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拙面沉如水。
他雖然和穆蘭成為了夫妻,但只是政治聯姻,并不牽扯實際。
一直以來,也是隱瞞大眾,只有當時的少數人知曉。
這是一份正道的默契。
對于雙玲知曉這個情況,寧拙并不奇怪。前者畢竟來自于王室,知曉內情很正常。
但此時此刻,大庭廣眾之下,她竟然抖露出了這個秘密。
雙玲打破了這份正道默契,無疑是很嚴重的挑畔。
寧拙凝視雙玲。
雙玲冷笑:「小孩兒,你們寧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嗎?我乃兩注國公主,
元嬰修士,是你的長輩,你過于無禮了。」
寧拙微微一笑:「我乃南豆國人,此次響應貴國國君的號召,匡扶正道,對抗千峰林的邪道魔修。」
「我一直覺得兩注國君禮賢下士,乃是國君表率。但今日從公主身上,
卻是得到了另外的感受。」
「您貴為公主,竟如此對我這樣的晚輩咄咄相逼,是何道理呢?
「這便是兩注國對待參戰散修的態度么?」
雙玲頓時面色微變。
寧拙一上來就扣個大帽子,讓她的高貴身份反而成了一個弱點。
蒼林仙城城主見機不妙,連忙出面打圓場。
雙玲呵呵一笑,指了指寧拙:「小家伙牙尖嘴利的,有點意思。沙場兇險,希望此次大戰之后,我還能見到你。」”
雙玲口才不足,挨了寧拙的一個軟刀子,順著蒼林仙城城主主動遞出的臺階,緩緩坐下,不在和寧拙糾纏。
但她雖然沒有后續的言辭交鋒,但在之后的拍賣中,屢屢爭對寧拙但凡寧拙看中的機關造物,她都會高價買下,以勢壓人,敵意相當明顯。
以至于到了這場拍賣結束,寧拙收獲寥蓼無幾。
「我有些生氣了。」回去的路上,寧拙對穆蘭道。
穆蘭沉吟道:「她畢竟是王室成名已久的人物,機巧公主名傳全國,是王室元嬰期中的大招牌。」
‘沒必要和她爭鋒相對,我們吃虧太多了。’
穆蘭并不愿意給寧拙撐腰。
盡管雙玲點破了她和寧拙的夫妻關系,打破了正道默契,但穆蘭不太在意。
一方面,她自小受到穆老將軍的教育,忠于兩注國。另一方面,她也不在乎這方面的名聲。心底深處,更想要夫妻關系暴露,坐實她和寧拙的關系。
如果破壞掉了寧拙和南豆國王室的婚約,將他綁在穆上將軍府中,穆蘭會十分高興。
和寧拙相處得越久,穆蘭越對他產生了興趣。
「張叔比我年長得多,慧眼識人,早就知道寧拙是我理想中的丈夫。」
寧拙年少多金,五行境界超凡脫俗,掌握眾多機關,雖只有筑基修為,
卻是強大的金丹級戰力。
寧拙的謀略,待人接物的本領,以及他在三將營中擔任軍師祭酒,總是能迅速地完成職責等等這些,穆蘭都看在眼里。
「三將營那三個老粗,需要寧拙記賬、算賬。難道我紅花營不需要嗎?」
穆蘭算計著寧拙。
寧拙試探了一番后,立即明白了穆蘭的心意,不再說話。
兩人一路上保持沉默,出了城門后,寧拙立即分道揚,回去三將營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主要練兵,其次修行。
閑暇時候,寧拙回去仙城,去收購機關臺座,結果發現都被機巧公主包圓了。
「姑爺!上將軍府的姑爺,真的恭喜您老了!」
「寧大人,快請上座。」
「寧大人,小子主人在酒樓略備了一席酒菜,還請您賞光。”
伴隨著寧拙和穆蘭夫妻關系的曝光,寧拙在仙城中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巨大關注。
寧拙不得不偽裝身份,嘗試采購。
結果仍舊沒有買到機關臺座。
