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東德工人村發生一起汽車炸彈襲擊事件——
死者被確認為達米亞諾·德·維斯康蒂，在凱爾醫療疾控公司擔任總經理，是多個歐共體公益項目的負責人。
這是一起對歐洲壁壘的嚴重挑釁事件.
“.這狗日的維斯康蒂是個壞種咧，我知道他，沒事就開跑車在居民區亂逛，一天換一個女的，有時候還上男的！”
“對對對，我也知道，也就我沒女兒，不然我給他他大鋼炮擰下來。”
“我看死的好，就是旁邊那些被波及的人太倒霉了.”
“還是看點別的吧，聽說今天鯨魚要送進廠房里，IEC有新的生產計劃要發布”
“什么？臺風期間的備料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還要加班？”
“不知道”
整個工人區都擠滿了警車和無人機，換在夜之城，這種明目張膽的軍事武裝出現在街道上，夜之城本地人早就縮在家里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臭罵萊恩王八蛋了。
“我看到鯨魚了！”
廠房外圍的陽臺上傳來工人的興奮大喊：“我看到鯨魚了！”
“你覺得這件事.”
艾略特一邊問一邊做了個手勢，確保可以進行安全的講話。
賽文斯表情仍然冷酷：“我覺得？說句實話.只要你進了這個圈子，這種案子不會少見。”
兩人坐在運鯨車隊前方的麥基諾皮卡車里。
一切就和第一天進入舊東德區一樣，不過這次，他們要把鯨魚完全固定在工業集群中間，同時.用非常古老的方法提振人心。
艾略特一愣：“你是說這種人口拐賣？可是歐共體已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歐共體確實是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地區，但沒說這里的犯罪率是零——
你知道嗎，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一位教授對我說過：犯罪率這個數據的統計永遠都會比實際偏低。
歐共體幾乎不會有懸案，只會有被解決的鐵案，不過.”
賽文斯從兜里拿出一小塊黑漆漆的玩意兒，這東西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
艾略特問道：“那是什么？”
“一塊合金，我在大學金工實習使用神經冶金設備做的。”
作為老練的冶金工人，艾略特稍微看了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什么東西，他略感驚訝地說道：“鋁合金？表面氧化紋路挺漂亮，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你不說是大學實習做的，我都會覺得這是老手做的”
賽文斯笑著拋了拋手上的東西，送到艾略特手上——
這一入手，艾略特才發現不對勁。
這太輕了，哪怕大部分鋁合金都很輕，但這東西還是太輕了。
“.這是碳纖維，不是鋁合金。”
“是的，這是碳纖維，不是鋁合金：你看，當真相不是你自己探尋出來的，你就沒有理由相信他是真的。
更何況誰又能保證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洞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相呢？”
艾略特恍然：“你是在說，真相根本不重要！”
賽文斯把東西收回了兜里，雖然表情仍然是撲克臉，但艾略特覺得他很不高興，甚至想白自己一眼。
“哎”艾略特摟住賽文斯，“我們很快就能升官了，還能帶領工人沖出地球，你不覺得這很爛漫嗎？
我很小的時候就看過蘇聯宣傳片，那時候的孩子人人都想開宇宙飛船，我也一樣。
我覺得格林厄姆指導員說的話很有指導意義，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這條路走到盡頭會怎么樣，現在我有目標了：
我們要帶著工人兄弟探索外太空，殖民月球、火星.探索宇宙的邊界！”
說著他頓了一下，看向前排，在那里，阿利娜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再看前面，卡爾正站在鯨魚旁邊，搖旗吶喊。
這些畫面他曾經在夢中想過，在他還是一個窩在出租屋里，只能從黃片得到滿足感的時候幻想過。
現在都成真了
他會有和他一起沖鋒的同胞，一份偉大的事業，實現曾經的浪漫的夢想，最后.
和他老爹告訴他的一樣，有一個愛他的老婆。
“歐共體會走向光明.”艾略特越發意氣風發，他看向賽文斯，“好兄弟，你曾經說不想讓歐共體就因為無法訴說的訴求崩潰，我現在理解你了。
我們要一起干大事！”
說完，這個曾經的胖子，靈敏地扒住車門，朝著車窗外探出頭去——
夾道兩側都是為他歡呼的工人，天空中是為他護航的無人機，國際刑警在兩側待命，網絡監察隱藏在附近為他提供安全保障，而世界上最耀眼的體育明星坐著浮空車朝他趕來——
在幾天之后，等他們搞完這一切，歐共體的最高權力機關，中心執行委員會的成員還會親自為他頒獎，任命他為真正的高級官員！
格羅夫一家——或者說格羅夫家族，他的老爸、爺爺、奶奶，如果能看見這一天一定會為他感到驕傲！
“歐共體的工人們！你們幸苦了！”
人聲鼎沸，人們揮動的手就像海浪一樣波動。
賽文斯卻沒有和艾略特一樣去迎接這一切，只是把手放在兜里，不停摸索著那一枚“碳纖維”.
那其實也不是碳纖維，而是一種塑料金屬復合物。
這玩意兒幾乎在所有植入義體組件中都有，也正因為這個，CINO和OTEC都需要海上平臺來培育特種塑料。
在幾十年前，舊互聯網崩潰之后，人們曾經失去了這種材料的正確工業制造方法，只能不斷用人力去填補工藝缺口
直到今天，這項工藝重新變得成熟。
不成熟的工藝是會害死很多人的，歐共體確實不像夜之城，有大量人口死于暴力犯罪，但在那段時間里，生產事故非常頻發
可以預見的是，即將重新展開軌道業務的IEC也一定會因為“工藝和業務不成熟”，需要很多工人用命去填。
“浪漫的未來嗎.如果人只需要一心追求夢想，那這里就不是現實了。”
強尼出現在賽文斯身邊，這句話被他們聽到了。
強尼：沒發現這個冷面政務員還能說出這種話。
強尼：胖子艾略特馬上要成全國總工人聯盟會會長了，故事馬上就要畫上完美的句號.
強尼：不過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童話般的結局。
強尼：雞絲肉卷那邊怎么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