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帕得里斯管教所,一個特殊的收容機構,用來關押和改造有資質成為暴恐機動隊成員的地方。
正如里爾所說:這里對服役人員的改造非常殘暴,并且不為人所知。
人們知道的只是,所有走出這里的賽博精神病都變得非常“溫順”,聽從指揮,并且當有人說出管教所的名字時,他們都會變得非常不自然,日常中更是一丁點都不愿意提起里面的遭遇。
隨著錘男乖乖配合,一系列信息也隨之出現在里爾的系統中——
洛斯帕得里斯管教所的“教改”計劃非常簡單粗暴:
對那些輕微犯病的賽博精神病,他們會被綁到改造椅上,利用長時間的精神酷刑,比如睡眠剝奪、感官剝奪、感官超載之類的常見審訊手段。
等到精神產生了屈服之后,管教對象的義體就會被全面撤換,連帶腦機接口也一并替換,裝上具有主動控制功能的神經疼痛編輯模組.
這部分訓練基于原始的“巴甫洛夫的狗”理論,讓否定指令與疼痛綁定,并且作為底層的安保手段,在必要的時候制造能夠遏制管教對象行動的疼痛,或者直接用義體鎖死身體。
緊接著囚犯會被送入虛擬實景進行服從訓練,通過大量的模擬作戰場景,輸入服從意識和作戰意識,并且搭配以記憶篡改手段,直接摘取阻止認知形成的記憶,保證未來長久的機體運轉。
最后就是控制激素和戰斗興奮劑的內循環控制義體,讓改造對象對劇烈的情感變化逐漸麻木,進一步降低失控風險,使其變得更加溫順。
在完成了義體和意識的覆改之后,暴恐機動隊會利用作戰局域網,深度連接作戰小隊人員的腦機接口,在群體中制造一種潛意識共振,讓他們認為服從是正確的。
如果任何對象在執行階段出現異常,他們的教改評分就會下降,直到重新回爐重造.
幾乎所有從這里走出的改造對象對這里的記憶都是模糊的,而且只有深深的恐懼、厭惡、不適和反感,這導致他們聽到要把他們送回去就會變得非常溫順。
荒坂賴宣當然知道這個管教所,但是里面的手段具體如何,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公司的技術.讓人感到恐怖,這里有很多手段在外界也只是實驗階段,沒想到你們這里已經用了很久了。
這簡直是世界頂尖的洗腦技術實驗室”
洛斯帕得里斯管教所并不大,甚至從外表來看就像一家普通的醫院,只不過普通醫院外面不會有作戰機甲、無人機和裝甲車。
“確實先進。”里爾讀取著里面的數據,發現一些數據可能還被夜氏集團參考了,作為洗腦佩拉雷斯的技術。
光明會更是直言:
光明會:這里面的數據.沒想到歐洲人是從這里得到群體意識共振模型的數據的。
光明會:數十年前,在我提出優化宣傳手段控制群體意識模型時,中央執行委員會要求我先給予一些實驗模型,作為實驗項目,使用的手段、達到的目的都非常極端,沒想到是在這里執行的。
管教所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不過想也知道,這里到底有多少人發出過痛苦的哀鳴。
錘男點了根煙,用下巴指了指大樓:“這里歸你了,如果你想用這里生產什么極端的超級戰士,我建議你最好悄悄做,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里面還關押有355個賽博精神病,都檢測過資質,不過按照以往經驗,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順利出廠。”
里爾看向賴宣:“他們歸你了,我要他們都變成戰士,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戰士。”
這些賽博精神病的身體素質、義體相性都非常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意志崩潰,但這是可以被改變的——
