量,但因為被尊老愛幼的陸羽用天厄星災槍釘在虛空,相當于多了個外置老人椅,沒被吹走,就是腦袋以下的身軀左右擺動。
陸羽倒是不受影響,有著蟾祖傳承的天界呼吸,論操縱氣流,他才是祖宗法,直接將四周的狂風切割,從身側流走,自身紋絲不動。
肩膀上的小蜘蛛,戴著黑色的遮眼布,靜靜地守護著主人。
八位械判官站在原地,他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目光穿過風暴,看著風壓的源頭……
那天穹之上的械神之手,已經越來越近,
越來越大!
遮蔽月亮,帶來了巨大陰影,僅僅是靠近,就掀起了整個大域的氣流變化。
萬物在此刻哀鳴,是迎接祂的贊歌!
靠近,即是天災!
神威如獄,曾經的形容詞,在這一刻具現化了。
咔咔咔!
就在所有人以為毀滅降臨之時,械星外殼“砰”的一聲炸開,瞬間支離碎裂,露出了歪歪扭扭、有著如同樹干支撐,懸掛九重械天的世界樹形態。
嗖嗖嗖!
這些散落的金屬碎片并未散落,而是化作億萬流光,迅速沖向天空,組合成了一面巨大的銀色金屬長城,比起覆蓋大域的械神之手還要大一輪。
眾械之門全力開啟,如古老圣城的不破壁壘,格擋自于械界之神的一擊。
伴隨著一聲悶響,眾械之門遭受重擊,蕩起了席卷數百萬里的靈能潮汐,浩浩蕩蕩,云層瞬間被碾碎,空間碎裂,虛空亂流涌動。
在這附近,哪怕是萬古巨頭也會被瞬間震成一團血霧。
其余幾個大域的生靈,也有種窒息的感覺,大量的魔物開始遷徙、逃竄,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天空中。
眾械之門雖然變形到極致,但是卻沒有破碎,死死支撐,無數的液態金屬流動,迅速修復裂痕,展現出恐怖的韌性。
咔咔!
械界之門的背后,齒輪聲音轉動,仿佛終焉之種敲響。
械神之手再次抬起,卷起了蔓延世界的氣流,還想要繼續攻擊之際,因為祂肆意輻射械界生態,導致主世界的排斥再次到來,短暫遏制了其中沸騰的神性。
導致動作停滯一瞬。
但這已經足夠了。
嘩啦啦!
眾械之門抓住機會,瞬間融化,變成了洶涌的銀之海,從中沖出了大量印刻著神秘咒文鉸鏈。
上面閃爍萬千秘儀和精巧的機械構造,足足千條。
玄之又玄,眾械之門。
從一開始的設計理念,就是抵御一切,并且隨機應變,支撐械星以及天械王的變形,能夠維持高強度的戰斗而不會崩滅,可以自我修復。
因此對于材料的需求極高,機械師聯盟全力出手,加入了不少強大生態主的尸骸,還有一件從無面兄弟會手中搶到的,源自于無面之神的一件圣遺物。
讓整個械星擁有了變化的能力!
嘩啦啦!
萬千鉸鏈席卷,迅速將械神手臂、手掌、手指全部束縛,末端沒入虛空,猛然繃直,將其強行鎮壓、束縛。
無數提前銘刻的秘儀爆發,擴散出遏制神性的力量。
眾械之門——千機困神鉸鏈!
成功限制了械神之手。
汩汩!
扎根于械界頂點的械母做完這一切,繼續晉升,身周縈繞著母河支流的虛影,潺潺水流聲響起,仿佛裹挾著世間的一切規則,涌入樹干之中。
光影之樹更加閃耀,將整個世界映照的只剩下黑與白,涇渭分明,又在不斷交織,形成一種穩定的秩序。
樹軀之上的女人身影緩緩地收攏了懷抱,看向了天穹之上的械界,一如……無數年前!
在靈械之國的時候!