這些臺座,都被雙玲動用身份,強壓所有商鋪,都讓她給包圓了。
「這就過分了。小拙,或許該我們‘石中老怪」出動了!」孫靈瞳替寧拙感到十分的不忿。
寧拙卻搖頭,冷靜思道:「機巧公主雙玲也擅長群操,她來到蒼林仙城非常匆忙,雙凈都不知情。”
「現如今一到仙城,就大肆收購各種材料,包圓了所有機關臺座,顯然是在積極備戰。」
「打壓我們只是順帶而行。」
「她既然是兩注國的公主,定然知曉更多情報。或許,我們距離再次開撥前線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寧拙的分析并無差錯。
后軍開撥的日子,比他料想中更要早得多。
僅僅三天后,就有軍令下達過來。當天夜里,后軍就再次啟程了。
一路上行軍,各個軍營都不約而同地結陣行軍,謹慎至極。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立即停下來備戰,可見上一次的伏擊戰,著實給了很多人巨大的心理陰影。
這一次行軍,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金戟軍、紅花營、蠻妖營、白玉營、三將營以及火云營,都順利抵達了中軍駐扎之地一一木輪鎮。
兩注國三軍主帥杜鐵川,分批召見了各個將領。
輪到三將營的時候,杜鐵川親自下令,讓軍師祭酒寧拙也過來一見。
于是,寧拙便和劉關張三人一道,近距離接觸到了杜鐵川這位化神級別的大修士。
杜鐵川比較清瘦,面容棱角分明,眉目如刀,目光深邃平靜。皮膚略顯蒼白。他頭戴銀絲束發冠,身著灰青色長袍,外罩銀甲,盡顯剛硬之氣。
劉關張寧訴職之后,杜鐵川嗯了一聲,目光投到了寧拙身上。
他開口道:「寧拙公子,還請落座。」
劉關張神色恭敬,只有劉耳微微挑眉了一下。
寧拙謝過,就半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放在大腿的腿面上,正襟危坐。
軍師祭酒的身份、寧家的身份,都不足以讓一位化神級大修,三軍統師如此禮遇。
穆蘭丈夫,穆上將軍府姑爺的身份才是關鍵!
杜鐵川對四人勉勵一番,便讓他們退下。
劉關張寧回去的路上,便用神識傳念,討論各自對杜鐵川的看法。
劉耳心不在焉。
他不可抑制地想,寧拙如此遭受禮遇,就是因為他成了穆蘭的丈夫。但按照王命,他才應當是穆蘭的真正丈夫!
想到這里,劉耳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偶爾警向寧拙的目光中暗生了幾縷寒芒。
且說寧拙回到自家營帳,便開始日常修行,搬運三個丹田的修為,滋生寶藥。
到了半夜時分,忽然警鐘長鳴,響徹整個木輪鎮。
「敵襲!」
「這個鐘聲代表有敵人來襲!」
「并且還是強敵!!」
各支軍隊立即做出反應,從這時候就可看出哪支軍隊訓練最為有素。
毫無疑問,紅花營拔得頭籌,但和第二名金戟軍的差距并不大。
寧拙立即中斷了修行,跑出營帳,和劉關張三將回合。
他們行動得比寧拙更早,各自騎乘著戰馬,已經在調集軍隊了,
寧拙的機關軍隊遠比活人方便多了,還能隨身攜帶。
但此刻,寧拙還是先融入三將的軍隊當中,先判斷真實敵情,再做其他決定。
結果左右等了片刻,偵騎回來稟報,周圍并無任何敵軍跡象。
「難道是誤報?」
剛這么想,軍令傳達下來。
車令的內容過于勁爆,為避免軍心震蕩,只有將領和重要高層獲悉。
「什么?杜鐵川杜帥被偷襲,如今重傷?!」
「究竟是誰動的手?」
「盛虛公子?!」