不可能所有艱難的戰斗都是自己帶著杰克和V親自去打,里爾要訓練屬于夜之城的鐵馭。
鐵馭是強大的戰術單兵,在團隊協作中也能展現出超高的配合度和戰術素養,這需要很強大的意志和自律來保持狀態,在阿德卡多中能找到一些符合要求的作戰人員,但遠遠不夠。
無論是里爾,還是光明會都不認為從夜之城里直接挑選是好主意——
先不提這個城市中的人平均水平有多么沉迷娛樂,從戰士中挑選鐵馭通常是個漫長的過程,流浪者氏族漫長的流浪和對抗公司的經歷已經篩選出了這些戰士,可是夜之城不行。
夜之城很難選出優秀的戰士,但極端分子可不少,甚至還有馴化極端分子的設施,里爾要做的就是讓光明會結合現有技術改進設施。
這樣改造出來的戰士近乎死士,是速成的鐵馭,和庫伯那種有抱負的鐵馭不同,所以需要一個有抱負的人來指揮和制衡——
這個人就是荒坂賴宣。
死士可以沒有目標,可以只為了死而生,但是指揮官不行,就像錘男之于暴恐機動隊。
里爾伸出一只手,輕輕點了點賴宣的左肩和右肩。
賴宣恍然——
“漢堡王桑.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做完了這一切,里爾和V漫步在夜之城的街頭。
夜之城是個忙碌的城市,這種忙碌似乎是一種千篇一律的忙碌:最起碼對于V來說是一種千篇一律的忙碌——
公司廣場的大廈永遠樹立、公司狗永遠囂張、黑幫猖狂、NCPD腐敗、人們掙扎求生委曲求全,背地里臭罵、明里點頭哈腰,為了快感迷失自我,為了賺幾個臭錢接受現實的蹂躪.
直到兩年前他們在這座城市里飛奔,黑幫的場子炸了、生物技術大樓炸了、荒坂塔炸了、荒坂航母炸了、軍用科技開不下去了、夜氏集團被分解了、大公司夾著尾巴做人了.
然后今天,一切又變了。
V看著街頭聚集在一起,舉著反公司牌子的憤怒夜之城居民——
NCPD就在不遠處,換做以前,這些警察早接了通知打散游行群眾了。
現在,公司保安反而要擔心這些臭警察會不會對他們開黑槍
以前這座城市非常撕裂,人們臭罵公司,但無論是法律還是人情世故,人們總是舔著公司的臭腳,現在整個城市都在拒絕他們,他們每天都提心吊膽
這可是夜之城,這里連三歲小孩都能搞到一把能發射子彈的槍,還能用。
“你一回來,我就感覺一切都活起來了。”
“這個世界一直都是活的,只是人們很難看到這一切。”
霓虹燈管在吶喊聲中嘶嘶作響,人們和公司安保對向而立,所有人都無比緊張,就像現在的世界局勢一樣。
新美國的軍事部隊已經開始動員,空軍基地進入緊急戒備,大軍調動;
歐共體的暴亂愈演愈烈,里爾甚至已經開始在網絡上對他們進行軍事編制,并且讓他們習慣有序的軍事行動,公司軍隊的導彈箭在弦上,數個工廠在爆炸中化為灰燼。
“你問我下一步怎么辦,下一步我們要摧毀新美國的行政系統,一方面呼吁獨立,另一方面用洲際導彈和這支特種部隊威脅他們獨立。
這一步做完了,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燒掉整個北美洲地戰略資源儲備,對歐洲人開火.
如果可以的話,在月球發射質量投射器之前做到這一切。”
V靠在了欄桿上,傾聽著里爾的簡單講解,雙手捧住空中落下的虛擬櫻花。
雖然她沒有摸過真的櫻花,但小章魚會為她模擬出花瓣的感覺。
“如果在那之前質量投射器就落下了呢?”
“那”里爾也頓了頓,“那我們就很難擁有足夠龐大的生產線,生產足夠的洲際導彈來幫助歐共體工人獲得最后的勝利。
隨著時間推移,歐共體還是會奪回控制權。”
“我們就完蛋了?”
“沒有全完蛋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們將躲進地下掩體,集結全部的生產能力和資源,孤注一擲.”
里爾抬頭看向天空,明月躲在烏云之后,但光輝難以遮掩。
“你想去月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