那一次,它輸了,所有努力化作了飛灰。
主宰隕落,械天使沉睡……
但現在……
它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
械母緩緩低下頭,看著九重械天,表情慈愛,雙手輕輕拂過空間,讓整個秩序天開始顫動。
原本代表絕對秩序、穩定的生態環境,在這一刻突然有了實體,如抽絲剝繭般,萬千光縷匯聚在她纖細的手指之間,不斷地編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神秘的虛幻符號。
雖然還只是一個雛形,但在它出現的瞬間,哪怕是天穹之上的械神之手還在降臨,聲勢浩大,但整個秩序天、乃至是械王域都安靜了下來,下意識地遵循著這極致的“法”。
似乎,這就是萬物生來就遵循的天理!
哪怕是神祇,也無法在塵世將其打破!
文字還在增加,雖然每個都不一樣,但是卻散播著同一種道理,一種……
律法!
“這是在……編織律法真印!”
普通人或許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但對于早成為生態主,追尋成王道路的械判官們,一眼就認出了械母在做什么。
想要成王,要符合多個條件。
拿御獸師體系舉例。
御獸師力量和靈性磨礪到生態主極限,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則是輻射出足夠大的生態,并且形成完整、能夠循環繁衍的生態鏈,誕生出可以循環的規則。
第三步,是讓核心寵獸或者械獸,將七個以上,包括種族技能在內的、符合自身屬性的核心技能,提升到超凡入圣熟練度,以此來感悟規則。
這一點極為困難。
畢竟不是誰都像陸羽一樣,可以通過禁忌真理位格的絕對正確,徒手捏了一個熟練度面板,實時看到自己的進度,一旦錯了可以迅速糾正,永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不少人都是在自己摸索,甚至是在登峰造極之后,才發現自己的道路竟然走錯了,需要從頭再來,幾十年努力付諸流水。
而且寵獸的天賦也是有限的,如果靠著不斷廝殺、戰斗,倒是進步迅速,但死在半路的概率也會很高。
數百年、甚至千年下來,能夠做到五六個技能全部超凡入圣,已經稱得上是天才。
能夠完成所有要求的,是集運氣、機遇、勢力、天賦于一身的天之驕子。
但到了這一步,只算是準備工作。
第四步,才是開始編織律法!
律法,是真王力量的核心,是絕對的權威,將偉力歸于自身。
僅憑心情,就可以扭曲世界,化作自己的國度,高高在上,一言定萬物生死。
國度內生命的成長、死亡,又是在完善律法。
以眾生……供奉真王!
與之相比,生態主輻射的生態域,不僅沒有律法的加持,還無法移動,一旦離開這片區域,就會失去力量增幅,如無根浮萍。
哪怕是律法種子,也就是陸羽、童葉掌握的人之律,與真正的王之律相比,也極為粗糙,只能短暫篡改物質法則。
而后者,是改寫世界、長久存在的奇跡!
想要編織律法,就需要將靈性、靈魂、肉身三者結合,將自己堅持的道路驗證。
以大智慧、大勇氣、大毅力提煉出律法真印。
但到這一步,還沒有結束。
因為律法真印,需要被認可,才能夠發揮作用。
不被認可的,就是沒有法律效應,無法生效。
但這個目標,不是蕓蕓眾生,而是……
至高母河!
第五步,也是最后一步,在自己輻射出的對應生態中,完成“儀式”,不同屬性的儀式各不相同,但都極為困難。
比如深紅百目龍王來源于生命之紅,于生命中誕生的它,需要完成生命相關的文明儀式,可惜在最后時刻因為黃昏之母的降臨,導致失敗。
這其中,或許是因為黃昏之母沒有在意這個小角色,但何嘗不是命運對深紅百目龍王的考驗呢?
一旦晉升失敗,不是身死道消就是根基受損,畸變的可能性也會提升。
但若是度過災劫,就能獲得母河的認可,跨過三段母河支流,將真名烙印在主河道中。
通過母河恩賜,將律法真印升格為王之律法!
最終成為塵世頂點的真王!
此時,就是械母在抽取秩序天的生態,編制成自己的律法。
“好難受!”
吳欣悅捂著胸口,隱約間感覺到了莫名的悲傷情緒,讓她很想哭,卻又找不到源頭。
一旁的陸羽看著械母,目光意味深長。
而舊械會械判官王榕生眉頭緊鎖,道:“械母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開始沖擊真王境?”
其余械判官也是神色各異,并沒有驚喜,更多的是……
凝重。
他們并非見不得械母成王,恰恰相反,它比所有械判官都有資格。
在整個械王域供養下,械母早就達到了生態主極限,相比起來,除了第一人舊械會械判官同等實力,其余械判官只有生態主中階。
至于七個超凡入圣技能,以它接近真王級的極致算力,幾百年時間下來,絕對已經達成了。
最關鍵,械母和御獸師不同,第五步的秩序儀式,在這數百年管理械王域秩序,維持絕對的穩定,完成了大半。
也就是說,她只要完成第四步,凝聚律法符號后,就可以結束儀式,直接跳到烙印母河的步驟。
但……不應該是這個時候!
沒有通過眾械議會,沒有告知械判官,直接開始沖擊真王境,讓王榕生等械判官,有種局面失去控制的不安感。
就像是你日常使用的手機,突然開始瀏覽商城,給自己買東西了,當你發現的時候,不會覺得可愛。
只會毛骨悚然。
筱秀玲提出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最初植入的保護人類的第一鐵律發揮了作用?”
為了在械神手中保護人類,所以強行沖擊真王境界?
黎無限淡淡地說道:“按照人工智能的思維,不應該是開啟天械王形態,直接跑去帝都嗎?”
人工智能的理性思維,都會選擇最具有性價比的路線。
比如之前的械母,為了保護人類,甘愿械王域被炸出一個大洞,就是因為人類高于械王域。
正常情況來說,沖擊真王失敗概率很高,遠不如直接逃跑,能讓人類更加安全。
卜算派系械判官顧堅突然插嘴,道:“我們都小覷械母,這個靈械之國的最大遺產了,它可能一直保留著自己的意志!”
“什么?”
話音落下,諸位械判官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如果械母一直保留著古老記憶,那么讓它突破到真王境,是否還會庇護人類?
甚至是變成一個定時炸彈?
戰甲派系械判官顏倫沉聲道:“既然現在械神被限制了,不如我們動用眾械議會權限,直接干涉械母,停止進階,直接開啟天械王形態,跑去帝都吧?”
“沒機會了,先不說濁世齒輪的封鎖過于強大,一時間無法打破。”顧堅搖了搖頭,嘆息道:“主要是我們已經無法影響到械母了!”
其余械判官一愣,果斷嘗試動用權限,甚至是全票通過眾械會議,卻都得不到絲毫回應。
械母,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
眾械議會,成了笑話!
“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的問題?”王榕生等人神色難看。
而顧堅通過數據解析,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死機!”
想要清除預留的械判官權限,只有眾械議會全票進行修改,還有另一個辦法……
重啟。
但械母早就在設置的時候,就被剝奪了這個能力,只有眾械議會八個械判官全票通過,才能做到這一點。
其余外力,像是爍油,最多污染械母,不可能讓它系統崩潰。
然而這一次不同,在之前遭遇太陽風暴的時候,被禁忌太陽污染的影響下,械母死機了一剎那。
很顯然,它是在那時候重啟,擺脫了眾械議會的壓制,并且開始籌備沖擊真王境。
想到這里,所有人齊齊看向了陸羽這個罪魁禍首,畢竟他還說過……
只要成王就行了!
最初只以為是讓他們成王,但現在看來,說的可能是械母。
他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釋放的太陽風暴,也是計劃的一環?
眾人目光懷疑,黎無限眼神狐疑道:“你和械母有什么關系?”
陸羽面對諸多頂級強者目光,雖然感覺到了壓力,但并未失態,攤手道:“沒有關系,我也只是想快點速通九重天,沒想到誤打誤撞了,不過我覺得……王的身上,不應該有枷鎖。”
好小子!
諸位械判官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驚,難以想象陸羽這個年紀,竟然能有這種感悟。
身披枷鎖的只是奴隸,不可能成王!
械母想要成王,必須斬去身上的枷鎖才有機會。
雖然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
王榕生沉聲道:“伱可知道,如果械母失控,會給人類帶來多大的災難嗎?”
之所以限制械母,很大程度是為了保護人類。
“你說的沒錯,但我覺得……”陸羽點頭承認,然后指著天空中,開始沖擊千機困神鉸鏈的械神之手,問道:“應該沒這玩意破壞大吧?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沖擊邊境、暗星域等幾個大域,到時候會有更大的副作用。
械母其實早就可以離開,但它依舊在保護人類,說明沒有惡意,而且靈械之國和械界是死敵,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如幫助械母登王,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后人來解決。”
這小子說的好有道理啊!
活都活不下去了,考慮以后也沒什么用。
八位械判官無言以對,相比起械神,械母確實像個小白兔。
畢竟摧毀靈械之國的也不是人類,而且保護人類的鐵律,是數十次銘刻在它機魂深處。
一次重啟,不一定會消失!
轟轟轟!
就在他們還想說話之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爆鳴聲。
械神之手上,爆發永恒的黃銅光輝,開始抵御主世界的壓制,凝聚無數齒輪的神性爆發。
咔咔咔!
它開始用力,瞬間崩碎了數十根千機困神鎖,化作了滿天的碎片散落,但很快就被再次壓制。
“還好……”
然而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就看到那組成械神之手的無數齒輪,無論大小,每一個都構造精密、神圣瑰麗,和機械師打磨的零件不同,具備著生命氣息開始如雨點般,從破碎鉸鏈的空洞中掉落。
其中出現了古械齒輪妖、械城齒輪、無光齒輪、晝日齒輪等等無數罕見的機械魔物。
它們都是誕生于械界的生命,雖然擁有靈性和智慧但誕生的意義,就是為至高齒輪奉獻。
摧毀一切阻擋神恩的生命。
比如……
械母!
咔咔咔!
它們向下墜落,不斷轉動、破碎,又被新的齒輪填充,和電流音、金屬碰撞的聲響,以及無數散落的黃銅雨,組成了一曲神秘的機械樂章。
哪怕不懂械界語言,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破碎吧……破碎吧……”
“……萬物從破碎中來……于圓滿中進化……”
“……黃銅丈量萬古……機械與電子的主宰……編織世界的基石……物理的根基……萬物的規律……”
“秩序!秩序!”
“……銅網誕生……編織理性……銀網展開……禁錮欲與肉……您是黃銅先生……亦是械之主……您比古老更古老……”
如同宗教唱詩團的偉大贊頌回蕩在械王域,扭曲整個世界的靈性。
無數人神色震撼,仿佛真的看到一尊改寫世界的黃銅之械神。
祂崇高……偉大……不朽……
這一刻,無數人類體內的靈性異常活躍,理智逐漸被覆寫,雙目逐漸失去光輝,呆滯地跟隨著樂章一同高呼:
“贊美偉大……”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巨響震醒,心有余悸地看向直播間,卻看到了……
滾滾蒸汽翻涌,化作了如山脈的蒼白巨拳,遮天蔽日。
‘奧義·一氣開天!’
一拳轟出,所過之處,滾滾蒸汽翻涌,空間震顫,砸碎了大量的散落的黃銅齒輪魔物,直接遏制了這如同污染的詭異機械圣歌。
方圓萬里,瞬間清明!
然而這一擊,在靠近械神之手的瞬間就自動湮滅。
對祂而言,生態主的全力一擊,連蚊子都算不上。
轟轟轟!
與此同時,彌漫著黑氣的濁世齒輪再一次降臨,擴散出讓機械靈能扭曲的力量。
科技開始蒙昧,原始逐漸復蘇。
“偉大存在,果然可怕!”
龍江海操縱蒸汽巨神兵收回拳頭,能夠看到機械表面已經開始生銹,自身的機械靈能也在不斷惰化。
如果不是他晉升了生態主,掌握了自身的域,不然面對這種壓制科技的力量,只需要一分鐘,就會讓蒸汽巨神兵身上的所有機械設備全部生銹、短路、癱瘓。
最終變成一堆廢鐵!
就算現在他也無法抵御這種腐蝕,或者說,整個械王域都在被濁世齒輪的領域銹化。
但龍江海并未恐懼,目光愈發堅毅。
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沒有強大的御獸師天賦,而且還天生體弱多病,走幾步路就會喘氣,可謂是天崩開局,所有人都覺得他只是個短命鬼,讓他接受現實,不要逞強,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就行了。
但他不服輸,也不想認命,通過吃藥維持身體狀態,晝夜不歇,無數次暈倒依舊在堅持,終于訓練出了強大的寵獸。
然后……認識了那個男人,并被邀請一起來到圣金域,一路廝殺,在強大魔物的追殺下四處逃竄,在即將彈盡糧絕的時候,進入了靈械之國,接觸到了機械,也看到了自己的道路。
但他覺得,還不夠完整,所以他繼續挖掘,終于在無數次的失敗中,他見到了初代蒸汽機,以及那燃燒的滾滾蒸汽。
隨處可見的水,通過燃燒獲得千倍、萬倍的力量,可以催動巨大機械,幫助人類搬運貨物。
就如同這世間無數的普通人,他們真的平庸嗎?
真的只能認命嗎?
所有的成就,只能祈禱神的恩賜?
“不!”
龍江海戰意沸騰,大笑道:
“人類不需要神,需要贊美的,只有自己!”
話音落下,蒸汽巨神兵全力運轉,機械大鐘鳴響,推動杠桿,啟動活塞和泵,從巨神兵中噴出足以覆蓋半個大域的白霧。
但它們并未擴散,而是纏繞四周,化作了一道云霧氣柱席卷而去,如云梯登天。
蒸汽系奧義——登天云梯!
命中了掉落的大量齒輪魔物,將它們在空中擊碎,滾滾熱氣輻射出巨大的蒸汽生態,灼燒萬物。
但相較于漫天齒輪之雨,不過是九牛一毛,魔物們齒輪身軀上蠕動機械眼睛,閃爍猩紅的目光看著大地,淡漠無情。
曾經覆滅藏骸帝圣城的殺戮機器,再次降臨主世界。
龍江海看著這一幕,扭頭看向陸羽,問道:
“能成功嗎?”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陸羽這個神神秘秘的小子,可能會比械母更重要。
雖然這種感覺很奇葩,為什么要相信一個輝月階都沒到的小家伙,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陸羽并未回答,只是反問道:“這世界上有絕對正確的事情嗎?還是說,可能失敗就不去做了。”
龍江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說的沒錯,不去做,怎么知道結果。”
話音落下,他操縱蒸汽巨神兵,直接穿過了械星,來到了天穹之上,目光看著諸多咆哮而來的齒輪魔物,密密麻麻,直接沖了上去。
蒸汽彌漫,開始用水汽反向腐蝕齒輪,讓它們變得遲鈍。
他要為械母爭取晉升的時間,哪怕是死,也會死在械王域。
至于逃跑?
真男人的信條里,沒有這個!
“誰能想到,當初團隊里站都站不穩的病秧子,竟然是最男人的一個!”顧堅感慨道,說話之間,數百條電子眼高速運轉。
風速、溫度、靈能濃度……無數的數據流轉,眼前的世界化作了一片猩紅,不斷地閃爍、示警。
無數種未來,全部都是死亡!
人類反抗神祇,哪怕只是跨界損耗的偉力,在理性角度來看,就是螳臂當車的愚蠢和瘋狂。
“但這又如何,我本來就是瘋子啊!”
顧堅輕笑一聲,萬千數據流轉,沒有鎖定械神,轉而解析了整個械王域,身后的大量機械手臂化作殘影,迅速創造出無數高能炮臺,定點齊射。
光束席卷,轟碎了朝著蒸汽巨神兵落下的、張開了空洞巨口的黃銅齒輪,化作了無數碎片散落。
“七點鐘方向,深淵齒輪將至!”
他利用自身的計算力進行輔助指揮,但創造的炮臺沒法射幾次,就因為濁世齒輪的壓制,迅速銹化,導致炸膛或者啞火。
“真是夠煩人的。”
顧堅沒有猶豫,直接舍棄這些炮臺,將其做成了一個巨大銹鐵之球,用機械手臂將其拋出。
“吼!”
一尊齒輪泰坦見狀,咆哮著揮拳,將其破碎,瞬間化作了滿天的金屬碎屑。
然而下一刻,電與磁跳躍,所有的碎屑化作了金屬電磁風暴,將方圓千里,數十萬齒輪魔物絞殺。
如電磁光團的方青出現在天空中,雙手一撐,轉動磁場和電流。
‘奧義——神抶磁暴!’
以一己之力,創造了咆哮世界的電磁風暴,攔住了三分之一齒輪魔物的去路。
“四圣械獸——戈界虎嘯!”
伴隨著一聲咆哮,巨大的圣獸白虎沖殺而去,裹挾著浩蕩機械靈能化作炮火,直接火力覆蓋。
剎那間,天空宛若星際戰場!
戰甲派系械判官顏倫,以及齒輪派系械判官孫陵也是出手。
一個操縱戰甲,直接開始了近戰模式,只不過帶著小型核爆和等離子推進,近距離爆破。
不能拳拳到肉,叫什么機械師!
至于孫陵身后無盡的齒輪翻涌,化作了齒輪領域,籠罩所有械界魔物,關閉了它們身上的不存在的“開關”,全部熄火。
‘齒輪閉合術!’
他看著諸多的齒輪魔物,眼神興奮。
說不定能在它們身上,研究出自己的道路!
“一群老家伙,當了幾百年大人物,都快染上群星家族的腐臭了,現在總算是有點樣子了!”筱秀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素手一揚,大笑道:“這個世界的舞臺,可從來不只是你們男人的!”
‘群械噬王!’
在她身下的機械母巢爆發,化作了億萬蠱械席卷,浩浩蕩蕩,撕咬無數的齒輪魔物,成為了它們進化的食糧。
大量的械界魔物在遭受接連重創后,竟然開始組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尊尊如同巨城大小、堪比生態主的械國齒輪,朝著他們殺來。
轟轟轟!
天空中戰況激烈,而械神之手也在一點點解開千機困神鎖的限制。
八十……
一百……
四百……
械神之力,化作了浩瀚的威壓降臨,強化了所有械界魔物的戰力,進一步壓制了械判官的機械運轉效率。
在數尊械國齒輪的圍攻下,開始呈現頹勢。
黎無限看了眼陸羽,然后看著吳壽說道:“老吳頭,我在離開舊械會的時候就和你說過,會用時間證明,血械,必將超越舊械,你說我狂妄,但現在……似乎是我贏了。”
話音落下,八臂蝎首泰坦一躍而起,破空而去,出現在了械國齒輪的身側。
“咔咔!”
械國齒輪發現了這個小家伙,伸出了黃銅巨手,擴散出壓制科技之力,想要將其銹化。
咔咔咔!
八臂蝎首泰坦機械部分迅速生銹,運轉變得遲鈍,然而血肉之中卻爆發出了磅礴的血氣,倒映出黑暗星辰之海。
這是黎無限根據煌黑赤龍蟻誕生的靈感,并且加以改進后誕生的特殊機械技術,名為……
“奧義——黑帝·否天!”
八千字大章,最后收尾還得雕琢一下,確實有點頭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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